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神仙郎君冲喜
作者:柚子君CC
文案
外乡青年重伤昏迷,烧毁的容貌焦黑仿佛恶鬼,随行仆从悬赏五十两白银,寻找愿意给主人冲喜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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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祺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哥儿。
阿娘改嫁,阿爹将他赶出家门,唯一肯照顾他的大伯,也因重病无钱医治。阮祺索性签了契约,用自己换了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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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婚房中,阮祺穿着嫁衣,怯怯拉住郎君满是伤痕的手。
“你不嫌我,我不嫌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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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天清珞仙君,执掌诸天水域,却因与魔神激战,不慎重伤跌落下界凡尘。
没有仙灵之气,没有信仰之力,本以为命不久矣,却感觉有人替他擦拭伤口,动作小心又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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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怕,吹吹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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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
一觉醒来有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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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人冲喜之后,阮祺的日子越过越好,盖新房,买良田,家里的米粮堆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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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他看见自家郎君引来无尽洪水,仿佛噬日吞天,山河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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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祺:嗯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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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攻)x凡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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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种田,身心1v1,有生子剧情。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爽文
主角:阮祺,清珞仙君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病弱神仙的冲喜小夫郎
立意: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1章
今天是阮祺出嫁的日子。
阳春三月,石暖苔生,和煦的日光洒落在田埂间。
卧房内,大伯母董念捧着铜镜,望着已经换好嫁衣的少年,心里忍不住一阵难过。
“伯母。”阮祺微微抬起头,露出乖巧的杏眼。
“怎么了?”董念连忙回过神。
“簪子有点多。”阮祺指了指插了满头的发饰。
他这一脑袋的装饰,简直比街边的货摊还要热闹了。
“哎,对不住,我刚刚走神了。”
董念手忙脚乱将竹簪木簪都取下来,顺带帮他涂上口脂。
乡下很少有人会用石黛口脂一类的事物,就这小半盒朱樱色的口脂,还是董念特地找娘家表妹借来的。
阮祺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抿了下唇。
镜中人的样貌稍显稚嫩,眉目清秀,肤色白皙,下巴尖着,更衬得一双杏眼透出可怜。
由于婚期太赶,嫁衣是从村人那里买来的,也不知经过了几手,边角都已经毛糙了,只有颜色还算艳丽,显出窄窄的腰身。
董念心里不忍,下意识开口道。
“要不还是算了吧,彩礼咱们给人家退回去,你大伯的治病钱再另外想办法,几十两银子,不至于叫你……”
“伯母我走了。”阮祺理了理衣摆,抚平衣角上的压痕。
退后跪在地上,给董念磕了三个头,轻声道。
“爹娘都不要我,这些年里多亏大伯和伯母照拂我长大,未生而养,百世难还,嫁人是我自己愿意的,您和大伯好好保重。”
董念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还记得阮祺到家时才刚五岁出头,那么小一个孩子,被亲爹赶出家门,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董念夫妇俩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这些年是真把阮祺当作亲生哥儿看待的。
若不是阮成丰前日上山时摔断了腿,眼下正等着救命钱,董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意自家好好的哥儿去给人家冲喜换钱。
阮祺拿过喜帕盖在头顶,转身迈出房门。
冲喜虽然也是结亲,但毕竟是介于阳婚与阴婚之间,再加上阮祺是要给重伤濒死之人冲喜,要忌讳的事更是尤其多。
不能燃炮竹,不能摆酒席,不能有亲人观礼。
就连送亲路也要一个人走完。
出了家门,穿着大红的嫁衣,阮祺孤零零走在田埂边上,来往的村人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
钱婆婆正收拢院里的木柴,努努嘴,问一旁的魏婶子。
“咋个回事,这不是成丰家的祺哥儿吗,大白天的穿身嫁衣出来做什么?”
见有八卦可说,魏婶子环顾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道。
“……您不知道?”
钱婆婆摇摇头。
她月底给孙女带孩子去了,忙了十几日才回来,当真半点也不知情。
“哦对,您到县里去了,”魏婶子越发放轻了嗓音,“其实就您刚走那会儿,咱们村里来了个汉子,人高马大的,估计是上面州府来的人,说自家主人受了重伤,要找村里的小哥儿给他主子冲喜。”
冲喜?
钱婆婆的双眼瞪大,都已经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词了。
娶乡下穷苦人的姑娘小哥儿冲喜,是城里富户才会干的事情,嫁过去是要折福折寿的,除非走投无路,否则没有哪个父母肯把亲生孩子推进火坑。
“这个数。”魏婶子比了五个手指头,意思是五十两白银。
旋即叹气:“原本村里没哪家肯答应的,结果前儿个董念家的上山摔断了腿,欠了医馆不少药钱,家里实在没辙了,祺哥儿又是个孝顺孩子,便偷偷瞒着他伯母,自己去答应了那人。”
医馆虽然能治病救人,却绝非是什么好去处,尤其是县里的大医馆。
除了医药费用,每日还需支付粟米两升,柴炭钱三百,重伤重病的,没个几十两银子都下不来,足够把一家子拖垮。
“可怜哎。”魏婶子道。
钱婆婆瞧着那逐渐远去的鲜红背影,最终也只能叹息了声。
芜河村东尽头,临近芜水河畔,是座已经有些年头的破旧宅院。
矮墙上的白灰大多都已经剥落了,露出里面青黑的泥砖。
阮祺压住被风卷起的衣角,站在门前深吸了口气,心底默念着等下成亲要做的事。
拜堂,祭神,合卺,同榻。
按照规矩,冲喜不能有外人在场,先前与他做交易的仆役已经提早离开。
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阮祺自己来完成。
旧宅的大门没有上锁,伸手稍稍用力便能够推开。
前院杂草丛生,四周到处都透着潮气,黏腻又沉重,身处其中,仿佛浸泡在深冬的冰水里,直叫人遍体生寒。
“哗啦”。
远处传来细细流水的响动。
阮祺打了个哆嗦,不敢在原地停留,越过地上的杂草,快步朝屋内走去。
好在房间里还算整洁,外间灶台铺了洒金的红纸,上头摆着神龛和果盘,两边立着雕喜鹊祥云的大红喜烛。
都是村里成亲时惯常用的布置。
看见熟悉的事物,阮祺稍稍安下心来,点香祭了神像,又自己和自己拜过天地,确认没什么疏漏后,才试探着开口。
“那个咳,夫君?”
这一声自然不会有任何人回应,但阮祺还是开口道。
“已经拜过天地了,接下来该喝合卺酒了,你现在起不来,我喂你稍稍喝一点吧。”
怯生生的嗓音回荡在周遭,阮祺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鼓足勇气迈进里间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