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民的评价中,荆寻口碑良好。
苏落远远见过男人房间里的摆设,简洁明了,只有一柜子的书籍。
荆寻握着一株兰花,手背延伸至腕部筋脉清晰,骨感有力。
他温和地和探头探脑的少年说话。
“落落晚上想吃什么?”
这是留他再待会儿的意思。
苏落捏了捏自己烫乎乎的耳垂,扶着墙慢吞吞走出来。
一双莹润含水的眸子虚虚投向男人的喉结处。
“荆寻哥哥,我回去,陪……陪奶奶吃晚饭。”
荆寻站在树影下,身形修长挺拔,宛如一株孤傲的松柏。
他在给植株浇水。
走动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男人微微颔首。
“嗯,那就不勉强你了,改天我再去拜访余老,你路上走慢点儿。”
苏落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忙不迭离开。
要是荆川还在家里,肯定是很不高兴,还厚脸皮拖着他不让走。
村里都是土路。
热风一吹,黄沙飘在空气里,呛人。
农忙过后闲暇无事的男女老少聚集在老槐树下,议论。
苏落放慢脚步偷听。
原来是今早去挖野菜的村民,在山沟里面发现了痞子张。
那家伙浑身都是野兽撕咬的痕迹,长时间没进食饿晕过去。
“咋不把他咬死呢?居然还剩下一口气。”
痞子张的外号就是由于他经常无所事事在村里游荡,也不去找份工作。
谁家桃熟了就偷一个,谁家老母鸡跑丢了准是他干的。
人品道德都极差。
“话说,他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
十里村的人都知道山里有猛兽,平时进山都带着特制的武器,结伴同行。
痞子张可不是个傻子,也不会无缘无故闯进兽类的领地。
苏落蓦地想到那只狼王以及它的金色兽瞳,令人过目不忘。
以后有机会得好好感谢它才行,毕竟救过自己。
青柠和其余玩家物色了个合适地点。
他们在种满油菜花的田埂上作画。
当然只是个幌子。
几人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有模有样地支起画板。
对着各色颜料无从下手。
自从来到十里村
不管这群美术生去哪,总有被人监视的感觉。
当地村民嘴上没说,但实际非常排斥他们这些外来者。
“听说吴珍离奇的死亡被她家里人压下来,两天就办了个简陋的丧礼。我观察到从那天起,村民们疏远了老刘家,也没人去串门。”
青柠穿的棕色牛仔背带裤,里面搭了件长袖衫。
她不再穿裙子,每次都会想起来诡异的夜晚,徘徊的脚步声和撕碎的半身裙。
“孙儿丢了,正常人不都应该很着急地让村里人帮忙去找么。为什么她的公公婆婆都只顾着责怪吴珍,似乎她在家里过得不太好。”
“话说那……”
梁杰把嘴里叼的烟踩灭,渐渐平稳呼吸,心底一阵后怕,他再度提起吴珍的名字还是会止不住战栗。
“那女的反应也挺奇怪,相当害怕她丈夫。你看她平时疯疯癫癫的,一见到刘志鹏就恢复正常。看不出来他俩夫妻关系好到哪里去。”
小语给他们把风,清凌凌的眼睛盯着远处的村民。
“照理说,没了孩子也不至于直接疯掉啊?吴珍甚至选择最残忍的方式自杀,很不合逻辑。”
梁杰啐了口。
“她那婆婆就不是个善茬,一副尖嘴猴腮的恶毒样,我猜她们家婆媳矛盾很严重,说不定……”
青柠隔很远看见了苏落。
她下意识挥了挥手,少年看见后慢慢走过来。
日光暴晒下。
少年的鼻尖洇出细小的汗珠,连脸颊也晕染出一层淡粉,衣裤外的皮肉雪白。
他穿过田间杂草越来越靠近。
清秀却不失惊艳的外貌让梁杰他们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谈论任务的玩家们默契地收了声。
假模假样拿着画笔,在纸上涂抹颜料,红绿交加,一幅比一幅丑。
他们左添一笔,右划一下,画纸上的树不像树,风景不像风景。
好在偶尔路过的村民也看不懂,还以为是艺术家的独特创作。
青柠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苏落就有一种极度放松的心情。
她给了少年一堆泡芙、巧克力,都是村里不常见的种类。
“这些是送给你的,还有,我想问你一些事可以吗?”
苏落坦然地接受了,把它们装在兜里,像极了一个馋嘴的小孩。
梁杰嗤笑道,“呵呵,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青柠蹙眉,瞪了他一眼。
“你应该也知道,那位叫吴珍的村民莫名其妙在我们面前自杀,这实在太奇怪了。还有,我从那晚开始就一直做噩梦,所以我们想了解关于她的更多消息。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苏落手里撕开巧克力的包装袋,表情在回想。
他唇珠饱满,说话时隐约可见皓白的牙和湿红柔软的口腔。
周围的玩家莫名其妙默了声。
“我知道的不多,好像吴姐姐有个远房表妹暂住在她家,叫小桃。就是在发现吴姐姐尸体时哭得很伤心的女生。”
梁杰极不耐烦,觉得在浪费时间。
青柠也想不到这条线索有什么用。
她眉心忧郁地走来走去。
少年嘴里嚼着糖果,说话时候,唇齿间的气息甜丝丝的。
“小桃姐姐也有一条碎花裙子,和你刚来我们村时穿的一样。”
第65章 嫁给乡村糙汉的小漂亮14
这一提醒。
青柠忽然想起了。
初进副本,跟着村长分配住所。
她和所有村民都素未相识,平平无奇地站在人群中,吴珍却对自己有敌意。
第二次则是出事的那晚,徘徊在屋里的脚步声和撕碎的裙子。
小语的记性好,确实想起来了。
“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真的穿了条很相似的碎花裙。”
可这些又能表明什么?
吴珍很讨厌她的远房表妹?
苏落在吃棒棒糖,嘴巴小,吃得慢。
一晃而过的舌尖。
梁杰撇过头咳嗽,呼吸声沉重。
“那也说不通啊,在场的亲属中,小桃哭得最难过,我看她那样像天塌了,要不是有人劝,她下一秒就得哭死。”
唯一为吴珍感到难过的是表妹。
截然不同的是目睹妻子死去却不悲伤的丈夫。
村民急匆匆跑来告诉苏落,“你奶奶生病了。”
老人年过半百,身体差。
加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没能好好休息,过于劳累。
苏落陪余芳来到村里面的小诊所。
不过二十几平米的面积,条件简陋,也赚不到钱。
偶尔来的都是普通感冒的村民,配个几块钱的药就行,太贵了也没人愿意买,宁愿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