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此刻在笑着，也有种莫名的威势。
最早他曾希望兄长成为这样强悍、沉稳、威严的人，可真看到这样的兄长，千手扉间又有些心痛。
他的哥哥是人，不是一个被架在伟人之名上的雕像。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他招呼躲在不远处似乎想跑的宇智波带土：“带土，你在附近有宅子吗？找个安全的地方，弄点吃的，我们要谈话。”
宇智波带土低声嘟囔了几句，可是面对初代目、二代目、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四个人审视的目光，他还是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在前方带路。
“……这里是草之国啊！好吧别这么看着我，是有一些据点，但你们得保证不打起来，会将岩忍和雾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只是宇智波带土刚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荒谬可笑。
就算真的吸引了岩忍和雾忍的注意力，还不一定是谁倒霉呢！
宇智波带土带着几个人来到一处距离镇子比较近的荒山里，荒山内侧凹陷的位置有一个人为开凿的山洞，山洞里有石床和药品，还有一些衣物和苦无之类的战斗物品。
这里是晓组织给外围成员准备的临时据点，如今长门自身难保，小南为了保护长门，估计也没精力查看组织在其他国家的资产，宇智波带土一边点燃火堆烧热水，一边心里琢磨着趁着长门和小南没反应过来之前，要提前搜刮晓组织的资金和物资。
进入山洞后，千手扉间居然从封印卷轴里拿出了软垫子，宇智波斑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将宝贝弟弟放在了垫子上。
千手扉间一边给泉奈做检查，一边调配药水。
他身上也有伤，但比起泉奈，白绝和木遁细胞赋予了他强悍的恢复力，经过这段时间的自然恢复，状态比泉奈好太多了。
而泉奈后来还和宇智波斑单对单打了一会，骨头内脏都有损伤，更别提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后遗症。
但对比泉奈昏迷前癫狂的状态，这些伤势反而不算什么了。
千手扉间有些头疼，泉奈醒来后不会再发疯吧？
好不容易帮着泉奈将那股邪火发泄了出来，斑设置的瞳术居然又暴雷了！泉奈消除的愤怒又一次被点燃，这次要怎么帮泉奈发泄怒火？
再打一遍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治疗泉奈需要时间，初代目也没闲着，他给了弟弟一个眼神让他先闭嘴，自己开口问宇智波斑。
“斑，当初终结谷一战本就在你预料之中吗？和你最后一次离村前说的那些话有关？你找到的全新理想到底是什么？”
二代目刚闭嘴了几秒钟就绷不住了：“什么全新理想？”
宇智波带土也很震惊：“等等，斑，你离开村子前居然将计划告诉初代目了？”
宇智波斑满不在乎地说：“我的理想还在进行中。”他没好气地瞪宇智波带土，“我告诉柱间怎么了？他的木叶只能这样了，就不许我再找新道路了？我找到了当然要告诉他一声。”
二代目不可置信地看自家大哥：“等等，大哥你知道宇智波斑当初没死？”
初代目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以为斑死了！”
“柱间不知道我还活着，我用了伊邪那岐，再度复苏，并继续我的计划。”宇智波斑打量初代目和二代目，“木叶那帮废物将你们叫出来做什么？来对抗我？”
初代目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宇智波带土身上：“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你操纵着大蛇丸秽土转生，小纲他们觉得有必要请我出面搞清楚你的目的，所以带土是你的计划执行人？”
他笑了笑，神色温和，像是唠家常一样轻声询问：“我听说你十一年前操纵九尾袭击木叶，今年又袭击了一次，昨天是第三次，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憎恨木叶？明明你也是木叶的孩子。”
宇智波带土只觉得一股恶心感从胃部升腾起来。
他为什么憎恨木叶？
因为宇智波斑操纵雾隐将野原琳制造为三尾人柱力？因为卡卡西杀死了野原琳？从一个骄傲的天才变成了只会在慰灵碑前忏悔的废物？
还是……野原琳主动死在了卡卡西手中，只为了不让村子遭到袭击？
“……琳为了保护村子，自杀了。”
宇智波带土低着头，他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沸水，声音很轻，“如果保护村子需要我重要的人去死，那这村子有存在的意义吗？”
话音落下，初代目的表情一片空白，仿佛凭空被人打了一拳。
宇智波带土将沸水倒在盆里，递给了千手扉间。
他看着千手扉间小心翼翼地帮助泉奈猫咪梳理因鲜血、泥水而打结的绒毛，那样温柔缱绻，那样充满了幸福感，像是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既然现实是地狱、是虚假的，那我想怎么做都无所谓吧？”
第347章 木叶59年10月
自从得知无限月读大概率是个骗局后，宇智波带土也在默默思考。
正常情况下，发现自己执着了十几年的目标是虚幻的，很容易陷入精神崩溃和疯狂之中。
但是吧，被宇智波泉奈这辆泥头车来回撞了好几次后，宇智波带土竟然没什么太大的挫败和沮丧感。
相反，他还有心情和余裕来思考无限月读的后续。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想要利用无限月读搜集尾兽，种植神树，将曾经的卯月女神唤醒。
无限月读会将所有进入梦境中的人变成纯粹的根茎能量体，但既然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可以开发出月读力场，意味着无限月读这个术是可以进行局部调整的。
无限月读这条路的确是死路，但并非是失败之路，只要修改一些有问题的步骤，依旧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宇智波泉奈和千手扉间对十尾之力没有需求，那自己可以成为十尾人柱力，凭借庞大的力量维持月读力场。
尽管受限于术式等各种因素，月读力场不能在一瞬间覆盖全大陆，但他可以分步骤进行，比如先建立一个月读之国？
现实是地狱，总有人向往天堂和净土，总有人不想生活在地狱里，会主动求他进入月读梦境里。
只要大家意识到梦境世界的美好，整个大陆都会加入进来，继而以另一种方式实现无限月读。
而他会成为无限月读的守护者。
远离大陆的水之国就是他最好的实验地，这也是宇智波带土默许千手扉间和元师长老联合做实验，增强雾忍实力的原因之一。
既然水之国将成为未来的梦想之地，宇智波带土当然要上点心。
“死人就不要干涉现实世界了，我想做什么与你们无关。”
宇智波带土懒得解释什么，他幸灾乐祸地说：“你们与其找我的麻烦，不如问问千手扉间，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宇智波斑听出了一些端倪，他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宇智波带土看乐子一样说：“就是字面意思，他们的目的虽然是月之眼，但月之眼只是过程，不是他们追求的结果。”
考虑到以后还得和宇智波泉奈打交道，宇智波带土为了自己不被创，没有在初代目和二代目面前说出月之眼的真相和倒霉蛋宇智波斑被骗实录，他只是耸了耸肩：“反正千手扉间有万花筒，让他和你说吧。”
宇智波斑抬眸看向给泉奈猫咪梳毛的千手扉间，千手扉间没好气地瞪了宇智波带土一眼，他在泉奈身边设置了一个静音结界，这才看向宇智波斑。
两只写轮眼互相转了一圈，宇智波斑猛地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他单手捂住脸，炸开的黑色长发遮挡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到他的神色。
可初代目还是觉得，宇智波斑的气息变了，从还算稳定平和的状态骤然变成了惊涛骇浪，那股勃然爆发的怒气牵动起查克拉，一股隐晦而冰冷的气息迅速扩散开来。
千手扉间：“要打出去打，别妨碍泉奈休息。”
宇智波斑的身体微微颤抖，他闭了闭眼，突然看向初代目：“柱间！和我出去打一架！”
说完不等初代目有什么反应，宇智波斑就瞬身离开了山洞。
初代目满脸问号，但还是快速跟上。
二代目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他看着另一个自己，突兀问：“你们那边建立木叶了吗？”
“不，我们准备建国了，大哥从土之国、风之国，泉奈从火之国，斑从雷之国弄到了大批土地，汇聚起来后会成为宇智波与千手立足之地。”
千手扉间坐在床边，他看着二代目，轻易看出了对方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试探。
他沉吟道：“算了，我大致和你说一下我们那边的形势吧，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就从我成了黑绝人柱力开始吧。”
二代目：“……啊？”
那是什么？
宇智波带土：“我靠！黑绝人柱力！！”
天啊！他知道黑绝那家伙是大筒木辉夜姬留下的意识体，但万万没想到千手扉间还能成为黑绝的人柱力！
一种很新型的人柱力诞生了！
伴随着千手扉间娓娓道来战国峥嵘岁月，山洞外传来地动山摇的感觉。
如果说宇智波斑和弟弟以及千手扉间的战斗中，胜负的意味比较浓厚，那么此刻和初代目的战斗就多了一抹发泄和疯狂。
反正都是死人了，也无需顾忌太多，宇智波斑出手时狠辣干脆，眉目狰狞，戾气和愤恨溢散开来，仿佛化身为毁灭一切的魔神，恨不得将眼前的一切都砸烂了。
初代目直面这样的宇智波斑，虽然满心问号，却也放开手脚和宇智波斑尽情战斗起来，木遁制造的森林出现又被点燃，巨大的木人倒下又战起。
夕阳消散，夜幕笼罩大地，当千手扉间大致说明了宇智波和千手已经明面上横扫了全大陆时，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也接连数次将对方打成秽土渣滓。
天上一轮明月，月晖洒落下来，宇智波斑终于停手了。
初代目感知到宇智波斑翻涌沸腾的查克拉平静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落在宇智波斑身前两米的位置，关切地看着宇智波斑。
“斑，出什么事了？”
宇智波斑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许久后才道：“我知道泉奈是谁害死的了。”
初代目一愣，猛地色变：“等等，不是扉间……吗？”
“是，也不是。”宇智波斑眼前恍惚间闪过弟弟下葬那一幕，眼眶发热，想要落泪，可他却早已没有泪水了，“当年我的眼睛进化为万花筒后，在宇智波族地内发现了六道仙人传下的石碑，上面写着万花筒的尽头是失明，唯有兄弟的眼睛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初代目静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后来泉奈被千手扉间重伤，临死前将眼睛给了我，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冰冷愤恨的光芒，“可实际上在我看到石碑后，我就做出决定，来日等泉奈开启万花筒后，我就将眼睛给泉奈。”
“我从未告诉过泉奈，六道仙人石碑上的内容。”
初代目立刻反应过来了：“有人暗中将石碑内容告诉了泉奈！”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后来村子建立，宇智波那边都说你夺走了泉奈的眼睛……”
如果泉奈被有心人告知了石碑的内容，等泉奈重伤身死，宇智波斑换上弟弟的眼睛，再传出这样的流言……
初代目只觉得一股怒气直窜天灵盖，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他想起村民对斑的畏惧，想到木叶忍者对斑的排挤和厌恶，想到斑孤身一人离开村子，想到终焉之谷那一剑……
“是谁！！？”他低声咆哮起来，“幕后黑手是谁？”
“是黑绝，大筒木辉夜留下的意识体。”
宇智波斑再无隐瞒，他将月之眼计划和盘托出，“我按照石碑的记载获得了轮回眼，也通灵出了十尾的外壳，从此我对月之眼深信不疑，现在想想……当年黑绝能诱导泉奈，自然可以诱导我，他最终目的是为了复活千年前的卯月女神，六道仙人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姬。”
初代目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的脸色有些呆滞，有些木木的，漆黑深邃的眼睛落在远处黑黝黝的森林，许久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