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被陆泽点醒后立刻采取了行动,比起瞻前顾后的虫帝陛下,他显得更加杀伐果断。不得不说,虫帝已经老了,身上压得筹码多了,顾虑重重常常是寸步难行。
人生本就是一场巨大的赌桌, 往往比的是谁比谁豁得出去。虫帝陛下和各位贵族显然都低估了那位来自垃圾星的雄虫在安德烈心中的地位。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这是一场大战,就算是胜券在握者也要步步小心,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胜局,骄傲大意往往会败北, 目空一切更是愚蠢。
陆泽端着一杯清茶倚在落地窗旁, 腾腾热气熏花了他的金丝眼镜, 他低头微微抿了一口, 散去雾气的镜片后露出一双锋芒内敛的回眸,他像是不经意地朝四周的角落眺望。
两三天前在别墅周围警戒的军雌不见踪影, 风险解除后他们选择了悄然离开,并没有丝毫打扰的意思。
陆泽微微勾起唇,他很欣赏这位合作伙伴的做派。
虽然有些固守规矩的死板, 但是也算是一点就通。沉稳、内敛、可靠,互相尊重。
人往往如此矛盾, 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要蠢钝如猪, 拖累后腿, 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要多智近妖,太过优秀, 当然处处横插一脚、好为人师的更是糟糕透顶。
无需多言,安德烈殿下是一位优秀的合作伙伴。
陆泽微微抬高手中的杯子,他朝着窗外做了一个好似碰杯的动作,对着虚无一物的空气嗓音淡淡:“恭喜。”
风波已经平息,莱茵的眼睛也恢复得不错,陆泽续了又续的长假是时候该结束了,毕竟他曾承诺过安德烈会制作出雌虫抚慰剂,虽然身为合作伙伴,但是陆泽一向是公私分明,一手交“虫”一手交药,药剂作为交换条件自然得抓紧研发。
陆泽想着缓步下楼,他准备和莱茵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一起出去,没想到一楼的大厅内空无一人,陆泽眼眸微沉,余光注意到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大门,他推开厚重的红木门,随后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叫喊。
大清早就妄想登堂入室的不速之客,陆泽的脸色骤然一沉。
……
别墅门口,马洛和布莱德被拦住了去路,莱茵看着一大早就满嘴喷粪的雄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然而……
“你这个该死下|贱的雌虫,竟然敢拦我们,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尊贵的雄虫吗?况且,我们你雄主是我大哥,我雄父的雄子,你见到亲长不跪拜迎接,还敢拦我们,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王法!!”
莱茵看着眼前狼狈蛮横的雄虫,一大清早不由分说闯进大门,被阻拦后指着他破口大骂的布莱德和马洛,他雄主的雄父和二弟。莱茵已经在麦克考的生日宴会上知道陆泽和家里虫的关系并不好,莱茵凡事都是以陆泽为中心,他自然不会做和稀泥的和事佬,在他心中自家雄主高兴才最重要,他才不会为了布莱德他们去讨陆泽的厌恶。
因此今天这门,在请示陆泽之前,布莱德他们是一步都别想进来。
耳边的话语刺耳,莱茵忍住心中的情绪,清冽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退让:“抱歉,两位阁下,雄主并没有说今天您二位会上门,请您先容我询问后再……”
粗暴的话语直接打断莱茵的话,将他接下来的劝说全部堵在腹中:“询问个屁!我们是他的亲属,亲属上门被拦在大门口不让进,还需要询问?!这是哪门子的规矩,真|他|妈笑话,皇室没教过你什么是雌虫的规矩吗?!”
莱茵比他高出将近一个头,马洛不得不仰起头,那种仰视的姿态伤到了他脆弱的自尊,他的破口大骂:“果真是没有规矩的下|贱胚子,竟然敢让雄虫仰视你,还不跪下来回话!”
“……”
莱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他面前的是雄虫,雌虫在雄虫面前往往毫无权利,无论是指责还是辱骂,就算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诽谤,他也得咬着牙承认是自己的错。好比你好好在路边站着,忽然有一只雄虫不看路撞在你身上了,面对他的破口大骂,你也只能连声道歉,陪着笑脸支付一大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同时还要乞求期盼着自己不会被雄虫保护协会找上麻烦。
就是这样的一群家伙…
莱茵咬着牙再次道歉,阻拦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抱歉,请您二位稍作等候……”
“等等等,等你|妈|的,有这个时间我们已经坐在里面了,真是没有规矩没有教养的下|贱东西!瞎眼的雌虫,眼瞎了心也瞎了吗?都说了我们是亲属!亲属啊,你是瞎了难道耳朵也聋了吗?!!!”
马洛瞪着双眼,那颐指气使的嘴脸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实话实说,马洛本身的皮相并不算差,否则也骗不到那些身世显赫的恋爱脑雌虫,雄虫向来过的就是被捧在天上的日子,大把的金钱好吃好喝供养着,打扮打扮总是能称得上一句衣冠楚楚。
但是相由心生,富贵气养出来的一点精血,若是没有滋养,甚至不如断了根的鲜花,连三天都无法保留。面目可憎。
马洛大吼着,口中唾沫飞溅,直戳戳的手指使劲地往前伸着,挥舞的手打到了莱茵鼻梁上遮挡的墨镜。
墨镜被打得歪斜,斜角微微露出莱茵已然恢复光明的眼,他眼中冷然一片,寒冰似刀的眼神径直落在马洛身上,让他口中的污糟话猛然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陆泽,那个一句话就让他害怕的雄父都恐慌的雄虫。
马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口中失言:“他妈的,不是说是个瞎子吗?”
莱茵将墨镜重新戴好,他并未说话,他居高临下,即使隔着墨镜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眸仍旧充满了压迫力,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但是却无端让人越发心惊:“我说了,要请示过雄主后才能做决定,在此之前,你们不可能踏进别墅半步。”
不知道被莱茵话里说的那一句话刺|激到了,马洛瞬间暴跳如雷,他大吼着:“贱|货!我要叫雄保会把你抓起来,把你的翅膀拔掉,眼睛挖掉,舌头也绞烂,把你卖到最低贱最肮脏的暗娼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下一刻低沉的嗓音陡然在莱茵身后响起:“你要让谁生不如死?”
只见陆泽绕过屏障,他迈着长腿快步来到莱茵身边,伸出手宣示主权一般揽上了莱茵的腰将他纳入怀中,他看着马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不知死活地辱骂我的雌君?”
不怒自威,陆泽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太多起伏,可是其中透露出来的怒气和威慑却好似化形。
气急败坏的马洛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鸭,所有的叫嚷在陆泽出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他缩着脑袋,像是寻求庇护一般回到了布莱德身后。
见状,陆泽的视线落在了布莱德身上,他定定注视着布莱德父子,不带任何温度的目光扫过他们不再光鲜亮丽暴发户一般的着装后,嘴边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弧度:“许久不见,二位风采依旧啊。”
这话显然就是反话,一阵见血地扎在负债累累的布莱德一家身上。
布莱德看着陆泽眼底情绪复杂,像是咬碎了牙齿吞了血,最后全化为口中的一句好似屈尊降贵的虚假温情:“路德,许久未见,雄父和弟弟颇为想念你,没想到现如今见一面也如此艰难,家务事在外头说总归不太好,不如我们进去慢慢聊?”
莱茵听出了布莱德口中的暗指的隐射,他抿着唇小心地看了眼陆泽的脸色,发现陆泽并不为所动,他心中微松了一口气,低头保持安静。
陆泽:“家务事?今天太阳正好,若是光明正大也不怕落虫口舌,我赶着出门,时间紧迫,就在门口说吧。”
摆明了过来打秋风的布莱德:“……”
看着眼前浑身连头发丝都精致,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优雅的陆泽,布莱德心里那个恨啊,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占据了自家雄子名头的冒牌货能过得如此好,而他堂堂一家家主竟然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走投无路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布莱德闭上眼,压着性子放低身段:“路德啊,你看,我和你弟弟最近过的不太好,你看现在几个兄弟里头就你混的最好,父亲兄弟落难了,总得帮衬帮衬,否则这面子上总归是说不过去,所以……”
陆泽微微挑眉:“落难?”
布莱德露出一个苦脸:“最近手气不好,输的有些多,流动资金不够,不过路德你放心,只要我手头有了钱,我下一把一定能逆风翻盘连本带利全赚回来!不用多,一个亿就够!”
此言一出,一直在陆泽身侧沉默不语的莱茵都没忍住变了神色,要知道一个亿可是天文数字,若是不算上虫帝陛下后头的填妆,算上所有不动产和能动,产莱茵的嫁妆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亿八千万。
莱茵不由自主去看陆泽,他有些害怕陆泽会答应布莱德这荒谬无理的要求,要知道赌场上哪有赢家,赌场和做生意可不同,那就是个无底洞,注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血本无归。
一个亿,还真是敢说。
看着面前拍着胸口保证,毫无自知之明的布莱德,陆泽只觉得可笑,老话说的总是有些道理,因果报应都是有数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贵族多好赌,底子薄没有根基的暴发户迫切地想要融入贵族圈,急吼吼地学着贵族的作态,可惜精华一点没沾,糟粕全盘吸收,布莱德一家子全都是赌场上的常客,尤其是陆泽的便宜父亲布莱德先生本尊更是嗜赌如命。
后继无人,全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祖上的矿产不能钱生钱,坐吃山空是迟早的事情,然而布莱德一家子却死猪不怕开水烫,想出了吃软饭的解决办法,没钱了就娶雌虫。一家子全是钓凯子的海王,靠着甜言蜜语引|诱雌虫,一旦到手就立刻变了嘴脸,像是吸血鬼一般,将雌虫的家产挥霍一空后就将他们贩卖或是抛弃。
贵族圈里头的都知道布莱德一家的阴私,他们的手段无法施展,所以遭殃的大多是靠着军工赚钱当嫁妆的军雌。
原本莱茵也将面对这样命运。
冰冷的镜片后闪过一丝暗芒,陆泽想起刚刚听见马洛辱骂莱茵的话语,脸色变得森寒。
“呵€€€€”
一声嗤笑,陆泽丝毫面子都不给布莱德留:“我记得婚前我就告诫过你们,你们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陆泽的视线越过布莱德落在他身后的马洛上,双眼冰冷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明明是打秋风来了,却满嘴喷粪,倒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要钱的还如此大脾气,吃白食的狗到处狂吠,真是好大的一张脸。”
陆泽说完,不顾在场因为他的话呆滞的布莱德父子,揽着莱茵的腰转身就要走。
被一顿骂后终于回过神来的布莱德父子当即暴怒,他们不敢相信陆泽真的会无动于衷见死不救,马洛朝着陆泽大吼道:“你竟然敢骂我们,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秘密?
莱茵感到陆泽揽着他腰的手微微收紧,他偏头,就见陆泽镜片后的双眸暗沉的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无端让人背后发凉。
陆泽扭头,掀起眼皮睨了马洛一眼,仿佛再看路边街角上的垃圾,缓缓吐出两个字:“随你。”
他陆泽从不受人威胁,从前是,现在也是。
陆泽揽着莱茵继续往前走去,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物或是虫上,再不出门,上班就要迟到了。
反观布莱德父子则是如同丧家之犬,原以为的秘密竟然也威胁不了陆泽,马洛扶着宛如风中残烛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布莱德,满脸的不知所措,他急得要命:“雄父怎么办啊,要是今天再拿不到钱,我就要被逼下海了!罗尔那小子已经进去了,难道雄父您还要看着我也进去吗?!还有雄父您签下的那些合同契约,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一定得弄到钱啊,雄父!!”
巴掌堪比蒲扇铁掌的军雌,手背能扯起皮的老货,一想到那些一辈子碰不到雄虫的下|贱雌虫花点小钱就能和他见面,甚至触碰他的身体,马洛只觉得胃中汹涌,他恨不得当场死了好,可是他们这种家伙最舍不得就是这一条烂命。
马洛想着眼里甚至涌出了泪花,他拉着布莱德的手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可怜悲惨的模样:“雄父,您快想想办法啊,如果下了海,我还年轻身强体健能多熬几年,可是您怎么办,您可是堂堂的一家家主啊!”
马洛声泪俱下,如丧考妣,被他死死抱住的布莱德咬紧牙关,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施施然带着莱茵走远的陆泽。
都怪他,都怪这个该死的冒牌货!
如果不是他,现在娶殿下的就是路德,如果不是他,现在布莱德家族就会拥有皇室这坚强有力的后盾,如果不是他,现在他,堂堂布莱德家族的家主就会坐在金碧辉煌堪比皇宫的殿宇内享受着最高等的服务,如果不是他,他就不会被霉运缠身,在赌局上一输又输。
自从这个冒牌货出现后,他的生活全都乱了套,一定是因为这个冒牌货是不详的妖物,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霸占了他雄子的身份,是他霸占了路德的位置,是他害死了路德!!
是他在害他!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冒牌货竟然敢把布莱德家族当作攀高枝的跳板,踩着他的脑袋上位,得到了一切后将他们抛掷脑后!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凭什么这个冒牌货可以活得如此舒心?
都是他,是他害他,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模样!皇室不过是想要将濒临发|情期的雌虫脱手,他有这么多个雄子,杀了这个冒牌货,让其他雄子替换他就好,到时候所有的钱都是他们的!
对,就该如此,本该如此,他早就该这样做了,杀了他,他要杀了这个冒牌货!!
布莱德整张脸充血,他眼前仿佛还浮现着陆泽离开时看他的眼神€€€€那种看垃圾一眼的眼神。
陆泽带着莱茵去车|库里取了车,没想到门口的布莱德父子竟然还在,因为两只雄虫露宿街头,其中一位还哭的撕心裂肺,引来的不少围观群众,陆泽别墅的门口被堵住了。
自动铁门打开,陆泽按着喇叭提醒着这对打秋风的父子滚蛋,他没有那么多耐心,然而马洛则是不怕死一般张开双臂迎着陆泽的车,瞪着双眼嘶吼着:“不许走,你不许走!!有种你就压死我!!”
陆泽:“……”
门口见血不吉利,看着胡搅蛮缠的布莱德父子,陆泽眼眸沉沉,掏出口袋中的光脑拨打一个号码,同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副驾驶上的莱茵见状也跟着下车。
陆泽语气不耐:“我说了我是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们,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是你们自找死路。”
陆泽心情不好,自然没压脾气,他冷着脸,浑身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气息,一身高定的西装在此刻仿佛成了冷血的象征。
不明事理的围观群众见状自然将天平倾向了狼狈的、哭的凄惨的马洛,有些心软的雌虫试探地开了口:“这位阁下,请您先别哭了,您需要多少钱,我略有薄产,说不定能见绵薄之力。”
路虫不说还好,一说马洛心里的苦水简直是哗啦啦全倒出来了,他摇着头说没有用的,再一次哭天抢地,但是他哭得模样肉眼可见的漂亮起来。
陆泽皱眉,根本不搭理马洛的作秀,他不耐得拨通了护卫队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这里是富虫区E号区域8号,有虫闹事……对,我是雄虫,现在他们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对,我希望立刻得到帮助。”
陆泽说完挂断电话,瞥了眼布莱德父子,转身朝悬浮车走去,莱茵正在车门旁等候他。
马洛距离陆泽很近,自然听见了他报警,他想到自己身上背的那些债,狠狠哆嗦了一下,也顾不上哭得漂亮勾|引雌虫了,他下意识连滚带爬地去找布莱德庇护:“雄父,怎么办啊,他报警了!”
耳畔的哭声吵得布莱德越发心烦,布莱德看着哭着喊着拽着他手臂的马洛,狠狠骂了一声:“闭嘴!”
那声音实在太过恐怖,仿佛根本不是虫身上的器官能发出来的声音,马洛被吓得都忘记了哭,他愣愣地望着布莱德,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像是梦游一般喃喃道:“……雄父?”
然而此刻的布莱德已经不会回答他了,他早已甩开发愣的马洛往前走了数步,他心中滔天的怨恨像是一股奇异的力量,先前还需要搀扶的布莱德此刻健步如飞,以一种和他此刻状况绝对不相符的速度径直朝陆泽冲去。
莱茵站在车旁看着朝他走来的陆泽伸手拉开车门,下一刻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本能让他敏锐抬眼,他瞳孔一缩。只见朝他们冲来的布莱德,他满脸胀红一双眼睛目露凶光,莱茵看见他袖口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他神色大骇,伸手拉住陆泽一拽,跨步上前挡在了陆泽面前。
“你这个霸占我雄子身份的冒牌货!!”
“刺啦€€€€”
那是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
陆泽瞳孔骤缩,扭头,他看见了徒手接刀刃的莱茵,他看见布莱德双眼赤红、癫狂叫嚣,他双手紧握着匕首,看着坏了他好事的莱茵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要将莱茵一口口咬碎了:“你这只该死的下|贱雌虫,贱|货,你竟然敢拦我,杀了你,杀了他,我要把你们全都杀了!!”
滴滴鲜血顺着莱茵的手流下,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捏紧了布莱德的手腕直接一折,清脆的嘎巴声响起,布莱德捂着软绵绵垂下的双手,痛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