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见状心头一跳,抬起她的手,委屈道:“你瞧我的手,都被打肿了。”
伊华然低头看了看,果然见她手背通红一片,不禁有些心疼,转头看向齐方岑,道:“皇上不愧是皇上,好大的威风,这才做了几日的皇帝,就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齐方岑闻言立马认错,道:“华然,我错了,我认罚,你别生气。”
“认错就行,就罚你一个月不准与我同床。”
齐方岑一听,脸顿时垮了下来,撒娇道:“华然,一个月太长了,你就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将处罚的时间改短些吧。”
“哪里良好了?我觉得一个月太短了,怎么也得……”伊华然凉凉的眼神让黄莺乖乖闭了嘴。
“你以为罚了他,你就可以躲过去了?就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给我绣一幅江山社稷图出来。”
“一个月绣一幅江山社稷图?”黄莺吃惊地张大嘴巴,随即果断认错,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皇后娘娘就饶我这一次吧。”
“不成。”伊华然扫了两人一眼,道:“谁再讨价还价,惩罚翻倍!”
两人见状顿时老实了,那模样好似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
第152章 大结局
照理说, 伊华然的两个身份,一个是罪臣之女,一个是商贾之女, 无论是哪个身份都不够格做一国皇后。不过,齐方岑很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几次三番拒绝继承皇位,一时为了做足姿态,二就是跟他们讨价还价, 将伊华然的后位定下来,所以登基大典之后,便是封后大典, 进行的十分顺利,没掀起任何水花。
伊华然想过封后大典会很累, 却不承想竟然这么累,穿着厚重的凤袍, 戴着足有几斤重的凤冠, 不停地叩拜、起身、起身、叩拜, 即便他是男子, 也感觉吃不消,真不知这皇后有什么好当的。流程太繁琐,伊华然压根没记住,反正身边有人提醒他, 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度过了一整日,人家怎么说, 他就怎么做。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站在御阶之下, 齐方岑站在御阶之上,他仰头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登上御阶,一点一点地拉近彼此的距离,他们遥遥相望,从看不清表情到深情对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着迷。
齐方岑朝他伸出手,郑重地问道:“华然,你可愿与我一同站在这山巅之上?”
伊华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坚定地说道:“我愿意。”
齐方岑激动地握紧他的手,与他一起转身,看向那御阶之下,心中忍不住感叹:原来这才是我努力往上爬的真正意义。
坤和宫,齐方岑挥退所有下人,亲自为伊华然卸下凤冠,将他如墨般的长发放了下来,那张绝美的脸配上这柔顺丝滑的头发,美得惊心动魄,让他移不开眼。
齐方岑径直坐到伊华然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意有所指地说道:“华然,明儿我不想上朝。”
伊华然闻言一怔,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笑着说道:“阿岑这才做了几日的皇帝,就想消极怠工了?”
“华然自己想想,我们有多久没行房了?”齐方岑说着还在他身上蹭了蹭。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衣,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伊华然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阿岑,你确定吗?”
齐方岑闻言身子一颤,想到之前两人交缠时的画面,漂亮的凤眸渐渐蒙上水雾,又靠近了几分,轻声蛊惑道:“华然,狠狠爱我吧。”
伊华然不再多话,低头吻上齐方岑的唇,两人已有数月不曾亲热,如今是干柴碰上烈火,一点就着,尤其齐方岑还这般主动。
齐方岑后仰,靠在梳妆台上,双手抱着伊华然的头按在他的胸前,“华然,这里,它好想你。”
伊华然揽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胸前,用牙齿轻轻咬着,引来齐方岑一阵又一阵地轻颤,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华然,好……舒服。”
炙热被湿润包裹,伊华然倒吸一口气,扣住齐方岑精壮的腰身,随之起起伏伏……
从最初高亢的呻/吟,到半夜细碎的哭声,再到天光微亮的喊不出声,齐方岑再一次被自己的豪言壮语给坑了,最后一次甚至没有结束,他便昏睡了过去。
瞧着恢复平静的寝宫,于海有些犯难,昨儿的战况有多激烈,瞧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了,那真是一整宿没睡。他是真怕自家主子会出什么意外,也十分佩服伊华然的战斗力,平日里瞧着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没想到竟……
想到这儿,于海不由一阵脸红,急忙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琢磨着是否要叫起,早朝的时辰都要过了。
“来人,备水,本宫要沐浴。”伊华然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于海急忙应声,招呼人备水,又来到门前小声问道:“娘娘,皇上今日还早朝吗?”
伊华然略微思量了思量,道:“让人去奉天殿传句话,就说皇上身子不适,推迟一个时辰上朝。”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伊华然帮齐方岑清理完毕,又替他换上了干净的中衣,这才将人安置在床上。齐方岑累得狠了,这番折腾下来,竟完全没有醒的迹象。
伊华然虽然也很累,到底还有些精神,来到梳妆台前化妆,装扮成齐方岑的模样,代替他去早朝。虽然大多数朝臣伊华然都不认识,但他身边有于海,倒也不怕因此露出破绽。
两个时辰下朝后,伊华然坐在御辇上不断打着哈欠,终于熬到了坤和宫,见齐方岑还在睡,便吃了点东西,帮着他处理奏折。
“皇上,奴才有事禀告。”于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伊华然放下手里的折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觉倦怠的精神稍稍有些缓解。
于海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皇上,明福公公传信过来,说郑玉娇怀孕了。”
伊华然的脑袋有些混沌,一时之间没想起郑玉娇是谁,眉头微微蹙着。
于海见状出声提醒道:“郑玉娇就是之前的骁王妃。”
伊华然终于想了起来,斟酌片刻道:“去问问她的意愿,若她想生,就把她送回大学士府,好生养胎。若她不想生,便让老余给她开副堕胎药。”
于海犹豫了一阵,道:“皇上,若她想生,当真让她生吗?”
伊华然清楚于海的顾虑,齐方玖落得如今的下场都是他们所为,他怕孩子一旦生下来,会有人借他兴风作浪。
“生下来,放在我们身边教养便是。”伊华然顿了顿,接着说道:“把这话也说给她听,是否要生,让她自己做决定。”
于海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
齐方岑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看着身边空空荡荡的床榻,心里有些发慌,以往这时候伊华然都会陪在他身边,只要一睁眼便能看到他,可今日却没有。他顾不得身上的酸痛,撑起身子下了床,刚走出两步,只觉得双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去,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却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他睁开眼睛看去,看到的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仅是怔忪了一瞬,便回过神来,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委屈道:“我醒来没看到你,心里慌。”
“阿岑如今是皇帝,肩负一国之重任,哪能说偷懒就偷懒,所以我便扮作你的模样去上朝,方才在外间处理政务,一听到动静便过来了。”伊华然将他打横抱了起来,重新安置在床上,道:“你再歇歇,我让他们准备晚膳。”
齐方岑没有松手,瞧着他眼中的红血丝,不禁有些心疼,道:“待用过晚膳,这些事我来做,华然好好休息。”
“好。”伊华然在他唇上亲了亲,温声说道:“可以放手了吗?”
齐方岑也在他唇上亲了亲,这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手。
饭厅,伊华然已经卸下了妆容,和齐方岑一起用晚膳,详细说了早朝上发生的事,以及郑玉娇怀孕的消息和他做的决定。
见他只是点了点头,伊华然忍不住问道:“阿岑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齐方岑抬眸看过去,眼中是成竹在胸的笃定,道:“且不说,现在她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确定,就算她怀的是男孩,以我们的能力,还会怕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再者,这孩子生下来会带到我们身边养,我们得有多失败,才会养出一个白眼狼?”
伊华然闻言笑了笑,道:“别说,你这副舍我其谁的模样,还挺招人喜欢。”
齐方岑一听,顿时笑弯了眉眼,特别像得到主人夸奖的狗狗,若他身后有条尾巴,这会儿能晃出重影。
很快,郑玉娇那边便传回了消息,说她愿意把孩子生下来,还说感激齐方岑没有牵累她的娘家。按照大齐律法,齐方玖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为了树立明君仁君的形象,也为了能坐稳皇位,不被人诟病,齐方岑没有杀罪魁祸首,自然不会再去牵连不知情的郑家。只要郑家不倒,郑玉娇即便被送去佛寺,日子也不会难过,郑玉娇感激他,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郑玉娇是个苦命人,自怀胎她一直在娘家养着,而且养得很好,一连好几个月无病无灾,却在生产时难产,即便是余明磊出手救人,也只保下了孩子,郑玉娇在看了儿子一眼后,便撒手人寰。郑家人悲痛不已,却也知道这是她的命数,主动将孩子送去宫里,并保证不会将孩子的身世外传。伊华然清楚他们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孩子,不过他并未多说。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是五年,这五年中发生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一众大臣齐齐上书,要求齐方岑选秀,充实后宫,理由是皇后多年无所出。
伊华然听后,哂然一笑,他倒是想生,得有这个功能才行啊。
其实在齐方岑初登基时,那些大臣便打过选秀的主意,被齐方岑以先皇驾崩需守孝为由,愣是拖了三年。那些大臣眼看着三年已过,便又开始打起往后宫塞女人的主意。只是这次他们注定不会如愿,三年的时间足够齐方岑坐稳皇位,他们已经没了能与他抗衡的资本。
于是,某一日的早朝,齐方岑和伊华然一起出现在奉天殿,只是这次伊华然穿的不是凤袍,而是一身蟒袍。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两人手牵着手,走上了御阶。又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宣布了自己有龙阳之好,伊华然是男子的事实。
这两个重磅消息一经放出,震得在场众人好半晌没缓过神来。
“荒唐!简直太荒唐!”有人义愤填膺,感觉自己被骗了。
“有违人伦!有违人伦啊!”有人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此事先皇知道。”齐方岑的话让闹哄哄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事已至此,朕也不打算再隐瞒。先皇肯将皇位传与朕,是有求于朕。众人皆知,三皇子和五皇子皆不安分,几次三番想要谋害皇上。若他们能成也就罢了,至少他们算是一代枭雄,可事实却是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皇心知若将皇位交给他们,大齐的将来堪忧,于是在得知朕有龙阳之好后,便与朕做了笔交易,他可以让朕继承大统,但下一任皇帝必须是先皇血脉。”
话说到这儿,在场众人恍然大悟,自觉明白了前因后果,怪不得齐€€会将皇位传给齐方岑,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三年前,骁王妃诞下一子,取名齐玉璋,一直在宫中抚养。这是先皇的血脉,若不出意外,他将会是下一任皇帝。”
“此事可为真?”有人出声质疑。
齐方岑看向郑会林,道:“此事郑大学士可作证。”
郑会林出列,道:“此事为真,三年前我儿便是因难产过世,只是身份特殊,并未举行丧礼。”
“所以选妃一事,不必再提。朕此生只想与皇后相伴到老,退朝。”
于海闻言扬声唱道:“退朝!”
齐方岑无视众人,拉着伊华然退出了奉天殿,之后便颁布圣旨,将此事公告天下。自此,大齐百姓皆知他们的皇后是男子,皇上对其情深义重,后宫只他一人。
有一日,黄莺终于忍不住,将她那次与主人格的对话说给他听,这段时日她一直担惊受怕,这般频繁进宫缠着他,也是害怕他被主人格吞噬,再也见不到他。
伊华然在听说此事后,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说不害怕是假的,万一被吞噬,那他便真的消失了,他舍不得这段得来不易的感情。几经斟酌后,他喝了酒,想问清楚,主人格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这次他虽然头晕目眩身体不适,却并未失去意识,和上次去质问齐方岑的情况类似,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次他能控制身体,直到他醒了酒,主人格都没有出现。出现这种情况,是他料未及的,唯一的解释是主人格被他吞噬融合了。后来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他心里有些愧疚,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事实上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御花园内,两个六七岁的粉团子在御花园玩耍,周围有不少内侍侍候,他们的眼睛紧盯着两个粉团子,唯恐下一秒他们又消失了。没办法,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聪明,常常耍得他们团团转。他们原本很乖,都是黄莺给带坏的,陪着他们疯,陪着他们闹,一下看不住就上房揭瓦。
他们也是有克星的,唯二怕的就是齐方岑和伊华然,不过对他们的怕是不同的。他们对齐方岑是真的怕,因为齐方岑一见他们就沉着脸,骂是真的骂,打是真的打。而他们对伊华然则是孺慕之情,在伊华然面前乖得不像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读书习字下棋,只要伊华然陪着,他们能安静地待一天。只可惜这些都是奢望,只要齐方岑一有空,就黏在伊华然身边,妥妥一个黏人精,而且还十分霸道,只要他一来就开始赶人,还说他们长大了,要学会独立,不能这么黏人,这话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虽然伊明阳比齐玉璋大一岁,可两人的个头却不相上下,伊明阳小声说道:“璋璋,昨日我听爹爹说想吃莲子,我们不如去荷塘摘一些,给爹爹送去?”
伊华然喜欢荷塘,齐方岑便在宫里挖了个大的,和山庄里的规模差不多,每到夏日他们都去泛舟,赏荷,摘莲子。
齐玉璋的小脸皱了起来,活脱脱像个小包子,奶声奶气道:“可是爹爹不许我们到荷塘玩耍,会有危险。”
伊明阳也不想伊华然生气,想了想说道:“那就让他们去摘,我们在岸上捡,怎么样?”
齐玉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
两个小家伙招呼着一众内侍朝荷塘跑去,别看他们都是小短腿,跑得还真快,将那些内侍落下好远。
他们刚来到荷塘,便看到伊华然正坐在水边钓鱼,便兴奋地跑了过去,‘噔噔噔’的脚步声,隔很远都能听到。
伊华然转身看过去,抬起手做了个噤声收拾,两个小家伙便停下了脚步,随后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往他这边走。看得伊华然忍不住轻笑出声,待两人来到近前,在他们脸上相继亲了一口。
“爹爹。”两个小家伙不甘示弱,抱着伊华然的脖子猛亲。
“你们干什么呢!”齐方岑刚去拿点东西,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就像只炸毛的猫,脚步匆匆地走过来,一手拎着一个,放到两米开外。
伊华然无奈地看着他,“阿岑,你这是做什么?”
齐方岑在伊华然身边坐下,霸道地揽住他的腰,一本正经道:“他们都这么大了,不能再亲你了。”
伊明阳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那父皇怎么能亲爹爹?”
“我们是夫妻,与你们怎么一样。”齐方岑眼中难掩得意,随即不满道:“整日就知道玩,昨日先生教你们的课业都做完了吗?”
两个小家伙耷拉着小脑袋,齐声说道:“做完了。”
“那就再做一遍,做完了再玩。”
收到两个小家伙求救的眼神,伊华然转头看向齐方岑,问道:“皇上今日的奏折可批完了?”
齐方岑身子一僵,讨好道:“奏折那么多,哪那么容易批完,我陪华然钓会儿鱼,待会儿就回去批奏折。”
“真是出息,就知道欺负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