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120章

两人没耽误时间,直接带上人从纪宅出发了。

到了朱雀大街,马车停在墨莲居不远处,祁遇詹掀开车帘望过去,见着大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里一层是守在门口的士兵,外几层是围观的人。

其中不知谁先发现时未卿的马车,认了出来大喊了一声:“巡抚时少爷来了。”

人群先是反应了一会儿,随即立即意识到时少爷是谁,人群中的静便被打散,随之而来的还有压着嗓音的议论声。

“这恶霸怎么来了?”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

“这位也是来墨莲居的?”

“这墨莲居被新指挥使围住,这位又来做什么?”

“墨莲居怕是有热闹瞧了。”

“扶他下马车这人是谁?”

“时少爷都敢娶的那个倒霉蛋吧,瞧瞧这下车都要小心翼翼地扶着,指不定被欺压成什么样子!”

“嘘,别说了,那位带人往这边来了!”

原本堵得严实的门口,马上被让出了一条通道。

祁遇詹没在意那些说话的人,他走在时未卿身旁,穿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人群。

墨莲居门前的士兵现在眼前,这些士兵身穿甲胄,面色严肃,却没有赶看热闹的人群。

肖掌柜和气带笑地声音传出来,祁遇詹越过士兵,从打开的门看进去,视线简单扫了里面一眼。

大堂靠近楼梯的位置站着背对着门的士兵,里面被他们挡着,见不到墨莲居的人。

二楼包间门紧闭看不出有没有人,一楼已经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只留下摆放凌乱的座椅,和桌面上的残羹剩菜。

门口有士兵见他们一行人靠近,面色不善地上前遇行阻拦,跟在两人身后的方头领一挥手,直接让随行护卫上前将门口的士兵捂嘴绑了起来。

身后人群刚要喧哗,纪二随身的兵器出了半鞘,再一道视线扫过去,便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祁遇詹和时未卿皆未没理会,耳边听着肖掌柜的声音径直向前走。

“指挥使大人,墨莲居做得都是正经生意,不可能窝藏罪犯,您查也查了,客人也赶了,再继续下去,就不合适了。”

肖掌柜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祁遇詹听出来,是晁厚德的声音,“本官要查后面你为何阻拦?难不成后面有见不得人的?”

祁遇詹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迈进门,随着时未卿站在那些士兵背后。

肖掌柜声音再次响起,“指挥使大人哪的话,后面是马厩,那处用来存放马匹和马车之处,里面是今日楼上包间里贵客的私人之物,无处可藏匿罪犯,大人,若惹了客人不快,我家主子怕是要责怪我这个掌柜。”

对方冷哼一声,拍桌道:“肖掌柜,你是在吓唬本官,不管你背后是谁都应该配合官府办差,本官只问你,你一届平民是想阻拦朝廷任命的都司指挥使抓捕罪犯吗?”

“小人怎敢,只是能配合的已经配合,指挥使大人€€€€”

“肖叔。”

听到对方的话,时未卿突然出声打断了肖掌柜的话,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墨莲居内外的人听到。

肖掌柜一听到声音便认出来人是谁,停住了话语。

晁厚德那方也静了下来,随后便是脚步移动的声音。

祁遇詹看着面前的士兵缓缓地让出了一条通道,人群的中心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晁厚德是唯一一个坐着的人,他本就身材魁梧,即使一身常服,在背后站着一群武装甲胄士兵的衬托下也很有威严气势,在人群里面非常显眼。

祁遇詹直接看向他,视线从他正在落下的手移到他眯起带着审视意味的眼上。

晁厚德往后看去看清纪宅护卫绑了之后,随手扔在门口的士兵,当即洪声骂道:“废物,连门都看不好!”

骂完之后,立即有士兵去解绑,时未卿也未拦着,墨莲居内只听见€€€€的解绑声音。

不知为何晁厚德再无其他反应,祁遇詹看着他不像生气不虞的样子,方才得怒骂好似幻觉。

无人再说话,楼内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时未卿面无表情的走向肖掌柜。

一时无人开口,都在互相打量。

待祁遇詹一行人走近之后,肖掌柜正着神色肃正地对他和时未卿躬身行礼:“主子,主君。”

祁遇詹对着肖掌柜点头回礼,他稍微落后一步,和肖掌柜站着时未卿身后两侧时,察觉到了一道打量的视线。

他抬头看过去,直接对上了晁厚德平静的视线,他似乎并没有因肖掌柜说的话惊讶,也没有因时未卿的相貌和身份而意外。

两人仅对视一瞬,晁厚德便移开了。

“你就是墨莲居的老板?”

打破安静的说话之人是站在晁厚德身后一男子,那人祁遇詹见过,认出他是宁国公派到晁厚德身边的刘峰。

刘峰说完之后,没有得到答案,只收到了来自对面冷如寒冰般的眼刀子。

纪五收回视线,在双方来回看了看,走到一旁搬过一把椅子放在时未卿身后。

祁遇詹拒绝了纪五的询问,在时未卿侧头坐下时,站在了他伸手便能碰到的位置。

对于自己被无视,刘峰心里便积了火,现在又见对面如此行事,简直只对他和晁厚德的蔑视,完全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正要上前,晁厚德突然伸手将人拦住了,似不在意地道:“这是在人家地盘上。”

时未卿手垂在椅子旁,指尖若隐若现地接触着熟悉的布料,眼神也没给刘峰一个,直接对着晁厚德开门见山。

“这位大人,你也知道这是在我的地盘,为何却无凭无证就想搜我墨莲居,方才我还疑惑,现在知晓,大约大人一向如此办案。”

晁厚德换了随意舒适的坐姿,抬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全程也没看时未卿一眼。

纨绔他见得多了,并没有将梧州恶霸的传闻当回事,也没把时未卿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将不痛不痒的话放在心上。

第156章

他几口喝光茶盏里的茶水, 随手将茶盏扔在桌上,加重了语气,“本官乃朝廷命官, 办差自有道理, 哪是你一个小郎能明白。”

时未卿这类话听得多了, 早就不会生气,更不会在意这点小伎俩。

他一脸平静的淡声道:“既然大人执意要求,我不拦着, 大人也动作快些,免得耽误我墨莲居的生意。”

晁厚德意外时未卿没有变化,重重哼了一声:“本官岂是你能安排!”

刘峰极有眼色,立即配合道:“方才你这掌柜百般阻拦,现在你倒是痛快,谁知是不是已将罪犯转移到别处?”

听见此话,纪四没忍住怒火, 迈出一步刚要张嘴还回去便被眼疾手快的纪二一把拦住了。

纪四诧异地转头, 对上纪二眼睛突然没了动作,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比以往都安静的方头领, 心中疑惑,怎么看都觉得这俩人不对, 就像知道了什么一般,对对面的挑衅完全不为所动。

“我当墨莲居怎么好端端被查,原来大人今日是上门来找麻烦的。”时未卿冷哼一声, 低头掸了掸下摆看不见的尘土,看也不看晁厚德一眼, 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强横霸道:“大人还是识相的好,现在还有良言相劝, 若大人执意纠缠,要想离开,可就难了。”

祁遇詹主要注意力一直在见时未卿身上,眼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全身气势骤然发生变化,他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落在了对面。

晁厚德视线从扳指是移开,略过满面络腮胡降低存在感的祁遇詹,看了时未卿一眼。

他没料到对方这么直白,但就刚才沉得住气的定力和现在不弱的压迫感,让他不得不承认这纨绔还是有点本身。

但也仅此而已,晁厚德也只是多看了时未卿几眼,他不觉得一个哥儿能掀起什么风浪。

对晁厚德来说,现在要紧的是从时仁杰身上抓把柄,才好打破对他不利的处境。

即便刚才手下已经告诉他,他们要找的人从别处发现了踪迹,但不管墨莲居藏没藏罪犯,他都会让人从这搜出来。

如此,他才能时仁杰的儿子身上下手,抓到时仁杰的把柄,以宣泄他之前手下人被折损的怒火。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外面的人把罪犯抓到藏到墨莲居里面。

晁厚德手臂拄着大腿身体前倾,不屑地道:“你一个哥儿还想威胁本官?我到想看看,你要如何难住本官。”

晁厚德身为武将年青时没少上过战场,骤然放出的气势不比时未卿差,双方之间变得紧张起来。

刘峰在宁国公手下被重用,自从来了梧州便被接连冷落,今日日他上位的好机会,他不会回放过任何机会,当即极有眼神地捧起晁厚德,“好大的胆子,你竟敢威胁敢对指挥使大人!”

这点小场面镇不住时未卿,他瞥了一眼刘峰,看向晁厚德,“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狗,不要乱叫,实在是聒噪的惹人烦。”

他又道,“前些日子听闻大人抓贼人之时,查出了私吞漕粮之事,一贯和大人交好的通判却不知怎么就畏罪自杀了,如今我不计较无凭无证搜查我墨莲居,大人反而不走,难不成还想借机铲除异己?”

晁厚德瞳孔一缩,心中有想起无故被通判牵连的怒火,又有被猜中谋算的惊讶,然而他在官场多年,再如何也不会在脸上显露出来。

他眯起眼睛看向对面,惊觉这次是他看走眼了。

晁厚德身后的士兵大都没跟他多久,但也见过他的手段,心中畏惧异常,听到这样的话俱是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放肆!”刘峰一心要立功,听了这话立即抢先道,“堂堂都司指挥使是你能随意污蔑!”

时未卿突然嗤笑一声,嘴角挂着讥讽:“大人这是被说中,怕了?竟要一条狗替你出面。”

刘峰正要唤人把时未卿等人抓起来,一转头对上了晁厚德看过来骇人的眼神,心下一惊瑟缩着将话咽了回去。

晁厚德转回头,掩住锋利如刀子的眼神,不以为意道:“本官还当你有什么手段,不过如此,除了威胁,也就是卖弄你的口舌。”

闻言,时未卿慢慢靠向椅子后背,“既然大人想听,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多卖弄卖弄。”

“听闻大人与家父关系不太好,是因为某些事情,才不喜欢家父的吧?如此说来,大人难不成是因为斗不过家父,才来找墨莲居的麻烦?”

时未卿突然侧过脸看向祁遇詹问道:“夫君,你知道这叫什么?”

祁遇詹看着他这副鲜活灵动的模样,笑了一声,配合道:“好像叫打不过大的打小的,柿子挑软的捏。”

其实今日这场戏幕后操纵者并非晁厚德,而是时仁杰,再一次被自己的父亲算计,时未卿心情不可能好,即便晁厚德也是被利用了,但他既然又那份算计又撞上来,便注定不能轻易脱身。

时未卿低头看着脚下的地砖,眼神沉冷,“怎么,大人觉得我是软柿子吗?”

时未卿的语气可谓毫不客气,也完全没把晁厚德放在眼里,双面之间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刘峰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经过刚才不敢再随意开口。

说别的晁厚德还能忍住,一说时仁杰,他就会想起这段时间在梧州屡屡受挫来自于谁。

晁厚德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松开拳头坐直身体,如同居高临下打量一般的蔑视道:“你以为抬出时仁杰就能阻止本官办差,黄口小儿,还是太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找你爹,免得被欺负没地方哭。”

祁遇詹眼看着他压下怒火,从暴怒的边缘转为平静,堂堂一行省指挥使如此被羞辱也能忍下去,不仅是心机深处的缘故,还有值得他这样做的图谋。

对于今日,他和时未卿只知道时仁杰的谋算,并不知道晁厚德的,见此之后,祁遇詹察觉,他今日在时仁杰谋算之外也另有图谋。

时未卿和祁遇詹想得差不多,晁厚德既不搜查又不离开,大约和他的图谋有关,应该是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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