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成炮灰后掀翻修罗场 第93章

江献蹲在榻边,正低头为谢盈系腰封。

如此自然又如此熟稔,就像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动作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过无数次!

长明剑飞回鞘中。

谢盈抬眸,对上他几欲崩溃的魔瞳,却连解释都懒得说出口,“半夜闯入,有什么事?”

“师兄……”闻人渡勉强露出笑容,走上前,“师兄,是不是他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杀了他好不好?”

腰封系好,谢盈拍了拍江献的肩,男人沉默地挪到一旁。

他站起身整理衣裳时,锁骨处的吻痕忘了遮住,刺进闻人渡眼里。

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心再次碎成无数块。

“夺母蛊时你便不曾赢,你杀不了他。”谢盈无奈道,看着他,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闻人渡早就不是什么孩子了。

他杀过的人、妖、魔,比曾经在沧澜山救过的人还要多。

“师兄喜欢他?”闻人渡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谢盈闻言,看了江献一眼,“不喜欢。”

“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这样的话,师兄为何只选他不选我呢?”闻人渡猛然抬头,跪在他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师兄,如果你只是打发寂寞,或者一时贪恋鱼水之欢,他会的,我也会啊!我……我不介意与他共享师兄。”

以前以为师兄高居云端,厌恶尘俗渴求,纵使万般妄念也不敢真的染指。

此刻骤然知道早已有人触碰皎月,如何能甘心。

“闻人渡,你冷静一点。”谢盈拧眉,“这样荒唐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次。”

“荒唐?”闻人渡看着他,眸中氤氲着委屈与不服,“师兄可以有两个师弟,为什么不可以有两个道侣?”

“师弟与道侣,如何相谈并论。”谢盈淡淡道。

“如果不能相谈并论……那为何方才师兄在榻上时,还要唤他师弟呢?”闻人渡指着江献,“师兄现在觉得两个师弟太多了,为何当初收了他,还要收我呢?”

谢盈看着他,没说话。

他一眼能看出闻人渡话中真假。

少年眼中的怨恨与不甘如此浓烈,如何能真的接受什么与人共享的荒唐事?

没有人可以接受这样荒谬的关系,闻人渡这般说也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线。

见他不语,闻人渡又拽了拽他的衣角。

“师兄……今天早上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闻人渡目光恳求,“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现在改了,师兄,你也疼疼我好不好?”

谢盈耐心见了底。

“出去。”

“师兄€€€€”闻人渡怔怔望着他。

江献终于开口:“师兄……”

谢盈不耐道:“你也出去。”

两人不敢真的惹怒他,也不想便宜对方,只得出去。

门再次合上,屋内只剩谢盈,耳边寂静无声。

他阖上眼,眉目间浮起一丝倦怠。

身后床榻一片狼藉,尚且残余缠绵的气息,谢盈早已没了兴致,眼不见心不烦,尽数施法毁去。

他起身准备去沐浴,却又听见屋外传来灵力爆破的声响。

【宿主,他们打起来了,不要命的那种打法。】

“以前他们也这样打过么?”谢盈揉了揉太阳穴。

【以前也打,但是怕伤到脸都没这样拼过命。】

只听得一声轰然闷响,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谢盈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棵受到波及而倒下的合欢树。

他叹了口气,抬手,抽剑。

一盏茶后。

倒下的合欢树旁,跪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谢盈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看着。

闻人渡低头站在雪地里,见他转身要进屋,心头慌乱又无助,连忙唤住他:“师兄……”

“你为何,只罚他不罚我?”

谢盈勾起唇,脸上笑容温和又残忍:“魔尊大人,沧澜山的刑法,从不牵连旁人。”

闻人渡:“……”

谢盈进了屋。

闻人渡伫立良久,轻声开口:“师兄被你迷惑,定是因为情蛊作祟,待来日他恢复记忆,你与我也无区别。”

话落,他转身大步离开。

却未曾离开沧澜山,而是赶去了孤云峰。

在谢盈蛊毒解除之前,那几个讨厌人的家伙都在这里住下。

闻人渡目标明确,径直踹开了玄都的房门。

“闻人渡,你做什么?”玄都本在屋中翻看医书,抬头一见魔尊凶神恶煞走进来,脸色便是一黑。

闻人渡一言不发,抽走桌案上一本医书,与他一齐翻看起来。

“你就算想装模作样,也该去紫微峰,跑到这里装样子,是特意恶心我?”玄都面色阴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巴不得他记忆没恢复,好乘虚而入。”

闻人渡抬眸,歪了歪头,突然笑了,“玄少主,我就是从紫微峰过来的。”

“你猜,我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第129章 可同罪,亦可共苦

玄都多看他一眼都嫌烦,无法忍受与情敌面对面,当即不耐道:

“你是自己滚,还是我请你滚?”

闻人渡笑嘻嘻道:“你又打不过我。”

玄都盯着他,突然笑了,“我懂了。”

“你定是在谢师兄面前因为某件事没能争赢江献,所以来找旁人撒气。”

闻人渡垂下眼:“以前,他从来争不过我。”

“他不是争不过,只不过是谢师兄不喜欢他争罢了。”玄都想起什么,眉目一片阴霾,“可如今谢师兄失去了记忆,母蛊又在他身上……”

“所以你还不快把解除蛊毒的法子想出来。”闻人渡突然烦躁起来,“丹云宗缺什么,你与我说,我让魔界的人去找。”

玄都静了一瞬,古怪地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愿意与你共享功劳吗?”

闻人渡沉默下来,起身要走。

玄都又突然开口:“其实情蛊最直接的解法,你们所有人都应该知道吧?”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情蛊是为捆绑住心爱之人而生,所以只要子蛊寄生的人与母蛊寄生的人心意相通,并在一切水到渠成时共赴巫山,子蛊与母蛊自然会顺着交融的血水结合,然后死去。

一切蛊毒由此迎刃而解。

玄都在孤云峰默默等了几日,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将这个法子告诉谢盈。

“怎么,魔尊大人难道想说,自己不知道吗?”他似笑非笑,眼底带着阴冷的笑。

明明知道,还跑来他这里装模作样。

恶心。

闻人渡一言不发,大步踏出玄都住的院子,却因心神不宁,在穿过一处被大雪堆满的小路时,一个踉跄栽进雪里。

他愣了愣,双手撑着身子欲爬起来,却又手一滑,再次趴下。

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压抑积攒的情绪,就在这一个令人发笑的摔倒后,骤然决堤。

白衣少年趴在雪地里,头低垂着,抓住一捧雪,眼泪无声滴落,隐没在雪里。

下一瞬,肩膀发颤,泣不成声。

雪越下越大,逐渐盖住了他的躯体,却盖不住因为情绪失控而外泄的魔气。

“啊€€€€!”

他倏然发出一声哀鸣,尾音带着哭腔,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师兄……好苦啊……”他整个人都埋在雪里,喃喃自语着,“人生来……一定要这样苦么?”

紫微峰与孤云峰相比,是如此遥不可及。

这漫天的雪,又有没有哪一片曾拂过那人的衣襟呢?

紫微峰上,谢盈撑着伞,站在那棵倒了的合欢树旁。

而他左侧,是跪在地上的江献。

“回答我,我为何要罚你?”谢盈干脆落座在粗壮的合欢树干上,垂眸把玩着伞柄。

雪从谢盈头顶的伞沿飘落至江献遮掩的白绸上,与之混为一色,又被男人悄然捏进掌心。

“师兄罚我,不需任何理由。”江献跪着笔直,如一棵不可摧折的青松。

谢盈笑了,“在师弟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理人的么?”

“师兄不是。”江献道,“是我不够好。”

寒风不慎从伞外钻进来,谢盈半眯起眼,抬脚踢了踢江献紧握的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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