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琛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前正在看奏折的姜酒,低声道:“这梅花糕非御膳房御厨所制,来路不明怕是会对皇上不利,让御膳房重新做些梅花糕送上来。”
肖琛停顿了下,片刻后道:“皇上近来嗜甜,让御膳房的人多加些糖。”
宫女面色犹豫,“那这个...”
“扔出去便是。”
“是。”
宫女低着头,神色匆匆地拿着竹篮子走到御膳房,嘱咐御厨赶紧做些梅花糕送到御书房。
见宫女打开手上的竹篮盖后,御厨心下疑惑,“这梅花糕哪来的?”
竹篮子里的梅花糕色泽金黄,形如梅花,看着十分松软香甜。
“你别管这么多,赶紧弄好给皇上送去。”宫女闻着梅花糕的香甜味,忽然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听命地将梅花糕连同那竹篮子扔掉了。
“对了。”宫女嘱咐御厨,“别忘了多加点糖。”
那御厨闻言心下疑惑,先前也没见皇上多嗜甜,还想再问便被宫女打断。
“你别磨磨蹭蹭的,上头的大人吩咐下来的,我们照做便是了。”
“行,我现在就弄。”御厨点点头,赶紧动了起来。
待宫女端着御膳房做好的梅花糕送到御书房时,宫女见到坐在书案前一起看奏折的皇帝和状元郎。
她轻手轻脚地将梅花糕放到一旁,“皇上,梅花糕弄好了。”
“嗯,你下去罢。”看了一会奏折,姜酒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伸手拿了一块。
刚咬了一口便觉得嘴里甜腻得慌,艰难地将口中的梅花糕吞下后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肖琛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姜酒手上的梅花糕。
“太甜了。”姜酒没有胃口,兴致缺缺地放下手中的梅花糕。
肖琛拿过姜酒吃了一点的梅花糕,慢慢吃了进去,“是有点过甜了。”
姜酒诧异地看着肖琛,“盘子里不是还有很多,你吃朕吃剩的做甚?”
肖琛没有回应姜酒的问话,只伸出手抹了抹姜酒唇边不慎沾到的一点碎糕。
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姜酒的唇瓣。
姜酒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肖琛的手。
肖琛动作一顿,随后缓缓放下,“外面做的不比宫里的御膳房,皇上以后还是少收些别人的东西,也免得欠别人人情。”
“朕知道了。”姜酒回道,“不过人家姑娘费心做了亲自送过来,朕总不好推脱。”
肖琛沉默地盯着姜酒看了半晌,“皇上喜欢她?”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你管这么多作甚?”
肖琛眼神温度降下去,随手从一堆奏折底下抽出几本摊开在姜酒面前,“这些都是大臣催促皇上尽快选秀纳妃的折子,皇上意欲如何?”
姜酒见到催婚的折子就头疼,“你问这么多作甚?”
“皇上若是不愿,那就别管天底下的人如何说。皇上放心,皇上这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微臣不会让他人来动摇皇上的地位。”
姜酒好笑地摇摇头,肖琛没有实权和兵权在手,要如何护他周全?
*
自那之后,太后的身子越发差了起来,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太后这身子就算用药温养着,恐怕最多也就这两年的事了。
姜酒听闻后有些怅然若失,让人从库房里取了许多珍贵的药材送到太后的宫中,平日里有时间也会经常到太后宫中请安。
因此常常会碰到留在太后宫中照顾太后的司徒嫣。
这相处的次数多了,姜酒也逐渐发现司徒嫣对他的心思,曾明里暗里出言婉拒过几次,也没再收下过她送的糕点。
太后见司徒嫣近来情绪低落,心神不属的样子,便寻她过来问道:“你近来总是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缠身?”
司徒嫣微敛下眼低着头,“臣女无事。”
太后混迹后宫多年,司徒嫣女儿家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她,“可是与皇上有关。”
司徒嫣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太后抿唇笑了笑,她倒是真喜欢这个孝顺懂事的姑娘,便拍了拍司徒嫣的手,“但说无妨,有太后替你做主。”
司徒嫣摇了摇头,“皇上很好,只是臣女对皇上这份心思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太后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皇帝年轻,许多事情他还看不清,辜负了你这一番心意。”
司徒嫣眼睫颤了颤,眼眶微红抿着唇不说话。
太后细细端详了下司徒嫣的神色,面色越发温和,“哀家看你也是个孝顺识大体的好孩子,也早有意想让皇帝纳你为妃。”
司徒嫣怔怔地抬起头,“太后此话可当真,莫不是在哄我开心罢了。”
太后闻言笑了笑,“哀家寻你开心作甚?”
“嫣儿...”太后轻叹了声,“哀家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几年了,若是皇帝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哀家走前能亲自看一眼皇嗣,哀家也能放心去见先帝了。”
司徒嫣心下一颤,苦笑了声,“臣女何尝不想,只是皇上对臣女并无意。”
“好孩子,”太后摸了摸司徒嫣的脸,“你若对皇上还有意,那哀家自然会替你想法子。”
说着太后朝跟随她多年的贴身侍女递了个眼神,“霜华,将此物拿上来。”
司徒嫣目光疑惑地看着霜华拿出个小箱子,从里边拿出一块白布打开,里边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香料一类之物。
方一打开,她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异香,并不像是寻常所闻过的香味,不由得问道:“太后,此物为何物?”
太后挥了挥手让霜华将此物拿下去,温声道:“这香,若是在皇上寝殿里点着,此后不怕留不住皇上的心。”
司徒嫣一双美目猛地睁大了些,心跳得极快,“太后,此香......”
太后安抚地握住司徒嫣的手,“ 今日你来得倒是凑巧,苍将军马上就要回边关镇守了,今夜宫中要给将军办饯行宴,到时你就在皇上寝殿等着皇上回来便是。”
司徒嫣心下一跳,心中难以抑制生出些喜意,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犹豫不决。
太后见状低笑了声,“成大事者,须得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第063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你先答应我, 你不会再纳妃...”
喝醉酒后的苍鸿泽紧攥着手腕不放,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姜酒头疼地看着醉酒后变得缠人的苍鸿泽,应声道:“放心罢, 我不会再纳妃。”
说着姜酒看向站在前方苍鸿泽手下左右副将赵文武和应升荣, 喊他们过来带苍鸿泽离开。
苍鸿泽挥开左右副将想扶他的手,推开前头一间空屋子的门, 拉着姜酒的手走了进去。
屋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姜酒被按着肩压到床塌上, 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压制在他身上的苍鸿泽。
“你又发什么疯?”姜酒伸出手推拒着苍鸿泽。
苍鸿泽埋首在姜酒的脖颈中急喘着气, “继续那晚没做完的事...”
姜酒一僵,“后来不是说好等你回来再说吗?”
“我等不了了...”苍鸿泽拽着姜酒的衣带就想用力扯开。
姜酒赶紧抓住苍鸿泽的手, “别!”
听到姜酒惊慌失措的声音, 苍鸿泽动作一顿,神色挫败地将脸埋在姜酒脖子中深嗅着姜酒身上的气息。
“接受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姜酒默了默, 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他说他怕被苍鸿泽弄死在床上吗?
苍鸿泽见姜酒不作声,心中越发苦涩。
这些年对姜酒掏心掏肺, 因为姜酒的一句需要他, 他便远离皇宫替他镇守边关抵御外敌。
却终究换不来姜酒的青眼相加。
只是找各种理由来推脱拒绝他。
苍鸿泽眼底泛起些红血丝, 翻身躺到姜酒的身旁, 闭了闭眼,强压下身体的躁动。
气氛沉默起来。
两人静静地躺着谁都没有再出声,姜酒手撑着床塌慢慢坐起身。
姜酒偏过脸去看苍鸿泽, 凝视苍鸿泽刀刻般深邃立体的五官片刻。
轻声道:“我等你下次凯旋归来。”
苍鸿泽的身体猛地一颤,慢慢睁开眼凝视着姜酒, 姜酒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随后走了出去。
姜酒走出屋子将门关上, 吩咐守在一旁的左右副将,“若是将军酒醒了,便护送他回将军府。”
“是,皇上。”左右副将应了声。
姜酒交代完事情后便往自己寝殿走,方才饯行宴上他也喝了些酒,头有些昏沉,脚步发虚。
挥退众人后他走进自己寝殿,一边解着身上的外衫,一边往里间走。
鼻间却闻到一股浓郁的异香,与往常香炉里熏着的龙涎香或安神香不同,闻着有些怪异。
姜酒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热,正想传唤小莘子进来将这香换掉。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龙榻上微微隆起的被子。
姜酒目光一顿,走上前猛地掀开被子,待看清被子底下的人后心中诧异不已。
司徒嫣衣裳半退,外衣滑落至肩颈露出香肩,一身薄纱衣裙也单薄得很。
姜酒心下大诧,“司徒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处?”
司徒嫣面色涨的通红,没有回应姜酒的话,反而伸出手搭在姜酒的肩膀上。
柔软的身子贴着姜酒,将头轻靠在姜酒身上。
姜酒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推开身上的烫手山芋。
“司徒姑娘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