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 第14章

可据他观察,在这个星球上无线电设备似乎都是稀少之物。

他已经从温漓那里大致得知了垃圾星的情况,这个星球是巨大的垃圾填埋处理场,这里的居民靠着收集贩卖废旧金属生活,运送到这里的垃圾大多来自附近的主星球。

垃圾回收站里可能会有无限电设备。

安德烈的视线快速扫过一处垃圾回收站中堆放着的金属废物,那是沾染着废弃化工物件的放射金属,并不是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安德烈觉察到一道格外炙热的视线,接受过的训练让他立刻锁定了视线的来源,一个手拿机器身材壮硕的雌虫正盯着他看,他身前是等的不耐烦的卖家。

“老板,你愣着做什么?快点算钱我还等着用啊!”

“对啊对啊,等会儿关卡闭上了我去哪搞物资,我他虫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就等着今天拿了钱去搞水喝!”

“搞快点!”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催了,马上就好。”

这些对话足以让安德烈确定对方是垃圾回收站的老板。

感受着那时不时落在身上的视线,安德烈不着痕迹地皱起眉。

面对主顾的催促,阿廖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视线仍旧时不时看向安德烈的方向。

很快就轮到了安德烈。

回收垃圾的机器嘀嘀地叫了几声,报出应给的交易额。

二百一十七星币。

安德烈看着机器上显示的数字紧绷的下颚微松,这些钱足够他采办今晚和明天的食物。

下一刻,安德烈伸手要去取出星币的手臂被挡在空中。

他抬起眼望向阻止他的雌虫。

阿廖卡按着安德烈的手臂,定睛朝他身上看了眼后:“你和温是什么关系?”

温?

安德烈垂在身侧已然弯曲的手指微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阿廖卡抓住黑袍的一角,神情激动:“你不知道为什么会穿着他的衣服?!!说,这衣服你哪里来的,你把温怎么了?!!!”

安德烈看着拽着黑袍神色激动的阿廖卡,垂眸。

原来他叫温。

对方一直没告诉过他的名字,以至于阿廖卡来质问他时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听到安德烈的回答,阿廖卡更加激动,一双虎目瞪得巨大连红血丝都能看清:“还是说这衣服是你抢的吗?你杀了他?!!”

在垃圾星扒死虫的衣服在正常不过,很多虫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被抹了喉咙,掏空钱财扒光了衣服丢在街头沦为野狗的晚餐。

脑海中温漓的模样再一次出现,安德烈想起对方谈及垃圾回收站老板时温软的神情,眼角眉梢带着浅淡的笑意。

他说,那是个好虫,很关心他。

言语之间难掩感激和信赖。

而此刻被笑着谈起的老板向安德烈证明了他对温漓的关心,活生生、明晃晃,毫不掩饰的关心。

可是那层关心背后还藏着别的东西。

想到对方谈及眼前的虫时那种全然感谢和相信的神情,安德烈忽然生出一股怒气,他按住了阿廖卡揪着他领口的手指。

“松手。”

右手手指上传来好似骨裂的疼痛让阿廖卡脸色越发难看,他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安德烈愤恨出声:“温每天都会来我这里换取星币,不可能今天有了例外,你到底把温怎么样了?你要是不说今天这钱你别想拿走!!”

“他没事。”

本来已经做好听到噩耗准备的阿廖卡忽然得知温漓没事直接愣住:“……什么?”

安德烈看着愣神的阿廖卡没有停顿继续道:“这衣服是他让我穿的。”

闻言,阿廖卡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你说……什么?”

粗壮的指节再一次抓上黑袍,玻璃珠一样的眼瞳死死盯住安德烈的眼睛:“我不相信!这五个多月他身边都没有其他虫,不可能……”

安德烈注视着阿廖卡,声音冷寒:“不可能什么?”

在那仿佛藏着刀光剑影的目光之下,阿廖卡只觉得心中暗藏着从未见光的阴暗被连血带肉地剖了出来,他咬着牙嘴硬:“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把衣服给你,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一定是你偷的抢的这件衣服!”

看着黑袍上被抓出来的褶皱,安德烈莫名觉得碍眼,他按着那不知轻重几乎要撕破黑袍的粗手,用力:“我说的都是事实。”

阿廖卡的脸一点点胀红,被捏住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但眼睛仍旧死死盯着安德烈:“不可能,我不相信!”

安德烈自顾自从机器中取出星币,金眸冷冷望着捂着颤抖的手指的阿廖卡:“相不相信是你的事。”

“你别走!不说清楚不许走!”

眼见着安德烈要离开,阿廖卡下意识就伸手拦,却被安德烈的眼神震慑在原地无法动弹。

外头毒辣的太阳西垂,提醒着所剩时间不多。安德烈无意再与阿廖卡纠缠,见对方不再阻拦自己转身离开。

“你和温到底是什么关系!”

身后不死心的叫喊再一次传来,安德烈脚步顿了一拍。

他们是什么关系?

安德烈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了。

对方用了五千星币买下了他,今天是他们认识的第三天,今天他知道了他的名字,只不过是从别的虫口中得知。

温,是一个好听的名字。

字词在唇舌间微弹后发出,带着亲昵的味道。

日暮西垂,朔日融金,巨大的火球一点点坠入烟尘染就的黑夜,安德烈站在一点点消失的光线前伸手抚平了胸前被抓出的褶皱。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

他救了他,他要报答他,仅此而已。

第013章 亲密计划之公主抱

在一片昏暗中,安德烈回到了温漓的处所。

遮挡物后的门依旧和他离开时一样,微悬的心稍微放平。

手掌堪堪搭上门板欲推开,忽然听到一声响声传来,随后是一声低呼。

安德烈浑身一凛,下一刻已然进了门内。

那一直占据着他大脑的身影此刻靠坐在床边,半边身子落在外头,伸着手指费力地朝地上破碎的罐子探去。

他被开门的声音分了心,本就不甚平稳的身形失了控制。

遥遥欲坠。

“小心€€€€”

一股带着炙热气息的风卷住了他,他的腰被抬起,天旋地转,忽然的凌空感让温漓下意识伸手寻找能攀扶的支撑。

看着地上那些碎裂后露出尖利棱角的碎瓷片,安德烈后怕地抱紧了怀中的身躯。

还好接住了,要是真摔在这些碎瓷片上,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好可惜。”

温漓看着碎了一地的他的瓷片忍不住叹气着可惜,他因为口渴想去拿水喝没想到手指酸软无力不仅没有喝到水反而还把装水的罐子打破了。他总共只有两个陶瓷罐子,都是他捡来的,一个被他当作花盆偷偷藏钱,一个则是用来装水,现在两个罐子都碎了。

看着被抱在怀中的温漓竟然还想着去捡,安德烈扣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

“嘶疼€€€€”

看着怀中的身影皱着眉头轻抿嘴唇喊疼的模样,安德烈手臂的力道下意识的减轻。

安德烈的手劲其实不大,真正让温漓吃疼的原因是腰腹上的伤,不过这也让他因为心疼可惜而出走的理智回归,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安德烈抱在怀里的姿势有些羞耻,抬手拍了拍扣在腰间的手臂:“安德烈你放我下来。”

然而抱着他的雌虫没有松手。

温漓觉得奇怪,抬头去看安德烈的眼睛。

他对上了一双压着怒火的眼眸。

掺杂着惊慌和后怕的怒气。

温漓缩了缩脖子,他觉得安德烈的眼神有点吓人:“你怎么了?”

看着面前有些瑟缩的温漓,安德烈闭了闭眼,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曾参加过许多次危险的战役,也曾救下许多人质,每一次的危险程度都远远大于这次,但是从没有哪一次他的心脏如此剧烈的跳动。

那种情感,被他遗忘许久的情感…叫做害怕。

他不该害怕。

身为帝国的皇子,身为带领军团的将领,害怕是安德烈最先学会抛弃的东西。

无用的情感只会让他失控,造成恶果。

安德烈抿紧了唇。

“安德烈你快放我下来。”

胸前的催促再一次响起,安德烈垂眸看去。

没有揽着他脖颈的手臂小幅度地晃动着,似乎是因为害羞,苍白的脸颊上慢慢浮上一抹红晕。

从安德烈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温漓倚靠在他胸膛上的脖颈,微弯成漂亮的弧度,莹白细腻,美中不足的是那抹盈润的白被一条厚厚的黑布拦腰截断,破坏了那让人心动的美感。

圈在腰间的手臂如同铁桎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有越发收拢的迹像,温漓扣在铁臂的手指用力,有些难堪:“安德烈!”

虽然外形上都是男性,但安德烈比他高也比他有力气,这种被公主抱的姿势让温漓感到不浅的压迫感,再加上安德烈从回来开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叫他也没有反应……

温漓皱眉抿紧了唇。

“啊……”

视线被陡然拔高,温漓下意识抓紧离自己最近的东西,一声低呼,他睁大了眼睛。

他被抱着坐到了安德烈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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