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然。”齐方岑又轻唤了一声。
伊华然在他唇边亲了亲,“我在。”
“为何你今日与以往不同?”齐方岑声音嘶哑,疼得厉害。
“我也不知,就是想要你。”伊华然见他这样又心疼又愧疚,道:“阿岑,抱歉,今日是我太放纵了!”
是他,不是另一个。齐方岑费力地抬手,揽住他的脖子,道:“虽然很累,但我心里欢喜。”
伊华然看着他,轻声说道:“阿岑,我爱你。”
齐方岑眼睛亮了,“你再说一遍。”
伊华然认真地问道:“阿岑,你可愿与我结伴,相守到老?”
“你这是在求婚吗?”齐方岑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求婚这个词,他还是从黄莺口中听到的,说在大婚之前,都有个求婚仪式,这样才显得郑重。
“是。阿岑,你可愿与我结伴,相守到老?”
齐方岑看着伊华然,眼眶有些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积蓄,哽咽道:“我愿意!”
伊华然抱紧齐方岑,在他耳边郑重地说道:“阿岑,我爱你!”
齐方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华然,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我知道。”伊华然见他哭,鼻头也有些发酸。
这一年来,齐方岑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他解闷,为他洗手做羹汤,从远庖厨的君子变成了能烧一手好菜的煮夫,他褪下的不只是华丽的衣衫,还有他作为世子的骄傲,他对他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
轻柔的吻落下,安抚着齐方岑的情绪,见他平静下来,伊华然这才抽身离开,被紧紧包裹的感觉消失,心下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你歇着,我去打水,帮你清理。”
“好,你快些回来。”
伊华然只套上中衣,便出了卧房,打了一盆温水回来,为齐方岑仔细做了清理,又帮他换了干净的中衣,这才重新上床,抱着他睡了过去。
等他们醒来,已是午后,齐方岑浑身酸痛,趴在伊华然身上依旧不想动。
伊华然拍了拍齐方岑,轻声说道:“你歇着,我去做些吃的。”
“不想吃,就想赖在你身上。”
虽然是炎炎夏日,可山中温度本就不高,房中又放了冰盆,温度算得上舒适,就算两人抱在一起,也不觉得热。
“我饿了。”伊华然的手附在他腰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
齐方岑舒服地轻哼着,“再往下一些。”
伊华然的手往下了些许,“这里吗?”
“嗯,舒服。”齐方岑抬眸看向伊华然,道:“华然,咱们种的石榴红了。”
伊华然点点头,“想吃?”
“你说为何大婚时,新人要吃石榴?”
“因为吃石榴寓意好,多子多福。”
“那我们何时吃石榴?”
伊华然的动作一顿,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佯装并未听懂,“后山的石榴很多,想何时吃就何时吃。”
“我说的不是吃石榴,是……”见伊华然眼含笑意,齐方岑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有些恼地咬了他一口。
“嘶。”伊华然痛呼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一生气就咬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谁让你戏弄我!”见他的嘴唇肿了起来,齐方岑又有些后悔,心疼地吻了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便是黄莺的声音,“哥,你在吗?”
伊华然立刻应声,“在,怎么了?”
“现在方便吗?我有事和你说。”
“等等。”伊华然推了推齐方岑,小声说道:“起来,黄莺找我有事。”
“只要我们两人独处,她就有事。”齐方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你们就是天生的冤家。”伊华然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年他们可没少互坑,今儿他吃亏,明儿她吃亏,吃了亏就想找回来,谁都不让谁。
齐方岑不情不愿地撑起身子,让伊华然起身,自己则扯过一旁的毯子,盖在了身上。
“何时把她嫁出去了,何时就清静了。”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她不嫁人,只招婿。”
齐方岑闻言俊脸顿时垮了下来,伊华然看得好笑,利落地穿好衣服,又拢了拢头发,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黄莺扫了一眼伊华然半干的头发,又瞄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的齐方岑,道:“青天白日的,你们不会……”
伊华然闻言耳朵有些发烫,伸手将房门关上,道:“你们怎么这时候回来,用午饭了吗?”
黄莺一看伊华然红彤彤的耳朵,便什么都明白了,拉着伊华然走到一边,小声说道:“哥,出事了!”
伊华然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
“今儿我和老余进了平远,瞧见了贴在衙门口的告示,说平阳王妃病重,重金悬赏寻明医救治。”
“平阳王妃病重?”伊华然怔了怔,随即问道:“告示上可有说是何病症?”
黄莺摇摇头,道:“平远距离京都千里之遥,就算寻医也不会在这儿寻,我觉得他们是在找齐方岑,不是在寻什么明医。”
伊华然没说话,不得不承认黄莺说出了他心里的猜想。
黄莺见他不说话,有些担忧地问道:“哥,你打算怎么做?”
伊华然沉默片刻,道:“此事不能隐瞒。”
“哥,你就不怕他一去不复返?”
伊华然深吸一口气,道:“我愿意相信他。”
这一年齐方岑对伊华然的好,黄莺都看在眼里,虽然依旧对他不满,她却已经承认了他的存在。
黄莺笑了笑,“我相信哥。”
伊华然抬脚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这么快回来?”齐方岑有些惊讶,随口问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伊华然走到床边坐下,道:“阿岑,我想跟你说件事。”
见伊华然神色不对,齐方岑也跟着紧张起来,攥紧伊华然的手,问道:“何事?”
“黄莺和老余在平远的衙门口看到了告示,说平阳王妃病重,重金悬赏寻明医救命。”
“什么?”齐方岑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母妃病重?这是何时的事,她得了什么病?”
“告示上未说。阿岑,你先别急,我陪你下山瞧瞧,若此事为真,便让老余陪你回京。”
齐方岑慌忙撑起身子下床,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幸好伊华然眼疾手快,将抱进怀里。
“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伊华然扶他坐下,从衣柜里找了身浅蓝色的衣服,帮着他换上,随后便一起出了房门。
黄莺就在院子里等着,见他们出来,出声说道:“哥,我跟你们下山。”
“山庄里少不了人,留晴云一个人,我不放心,你留下陪她。”
“那哥小心点。”黄莺瞥了齐方岑一眼,有些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伊华然没再多说,和齐方岑一起出了山庄。伊华然见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担忧道:“阿岑,你的身子撑得住吗?”
“我没事。”齐方岑摇了摇头,强忍着身上的酸痛,迈步往前走。
伊华然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猜测是王妃想你了,方才用这种方法寻你,想让你回京都。”
齐方岑顿住脚步,“华然,来找你之前,我已和父王母妃说清楚,若不是真有事,他们不会来找我。”
伊华然安抚地笑笑,“我信你。”
齐方岑没再说话,而是攥紧了伊华然的手。
两人下了山,山脚有他们放置马车和马匹的院子,有专人看管。两人上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平远,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进了城门。
伊华然出声说道:“你有办法联系他们吧。”
齐方岑点点头,道:“直接去衙门便可。”
伊华然吩咐了一句,车夫便径直驾车去往县衙。来到衙门口,伊华然掀开车帘瞧了瞧,道:“你去吧,我去找老余。”
“你陪我进去。”齐方岑攥紧了伊华然的手腕。
伊华然摇摇头,道:“若王妃当真病了,自然是越早启程越好。”
“你……别走,好吗?”齐方岑攥着伊华然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伊华然在唇边落下轻吻,道:“放心,我找到老余,便回来。”
齐方岑不安地盯着他的眼睛,“不许骗我!”
“我保证!”伊华然握了握他的手,道:“快去吧。”
齐方岑起身,来到马车门口时,又转头深深看了伊华然一眼,这才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看着齐方岑进了衙门,伊华然便吩咐车夫去小院,余明磊正在小院儿里等他。待和余明磊汇合后,伊华然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化了个妆,这才和余明磊一起前往县衙。
可刚到门口,就碰到了来寻人的齐方岑,他身边跟着的男人有些眼熟,伊华然虽叫不出他的名字,却知道他是齐方岑的暗卫。
不待伊华然说话,齐方岑上前一步,将他紧紧抱住,“你又要去哪儿?”
感受到他的不安,伊华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我哪儿也不去,只是易容耽误了时间。怎么样,王妃得了什么病?”
“心疾。母妃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前段日子感染了风寒,以致心疾发作,且来势汹汹,加之……”
齐方岑没说完,伊华然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既如此,那你们赶紧收拾东西上路吧。”
“华然,我……”齐方岑紧了紧手臂。
伊华然拉开两人的距离,道:“有老余跟着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