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异世来客 第107章

亚瑟捂着耳朵喊道:“我不要,我才不要学会独当一面,哥哥你难道会离开我吗,为什么要我学会独当一面?!”

法兰克静静看着捂着耳朵拒绝接受的亚瑟,对方的抗拒在他意料之中,但是这并不能动摇他的想法:“亚瑟,你是一国君主,帝国最终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

欧亚联邦帝国上将专断妄图越俎代庖将亲弟弟当作傀儡之类的谣言已经传到了法兰克这位故事正主的耳朵里,法兰克相信亚瑟不会听信这些话,但是虫心难测,有谁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呢,况且放权本就是他一直考虑的事。

法兰克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不待在宴会上?”

亚瑟撅着嘴,丝毫不见在宴会上把使臣团吓成软脚蟹的威风模样:“他们说哥哥你的坏话,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

闻言法兰克深深看了亚瑟一眼,张了张嘴。

亚瑟率先开口抢先一步,他始终牢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哥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那只雄虫要求你来的吗?”

亚瑟口吻中对谢桑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法兰克静静注视着他:“亚瑟,他有名字,他叫谢桑,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喜欢赛车,还有是我要带他出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哥哥喜欢赛车?”亚瑟想也不想就开口,言语中带着狐疑,很显然他以为法兰克说的话是在为谢桑找借口开脱,如是想着他对谢桑的感官更差:“他在哪里,这么不见虫影?”

“他叫谢桑。”

法兰克纠正了亚瑟对谢桑的称呼,说完他才回答对方的问题:“他去洗手间了,我在等他。”

法兰克抬了抬手卷起被亚瑟扯松开的袖子,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无形间散发着魅力:“亚瑟,你要有礼貌,学会尊重对方,还有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

看着面前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涵养,从哪里看都优秀的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法兰克,再想一想有过一面之缘满嘴粗话的谢桑,亚瑟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不明白为什么法兰克会喜欢谢桑,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哥哥,你到底喜欢那只雄虫什么?”

法兰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亚瑟,他看着亚瑟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屈服,重新问了一遍问题:“到底为什么喜欢……呃谢桑,他没有礼貌满嘴脏话,而且他对哥哥你一点都不好,他就是仗着哥哥你喜欢他就欺负你,他凭什么朝哥哥你撒气,就凭他的身份对哥哥你说的那些话足够把他关到大牢几百遍了!”

亚瑟说着话是咬牙切实,全是真情实感,他并不知道谢桑对法兰克做的一切,若是他知道谢桑在和法兰克发生关系那天连裤子都没提就不买账,还干出这种混账事,他怕是得把谢桑拆成一百零八块骨头。

法兰克沉默片刻,开了口:“他不是故意的,他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变成这样。”

亚瑟不服气:“痛苦就能随便骂虫了?痛苦就能不讲道理了?哥哥,你别帮他说好话了!”

法兰克:“我关着他拦着他,所以他才会这样,他的内心柔软善良……”

“柔软?善良??”

亚瑟简直要被气疯了,他第一次知道自家哥哥竟然还是个恋爱脑:“哥哥,你到底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你不是事事都要求有证据的吗?我看他的脾气坏到全帝国都挑不出第二个了!”

就凭亚瑟和谢桑的短短一面,他丝毫想不出柔软善良和谢桑有什么关系,而且他还从巴顿那里得知谢桑的脾气很坏,酒店那三天他把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法兰克:“亚瑟,你看东西太表面了,如果他真的想你说的这么坏,那我问你,这些天照顾他的侍从有哪个受伤了吗?”

亚瑟被问得一噎:“……这我哪里知道。”

法兰克垂下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立体的五官上打落阴影,他看起来有些寂寥:“谢桑身边的虫没有一个受伤,从始至终他伤害的都是他自己。”

一个心坏心狠的虫绝对不会为了不踢伤仆从而拉伤了腿,他也绝对不会在看见被虫差点被他摔的东西砸到而变了脸色,也不会为跳楼当天那看守不利的士兵求情。就连咒骂,也是那么一句重复来重复去的。都是强装出来的表象。

法兰克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他抬眼看向对面不明所以的亚瑟:“亚瑟,你们都问我为什么喜欢他,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我只知道面对他我无法放手,我想让他高兴开心。”

法兰克忽然顿了顿,他身为保护者的形象太久了,这些年学的都是让自己如何变得无坚不摧,向虫展现软弱的一面对于他而言实在太难,他闭了闭眼,嗓音艰涩最终吐出一句很短很短的话:“亚瑟,我也有私心。”

谢桑就是他的私心,这些年以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学会压抑本我,可是他错了,爱欲如野火,不知从何处起,也不知从何处终。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桑的,是因为窥见雄虫强装出来凶狠表象下的脆弱吗?还是因为那几乎吞噬灵魂让虫震颤的痛苦?不过是一点在意,一点又一点,等他恍然惊觉,野火已然迎风起。漫天大火之后会有春生吗?

有谁知道?

他们兄弟之间的谈话很专注,在他们都没有发现的角落,去而复返的谢桑静静站在屏风之后,厚重的屏风洒落阴影,和墙壁之间恰好形成一个能让他藏身的的三角区域,他低着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神色莫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

第103章 谢桑抱住了他的腰

“哥哥, 我不明白。”

亚瑟看着法兰克,他和法兰克极其相似的蓝宝石眼眸中浮现出迷茫。他们足够优秀, 又手握滔天权势,只要他们想,勾一勾手指就会有一大把虫匍匐在他们脚下。

法兰克抬起手轻轻落在亚瑟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视线移向亚瑟身后的安塞尔,这位专属于陛下的影子骑士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他打败了无数挑战者,这些年没有谁比安塞尔做得更好。法兰克忽然想起数年前的一件事,宛如影子的骑士和曾经跪地立誓的少年缓缓重合,法兰克扬起一抹浅淡至极的弧度:“亚瑟,你以后会明白的。”

亚瑟没有听出法兰克话语中的深意, 他心不甘情不愿极其艰难地吐出口中的话:“哥哥, 你要是真的很喜欢他, 你养着他就好了, 皇室不缺豪宅别墅,何必非如此多的心思, 还想着哄他高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亚瑟心中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尤其是当他明白法兰克正在费尽心思想让谢桑高兴时。他是法兰克亲手养大的, 法兰克对于他而言是兄长但也像是父亲,这也意味着法兰克对他从来不是一味的宠溺, 他教导他责任, 培养他能力, 关心他的生活起居。法兰克对亚瑟的好无可挑剔,可是谢桑得到的是他渴望却没有得到过的待遇, 无怪乎他心中失衡。

亚瑟咬着牙,一张脸都快要扭曲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是多么不情愿:“北城那块地快建好了,哥哥你拿去用,你让他住进去,那边还有些土地没有利用,随他建个马场赛车场什么的都行。”

法兰克摇了摇头:“亚瑟,那块地本来是做什么用的之后依旧不变,合格的君王并不应该以权谋私,况且我从来都没有打算关着他。”

亚瑟着实觉得谢桑不识好歹,要知道就法兰克这个条件什么雄虫得不到,可偏偏就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他右边眉毛高高抬起,看上去显得有些盛气凌人:“这怎么能算是关?谁家犯虫有这么好的待遇?住附赠赛车场跑马场的大别墅要是算关押,怕是有一堆虫巴不得被关一辈子!”

法兰克:“亚瑟,违背意愿就算住在别墅之中也和牢笼无甚区别,我从来没想要关着他,这样做全是不得已,我怕……”

“怕他去死是吧?”亚瑟截住了法兰克的话,语速极快:“哥哥,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虫不好好活着整天想着去死,他不会是有病吧?”

“亚瑟!”

法兰克眉头蹙起,语气加重带着告诫的意味,亚瑟梗着脖子一副死活不退的模样,僵持不下间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应答。

“你是医生吗,怎么知道我有病?”

法兰克一愣,他看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谢桑,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就被亚瑟抢了先:“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我不瞎,就凭你做的事情,你脑子没病?”

“亚瑟!”

法兰克眉头紧锁加重了声音,眼底警告分明,说完后他朝着谢桑,眉宇间带着微不可察地慌乱:“谢桑,你听我解释,刚刚并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哥哥,你向他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亚瑟瞪着谢桑,他才看不得法兰克在他面前低头,他们的身份地位什么时候需要他们低头?

法兰克这一次真的生气了,他低吼出声:“亚瑟!”

亚瑟假装听不见,漂亮的蓝眼睛死死瞪着谢桑,时刻准备迎接他的反击。然而出乎意料地,谢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回怼他,他抬头看向一侧阻拦亚瑟的法兰克,言语间的戾气不再,表情冷静,食指指节在观战台的透明玻璃上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开口道:“我们再比一次。”

法兰克一愣,转瞬就明白了谢桑的意思€€€€中场休息还有十分钟结束,现在还有机会临时插车。法兰克没有立即回答,上一次谢桑赛车时的模样至今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敢冒险。

但是谢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挑眉朝法兰克抬了抬下巴:“一句话,比还是不比?”

在场的亚瑟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谢桑要做什么,心中顿时气坏了,赛车这种事情多么危险,四轮的起码还有外壳保护,摩托车那就是肉包铁,出了什么事情谁负责?谢桑想死难道还想要拉上他哥哥?!

“不行,绝对不行,我哥哥才不会和你一起……”

亚瑟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侧,法兰克答应的声音言简意赅地响起:“比。”

亚瑟瞪大了眼睛,失态地大喊了一声:“哥哥!这太危险了,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哥哥你都没有骑过摩托车!”

闻言谢桑朝亚瑟投去一眼,他唇边勾起一抹弧度,像极了嘲讽。

“你这是什么眼神!”

亚瑟胸口起伏,大吼一声,想要抓住谢桑问个清楚时,法兰克拉开了他紧握他衣袖的手,他的力道不大,但是却不容拒绝,亚瑟眼睁睁地看着法兰克朝谢桑走去,他咬紧唇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大喊一声:“安塞尔,拦住他们!”

无声无息藏匿于阴影中的影子随机而动,雪白的剑光从剑鞘中跃然而出,法兰克余光一瞥,抽出腰间的剑反手一挥,刀鞘和长剑撞击发出锒铛声响,亚瑟赶紧大喊:“安塞尔,别伤我哥哥!”

剑光一顿,然而就是这不到半秒的停顿,法兰克的刀鞘已然抵在了安塞尔的胸口,镶嵌着金属底的刀鞘坚硬,若是法兰克用的不是刀鞘而是真刀,此刻安塞尔已然是生死难料。法兰克手中微微发力,视线透过安塞尔望向他身后的亚瑟,他的声音很冷:“亚瑟,若是我用的是真刀,你刚刚那一声他就已经死了。”

亚瑟僵硬地立在原地,他看清了法兰克眼底的流露出的情绪,那是失望。他张了张嘴巴,他的神情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法兰克无心伤虫,打算收起刀鞘离开,奈何安塞尔唯亚瑟的命令是从,他心中只记得了亚瑟让他留住法兰克的命令,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满脑子只剩下完成任务,没了剑还有手脚可以搏击。法兰克看着安塞尔一拳直接朝他面门而来,双眸微眯,手中刀鞘陡然翻转。

“咔嚓€€€€”

胳膊和刀鞘猛地一撞发出让人牙酸的闷响,可是安塞尔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五指成爪仍旧朝法兰克袭去。

一切发生的极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安塞尔的手就要碰到法兰克,亚瑟终于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住手!”

像是按下了什么暂停键,安塞尔的手在距离法兰克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停下,后方的亚瑟赶紧上前,与此同时安塞尔重新退回了阴影之中。

“哥哥,你没事吧!”

亚瑟满脸焦急,他慌张地想要上前查看法兰克有没有受伤,却被法兰克不着痕迹地拒绝,他仓惶着抬起眼望着法兰克:“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受伤,我怕他害你,你能不能不要去,你有没骑过摩托,我害怕……”

“他摩托骑得很好。”

一侧的谢桑冷不丁地开了口,他看着亚瑟的眼神带着些许嘲弄,见状亚瑟下意识反驳:“你瞎说,我怎么不知道哥哥会……”

谢桑直接了断地打断了亚瑟的话:“你问过他吗?”

亚瑟:“他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知道……”

亚瑟满脸想当然的自信,然而他看向法兰克求证的眼神,在看清法兰克脸上的神情时一点点消散,他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哥哥,你原来……会骑摩托吗?”

法兰克没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已然表明了答案。

在法兰克的沉默和谢桑略带嘲弄的眼神中,亚瑟倏忽松开了手。他仿佛突然之间变小了,低着头,他的声音变得艰涩:“我都不知道……”

赛场上的工作员开始提示比赛马上开始,谢桑看了仿佛受了重大打击的亚瑟一眼后抬脚朝外头走去;一侧法兰克看着颓然失落的亚瑟,伸出的手本想拍一拍亚瑟的肩膀却不知为何在半路上抽回,他最终还是做了决定€€€€他追上了谢桑。

标志着比赛开始的一声枪响,数辆摩托宛如炮弹一般射出起跑线,风驰电掣,掀起阵阵狂风,其中最为扎眼的就是法兰克和谢桑。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他们今天参赛的摩托车和第一次比赛时属于同一款式,银色宛如腾云驾雾的白龙,黑色仿佛水中腾跃的蛟蛇,他们死死咬住对方,互不退让。

谢桑整个身体都紧贴在黑色摩托上,他目视前方,越过一道又一道路线,即使是在弯道也时压弯加速,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几乎达到了人车一体的境界。

这一次他要和法兰克真真正正比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男人之间的感情总是很奇妙,看不顺眼干就完了,打一架之后反而成了朋友。高山流水觅知音,是以琴会友以声诉情,而他今天要和法兰克来一场以车会友。

玩车的人内心深处都是不安分的,追求刺激,那种失控和掌控的感觉让他们着迷。这些东西乍一看实在和法兰克毫无干系,他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遵守规矩,若是放在古代,那就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贵公子,庄重沉稳可堪大任,是理想中的偏偏君子。

谢桑第一眼见到法兰克时曾误以为他披着虚伪的皮子,全都是装出来的假正经,后来他发现法兰克是真正经,真端庄;谢桑自认为和这种人八字犯冲,可是那次的赛车比赛却又让他窥见了法兰克不为人知的一面。

法兰克似乎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真正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谢桑想,只要痛痛快快比一场,有些东西就不言而明了。

终点的红旗逐渐进入视野范围之内,焦灼的比赛已经进入到最后的冲刺阶段,他们依旧互不退让,沙地上摩托快速飞驰过后留下深深的痕迹,谢桑一个加速将法兰克甩在身后冲进了最后一段赛道€€€€狭窄的只能容纳一辆摩托的小道。

胜券在握,胸有成竹。

然而,下一刻€€€€

在观众惊呼声中,谢桑余光后方中闯入了一抹银色光影,它成几乎五十度弯曲的角度沿着石壁朝谢桑冲去,狭窄的过道硬生生挤进两辆摩托,金属片划过石壁发出刺眼的火星,谢桑咬牙骂了一句,可是嘴角却扬起了笑。

观众席上的观众看的那叫是一个心惊胆战,提着一颗心就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场上真正玩赛车的虫才知道今天这场比赛到底有多么厉害。赛场解说员在这精彩的表演之下几乎语无伦次,他们都屏息凝神地期待着最后的结果。

谢桑□□的摩托终究不是他用惯了的那辆改装般,频繁的加速和磨损让零件开始掉落,他咒骂一声,眼睁睁看着法兰克将他甩在身后,他咬紧牙死死握住车把企图将不停“爆零件”的摩托稳住,发动机隆隆声中路面上被划出狭长的痕迹,一个螺丝钉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弹飞直接嵌进坚硬的石壁里。

车速虽然在减慢,但是仍旧需要时间。

在观众的惊呼声中,谢桑抬起头,超过他的银色摩托忽然调转车头朝他驶来,他看见法兰克朝他伸出手。

谢桑扯了扯嘴角,握住了法兰克伸向他的手,他脚下一蹬后甩开了失控的黑色摩托,不过是呼吸间他已然稳稳地坐在了法兰克身后。

终点线就在眼前,法兰克的车速却陡然慢了下来,这场比赛本就是为了谢桑,如今谢桑就在他身后,胜败早已经无所谓了,此刻检查谢桑有没有受伤才是首要。

“往前开,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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