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病美人翻身成攻 第57章

“在下尹无心。”伊华然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我叫胡鹏宇,在家行三,尹公子可以叫我鹏宇。”

胡鹏宇是胡玉文的孙子,其父亲是胡青屏,是胡玉文的小儿子,自他告老还乡,便跟随来了万平。之前他们所说的胡小姐,是胡鹏宇的妹妹,叫胡菲蓉。

“三公子好,尹某有理了。”伊华然拱了拱手。

胡鹏宇还了礼,笑着说道:“昨日我拜读了尹公子的诗作,还以为公子已上了年岁,不承想竟如此年轻。”

“人虽年轻,心却老了。”伊华然笑了笑,道:“尹某献丑,三公子莫要见笑才好。”

“尹公子谦虚了,昨日祖父对尹公子的诗作赞不绝口,这才命人邀请公子过府作客。”

两人相互恭维了几句,便一起走向前厅。

厅内,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首位,脸色泛着青色,还会时不时地咳上两声。听到脚步声响起,他耷拉着的眼皮抬了抬,朝着门口看去。

胡鹏宇带着伊华然走了进来,“祖父,这位就是尹公子。”

胡玉文一看伊华然如此年轻,不禁微微蹙眉,径直问道:“昨日那首诗是你写的?”

刚见面连寒暄都没有,胡玉文便直接发问,伊华然不禁暗自挑眉,对他的自视清高,不禁又多了几分认识,道:“正是在下所写。”

胡玉文又咳了两声,质疑道:“你如此年轻,怎会写出那般诗词?莫不是请人代笔的吧。”

第050章 强抢民男

胡玉文这话说得不要太直接, 若是换个和他同样脾性的人,能因此打起来,怪不得张振平来过一次以后, 再不愿来第二次。

“祖父!”胡鹏宇有些不认同地叫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伊华然, 抱歉道:“尹公子,祖父的脾气就是这样,说话直来直往, 你别放在心上。”

“无妨,那首诗确实有些老气横秋,不怪胡先生会怀疑。不过, 真金不怕火炼,我可当场作诗一首, 向胡先生讨教。”

“哦?”胡玉文浑浊的眼睛亮了亮,转头看向身旁的老管家胡勇, 道:“让人侍候笔墨。”

“是, 老爷。”胡勇招呼人摆上笔墨纸砚。

伊华然也不客气, 直接来到桌前, 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墨,佯装沉思片刻,便在纸上落笔,写道:“少无适俗韵, 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 复得返自然。”

伊华然写的依旧是陶渊明的诗,是《归园田居(其一)》, 这首诗恰好贴合胡玉文的心境,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信服,也不过是一首诗的时间而已。

“好好好,写得真好!”胡玉文又咳了几声,眼眶不禁有些发红,感慨道:“老夫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真好!尹公子,有心了!”

“胡先生谬赞了,晚辈也是误打误撞。”伊华然谦虚地躬了躬身子。

“尹公子不必谦虚。”胡玉文越看伊华然越是欣赏,道:“尹公子如此大才,又如此年轻,理应有些名气,为何老夫从未听闻?”

伊华然洒脱地笑笑,道:“晚辈闲云野鹤惯了,不喜那些虚名,也不想考取功名。正如晚辈的名字,无名好过有名。”

“说得好,说得好!无名好过有名,哈哈,咳咳……”刚笑了两声,胡玉文又咳了起来。

胡鹏宇急忙上前,替他轻抚后背,道:“祖父,您的身子不好,切忌大悲大喜。”

“无事。”胡玉文摆摆手,道:“今日我高兴,十分高兴!来人,吩咐厨房准备酒席,今日我要与尹公子畅饮一番。”

“胡先生不急,晚辈今日来还有一事。”

“哦,何事?尽管说来。”

不过短短时间,胡玉文对伊华然的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过是因为他恰如其分的投其所好。尤其是那些颇有才华又自傲的人,想靠近他们,投其所好是捷径,但想要做到很难,恰巧伊华然这个外来人,又泱泱大国五千年的历史底蕴做作弊器,想要征服胡玉文轻而易举。

伊华然径直问道:“听闻胡先生一直病着,不知是何病症?”

似是想到了什么,胡玉文脸上的笑淡了几分,随即叹了口气,道:“老了,身子大不如前,喜不得,气不得,实在麻烦。”

伊华然转头看向余明磊,道:“他是我的好友,名叫余慧明,家中世代行医,若胡先生不弃,可以让他给您瞧瞧。”

胡鹏宇闻言眼睛一亮,急忙说道:“尹公子这话可是真?”

“自然是真。”

胡鹏宇转头看向胡玉文,道:“祖父,快让余公子给你瞧瞧。”

胡玉文看了看余明磊,道:“那就瞧瞧吧。”

胡勇连忙让人搬了凳子,方便余明磊给胡玉文看诊。而胡鹏宇则招呼着伊华然在一旁坐下,一边喝茶一边聊着他方才写的那首诗。胡玉文虽未插话,却认真地听着,越听越觉得伊华然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若非在看诊,他非要拉着伊华然好好聊一聊不可。

一盏茶后,余明磊收回了手,随后又看了看胡玉文的脸色,道:“胡先生可是食不下咽、头晕头疼、气喘胸闷、四肢乏力?”

胡玉文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确实有此症状。”

余明磊点点头,道:“先生是气血两亏所致,不算严重,我给先生开个方子,一日两次,七日后症状便能减轻,再配以食疗,一月后就能康复。”

胡勇闻言急忙问道:“先生说的可是真?”

余明磊笃定地点点头,“这个自然。”

伊华然指了指现成的笔墨,道:“那里有现成的笔墨,余兄便将方子写下来,好让先生能早点喝上药。”

余明磊应声,走到桌前,提笔写了张方子,交给了胡勇,不放心地叮嘱道:“药抓来以后,拿过来给我瞧瞧。”

“好,我这就吩咐人去抓药。”胡勇拿着药方走出了前厅。

“尹公子还未说今日过来所为何事?”相较于自己的病,胡玉文好似对伊华然来的目的更感兴趣。

“不瞒先生,晚辈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居无定所。晚辈来到万兴,突然萌生了落地生根的想法,于是在这里买了宅子。可晚辈除了吟诗作赋,没有其他营生,好在余兄有一身医术,便想在这里开个医馆。晚辈知道万兴已有一处医馆,幕后老板是张员外。若晚辈开医馆,定会惹来张员外不快,故而登门胡府,希望能有个依仗。”

伊华然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却并未惹来胡玉文的不快,相反更让他觉得性情相投,道:“开医馆好啊。这万兴就一家医馆,老夫家中每每看病,还需去县城请大夫,若你能在万兴开医馆,老夫求之不得,定鼎力相助。”

伊华然起身说道:“能得先生应允,晚辈感激不尽。”

胡玉文摆摆手,看向胡鹏宇,道:“镇上的铺子还有没有空着的?”

胡鹏宇想了想,道:“倒是有一间,只是铺子不大,若是置办药材的话,怕是地方不够。”

“那就看看哪间铺子合适,将铺子收回来便是。”

伊华然闻言急忙说道:“铺子的事就不劳烦先生了,我这里还有点银子,去牙行买间铺子还是够的。”

“胡家的铺子虽然不如张家多,但胡家有的是地,若实在没合适的,现建一座也不费事。”胡玉文再次看向胡鹏宇,道:“午后你带着尹公子去瞧瞧,若是有合适的地方,便赶紧置办起来。”

虽然胡玉文雷厉风行的性格,伊华然很是欣赏,却不想欠他太多人情,道:“能得先生庇佑,晚辈万分感激,晚辈虽身家不多,却有文人之风骨,不食嗟来之食。若先生诚心相帮,便将地原价卖给晚辈,晚辈将感激不尽。”

胡玉文越看伊华然越是欣赏,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伊华然在胡府用了午饭,陪着胡玉文谈天说地,若非胡鹏宇担心他的身子,劝他放了人,伊华然压根脱不了身。

“祖父已许久没有这般开心了。”胡鹏宇欣慰地叹了口气。

“先生是品性高洁之人,难遇知音,尹某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听伊华然这么说,胡鹏宇不禁有些讶异,没想到他竟说的这般直白。

“三公子不必这般看我,我行事向来无遮无拦。”伊华然坦然一笑,道:“其实,想讨一个人欢心,真的很容易,问题在于你愿不愿意。”

胡鹏宇一怔,随即深吸一口气,道:“尹兄所言极是,受教了。”

伊华然跟着胡鹏宇看了几间铺子、几块地,最后伊华然选了镇子西边的一块地,虽然不在镇中心,却在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上,大小也刚好合适,于是便定了下来,只花了二百两银子。

至于建房子的事,胡鹏宇争着抢着要承包,伊华然在象征性地推据之后,便欣然答应了下来,毕竟他初来乍到,做这些事实在费劲,不如承包给胡家这个地主,既省心又省事,还省银子。

正如余明磊所说,七日后胡玉文的病症便已减轻,一个月后基本痊愈,胡鹏宇对此喜不自胜,虽然胡玉文老了,他们这些儿孙也已成年,可胡家还得胡玉文撑着。

这一个月来,伊华然的小院外多了人窥视,不用猜他也知道,定是张家的人,毕竟他曾大张旗鼓地跟着胡鹏宇去看地,身为万平的地头蛇之一,怎能不调查。

张家很快便派了人,邀请伊华然上门做客。伊华然知道这是试探,不过他没打算去。若是两面三刀的话,最后只能落得两边不讨好。胡玉文得知消息后,派了十几个家丁,将伊华然的小院围了起来,大有谁敢来找麻烦,让他们有去无回的架势。

胡玉文亮明了态度,张振平不得不善罢甘休,毕竟胡玉文是县太爷的老丈人,若是真把他得罪死了,没他的好果子吃。

……

就在伊华然在万平四处打探消息时,齐方浩死在风华楼一事也宣布落下帷幕,凶手是俞伯侯邵安的女儿邵依依。邵家满门被押进死牢,等待秋后问斩。而最戏剧性的是邵依依自己去的刑部自首,承认自己不满齐€€赐婚,不想嫁给齐方浩,故而给齐方浩下药,让齐方浩死在风华楼。

平阳王府,齐恒正与齐方岑下棋,出声说道:“你说皇上会信吗?”

齐方岑落下一子,道:“皇上信了,齐方浩就是被人谋害,皇上不信,齐方浩之死就是皇家丑闻,若换成父王,会怎么选?”

“家丑不可外扬。”齐恒看着齐方岑的落子,眉头皱了起来。

齐方岑笑了笑,道;“锦衣卫联合东厂查了两个多月,也是时候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了。”

犹豫片刻,齐恒落下一子,道:“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齐方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我只说能帮她报杀母之仇,她便答应了。”

齐恒一怔,抬头看向齐方岑,道:“她母亲的死是人为?”

“是邵安和他的继室杀了她母亲,她母亲死时已有三个月身孕。她自知这辈子逃不出邵安和继母的手掌心,便想拉他们陪葬,为她母亲报仇。”

“原来如此。”齐恒叹了口气,随即担忧道:“若皇上不信她的话,想从她那里问出什么,她是否会受不住刑?”

“她不会给皇上这个机会。”齐方岑落下棋子,道:“父王,你输了。”

齐恒一怔,低头一看,不禁苦笑着将棋子放进棋盒,道:“你的棋艺又精进了,我已不是对手。”

说到下棋,齐方岑不禁想起伊华然,每次两人下棋都是输赢参半,给他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可如今……

齐恒见他变了神色,不禁叹了口气,道:“西厢房的那个,你打算怎么处理?”

“暂时还用得着她。”齐方岑垂下视线,敛起眼底的情绪。

“岑儿,我一直不明白,华然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齐恒问出心中疑惑。

“怪我,让她伤了心。”齐方岑深吸一口气,语气笃定道:“父王放心,我会把她找回来。”

“茫茫人海,你去哪儿找?”齐恒劝道:“不如把她忘了吧,让你母妃再给你寻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齐方岑抬头看向齐恒,问道:“若母妃离家出走,父王会如何?”

“那自然是……”齐恒无奈地摇摇头,道:“随你吧。”

齐方岑转动轮椅,道:“父王,我定能将她寻回来。”

乾坤宫,齐€€正歪在软塌上看着奏折,明福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齐€€瞥了他一眼,道:“发生了何事?”

明福答道:“回皇上,刑部刚刚传来消息,那邵依依畏罪自杀了。”

齐€€闻言眉头皱紧,放下手里的奏折,道:“是畏罪自杀,还是被杀人灭口?”

“刑部的人说是畏罪自杀,她用腰带把自己生生吊死了。”

齐€€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那就不用等到秋天了,传旨明日午时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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