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 第86章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下|贱的家伙,你竟敢伤害雄虫,我要把你告上法庭,你完了,你玩完了!”

莱茵松开手,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跪在地上试图刺杀陆泽失败的布莱德,双眼坚定没有丝毫后悔或是惧怕,他知道伤害雄虫是大罪,但是他绝不会看着陆泽在他眼前受伤,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他的雄主。

“莱茵!”

陆泽跨步上前,将面前护着他的莱茵面向自己,他看到了莱茵被刀刃划破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双眼陡然浮现名为心疼的情愫:“你的手……”

莱茵摇了摇头,朝陆泽勾出一抹不甚在意的笑:“雄主,我没事。”

陆泽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按在莱茵的手心上,拧着眉为他止血,他瞥向一侧捂着手喊着要杀他们的布莱德和不远处已经傻眼的马洛,此刻他内心一股名为暴虐的情绪陡然涌起。

真是该死。

陆泽眉宇间的森寒挡都挡不住,他抬脚冲着仍在较叫嚣的布莱德就是一脚,这一脚毫不留情,直接往他脖颈命脉上踢,布莱德瞪大眼睛连喊都没来得及就昏厥过去。

不远处的马洛看见布莱德被陆泽一脚踢到不知死活,一张脸苍白似鬼,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生生把自己吓晕了过去。

谋杀未遂,雄虫昏迷,一侧看热闹的路虫很显然也被这场变故吓着了,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就拿出光脑报警。

手中止血的手帕被浸透了,陆泽按着那块帕子,一张脸绷得很紧,莱茵完好的手探向陆泽的手背,小心翼翼地出声道:“雄主,我的伤并不重,雌虫的恢复能力很强的。”

陆泽灰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手帕上晕开的血污,一直一言不发的他终于开口说了事故发生后的第一句话:“我们去医院。”

被打断了话的莱茵观察着陆泽的神色,讷讷地点了点头:“都听您的。”

远处响起护卫队特有的警笛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很快。

护卫队隶属于军部,效率很高,做事仔细。陆泽和莱茵坐着护卫队的车被送往了医院,昏迷的布莱德父子也被相关的负责虫带走,等待清醒后再进行后续处理。

陆泽本并不希望自家门口见血,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意,一场闹剧草草收尾。坐在车内的他一路无言,冰冷镜片后的灰色眼眸格外暗沉,他始终紧紧隔着手帕按压着莱茵的手,即使莱茵的手掌早已经不再流血。

他脸上神情莫测,看不出丝毫情绪,似乎是冷静地过分。但莱茵却觉得,他家的雄主生气了。

山雨欲来。

第081章 陆泽害怕了

莱茵和陆泽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救治。急诊室, 值班的内德医师刚刚查完房回到工位上坐下,水杯端起来还没喝两口, 忽然门就被哗啦一下撞开了,护士匆匆忙忙跑过来口中嚷着什么雄虫,受伤,流血了,护卫队等关键词,他咔擦一下就站起来, 一出门。

嚯!

军部护卫队!

内德医生不敢耽误,跟着护卫队战战兢兢进了病房,一进门就看见了侧坐在病床边阴沉着脸的陆泽。内德医生慧眼识珠,一眼就认出了陆泽正是雄虫阁下,他定睛一看, 陆泽胸前星星点点的血迹和他那满手的鲜血, 差点把他直接送走, 他矢口惊呼:“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雄虫阁下, 请您快快伸手让我为您……”

“伤患是他,不是我。”

陆泽直接打断了内德医生的话, 他眉头紧锁,看着一脸怔愣的主任医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认错病患的内德医生终于意识到陆泽身上的血并不是他的,他是在为身侧的雌虫止血, 内德医生讷讷应了一声:“……啊,哦, 好的。”

内德医生朝莱茵望去, 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他们交握的手心, 他开始问诊:“这位先生,请把伤口让我看看。”

闻言莱茵抬眸看了眼眉心紧蹙的陆泽, 后者松开按压止血的手,解开了手帕,他退后一步方便内德医生问诊治疗,但是一双眼仍旧紧紧盯着莱茵受伤的掌心。

遮掩伤口的手帕被去掉,内德医生看到了伤口,凭借着过硬的专业实力他很快确认莱茵的伤口情况,他松了一口气,抬头望着莱茵时已经带上了笑容:“先生,您的伤口并不严重,无需缝合,按照雌虫的复原能力,这种伤口只需要静养不大动作,3小时内就能恢复。先生请您伸手,我帮您消毒一下缠上纱布就可以了。”

莱茵闻言点头,他先前对陆泽说的话并非夸大或是虚假,按照雌虫的恢复能力,这点伤口却是不算什么。

内德医生看着点头的莱茵,心中舒了一口气,此刻的他只想把“误传军情”的护士拉过来好好训斥一番,慌慌张张地说什么雄虫受伤,流了好多血,还来了军队什么的。差点没把他老命吓没了,不过是一位雌虫先生受了点轻伤,不讲究一些的就这点小伤根本用不着上医院,直接拿条防水胶布缠上,三四个小时后立刻恢复如初。

内德医生心里正碎碎念着,忽然身侧陡然传来了陆泽低沉的声音:“他的身体特殊,恢复能力不比一般军雌,他的伤口深度超过三厘米,长度达到十厘米,皮肉之下能见到骨头,这样的伤口需要缝合。”

内德医生闻言一愣,看着陆泽讷讷道:“那就缝合。”

一直没有说话的莱茵忽然开了口:“雄主,我的恢复能力已经回到从前五分的水平了,这种伤无需缝合。”

陆泽看着莱茵,面上的神情好似不赞同。

内德医生看了眼说话的莱茵又看了眼皱着眉头的陆泽,小心试探开口:“……那就不缝合?”

片刻后,内德医生听到陆泽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伤口是被利器割伤,伤口很深,大概100ml的出血量,应该是划到了细小静脉,血液的颜色正常,利器上应该并未沾染药剂,但是并不能排除是某些慢性毒药,简单的消毒并不够,在此之前需要立刻做一个血液检测。”

陆泽说着直接抽出一套一次性抽血针管,他取出一副医用橡胶手套戴上,正要撕开包装,下一刻他却像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手指骤然停顿,将手中的抽血针管递到了正在愣神的内德医生手中:“你来。”

陆泽又是一嘴的专业分析,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消毒准备动作,内德医生在一侧看着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手中陡然被塞进了抽血针管,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讷讷地应了一声后,开始按照陆泽的要求抽血。

护士小心地接过血液样本送往检验室,内德医生则是在陆泽仿佛化为实质的目光中,拿着消毒水开始为莱茵清理伤口。

看着内德医生拿着双氧水就要往莱茵手中倒,陆泽的眉头皱的几乎要夹死苍蝇,他一把抓住了内德医生的手腕,他的语气和他的心情一样糟糕:“你就是这么消毒的?”

内德医生闻言手下意识一抖,抬起眼看向陆泽,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回到当年第一次被导师盯着上手术台的学生时代:“那按照阁下的意思该……?”

陆泽冷声道:“生理盐水清洗伤口,擦干后用酒精棉或碘伏擦拭,最后再用绷布包扎,还要配备相应的抗生素,你连这都不懂,老师从前没教过你吗,你是怎么毕业的?”

当年医学院前十毕业的内德医生被骂的不敢吱声。

他确实学过这些医学知识,也不可能忘记,但是这些都是处理雄虫伤口的步骤,对于军雌,向来就是简单粗暴,速度快效率高就好,雌虫的忍痛能力向来很高。内德被陆泽一直盯着,满脑子就想着快速结束离开,下意识就按照往日里对雌虫的疗法。

但是这话内德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因为显而易见这位雄虫阁下已经非常愤怒了,这时候他的辩解那就是火上浇油,他后背都在冒冷汗,止不住地道歉:“抱歉,阁下,我这就仔细处理,请您息怒。”

陆泽看着被骂得成了缩头鹌鹑的内德,眼中的情绪更甚,下意识地斥责的话语就要出口,忽然衣袖被一股力道不轻不重地拉了拉,他扭头,就看见莱茵用着另一只完好的手拽着他的袖子朝他笑了笑,陆泽深吸一口气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声音依旧很沉:“还请麻烦您仔细些。”

内德医生好似劫后余生一般赶紧点头,这一次没有任何错误,他拿出了医学院前十毕业该有的水平,处理好伤口后,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阁下,先生,伤口已经处理完毕,血液检测的结果一般在半小时内,等会结果出来后会给二位送来,介于先生特殊的体质,伤口修复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这段时间需要避免大动作,以免伤口开裂,同时避免碰水,以防伤口发炎。”

内德说完医嘱火急火燎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被护卫队拦住询问情况,他才终于恢复镇定,解释一番后和对着医药车的护士一起离开了。

房间内此刻只有陆泽和莱茵,一坐一站,莱茵坐着,陆泽则是站着,视线一直停留在莱茵受伤的手上,他的脸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雄主,”莱茵率先打破了沉寂,他起身朝陆泽走去,柔韧的身躯贴上了陆泽的背,用着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轻轻揽住了陆泽的腰,他靠在陆泽的肩膀上,声音轻柔:“您看起来很不高兴。”

陆泽没有说话,他微微垂眸看了眼腰间的手。

莱茵:“抱歉,让您今日受惊了,莱茵没有保护好您。”

莱茵没想到自称为他雄主雄父的布莱德竟然在身上藏了利器,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他到现在还后怕,他不干设想要是今早他不在场,要是他的眼睛没有恢复光明,没有看见布莱德的偷袭并且及时阻拦,此刻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场面。

雄主受伤?

莱茵骤然闭紧了眼,他眉宇间浮现一种名为畏缩的情绪,他打心底地抗拒那样的设想。

然而格外沉默的陆泽听到这话像是忍不住爆发了一般,他忽然握紧了莱茵搭在他腰间的手将他拽向了自己,面对着面,莱茵清楚地看见了陆泽眼底翻滚的情绪,他听到陆泽格外低沉的声音:“为什么道歉,受伤的是你。”

陆泽到现在仍旧记得今早发生的场景:他听到一声浸透恶意的吼声,他看见莱茵骤然变色的脸,看到他大步迈来将他猛地朝后一拽,然后他在跌列中扭过头看见€€€€陷入皮肉的匕首、滴滴落下的鲜血、因为怨恨扭曲的丑陋嘴脸。

莱茵和陆泽之间的错位让扭过头的陆泽误以为布莱德的刀扎在了莱茵的胸膛上。布莱德的刀是冲着他的心脏来的,莱茵将他拽开,自己挡了上去。

那一刻陆泽承认他害怕了。

他害怕那些小说中的狗血桥段会发生在他们身上€€€€飞身挡刀,一命换命。

陆泽暗沉的眼眸中翻滚着可怕的情绪,其中不难窥见他深藏于冷静表面背后的疯狂,这位理性至上,即使在车祸身亡前仍旧保持着绝对冷静的医生罕见地暴露了跌宕的情绪。他是一个冷静的疯子,这是陆泽为数不多的朋友给他的中肯的评价,极致的冷静,极致的疯狂。

手腕被掐的有些疼,莱茵却并不放在心上,迎着陆泽那几乎割裂成两半的目光,他柔柔笑了笑:“我很庆幸,受伤的是我不是您。”

陆泽是医生,医生的手有多么宝贵莱茵当然知道,若是这一刀划在陆泽手上,莱茵知道他心里绝对迈不过心里这道坎。

别说是需要缝合的伤口,陆泽但凡是伤到一点油皮,莱茵都会觉得罪该万死,伤陆泽的虫该死,而他没保护好陆泽,也罪不可恕。

陆泽看着莱茵神色复杂,许久他像是忽然失去控制一般捏着莱茵的下巴,俯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莱茵笑着接受了这个显得有些粗暴的吻。然而粗鲁只是暂时的,莱茵感受到刺痛的唇被轻轻舔舐,像是安抚一般格外地轻柔。

莱茵伸手抱住了陆泽,没有丝毫反抗,加深了缠绵,他们相拥交缠,陆泽搂着莱茵将他按上了床,后者则是配合地勾上他的腰。

然而……

“碰€€€€”

安德烈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副即将不能播出的场面,陆泽听到破门声立刻扯过被子将怀中的莱茵一裹,旋即目光不善地看向闯入者。

被裹紧被子是陆泽独占欲的本能反应,他脸上还有被打断的不爽,但看清楚来者之后陆泽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惊讶:“安德烈殿下?”

凭借着身高优势挡了大半病房门的安德烈反应迅速地将身后的门一拉,挡住了即将进门的下属,旋即别开眼秉承着非礼勿视的良好礼仪,问了好:“路德阁下。”

被裹在被子里的莱茵也钻了出来,他的裤子拉链被解开了,上衣被撩到了胸前,此刻尴尬得躲在被子里,艰难地用手整理自己。

陆泽拍了拍莱茵的脑袋,示意他没事,随后起身朝安德烈走去:“安德烈殿下不知道您怎么会来这里?”

安德烈余光小心地瞥了眼陆泽,发现并没有什么不该看的,他舒了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了往常的冷静:“我今早去军部的时候听到护卫队报案说是富虫区E号有虫闹事,还说有雄虫受伤了,那块地方是您和莱茵的处所,所以就来了,您的伤口处理了吗?”

话语间,安德烈的视线已经在陆泽身上扫视一圈,他没有错过陆泽胸前衣服上染上的血,但是他也没有发现陆泽的伤口。

陆泽朝安德烈微微颔首:“安德烈殿下谢谢您的关心,不过受伤的并非是我,而是莱茵。”

安德烈的声音陡然加大了:“莱茵受伤了?!”

安德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抿唇抱歉,陆泽并不在意,对于安德烈的失礼他没有责怪,安德烈是莱茵的兄弟兼好友,若是自家兄弟受伤却无动于衷,陆泽才会感到不悦。

安德烈眼中难掩担忧:“莱茵,还好吗?伤的严重吗?”

陆泽瞥了眼发出细簌声响的棉被,示意安德烈自己看,后者得到陆泽的允许,快步走向病床,随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躲在被子里的毛茸茸的脑袋。

安德烈皱眉,伸手想要掀开莱茵的被子,但又害怕扯到他的伤口,只能语气焦急道:“莱茵,我是安德烈,你伤到了哪里,严重吗?”

“不,不严重……”

只听到声音但是没看见情况,安德烈不放心,他伸手搭上被子,语气微沉:“莱茵,我需要掀开你的被子看一眼你的伤口。”

已经做了提醒,安德烈准备动手掀开被子时,莱茵先一步他出来了,只见他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皱巴巴,他低着头,像是在害羞。因为莱茵眼睛的关系,安德烈知道他一向不喜欢抬眼,所以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他立刻注意到莱茵裹着纱布的手。

安德烈:“手伤了?”

莱茵嗯了一声。

安德烈:“还有其他地方吗?”

莱茵摇头:“没有,只有手。”

安德烈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有闲心仔细打量莱茵,出乎他意料的莱茵此刻的状态非常好,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的状态比安德烈认识他的这二十多年还要好。

安德烈知道莱茵的身体情况的,自从上次救援后莱茵的身体每况愈下,加纳晚宴前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的莱茵竟然显出油尽灯枯之兆,这也是为什么安德烈没有向虫帝请命将莱茵剔除在名单之外的原因。

莱茵早就熬不住了,为他找一个合适的雄主是他仅有的渺茫的希望。

这些变化从何而来,安德烈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定论,他余光瞥向已然来至莱茵身边的陆泽,他注意到莱茵下意识依赖陆泽的小动作,他沉毅坚硬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柔软。

安德烈看着莱茵和陆泽交握的双手,下颚棱角分明的线条仿佛都柔软了些:“没事就好,真是万幸,既然无事,军部很忙,我就先告退了。”

“安德烈。”

一直低着头的莱茵忽然开了口,被唤名的安德烈脚步一顿,下意识朝莱茵望去,等待他接下来的话,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安德烈一直知道莱茵生的很好,据说他精致的样貌源于那位生他时难产去世的前殿下,当今虫帝陛下的亲弟弟,帝国美姬,举国上下当之无愧的最美雌虫。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位美丽短命的帝国美姬,只可惜一出生就是瞎的,这双眼睛死气沉沉、阴霾遍布,因为这双眼睛莱茵遭受了许多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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