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漓没心思想虫帝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生气了一团火直接烧光了他的理智,他腾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满脸笑容的虫帝,脱口而出:“你不是是安德烈的父亲吗!我还没和安德烈结契,你竟然让我娶其他雌虫?!”
看着怒火中烧的温漓,虫帝脸色的笑容敛去,神情危险:“温漓,你这是在质问我?”
帝王的威压一瞬间铺展开来,明明温漓是站着的,可威慑力却丝毫未减,他咬着牙道:“我只会娶安德烈一个!”
即使是虫帝也没想到温漓的回答会是如此,言语之间流露的错愕打破了耸人的威压:“只娶一个?!”
温漓咬紧牙关,强行压着自己直视虫帝的眼睛:“对,我只要安德烈一个!”
虫帝皱着眉,显然不信温漓的大话,他以为是因为温漓来自垃圾星不了解帝国的规定:“帝国,A级雄虫可以拥有十二个雌侍,还有数不尽的雌奴,每拥有一个雌虫,S级雄虫拥有的只会比他们更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温漓点头:“我读过帝国法律,雄虫可以拥有雌虫的一切财产,但是我不需要这些。”
虫帝见过不少受够了穷苦一夜成为虫上虫的家伙,倒是还真没见过温漓这种,有些好奇道:“你不喜欢金钱和权力吗?”
温漓摇头:“没虫不喜欢这两样东西。”
虫帝拧起眉头,他觉得自己被温漓耍了,正要发怒就听见温漓继续道:“但是对于我来说,够用就行了,知足常乐。”
虫帝愣住了,他看着一脸认真的温漓许久,忽然大笑一声:“好,好一个知足常乐!”
咬着牙等待着虫帝的怒火的温漓看着眼前大笑的虫帝只觉得对方有精神分裂症。老祖宗说的没错,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谁都猜不透,脑子都不正常。
就在温漓心中不停腹诽时,他忽然看见面前的虫帝拍了拍手,朝后头喊了一声:“安德烈,你都听到了吧?”
还在心底骂虫帝有病的温漓慢半拍地扭过头,不远处的帷幔下露出一双锃亮的军靴,往上是一双笔直的双腿,随着虫帝的话音帷幔后的身影走向人前,赫然是正惹温漓生气的安德烈。
看着眼眶微红走到自己身前的安德烈,温漓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虫帝,后者握着权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温漓猛地闭上眼:他这满肚子坏水的老丈人!
“雄主……”
温漓在安德烈的呼唤中没好气地抬头刀了他一眼:还有这闷葫芦满肚子秘密的对象!
被骗的团团转,再好脾气的人都会发怒。温漓扭头就走,徒留安德烈在他身后不知所措。
近距离观看全过程的虫帝看热闹不嫌事大,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以一种过来虫的姿态笑得神秘:“赶紧去好好哄哄!”
凌乱的脚步声格外罕见。
看着被拒绝后始终保持着和温漓一步距离的安德烈,虫帝摸着下巴嘀嘀咕咕:“看起来有点难哄,安德烈这孩子可有的磨了……”
难哄也得哄,好好哄哄,他还等着抱上孙子呢!
第041章 大家喜欢看的~~
温漓闭着眼, 靠在飞行器的舷窗边,一脸拒绝交流的模样。飞行器调成了自动驾驶模式, 气氛静的可怕。
简约飞行器上的座位不多,只有八个,安德烈偏偏坐在了距离温漓最远的对角线。
透过玻璃窗的反射,温漓看到坐在后方践行沉默是金的安德烈,恨恨磨了磨牙。
他让他离他远点,他还真的就不靠近了!
他叫他别说话, 他还就真的不说话了?!
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
温漓气得要命,此刻的他早已经忘记了先前医生的嘱咐€€€€他这个飞虫族土著人对信息素的把控实在不太好,情绪激动就会导致信息素逸散。
空气中无形的信息素丝线为了表达主人的愤怒,像是一条强有力的触手直接缠上了安德烈的肩膀,顺着衣领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钻入了脖颈。
这可苦了安德烈。
“咯噔€€€€”
只听到一声闷响, 正在生闷气的温漓抬头, 玻璃窗上原本端坐在后方的雌虫不知何时瘫倒在地, 他像是一滩炎炎夏日中化掉的蜜色冰淇淋, 顺着座位滑倒半跪在地上,双眼睛闭, 眉头拧起,呼吸压抑不住地急促起来。
那副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神情……
温漓不可能不熟悉,他深吸一口气, 解开安全带就要去查看安德烈的状况,可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了。
他这么着急做什么?他还生安德烈的气。
安德烈有一点难受, 他就紧张得受不了, 着急忙慌地, 他岂不是特没面子?
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有利无弊,耗着他一点也行, 让他长长教训。
他把安德烈放在心上,他也确定安德烈心里有他。但是很多时候,安德烈的处理方法让他很不高兴。
这次的事情实在很严重,几乎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情侣恋人之间没有信任,他们的路是走不长的。很多时候,相爱的两个人分手并不是因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仅仅是一些未曾注意的细节,像是落在裂缝中的种子,悄无声息地长大,从不引人注意,忽然有一天去看却发现从前那毫不起眼的种子不知何时变成了苍天大树,粗壮的根系将那微小的裂缝变成了巨大的鸿沟。
温漓并不希望他和安德烈之间有那样的一天。
及时止损,防微杜渐。
空气中的信息需越发浓郁,甚至随着温漓的思绪变换着形状和范围,往常香甜温软的信息素因为主人并不美妙的心情显得有些狂躁,像是一只被打搅了睡眠的八爪鱼,死死地缠着恼人的猎物。
安德烈喘着气,整个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纤长的睫毛上缀着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脊背像是猫儿一样耸起。
安德烈知道自己惹了温漓生气,自然该接受惩罚。帝国惩罚雌虫的手段有很多,□□伤害或是精神伤害五花八门,但他没想到温漓会选择这种方式。
雌虫在雄虫的信息素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温漓的信息素让他恨不得跪着贴上去祈求他的原谅,可是偏偏温漓生他的气不让他靠近,这就好比端给一个快要渴死的人一碗甘甜的水却命令他不准他喝,实在残忍。
安德烈从来没觉得三米的距离有这么远。
温漓就坐在三米之外的椅子上,背对着他闭着眼,仿佛不想看见他的模样。
安德烈紧抓着椅子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将皮面椅子扣破了,他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眼神都要涣散,他艰难的抬着头望向温漓,从喉咙深处冒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雄主……”
这声破碎的哑音中带着颤抖的哭腔,让皱着眉不看安德烈的温漓心中一颤,他睁开眼,看到瘫软在地上的安德烈望着他眼眶通红,嘴唇上血迹斑斑,显然难受到了极致。
“雄主……”
这一声中带着祈求和眷恋,甚至还藏着一丝害怕。
温漓心软了,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向安德烈,在他面前蹲下。
安德烈汗湿的发丝黏在额头上,此刻的他显然已经有些失去神智,仰着头全凭本能追随温漓的方向。感受到了温漓的靠近,像只猫儿一般蹭上了温漓的手心,扣着皮质椅面的手指颤抖地抓上了温漓的衣袖。
“雄主……求您,帮帮我……”
温漓感受着手心下滚烫的温度,他看着安德烈许久,一点点将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开,然后注视着他的眼睛道:“知道错了吗?”
雄虫的温柔仿佛刀剑上的甜,破开血肉的折磨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折磨得安德烈几乎要发疯。
信息素的加持下,安德烈的脑袋像是锈掉了,他茫然地看着温漓,追随着他手心的抚摸:“知、知道了……”
温漓没有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安德烈,今天这个问题不解决迟早会出大问题:“错在哪里?”
安德烈被磨得受不了,此刻的他早已经没有了理智,要不是潜意识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绝对不能伤害忤逆面前的雄虫,此刻他早就将温漓扑倒。
“我错了……,唔我都错了!”
温漓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可能做的有些过火了,他没想到安德烈会被自己的信息素逼得失了智。
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机,反正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别到时候还把安德烈憋出毛病来。温漓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抱起安德烈。
谁知道这一摸就摸到一片湿。
温漓一愣,低头,才发现,安德烈的裤子湿了。
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温漓愣神的期间,被摸得一抖的雌虫像是得到了什么戒令的赦免,凑上温漓唇边开始索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死死圈主温漓的脖颈不松手。
唇齿之间的交缠粘腻的简直是要命,温漓下意识地就和安德烈来了个舌吻。一吻结束,失智的雌虫越发难耐,不知魇足地再一次缠上温漓,一边吻一边下意识道歉,像是害怕温漓拒绝他:“对不起,我错了,我都错了……”
那模样,看上去委屈极了,温漓心里那股气硬生生是被这软磨硬泡给消了大半。
看着还有半小时才到府邸的路程,温漓没好气地把缠在身上的雌虫撕下来,快速将飞行路线绕了几圈,随后在蹭着自己的安德烈唇上重重一咬:“等你清醒了再和你算账!”
他这狠话听起来没有什么威信力,颇有些色厉内荏。
回应温漓的是唇上讨好一般的亲吻。
一米九几的肌肉帅哥像只做了错事的猫儿一般小心翼翼地讨好,愣是谁看了都不忍心。
温漓扯下身上的外套垫在皮质座面上,抱起安德烈放上去,附身恶狠狠在他耳边道:“这次的飞行器你自己洗!”
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绕成了两小时。
温漓靠在座椅上半阖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安德烈汗津津的背脊。他们身上的汗水早已经分不清彼此,吃饱喝足后犯了懒意,一时间不想动。来了一场剧烈运动,温漓心底的气也消了大半。
“您说的是真的吗?”
安德烈的声音哑得厉害,他向来少言寡语在床上时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一次他被信息素勾的丢了智喊了好几声,到来后头他回了神不愿出声,可温漓似乎是故意磨着他,一次次让他出声,到了最后嗓子全哑了。
温漓挑了挑眉,觉得这问题没头没脑:“什么真的?”
靠在温漓膝盖上的安德烈撑起身,看着温漓的眼神带着难以言说的执拗:“您说要只娶我一个。”
温漓:“……”
本来已经消气的温漓再一次来气。一提起这个,他就想到自己那位黑心的老丈人,想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赌气的话到了嘴边又被温漓咽了回去,他有些泄气,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安德烈吃得死死的。看着对方那一脸认真索问答案的模样,他忍不住说出让安德烈失落伤心的模棱两可的话语。
他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在安德烈胸前摸了一把:“我可不像某些虫说不算数。”
安德烈红了眼眶,他闭着眼几乎算得上虔诚地在温漓唇边落下一吻:“谢谢您。”
虫神知道,他已经为面前的青年献上了他宝贵的一切。
温漓尝到了咸涩的味道,看在对方颤抖的睫毛,他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献吻的安德烈,端正了神色:“别担心,我说到做到,到时候等我来娶你。”
“嗯。”
安德烈伸手圈上温漓的腰,再一次趴进对方的怀里。温漓摸着他身后的银发,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空气中某种无形的神秘力量许诺:“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
安德烈仰头亲了亲温漓的下巴,金色的眼眸坚定又温柔:“我何其有幸遇见了您。”
温漓反手扣住了安德烈的手指,十指相握,贴的严丝合缝,他轻轻道:“也是我的幸运。”
他们的相爱不仅仅是安德烈的幸运,更是他的救赎。这个全然陌生的国度里,他找到了一处得以安心的栖息之地,像是远途的鸟儿终于寻到了一处温暖的港湾。
他胸无大志,却抱住了一只被铁链束缚着的雄鹰,他要做那砍断铁链的刀,看那鹰隼直击长空,遨游天地。
回应他的是腰间收紧的怀抱。
十分钟后,温漓拍了拍安德烈的背脊,嘴角抽了抽:“好了,再不松手,我们又得绕城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