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澄笑了:“我不会骑马,只会放牛,马场有牛嘛?”
戈涵逸:……
顾君渊嘴角抽动,忍了忍笑,低声拒绝道:“我就不去了,不能自己骑,看别人骑也没意思。”
“那我们也不去了呗,晚上等岳鑫下班了,一起在你这吃一顿,晚上打打牌算了。”叶聿也提不起精神,懒懒散散道。
“行。”顾君渊没有拒绝。
“上去打打台球?”戈涵逸坐不住,聊了几句后提议道。
贺澄惊呆了,这里还有台球桌?事实上是有的,不光有台球桌还有那种长椭圆的赌桌、VR、电玩等等都在楼上。
要上楼,贺澄弯下腰来抱他,顾君渊按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自己走。”
贺澄瞥他一眼,刚刚装出的毕恭毕敬消失殆尽,眼底闪动一丝强势,挣开他的手,抱住他的膝弯,将人重新抱了起来。
顾君渊身体悬空,被有力的双臂托起来,手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默默咬住了唇瓣,睫毛微微扇动。
走在前面的两位余光看见被抱起的顾君渊,心中依旧惊叹不已,无法接受这种霸总变娇气的反差,脚步都加快了,怕继续看那刺激眼球和神经的场景。
顾君渊被稳稳当当抱上了三楼,贺澄推着轮椅进了台球室,然后便被叶聿使唤了:“你去拿几瓶酒上来。”
贺澄微笑点头,去一楼拿酒,等他一出门,叶聿便憋不住了:“不是,君渊你和他现在……”
那没说完的话,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顾君渊淡淡避开他的视线,没有否认。
“我靠啊。”叶聿拍了拍脑袋,“就算是戈涵逸和他这种人搞在一起,我都不会相信你和他搞在一起啊……”
顾君渊可是这一圈人里,出了名的眼光高,看人挑,因为顾家世代豪门,眼高于顶。
“你是真的饿了。”叶聿呼出一口气。
顾君渊冷淡地看着他,语气几乎有些冲了,问:“贺澄是哪种人?”
“你……”叶聿一时间语塞,因为他在顾君渊眼底看见一丝危险的质问,他有些生气了。
他因为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穷小子警告他?
“哎呀,别这样,君渊肯定就玩玩,身边都是自命清高、装模作样故作高傲的富家子弟,碰见这种死皮赖脸百依百顺的……换换口味也不错哈。”戈涵逸试图找到贺澄的优点,但是他们都不认为贺澄有什么优点,一致认定贺澄绝对就是为了顾君渊的钱来的。
“你说他是什么人?”叶聿却不肯顺着这个阶梯走下来,他表情阴鸷:“我把你当兄弟,我才说这个话。那小子一肚子心眼子,绝对就是为了你的钱来的!我调查过他,初中毕业,高中没读完,打架被学校开除,还有调戏女老师。之后就是没有正经工作的无业游民,他唯一一个正经工作,就是当销售,后来还被你弄没了。在洗浴店、夜店上班的,你以为他多干净?屁股早他妈都被人橄榄了,你他妈还当个宝呢。”
他说话难听,顾君渊凤眼的淡漠散去,露出一丝寒霜似的冷,听到这话,他分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在他眼里的贺澄,并不是他口中那种人。
“叶聿,你不要我把你那点丑事抖落出来,你以为自己多干净?”顾君渊虽然心底泛酸得厉害,麻意蔓延,但表情足够冷静:“有时间去岳鑫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艾滋病吧。”
戈涵逸一个头两个大,伸手拉住双眼赤红,表情凶狠甚至想要动手的叶聿,死死拽住他的肩膀,好声好气劝和:“你说你,惹他干什么?贺澄的底细他能不清楚?你见谁玩得过他?”
叶聿气得脸颊涨红,狠狠甩开戈涵逸的手臂,指着顾君渊骂道:“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就这么看我的?!”
顾君渊虽然坐着,但是气势却半点不弱,甚至更甚一筹,“当兄弟不代表就可以对我身边的人随意贬低甚至恶意揣测。”
“我真他妈觉得你他妈脑子是不是……”叶聿还要说什么。
门从外面打开,贺澄脸上带着笑,手上的托盘上端着两棕色的瓶酒,轻声道:“还要酒嘛?”
叶聿双眼发红瞪着贺澄,恶狠狠道:“你最好是一辈子待在顾君渊身边。”
叶聿这人脑子不好,易怒易爆,他该庆幸生在了一个好人家,同时还有一个愿意给他兜底的哥哥,不然就他行事作风,早被人弄死几百回了。
“好的。”贺澄微笑应了一声。
叶聿摔门而出,戈涵逸看看含笑的贺澄,又瞧瞧冷若冰霜的顾君渊,叹了一声:“这事整的,我去找岳鑫说一声,聚餐取消了。”
贺澄将酒放在台球桌上,看着面色难看的顾君渊,托着他的双臂,将人放在台球桌上,他的大长腿微微曲着落地。
“骂人这么难听呢,顾总。”贺澄抬手将人圈入怀中,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桃花眼扫过他的清冷的眉眼,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那些话他都在门口听见了,顾君渊不跟着叶聿一起辱骂他,他都觉得庆幸了,没想到顾君渊还会站在他身边和好友翻脸。
“你放我下来。”顾君渊蹙着眉,表情有些不爽,被抱上台球桌上坐着,太不成样子了。
“我亲亲宝宝的小嘴。”贺澄压在他唇上亲了亲,宽大的手掌摩挲着他的侧脸,在白炽灯光下。
贺澄更加清晰地瞧见他隐忍又纵容的神情,清冷眉宇间,眼皮逐渐洇晕出胭脂的红色。
顾君渊睫毛轻颤,唇被掠夺般地狠狠吸吮着,没受伤的脚踩在地上,受伤的脚虚虚曲着,手撑着后面的台球桌。
“你没必要因为我和他们吵的,叶聿说的没错,我就是属于半个文盲,高中打架被开除,从小就混迹在风月场所,他说的这些都没错,你有什么好生气呀。”贺澄无所谓地说道,叶聿说得算好听的了,街坊邻居有些时候背地里说得更难听,他早就听惯了这些话。
顾君渊垂着眼,看见贺澄左眼皮上那颗淡淡的黑痣,他喜欢笑,那颗黑痣平时隔得远根本看不见的。
只有隔得近看才知道。
他舔了下被吮麻的嘴唇,手想推开他环在他腰上的手,钢筋水泥般有力,他挪不动,便稳住气息淡淡道:“那他说你脏呢?你也承认?”
贺澄圈着他的腰,轻笑着摇头:“那个不认得,我没被人上过,我就上过你,也只亲过你的小嘴,所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属于是出泥巴而不染?”
顾君渊无语地看着他,贺澄凑上前,顺着他唇缝舔了一圈,尝到了舌尖的湿润感觉,依旧有些担心:“那你们闹掰了,真的没关系吗?”
顾君渊疑惑地看他一眼,“谁说我们闹掰了?”
“刚刚你骂得那么狠,还能当作没事人?”贺澄不解地看着他。
顾君渊和他们几人的关系,是从幼儿园开始的好朋友,更是利益共同体,叶聿的性格就属于爆竹,一点就燃,炸完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若是跟岳鑫和戈涵逸吵起来,或许还要担心一下。但是和叶聿吵架,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过两天他就会像是没事人似的屁颠屁颠来找他。
“没事。”顾君渊黑眸平静,似乎刚刚和人家针锋相对的人不是他。
贺澄有点佩服他的精神状态,像是什么都没放在眼里的冷淡,眼尾沁着红,却还端着像那清高的菩萨样。
贺澄倾身将人压在台球桌上,顾君渊双腿下意识夹住他的腿,头顶的灯光太亮,刺得他眼睛疼,他用手背盖住自己的双眼。
“你别……”
贺澄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贴着他的唇,舌尖钻进去搅动着,手解开他两颗睡衣扣子。
顾君渊觉得自己的手背有些湿润,是他紧闭双眼沁出的泪意,感觉衣领被人轻轻拨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先抱我去房间。”
“我不要,我喜欢在这里,光很亮,我能看得清你。”贺澄垂眼看着他半露的肩膀和锁骨,肌肤白皙若雪,像是光照在结了冰的雪地里,折射出莹莹的光。
他吻在雪地里,雪缓缓陷进去了,不是冰雪的冷,雪被逐渐染红,像是被融化了。
“哎呀,我不去认错,我又没错!”
“君渊就玩玩,你何必因为这个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台球室的门打开,不情不愿被抓来认错的叶聿和苦口婆心劝导叶聿的戈涵逸都瞬间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刺激得舌头打结,脑袋发热,呼吸停止。
他们的好兄弟,平时冷得跟冰块似的顾君渊,现在被人压在台球桌上,散落的台球,衣襟半开,露出光洁的胳膊,那男人趴在他肩膀,吻他的肩。
“草……”叶聿脸上浮现出惊恐,脸上的愤怒之色甚至还没完全消失。
靠,被橄榄屁股不是贺澄,是顾君渊!
顾君渊手指愕然抓紧了贺澄的肩膀,然后将脸扭向旁边,脸上散不开的热度,他想到叶聿会来找他,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
贺澄算是这几人里面最镇定的,手指颤都不带颤一下,帮顾君渊系好扣子,把人抱起,放在轮椅上,然后云淡风轻地笑着和叶聿两人说:“刚刚在给顾总拔火罐。”
“你……”戈涵逸久久不能缓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不断游离,说不出完整的话。
“有任何需要拔火罐需求的老板随时联系我。”贺澄一本正经地说道。
顾君渊蹙眉,淡声喊了一句:“贺澄。”
“我开个玩笑,暂时不接单。”贺澄笑着改口。
第30章 夹心饼干。
岳鑫从医院下班后直奔顾君渊家,然后就在客厅看见气氛诡异的一幕,叶聿难得安静下来,并且表情惊疑不定,戈涵逸则是舔着嘴唇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君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眸光闪烁欲盖弥彰地端轻磕一声。
站在顾君渊旁边的贺澄却是最自然无状的,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岳医生好。”
岳鑫点了点头,然后盯着顾君渊的轮椅,表情有些疑惑:“脚伤加重了吗?”
因为顾君渊伤得不算重,通过这几天休养最少应该可以拄拐行走,而不至于坐在轮椅上。
叶聿和戈涵逸盯着顾君渊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的怪异,贺澄也歪头看着他,嘴角噙着如沐春风的笑。
顾君渊嘴角小幅度地抽动一下,坦坦荡荡地望过去:“没有加重。”
都看着他干什么?
他只是这几天没机会独立行走,不是故意赖着让贺澄抱的!
岳鑫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就是因为戈涵逸在群里说顾君渊和叶聿打起来了,现在看来似乎情况还不错?
厨房里除了邹嫂还有几位来帮忙做饭的厨子,毕竟有好几位少爷在,可不能怠慢了。
贺澄就站在旁边伺候着,但是没人故意为难他。
甚至叶聿都带着一种趋近于佩服的眼神看着他。
冰块可不是谁都能融化的。
顾总也不是谁都敢上的。
现在还能没事人似的陪在他身边,足以见贺澄的心机和手段。
贺澄刚刚半蹲下来,想要问顾君渊要不要吃点水果,就见原本还在讨论某个贸易合同的戈涵逸几人都停了下来,盯着他,就像是盯梢似的,防止自家小白菜被猪一拱再拱。
“先吃点水果或者点心吗?”贺澄手放在他扶手上,见向来坦荡冷淡的顾总居然在回避他的视线,便觉得好笑,内心又有点不爽。
其实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和他这样的人搅合在一起,就是丢人的,对吧。
“要一点蓝莓。”顾君渊垂着眼,低声使唤人。
“好。”贺澄便去给他找蓝莓,洗水果。
“靠,你知道顾君渊和贺澄他们……”叶聿见当事人走了,憋不住一点,立刻就想和岳鑫说自己发现的惊天大秘密。
却又被顾君渊飘过来的视线制止了。
“哎呀,你来晚了,你没福咯,我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了。”叶聿表情的遗憾不是作伪,而是真心实意地为岳鑫不能知道这个八卦而遗憾。
岳鑫讶然,却不以为意,什么秘密能比顾君渊怀孕还劲爆?
他视线瞥见桌上的茶,又看了一眼顾君渊,眉头微蹙:“你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