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爹系夫君 第121章

他当做没有察觉晁厚德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和他对峙,两人一言一语不停地唇枪舌战。

不知过了多久,从门口进来一个人,来人穿过士兵阻拦径直走到了时未卿身边,俯身低语。

不只晁厚德在等,其实时未卿也在等,听完禀报后,他挥手让人退下,随即神情狠厉地看向晁厚德,手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大人真是好手段。”

祁遇詹离得近听得清楚,刚才那人在说晁厚德已经墨莲居附近巷子里抓到了罪犯,正在将他们押来的路上。

他心道,晁厚德果然阴险狡诈,在墨莲居里搜不到人,便拖延时间将人抓到墨莲居,亲自坐实窝藏罪犯的罪责。

他即便不知被时仁杰算计,稍有可能也要利用起来算计时仁杰。

事情已经明了,该做的戏也做足,祁遇詹看见禀报那人的手势,知道林观也按计划进行的顺利,那么这场戏便可以结束了。

祁遇詹转身,身后众人对上他的视线后,俱是肃正神色做好了准备。

晁厚德注意到动静,眯起眼睛,审视地看向时未卿,“袭击朝廷命官的罪责可不小,时仁杰也保不住你。”

时未卿慢慢站起身,睨着晁厚德,语气极其跋扈,“我劝大人下次做事还是要隐蔽一些,否则宁国公€€€€也保不住你。”

“把他们绑了,扔出去。”

时未卿说完转身站到了祁遇詹旁边,霎时,肖掌柜方头领等人绕开两人冲向了对面。

晁厚德神情变了变,他不确定自己计划是真暴露,还是对方在试探,只道:“把大门关上,把墨莲居负隅顽抗的罪犯同伙全都抓起来。”

之后他便没有再说什么,只退到一旁,由刘峰带领士兵和对方动起了手。

对于晁厚德来说,只要把人全都抓住,计划还可以进行,甚至会更顺利,罪犯从墨莲居搜查出来之后,怎么判定这些人,都是他说了算。

晁厚德从隐蔽的角落抬头看了楼上一眼,他不能确定楼上紧闭不出的边间里有没有人,若有都是什么身份。

两方打斗场面混乱不堪,楼内的桌椅板凳都被损坏,甚至在空中乱飞,祁遇詹揽住时未卿的腰,将人带到了安全的角落,防着有东西砸到他,祁遇詹干脆将人护在了怀里。

时未卿抬眼,他眼中的冷意早不知消失在哪个角落了,温顺的模样和刚才判若两人,他不在意在大庭广众下与祁遇詹亲近,但怕他担心,便道:“我没事。”

祁遇詹捏了捏他的手,扬着下巴指向大堂道:“墨莲居要关门休整了。”

时未卿冷哼一声,“今日损失我会找人讨回来。”

祁遇詹只以为他说的是晁厚德,没做多想,之后他和时未卿在一旁安静的说着话。

但他也没忘关注楼内双方情势,确定了墨莲居占上风,祁遇詹才开始找刘峰的位置,他还记着这人刚才有多狂妄。

找了一圈,祁遇詹才从远处找到刘峰,仔细一看他发现纪五正在关照他,不仅如此,方头领纪二等人找到空隙也在关照刘峰。

不知怎么,刘峰总觉得自己遭受冷刀暗箭多到不断,四周观察又找不到来处,让他苦不堪言。

第157章

刘峰只得加倍小心, 不断躲闪时,视线从楼上略过,他身形顿了一下。

下一秒, 他骤然感觉屁股被人踹了一脚, 刘峰回头, 看到了纪五一边手拎小兵,一边对他嘲笑挑衅。

刘峰低骂一声,再没发现自己被针对, 那就是傻子了。

其他人离得远,一时拦不住刘峰,等纪五料理完手上的士兵,他人已经跑到了晁厚德身边。

晁厚德是宁国公一派的人,对封单明还有用处,时未卿今日就没打算动他,但将他带来的手下全都绑了, 让他在梧州颜面尽失, 成为笑料, 就足够晁厚德恼怒的。

“算他走运。”才腾开手赶过来的纪四, 站在纪五身边冷哼了一声。

纪五又将一个绑好的士兵扔到一旁,直起身, 眼睛如同看猎物一般锁定着刘峰,“机会多着呢,就让他多蹦€€一会儿。”

纪四想到这小子让人防不胜防的阴招, 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一声道:“还得是你。”

“行了, 赶紧干活吧。”说完两人,再次冲进了人群中。

这边, 刘峰冲到晁厚德身前站定,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急声道:“大人,对方不知哪来这么些能打的人,我们带来的人快顶不住了!”

晁厚德一直在旁边观战,场中的情势看得清楚,计划出现变故,他也心烦气躁。

今日就不该听刘峰的话,把易柳支出去。

晁厚德没了好脸色,怒骂道:“一群不中用的,还不赶紧去看看那几个人怎么还没有带过了!”

刘峰低头隐下表情,道:“大人,若现在我们被压制住,即便罪犯被送进来也无用了,反而会被抓住把柄,现在当务之急是请大人出手将这些罪犯同党都拿下,之后一切才好说。”

“而且,崔家大公子就在楼上。”

晁厚德一惊,神色当即有了变化,崔家世代避世居于梧州,可以说是整个鄂州豪绅之首,如今时仁杰有此地位,崔家功劳不小。

若是能拉拢了崔家,他还愁掌控不了梧州,只是时仁杰和崔家关系密切,也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的。

刘峰没听到回答,悄悄抬起眼睛,见晁厚德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却仍是看不出想法。

他骤然忆起方才那个挑衅之人看过来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脸上出现狠意。

不只是为了上位,就是为了自身安危,这些人也不能留,否则倒霉的就是他自己。

刘峰继续劝说,“大人,谁对谁错不重要,豪绅官员看中的是利益,对他们来说重要的是权势,是梧州之内谁说话算,能给他们带来好处,若大人压制住时仁杰,何须担忧这些豪绅,届时他们只会主动上门来找大人,如果今日大人无功而返,还是被时仁杰的儿子压制,这事传出去,大人面临的就是被鄂州官员豪绅排挤的局面!”

这话刚好中了晁厚德心思,之前他一直自持身份未动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的势力单薄,和在鄂州扎根多年的时仁杰无可比拟,不到时机必不可少撕破脸。

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今日结果如何,他与时仁杰的斗争都放在了台面上,若再退就真没了机会。

晁厚德没说话,向前走了一步,刘峰立即让开路。

祁遇詹第一时间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紧了紧护着时未卿的手臂,道:“晁厚德也加进来了。”

刀剑不长眼,难免有人受伤,时未卿见不得伤口血迹,祁遇詹直接将人扣在怀里,口中给他描述情形。

说到晁厚德被方头领纪二和纪五三人牵制,时未卿惊讶道:“他武艺竟有如此程度。”

纪四拦住刘峰,随后又被士兵阻碍,祁遇詹视线跟着刘峰到了晁厚德身边,皱眉道:“刚才打平,刘峰过去了,他们三个拦不住晁厚德。”

话音刚落下,祁遇詹便看见晁厚德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袭来,他动作迅速地将时未卿手臂放在自己腰上,同时口中道:“抱紧我,晁厚德过来了。”

在晁厚德手掌落下之前,祁遇詹已经单手揽着时未卿离开了原地。

“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晁厚德眯起眼睛打量祁遇詹的脸,奈何被络腮胡遮得严实,看不清真实面容。

但他的目的是时未卿,之后便没再关心祁遇詹,出手直奔他追了过去。

祁遇詹没和晁厚德多言,沉默着一边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四处游走钓着他,一边护着时未卿一边单手回击。

未免晁厚德察觉什么,祁遇詹一直压制着实力,维持在旗鼓相当和下风之间,拖着他,让肖掌柜等人专心解决其他人。

三人都未说话,一时之间来往的全是内功招式。

时未卿整张脸埋在宽阔的胸膛里,阖着双目,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呼啸的声音便凸显出来。

劲力带起的破空之声不断响起,凌厉的劲力渐渐将他包围,时未卿眼前恍惚浮现出记忆碎片,他好似回到了无数次梦中的场景。

湍急的河流边,他被爹爹紧紧护在怀里,黑暗之中,只能听到冰冷的刀刃一次次落在血肉上面的声音。

那声音阴冷,粘腻,让人恐怖。

“未卿?”祁遇詹突然感觉到怀里人在发抖,加重掌力甩脱晁厚德,落在一旁,低头一看,才发现时未卿面色惨白,额头冷汗不断。

将晁厚德甩给方头领,祁遇詹将人带到一旁摸索着全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受伤,碰了碰时未卿的额头,轻声唤道:“你怎么了?睁开眼看看我。”

时未卿颤抖着睫毛睁开眼,涣散的瞳孔重新凝聚,看清眼前人是谁后,身体周围包裹的温度才送到脑中,让他辨别出熟悉又温暖的气息。

“我€€€€”时未卿话未说完,被突然出现的晁厚德打断。

祁遇詹护着时未卿挡住他的偷袭,几个招式后猛地发力抬腿横扫过去使晁厚德砸向墙壁,他借机抽身,落地前瞄了一眼场中,看到了受了伤的方头领和纪五。

祁遇詹看出他们是轻伤没有大碍,示意他们继续,晁厚德交给他解决,便将注意力放回了时未卿身上。

站稳后,他双手轻柔地捧着时未卿的脸,将人从怀里挖出来,细细打量他的神情,担忧地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时未卿已经恢复过来,他垂眸掩下眼中的波动,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刚才想起了爹爹。”

祁遇詹一听便明白了,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只以为是不经意间看到了伤口或血迹,心里免不了心疼,“怪我,我马上解决晁厚德,我们离开这。”

他说完就要转身去面对,从身后谨慎靠近的晁厚德。

时未卿突然抓住祁遇詹要离开的手,抬头看过去,“让我试试。”

对于这些日子祁遇詹做的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祁遇詹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瞳,看清了隐藏慌惧之下的坚定,他反手握住他湿冷的手掌,没有拒绝,道:“好,我就在你身旁。”

一开始轻敌导致自己受伤,这次晁厚德打着万分戒备靠近,一边心中思忖着如何将两人擒住,一边说话分散二人的注意力。

“你一个哥儿身边能留下这样的人物,到是本官看低你了。”

时未卿一眼看穿晁厚德的意图,他没心情和他周旋,直接眼带讥讽揭穿了他,“要动手就动手,别弄这些虚的浪费时间。”

晁厚德没再废话,见一直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眼中闪过精光,在距离缩短到合适位置后骤然出招。

祁遇詹眸光一闪,迎了上去,他佯装和晁厚德势均力敌的武力,没将他压制,也没让他讨到好处。

两人转眼间就过了十几招,离时未卿的距离忽近忽远。

突然,晁厚德抓住祁遇詹破绽虚晃一下,骤然转换方向袭向时未卿,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他心中稳操胜券。

在即将抓住对方时,晁厚德扫了一眼祁遇詹的位置,未料余光突然银光一闪,下一秒他的手臂上便传来痛感。

意外被伤,晁厚德下意识调转身形,落在远离两人的位置上,眼中满是戒备犹疑地重新打量时未卿。

时未卿颤抖着手收回刺出的剑,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那道伤口上,跟随它移动,他的脚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动一下都困难。

他骤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眩晕之感上涌,带得他身形微晃,那道伤口在他眼中越来越模糊。

突然,时未卿眼前黑了下来。

他没看到,下一秒鲜血便顺着晁厚德的伤口溢了出来。

祁遇詹收回视线,心道还算及时,没让人看到。

“当啷”一声,银龙剑从时未卿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他抬手轻轻抚上眼前温热宽大的手掌,想动一动脚,还是失败了,随后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夫君。”

“嗯,我在。”祁遇詹站在他身后,看着更加苍白的侧脸,低声回应着,看不清的眼底正在翻涌着什么。

时未卿放下手,任由自己靠向那个记忆中极具安全感的怀抱。

祁遇詹接住他后跌的身体,另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翻转,抚着后颈将他整个人严丝合缝地拢在了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温暖着冰凉的身躯。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在这之前,祁遇詹曾经仔细思索过,时未卿怕伤怕血,是源于当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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