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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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漓确实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践行了他的诺言。

他和安德烈的那场盛大婚礼一直到后世都在被虫称赞,是鹣鲽情深的一场佳话。这位被虫民们亲切地称呼为“水蜜桃冕下”的温漓冕下是那个时代稍有的痴情种,和帝国元帅安德烈携手走完了一生。

这位S级冕下的一生堪称传奇,出生垃圾星的雄虫并没有在繁花似锦的帝国失了本心,他和元帅为底层民众发声,将一个又一个地区和星球从官僚主义的魔爪下解救;他树新风、他为后世的雄虫树立了表率,成为了领军虫物;他修改了帝国的律法,将不合理的法条一一废除,甚至推出了保护雌虫利益的婚姻法……

顺便提一句,这位尊贵的雄虫冕下可是无数雌虫婚约的保护神,直到现在他和元帅安德烈的结婚照片一直挂在帝国婚配中心的大厅里呢!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042章 故事一完结

阿廖卡靠坐在扶手椅上擦了把汗, 头顶的遮阳伞洒落的阴影减少了些许毒辣的烈日,他眯着眼看着重建的回收站神色感慨。

虫神在上, 这半年时间垃圾星简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24小时臭气熏天的焚烧场被取缔,空气中不再充满会让虫肺疼咯血的有毒金属颗粒,最重要的是他们再也不用喝泛着一层奇怪的黄色的、苦涩的过滤水!

阿廖卡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清冽的水滋润干渴的喉咙,抚平心中的燥热和腻烦。

不用心惊胆战害怕随时会打家劫舍的悍匪,不用担心走在路上会被路过的不知名的飞行物射成筛子, 往日稀罕的食物和药品成为了谁都买得起的日用品,甚至还有价格公道的假性雌虫安抚剂!

虽然含有低级残虫基因的阿廖卡并没有到缺乏雄虫信息素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但是每年三两次的假性发热也并不好受,假性雌虫安抚剂的推出着实是让许许多多像他这样劣等雌虫得以舒一口气,毕竟他们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一只雄虫。

阿廖卡眯着眼睛又喝了一口水。

不过这些有什么关系?活着得知足, 现在的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哩!

他们现在能有这样的好日子都是归功于帝国的尊贵虫物!要知道, 垃圾星能有今天的光景全部都是仰仗一位大虫物的改革, 听说这位大虫物曾经在垃圾星待过一段时间, 因此知道他们过的有多苦,所以才会想着帮助他们, 推行改革。这样看,这位大虫物可真是大大的好虫啊!

当然那位发明假性雌虫安抚剂的大虫物也是一个顶好顶厉害的虫!真不知道这些大虫物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都是一个脑袋, 怎么他们的脑袋里头就充满了奇思妙想,他们就能做出一番伟大事业呢?

这些尊贵的大虫物到底是谁呢?他们长的如何?这么聪明厉害的他们是不是长的也非常奇特, 比如有他们装满奇妙思想的脑袋格外的大?

阿廖卡摇了摇头, 口中啧啧有声,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阿廖卡,阿廖卡!”

门外传来一阵夹杂着喘气和惊喜的呼声, 阿廖卡认出了这是老伙计卡西欧的声音。在垃圾星这种地方拥有几个共患难的朋友是很难的的一件事,阿廖卡眉宇间染上欣喜,话语却仍旧是从前的粗声粗气,他们习惯了这样的交流:“吵吵嚷嚷的做什么?卡西欧这真是年纪长了声音也跟着长啊!”

卡西欧丝毫不在意阿廖卡的粗声,他晃了晃手,那张印着大大“喜”字的红纸发出簌簌声响:“阿廖卡,快去|中|央公园,哪里正在放直播嘞!”

阿廖卡微微扬起粗长的眉毛:“什么直播?大中午的,我还要做生意,不去不去!”

卡西欧闻言一把按住阿廖卡准备拿计数器的手,声音高了几个度:“什么直播?!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阿廖卡被他的声音弄得皱眉,卡西欧如此震惊的模样勾起了他的好奇:“什么日子?”

“今天可是帝国那位响当当有名的改革家结婚的日子啊!还是全球直播!!”

阿廖卡大叫了一声:“什么?!”

“虫神呐,看看您这勤劳朴实的子民吧,他竟然真的不知道今天这重大的日子!”

卡西欧的眼神中难掩“你真是孤陋寡闻”的嫌弃,感慨几声后猛地抓起阿廖卡的胳膊:“得了,废话不多说,赶紧出发吧!再晚些,中央公园连蚂蚁待得位置都没有了!”

卡西欧拽着阿廖卡在阳光下朝远处奔去,他们身后那张印着大大“喜”的纸张在空中飞舞盘旋悠悠落在了阿廖卡的工作台上。

只见红纸上方对一句话就是用烫金的大字写着:“瑞纳金帝国喜迎执行长温漓与元帅安德烈共结连理……”

文字的下方附带着一张这对结婚新虫的照片。那是一个漂亮的墨发青年和一个身穿银白色军装的雌虫,他们双手紧握十指相扣,注视着对方满眼爱意。如果阿廖卡在这就会发现,这对新虫中的雌虫正是当初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安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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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没有一个人会在结婚当天不紧张,尤其还是头婚。

温漓站在穿衣镜前已经是第N次整理自己的着装了,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礼服,领带夹是掺着墨色的洒金,袖口的金色宝石璀璨漂亮,这半年来的磨练已经让他成为了一个标准的绅士。

当然,这只是表象。

看着镜子里那个温文尔雅一举一动都有一股上流贵族气质的青年,温漓恍然发现他不知在何时已经完成了脱胎换骨。

透过穿衣镜,温漓看见他身后坐在长沙发上的安德烈。安德烈身上那和他相配的军装是温漓特意挑选的。

虽然法律已改,但是雌虫结婚后就必须归属家庭这个传统观念依旧根深蒂固,温漓并不希望他和安德烈的婚姻成为束缚对方的枷锁,他希望他们的家是温暖的港湾,他们的婚姻是他们爱情的增味剂,安德烈和他结婚后也依旧能保证自己个体的独立性。

安德烈身上的军装就是因为这个缘由,那是温漓无声地许诺,他在告诉任何虫安德烈并非他的附属品,就算结婚了,他的第一身份仍旧是帝国元帅,这场婚礼只是锦上添花。

军雌穿军装,那是格外的养眼。温漓看着正在安安静静佩戴白手套的安德烈忽然有些气闷,大步流星地走到安德烈面前,指尖撩起对方的下巴低头在安德烈唇上重重一吻。

突然来的举动让安德烈微微睁大了眼睛,视线飞快地瞟向一旁的侍从,后者接收到信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看着大门无声合上,安德烈小心地避免压皱他们身上的礼服,伸手护住撑在他身上的温漓。

一吻结束,温漓在安德烈被自己亲的红艳艳的嘴唇上落下牙印,有些气鼓鼓。

安德烈眉头都没皱一下,半年的相处已经让他有了很大进步,他能够即刻感知温漓不太好的情绪,也会张口去问让对方不高兴的原因。

“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温漓指腹揉着安德烈被他亲红的嘴唇,声音闷闷:“你怎么都不紧张?”

都是第一次,为什么安德烈如此镇定,显得独自焦虑他格外的夸张毛躁。这种感觉并不好。

安德烈没想到温漓竟然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了,嘴唇上的按压有一下没一下,他停顿一会儿,张开含住乱动的指尖,声音含糊:“其实我也很紧张。”

指腹上柔软的触感让温漓忍不住朝里透戳了戳,他觉得安德烈是在哄他,他一点都看不出他紧张。今天早上破天荒地他醒了安德烈还没醒,要知道往常去军部的时候安德烈都不需要闹钟。

唇齿间的手指加到了三根,安德烈小心地避开唇齿间乱动的手指,害怕咬到它们,他的声音更加含糊了:“我今天早上三点钟醒了去打了几套组合拳。”

“什么?!”

温漓抽回手,瞪大了眼睛:“你三点钟就醒了?可是我五点半醒来的时候你还躺在床上啊?”

安德烈从口袋里掏出白色的绢布手帕一点点擦干净温漓指尖上的晶莹:“我不想我的紧张影响你。”

安德烈的动作很轻,很细致,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展览品。

看着低着头帮自己擦手的安德烈,温漓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发现自己嘴唇上浅淡的唇脂已经在刚刚的亲密中被吃了个干净,当然安德烈的也是一样。

温漓指腹揉着安德烈的嘴唇,从化妆镜前拿过那盒唇膏指尖沾了沾,在安德烈唇上抹开一抹殷红,随后在对方略有些疑惑的眼神中亲了上去。

提取于香花的唇膏在唇齿之间化开,溢出一丝水蜜桃的甜,湿润,柔软,可口,香甜……

温漓舔了舔唇,朝安德烈扬起一抹笑容:“甜的。”

安德烈的脸颊上迅速飞上两抹红云,明明涂了胭脂的只有嘴唇,红了的地方却不止一处。

刚刚的紧张在熟悉的亲昵中化为乌有,彻底消失。

避嫌的侍从敲响了房门,代表着幸福美满的吉时钟声敲响,温漓和安德烈相视一笑,携手走向了那扇被打开的门。

这场婚礼盛大而隆重,象征着纯洁的白栀花装点着殿宇的每一处,金色的彩带在空中飞扬,来自各地的宾客在美妙的歌声中看向缓缓步入殿堂的新人。

一声又一声的祝贺,热情又灿烂的笑容,温漓和安德烈来到了灯光聚集之处。

人生大事总是希望有亲友在一侧观看祝福,而这本该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对于温漓来说却格外难。他本以为这事终将成为遗憾,目光不经意掠过台下的主桌,视线骤然一顿。

只见主桌的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正抬头望着他,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温漓看见那金丝眼镜背后的笑意,一杯酒被高高举起做出祝福碰杯的动作。

恭喜你。

温漓读懂了对方的唇语,他笑了。

他没想到这位交情不多的老乡会为他送上祝福,毕竟对方看起来一直都很神秘,还有点冷漠。

现在他没有遗憾了。

时刻关注着温漓情绪的安德烈自然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他没有错过温漓唇边漾开的笑容,那种笑容和望着他的神情不一样但同样发自内心,他寻着对方的视线,看见了朝他们举杯的雄虫。

是那个发明了假性雌虫安抚剂的奇怪雄虫。

他们已经在这一处逗留许久,现在要在祝福声中走向高位的虫帝完成仪式,安德烈挽着温漓的手微微收紧,正要收回视线,余光中掠过的一幕让他骤然失了神。

只见那个西装革履的奇怪雄虫走向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个洁白如雪的雌虫,他温柔地抚摸着小腹朝走来的雄虫扬起了头。

安德烈绝不会认错,那是莱茵,他的表兄弟。

万千嘈杂的声音中,安德烈辨认出了从他这位冷漠厌世的表兄弟口中说出的缱绻话语。

他在说,雄主。

第043章 瞎子

无论是在逼塞的街头巷尾还是在金碧辉煌的宫殿, 只要有嘴的地方就会数不尽的八卦和飞短流长。

“听说了吗?布鲁诺家族的长子疯了!”

“什么?他家的长子,是叫路德什么来着吧?不是说是在救援途中受了伤正在修养吗, 怎么突然就疯了?!”

“哎呀,都是假的,哪里是修养,那都是为了掩盖长子疯了的手段罢了,毕竟是这个特殊时候。”

特地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暗示,意有所指, 至于指的是什么,在场的宾客都心知肚明,毕竟今天参加宴会的都本着一个目的€€€€争权逐利。

在帝国若问什么是最尊贵最吸引虫的,那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了,而这权力顶端就是皇权。皇室之下分三公六爵, 贵族圈子里头照样分三六九等。

今天这场隆重的加纳宴会是变相的相亲宴, 更是一场野心昭然的名利场。

自从上一任君后过世, 虫帝陛下至今未开后宫, 膝下再无所出,而今年纪渐增, 所育的仅有三位雌子。

说来当今虫帝也算子嗣稀薄,他曾有过七个孩子,唯一的雄子在幼年时因病夭折, 剩下的六个雌子又在战场上折损了一半。王位继承者必须拥有皇室的血脉,虫帝定然会在仅剩的三个雌子做出决定。

在帝国雄虫的地位远远高于雌虫, 即使是在有着“良好礼仪”的贵族和皇室中也是如此。这也就意味着, 成为未来王位继承者的雄主等同于变相拥有帝国的一切!而这三个候选虫中要数三皇子安德烈夺得帝位的机会最大。

因此今日赴宴的许多雄虫都是奔着三皇子安德烈来的, 更为具体的话,是本着他身后充满诱惑的巨大的财富和地位。

虚伪的亲切背后全是谋求算计, 趋之若鹜,为着那让他们垂涎欲滴的权势。

拿着名单的雄虫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忽然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道:“诶,这个莱茵是谁?怎么他也在宴会名单中?我记得虫帝陛下并没有哪个雌子叫这个名字啊。”

他的同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同伴手中的名单,满脸不以为意:“哦,他啊……”

“…,不用在意,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废物而已。”

一股不小的风吹开了不远处的小门,他们的声音飘进风中。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中,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朝外挪去,他走的格外的慢,在听见那句飘到耳中的话语时,他跨过门槛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而也仅仅只是一瞬,他的脚步没有停下,固执又坚定地离开了喧闹的宴席。

莱茵的背脊挺得格外的直,他在僻静的角落里坐了许久,直到听见舞会的钟声敲响,这也意味着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没有必要继续待在宴会中,这场宴席的主角从来不是他,毕竟让一个瞎子去跳舞并不现实,没有虫会想要找一个瞎子跳舞就像没有虫会想要找一个瞎子做雌君一样。

他胸前空落落的口袋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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