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病美人翻身成攻 第54章

伊华然一怔,如果真像余明磊所说,那齐方岑这么做还有一个用意,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终有一日会将他抓回去。

伊华然心中苦笑,他好似招惹得太过,齐方岑真的爱上了自己,嘴上却说道:“若真如此,那伊清歌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余明磊忍不住问道:“公子,那日百花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清歌和七皇子联手,想置我于死地,晴云不堪伊清歌的暴虐,便将此事告知与我,我便将计就计,让伊清歌代替了我,被七皇子糟蹋了。”伊华然三两句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为何要和七皇子联手,又为何要置公子于死地?”

伊华然自嘲地笑了笑,道:“七皇子与齐方岑有仇,碍于齐方岑的身份,不能明着对付,便想报复在我身上,只因外界传言齐方岑对我十分看重。至于伊清歌,只要我活着,就有可能暴露身份,只有我死了,而且是死无全尸,才能保住秘密。”

余明磊眉头皱紧,道:“公子可是二小姐的兄长,她怎能如此狠心?”

“若她当真将我这个兄长放在心上,又怎会做出让我替嫁这般荒唐的事?”伊华然的眼神变冷,道:“若非她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会那般对她。”

“公子还是心太软,若换成我,便直接将她杀了。”能让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说出这种话,伊清歌当真是天怒人怨了。

伊华然笑看着余明磊,原剧情中他明知伊清歌的所作所为,却依旧为其所用,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若让今日的他知道,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如今我只想逃离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残生。”

“我愿追随公子,浪迹天涯。”余明磊立即表态。

“你还有亲人在世,跟着我不妥。”

余明磊还有个妹妹,名叫余明眉,本已出嫁,后因他入狱,被婆家休弃,如今在老家独自生活。

提起余明眉,余明磊脸上多了笑意,道:“公子有所不知,我那妹妹已再嫁,如今的日子十分和顺。”

“再嫁?”伊华然愣了愣,原书中余明眉并未再嫁,而是跟在伊清歌身边做了侍女,随即问道:“何时的事?”

“三个月前,他们曾来京都寻我,告知成婚一事。我见过那个男人,他忠厚老实,十分疼爱眉儿,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况且,现在平阳王府的人到处抓我,若我回去,反而是给他们找麻烦。”

伊华然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咱们便结个伴吧。”

“还有奴婢。”晴云探出头来,道:“如今奴婢也无处可去,希望能留在公子身边,侍候公子。”

“那便一起吧。”

晴云闻言喜不自胜,行礼道:“谢公子收留!”

伊华然摆摆手,“以后我们相互照应。”

见他神情露出疲态,余明磊起身说道:“公子歇息吧,我帮着晴云收拾收拾西间,她今晚便住那儿。”

“好。”伊华然没有强撑,躺下没多大会儿,便睡了过去。

侍郎府内,伊新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便听到门外传来吵闹声,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正要出声呵斥,便见房门被人推开,王婉舒闯了进来。

王婉舒头发散乱,两眼青黑,一身狼狈,哪还有半点侍郎夫人的光鲜。她瞪着红肿的眼睛,如泼妇般大声说道:“老爷,那不是清歌!不是咱们的女儿!”

“你闹够了没有?”伊新眉头紧锁,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厌恶,道:“你看看你,哪里还有半点端庄可言?”

王婉舒两眼含泪地看着他,质问道:“我们的女儿出事了,事到如今生死不明,你就没有半点担忧吗?”

“她死了。”

伊新眼中闪过一丝伤心,毕竟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儿,他也疼过宠过,对她寄予厚望,不过那伤心也只是一丝而已。

“她没死!”王婉舒瞪大眼睛,争辩道:“那具尸体不是清歌!”

伊新反问:“你怎知不是?”

王婉舒固执道:“我是她母亲,那是不是她,我看一眼便知。”

“所有人都说是她。就连仵作也说,那尸体的腿部曾骨折过,与清歌所伤的位置一模一样,怎么不是她?”

“那是具焦尸,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就算她右腿受过伤,也不能断定那就是清歌。还有,为何晴蓝和晴云都不见了,又为何清歌带去的人都死了?这其中定然有问题。”

“你说她没死,那她去哪儿了,为何不回家?”

第048章 将计就计(4)

百花山上的观音庙, 被流窜的山匪袭击,不仅杀了人,还放了火, 好在平阳王世子妃在山上礼佛,才保住了观音庙, 只是世子妃被毁了嗓子,还受了重伤,世子妃的亲妹妹, 兵部侍郎府的二小姐因行动不便被烧死。这是京城百姓最近热聊的话题。

百花山出事后的第二天下午,刑部左侍郎吴诚让人抬着一具焦尸,来了伊府, 告知了王婉舒这个噩耗。王婉舒压根就不信那是伊清歌,拿着扫帚将人赶了出去, 随后便带人去了平阳王府。

齐方岑清楚王婉舒的为人,未免她口无遮拦, 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便命人将她放了进来。

柳如€€在正厅接待王婉舒, 齐方岑将百花山上发生的事如实说给柳如€€, 包括伊华然不辞而别,以及他将伊清歌带回府的事。柳如€€十分不解伊华然为何不辞而别,可来不及问清楚,王婉舒便上了门。不过她心里清楚, 这件事不能闹大,否则谋害皇子的罪名,足够让他们万劫不复。

柳如€€坐在一旁喝茶, 就任凭王婉舒闹腾,想要人没有, 想见人没门,王婉舒叫嚷了半晌,一杯水也没给她备,嗓子喊哑了,依旧不罢休。直到伊新得了消息,将她硬拉了回去,才算罢休。

为了证明那具焦尸不是伊清歌,王婉舒又带人去了刑部,去停尸房检查尸体,随后又嚷嚷着不是伊清歌,要求仵作重新验尸。吴诚招架不住,便又请来了伊新,这才将王婉舒带走。

“你说不是清歌,那她去哪儿了,为何不回府?”

“所以我们才应该去找。那个小畜生和清歌一起上的山,他一定知道清歌在何处,定然是他从中搞鬼!”

提到伊华然,王婉舒脸上尽是仇恨之色。

“王婉舒,他是你儿子!”伊新的眉头越皱越紧,道:“如今清歌死了,他将是你今后唯一的指望!”

“他不是!”王婉舒歇斯底里地吼道:“清歌才是‘贵不可言’命格,他就是个‘命薄如纸’的短命鬼,我怎么可能指望他?”

“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都是那个老和尚坑蒙拐骗的伎俩。”伊新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道:“王婉舒,清歌已经死了,我希望你好好操办她的丧事,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她没死!清歌是皇后命,怎么可能这么短命?”王婉舒哭了起来,她在伊清歌身上倾覆了所有心血,如果伊清歌死了,她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况且,她还跟伊华然闹得跟仇人似的,怎能接受这样的事实,道:“一定是那个小畜生克她。”

“就算她没死,也断无可能再成为皇后,你死了这条心吧。”

“为何?”王婉舒定定地看着他。

“就算她没死,失踪这些时日,她的名节也毁了,莫说是皇子,就是普通人家,也断不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伊新的话就像一盆冰水,浇在王婉舒的身上,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好似在看伊新,又好似在透过伊新看着旁人。

“王婉舒你记住,清歌已经死了,你最好忘了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伊家和王家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伊新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有,你最好和华然搞好关系,你今后能指望的,就只剩下他了。”

“不是,不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王婉舒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伊新眼看着她倒在地上,压根没有要去扶的打算,“来人。”

在门外守着的王嬷嬷走了进来,见王婉舒躺在地上,急忙上前叫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来人。”伊新冷眼看着,又喊了一声。

伊忠走了进来,行礼道:“奴才参见大人。”

“把夫人抬回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是,大人。”

王嬷嬷闻言一怔,随即说道:“大人,小姐的丧事还需夫人操持,您怎能将夫人禁足?”

“我会另外派人操持,就不用她费心了,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吧。”伊新不再多说,低下头处理公务。

王嬷嬷不敢多说,招呼来两个粗使婆子,将王婉舒抬回了院子。

伊新抬头看向伊忠,道:“小姐已经死了,这几日你盯好他们,莫要再让我听到有人在胡言乱语。”

“是,大人。”伊忠领命,转身退出了书房。

伊新有些烦躁地将手中的公文扔到一边,前段时间齐方浩频繁来他府上,与伊清歌也有过几次照面,他隐隐觉得齐方浩的死,与百花山被袭一事有所关联。他并非对伊清歌的死没有怀疑,而是他不敢怀疑。死的是皇子,虽然不受宠,却也是齐€€的亲生儿子,无论伊清歌和伊华然谁牵扯进去,伊家都会被牵连,谋害皇子的下场,无外乎是满门抄斩和株连九族的区别。无论是哪一项他都无法接受,所以真相不重要。他非但不能去查,还必须配合幕后之人,将这件事定死。

想到这儿,他起身出了书房,将伊忠唤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伊忠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平阳王府芙蓉园东厢房内,伊清歌从昏睡中惊醒,看着头顶的床帐呆怔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门口,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晚的回忆涌入脑海,她不仅被那头肥猪强/奸了,还被弄断了双手。之后那头肥猪被扛走,而她却像块破布一样,被遗忘在厢房内,直到浓烟进入房间,她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被一个男人用床单裹住,扛出了那个房间。这一路走来,她不仅要忍受着断臂的疼痛,还要忍受寒风刺骨,五脏六腑也被硌得生疼,只是这才只是噩梦的开始。

她被扛到一个山洞内,伊华然的丫鬟给她换上衣服,动作粗鲁,眼中没有半分恭敬。随后有人给她喂了药,本就火辣辣的嗓子,犹如刀割一般,痛得她想大叫,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再后来她被抬下了山,直接抬回了平阳王府,她不明白伊华然这么做的目的,直到后来那丫鬟对她说,‘从现在起,你就是平阳王世子妃,若不听话,让你生不如死。’她这才知道原来伊华然跑了,在将她迫害至此后,施施然地逃了。而齐方岑找不到伊华然,便将她接回了王府,这样就能保住伊华然的声誉,以后她再回来,还是平阳王府的世子妃,而自己则成了那个替代品。

愤恨,如春日的野草疯狂生长,伊清歌从未想过自己竟被算计到这种程度。她发誓只要不死,就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芙蓉园书房内,齐方岑正低头写着奏折,房门被推开,于海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其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主子,您该喝药了。”

齐方岑嗓子有些痒,捂着嘴巴咳了两声,道:“放着吧。”

于海将药碗放在他手边,犹豫了一瞬,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道:“主子,方才菊香给了我一封信,好像是世子妃留下的手书。”

齐方岑手上的动作一僵,刚写了一半的字毁了,低垂的睫毛一颤,抬眼看过去,伸手将书信接了过来。打开后,他掏出两张信纸,其中一张只有一行字,是用楷书所写,‘为了表示感谢,我将你想要的东西放在了首饰盒里’。另外一张写得是一首诗,是用行书所写,题为《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心一阵阵地疼,就好似被人狠狠捏住,齐方岑握紧手中的信纸,愤怒道:“离思,离思,她早就想离开了,这个狠心的女人!”

“主子息怒!”于海见状急忙劝道:“您再握,那纸可就烂了。”

伊华然消失了三日,齐方岑发动所有暗势力,在整个京都遍寻了三日,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伊华然的任何消息。齐方浩的死,齐€€大怒,下令严查此事,还因此封了城门两日,城中风声鹤唳,底下的人都劝齐方岑停下搜索,以免引来齐€€的怀疑。可齐方岑依旧如故,誓要将伊华然找回来,还是余华来了,冒死谏言,这才打消了齐方岑的念头。

自从百花山回来,齐方岑每日都会去东厢房歇着,不许任何人动房间里任何东西,若他不小心毁了这封信,事后定然会后悔。于海最了解齐方岑,所以才忍不住出声提醒。

果然,齐方岑松了手,却将信扔在桌上,推着轮椅便出了书房,门口的侍从见状急忙上前帮忙。

于海没有跟出去,而是将被揉皱的信拿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抚平,忍不住小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虽然他不是很懂写得是什么,却读出了淡淡的伤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是很清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认为能让伊华然抛下一切,选择不辞而别,定然是伤了心,死了心。就好似这首诗里写的,即便他读不懂,却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悲伤之情。

齐方岑来到东厢房门口,值守的丫鬟见他过来,急忙行礼,却被完全无视。侍从掀开帘子,推着他走了进去。

“退下吧,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奴才遵命。”

待侍从退出门外,齐方岑推着轮椅,径直来到梳妆台前,打开了首饰盒。

在伊华然不辞而别后,他不止一次地打开看过,对里面的东西了如指掌,他送给伊华然的那两套首饰全不见了,还有柳如€€送他的也没了踪影,首饰盒里只剩下伊府给他陪嫁的首饰。他私心里认为是伊华然念着他们的好,想将那些首饰带在身边留个念想,也说明伊华然心里有他。

那张用楷书写的信是那恶鬼所写,‘你想要的东西’无非是指解药,他与他在一起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写那封信的语气也满是怜悯,就好似一个上等人在施舍下等人,所以那恶鬼说在首饰盒里,那便一定在首饰盒里。

齐方岑便将首饰盒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仔细找着盒子里是否有夹层,可惜找了许久,也没发现。他皱紧眉头,看向床上的首饰,目光落在一支金质的发簪上。他伸手拿了起来,放在耳朵边摇晃了几下,随后便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他稍稍用力,便将簪头拔了下来,里面是空心的,除了两颗药丸外,还有一张纸条,其上用楷书写着‘服一颗便可’。

齐方岑将纸条扔到一边,仔细观察着两颗药丸,这药丸与伊华然之前给他吃的不大一样,颜色较深些。齐方岑将药丸重新放进发簪中,又将首饰盒首装好,放在原来的位置,这才让人叫来了于海。

齐方岑倒出一颗药丸,和他刚写的纸条,一同给了于海,道:“让枭把东西送去祁先生那儿,让他两日内给我答复。”

“是,奴才这就去。”

祁连山是齐方岑的谋士,也懂医术,齐方岑中毒后,曾找他看过诊,只是余明磊研制的毒药很是刁钻,祁连山没能研制出解药。齐方岑让于海将药丸拿给祁连山,就是确保这解药是真的。

次日下午,齐方岑的毒突然发作了,可祁连山那边还没信儿传来,实在忍受不住的齐方岑拿出药丸服了下去,很快解药便发挥作用,身上的疼痛慢慢消失,他喘息着瘫在轮椅上,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那恶鬼高高在上的神情,以及他会说的话,‘我说那是解药,那便是解药。’

复杂的情绪在齐方岑心中升腾,进而转变成怒火,叫来于海,推着他去了西厢房。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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