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官兵护卫闻言冲进皇上的寝殿里,护卫将倒在地上的状元郎扶起。
肖琛面色苍白地坐回到轮椅上,唇角犹带着血。
“苍将军醉酒私闯皇上寝殿,企图谋反刺杀皇上,我趁他一时不备夺了他的刀,才与皇上逃过一劫。”
肖琛弯腰捡起地上带血的折刀,“此物便是苍将军用来刺杀皇上的刀具。”
护卫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苍将军,又看向手臂上满是血的肖琛,神色惊疑。
“先将苍将军带到大理寺关押起来。”肖琛将刀递给护卫,“此物证也交由大理寺。”
“是...”护卫犹豫片刻,将昏迷的苍鸿泽拖了下去。
待护卫走后,肖琛看着床塌上迟迟不醒的姜酒,厉声道:“太医来了没?”
“来了,林太医过来了!”这时小莘子带着林太医急匆匆进屋,林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惊慌地对上肖琛的目光。
林太医放下医箱,走上前想要掀开姜酒的被子拿出手看脉相,被肖琛一把拦住。
“管好你的手,别乱碰。”肖琛将手伸进被窝握住姜酒的手拉出,声音微冷。
见到姜酒手指指骨上的红痕,林太医瞳孔微缩,慌忙把头低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姜酒的脉门上,又看了看姜酒的面色,神色犹豫。
“皇上身子如何?”肖琛问林太医。
“皇上并无大碍。”林太医低着头,“只是...”
“只是什么?”肖琛脸色微变,“有话快说。”
林太医连忙说道:“只是近来最好要避免再...同房,微臣稍后开些温养身子的药,还有...擦那伤处的药。”
肖琛微怔,低低地应了声,“有劳林太医了。”
“无妨。”林太医注意到肖琛受伤的手臂,“微臣替状元郎瞧瞧手臂上的伤。”
林太医撕开肖琛手臂上的衣物,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伤口很深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肖琛见小莘子还待在一旁直盯着姜酒,面色微沉,“还不快拿着林太医开药方去太医院取药。”
“...是。”小莘子咬了咬牙,只好收回目光,应声退了出去。
待小莘子走后,肖琛拿过屋子里的香炉递给林太医,“林太医且瞧瞧此香。”
林太医接过香炉,凑近一闻顿时脸色大变,方才进屋时他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只是那香早已燃尽,味道已经很浅淡,他一时没有分辨出来。
“此香料中含有催情成分的药材,常用于床笫之间助兴,虽有助兴效用但不足以动情。”
“但若是醉酒之人闻了,混着酒精,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难以自制。”
肖琛微眯起眼,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杀了司徒嫣。
“皇上的身子今后可会有影响?”
“此香药性还算温和,不会伤及根本,用补药温养着身子一段时间就行,只是这段时间最好避免再次同房。”林太医说道。
“多谢林太医提醒,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林太医不要张扬出去,这段时间还要劳烦林太医多过来替皇上请脉。”肖琛道。
“状元郎放心,微臣自当尽心尽力。”林太医收起药箱,起身告退。
*
姜酒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等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稍微动一动手脚便酸痛不已。
茫然地躺在床塌上好一会,昨夜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他记得他当时闻了那香便开始浑身燥热起来,被身上那股热意逼得受不住。
记得昨夜模模糊糊之间。
似乎看到有人在他身上浮浮沉沉。
姜酒手撑着床塌想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下来,待看清浑身遍布的红痕。
全身几乎找不出一处好肌肤,甚至连那脚踝脚背上也全是痕迹。
姜酒愣在原地,昨夜压在他身上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咬紧牙根,“这条疯狗!”
听到身后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姜酒抓起手边的玉枕就往他身上扔。
肖琛手上端着药汤,见玉枕朝他砸过来也不偏不躲,只伸手护了护端着的药汤。
玉枕砸到肖琛手臂上,衣物底下包扎着的纱布慢慢渗出血。
“用不着假模假样,滚!”姜酒腰酸痛得厉害,将手头边的东西砸完之后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肖琛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转着轮椅停在床塌边,“先喝药。”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背过身躺下,并不打算理会,“还装什么装?装腿疾装上瘾了是吧,肖长官?”
姜酒看见肖琛出现的那一瞬,瞬时想起后半夜那药效退去些后,他受不住醒了过来,挣扎着翻身下床。
还未等他跑出几步,就被人追上重新抱回床上的画面。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肖琛那双腿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姜酒咬了咬牙,他早该猜到肖琛根本就有记忆,不然怎么会总缠他不放。
看来为了报复他之前偷了他的芯片逃跑。
肖琛唇边几不可查地露出点笑意,见被姜酒识破便也不装了,从轮椅站起身俯身看着姜酒。
“朕要砍了你的脑袋!”姜酒怒视着站在他前面的肖琛。
听着姜酒不满的话,肖琛眼底笑意更甚,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姜酒。
待在冰冷的监狱这么久,枯燥无味重复性的生活让他本就冷淡的性子逐渐变得如同冰冷不近人情的机器。
姜酒与他不同,他总是弯着眼睛笑着,一双眼睛如一汪秋水般清透。
姜酒是鲜活的,而他是灰暗的。
每次看到姜酒,他的目光总会下意识地追随他的身影。
姜酒善于对别人释放善意,清澈的眼睛盛满笑意时尤为无害,总能吸引一大群人围绕在他身边。
当见到姜酒被裴焕弄得一身狼狈,红肿着唇,跌坐在地上,他第一次生出嫉妒的情绪。
事后关押着他不放他出来,他确实有自己的私心,这种事情,除了裴焕,还会有其他人。
姜酒似乎还察觉不到,总部监狱内盯着他的人到底有多少?
巡查牢房,本不是他要做的事,那晚他去了,没想到姜酒竟如此胆大,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还偷走了芯片,这倒是给了他个借口,他向总部提交申请,进入位面世界去找回那芯片。
第065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苍将军谋反企图行刺皇上的事传了出去, 皇帝称病近几日都没上朝更是坐实了这道传闻。
就连那苍将军手下的左右副将也指认了那把折刀就是苍将军平日里随身携带之刀。
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
尽管大多数大臣还是不太信一向忠心耿耿的苍鸿泽会做出谋叛之事,但人证物证俱在。
状元郎为救皇上手臂也被苍鸿泽的折刀所伤。
有些人认为苍鸿泽早已对当朝新帝心生不满心怀谋叛之心,酒意上头便露了那狼子野心, 想要趁机刺杀新帝, 夺了江山纳为己有。
皇上遇刺的消息传到王府时,娴妃几乎要压制不住心底的激动, 猛地站起身。
“此话当真?那苍鸿泽当真被关押进了大理寺?”
素雨回道:“千真万确,而且皇上已经数日未上朝了, 怕是遇刺受了伤还在卧榻养病。”
娴妃双手止不住颤抖, 脸上露出病态扭曲的笑容,“看来连老天都在怜我们, 竟叫我们遇上这好事。”
素雨闻言也笑了笑, 走上前将手上的密信递给娴妃,“低声道:娘娘, 有您的一封信。”
娴妃神色一振,连忙接过素雨手中的信,拆开细细看完之后, 让素雨将密信烧毁了。
素雨看娴妃神色忽地凝重了些, 轻声问道:“娘娘, 那人如何说?”
“计划有变。”娴妃微蹙了蹙秀眉, 觉得此事有些棘手,“那人要我想办法杀了皇帝制造内乱。”
“那人之前不是说只要离间苍将军和皇帝,让皇帝对苍将军起疑心, 让他们自相残杀便是,如今苍将军谋反刺杀皇帝, 不是正好顺了他们的意,怎的如今又要娘娘想法子谋害皇帝?”
“他就是个孬种。”娴妃神色露出些嫌恶, 像是提及到什么令人作呕之物,“被那苍鸿泽打了几回,像个败家之犬,没本事除掉苍鸿泽,就把主意打到本宫头上。”
“如今苍鸿泽被关押大理寺,西北几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他却迟迟不敢行动,还想等着本宫除掉皇帝让朝廷彻底大乱才敢动手,缩头缩尾,简直窝囊至极。”
素雨提议道:“殿下如今是亲王,又颇得皇上信任,那不如让殿下借探病为由接近皇帝,趁机下手杀了皇帝。”
娴妃冷哼了声,“本宫那好儿子不知是被什么迷了魂,之前让他去离间苍鸿泽和皇帝都死活不愿意,更别说谋杀皇帝了。”
“没用的废物!”
“本宫当初在生下他时就不该心软,当时就该掐死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此地步。”
因情绪过于激动,娴妃捂着胸口面色微白,闷闷地咳了起来,素雨上前轻轻拍打着娴妃的背部。
“娘娘,殿下终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
娴妃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但愿如此...”
待冷静下来之后,娴妃思忖片刻,当即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选,轻声问道:“莘嘉运那小子最近如何?”
“还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素雨轻轻按揉娴妃的肩膀,“我看皇帝倒是对他颇为信任,只是…”
“只是什么?”娴妃蹙了蹙眉。
“只是那小子近来越发不肯听命了,怕是…”素雨犹豫道。
娴妃眼中寒意毕现,“听闻他父亲重病卧床,如今在长安城医馆养病,素雨你去将他父亲接到王府上,如此一来,不怕他不听命于本宫。”
“是。”素雨道。
娴妃喝了口热茶,面色也缓和了些,思量许久后,吩咐素雨道:“你去取我的竹箱来。”
素雨应声去娴妃屋里将藏在柜子里的竹箱取了出来,娴妃接过竹箱打开,掀开里面蒙着的黑布。
从里面取出一只石青色的蛊虫,那蛊虫约一指长,背上密密麻麻遍布着黑色的斑点。
光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