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剧本不对劲 第4章

只一瞬,太子身上的气势就收敛了。

“阿槿,醒了?”

谢云槿眨了眨眼,不确定盯着梁煊看了会。

太子任他打量。

谢云槿又看向高公公。

高公公看了眼自家主子,开口道:“小公子,您睡了小两个时辰呢,殿下看您睡得香,特意吩咐不要吵醒您。”

“怎么睡了这么久?!”谢云槿慢慢坐起来。

身上没有锁链。

梁煊很正常,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太子殿下。

刚才……

是他的错觉吗?

第3章

大病初愈,顾承泽吵嚷要为谢云槿庆贺。

“只是昏迷了几天,用得着去望星楼吗?”

“不是想着没法和你们去踏青,略微补偿一下吗?”顾承泽摇摇扇子。

“云槿,你别为他省钱,他前两天刚帮了他小舅子一个大忙,荷包充裕得很。”户部侍郎之子李立学笑道。

“去去去,别打趣我。”顾承泽收起扇子去敲李立学的头。

一行人笑闹着往京城最大的酒楼走。

顾承泽是望星楼的常客,甫一进去,眼熟的小二便迎上来,将他们往楼上引:“几位公子,今日还是照往常那样?”

“今日都听他的,”顾承泽推推谢云槿,“我们谢小公子今日想用什么,便上什么。”

“说好的你请客,倒叫我操心。”

“你怎的越发不爱动脑了?行,我来,把你们这拿手的都上一份,再把云槿喜欢的桃花糕、禾云子、星露……”顾承泽一连报出七八个菜名,“都来一份。”

“我现在相信你荷包是真充裕了。”谢云槿目瞪口呆。

顾家虽是大家族,却不是那等纵容小辈肆意挥霍的,望星楼专招待望门贵族,每道菜价值不菲,往日里,他们来聚,断不会如此大手笔。

“你到底帮了你小舅子什么忙?”

“不是多大的事,他喜欢楚家的姑娘,让我帮忙送一封信。”

“楚家?”谢云槿想到什么,压低声音,“不会是那位有意指给三殿下的楚家女吧?”

顾承泽同样压低声音:“是那个楚家,你放心吧,我打听过,不是宫里中意的那位,说起来,馨月宫都在为三殿下挑选正妃了,中宫怎么还没动静?”

比太子小的三皇子都快定下了,按理说,东宫不该没一点动静。

“殿下有他自己的想法吧。”谢云槿下意识将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关的念头拍出脑海。

“也是,如今这般情形,不是定下太子妃的好时机。”顾承泽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谢云槿。

太子出色,接触朝政以来,行事挑不出任何错处,奈何皇帝对此似乎并不乐见其成,紧接着,便给了二皇子、三皇子插手朝政的权利。

在名利场打滚的人怎么看不出来?这是皇帝在有意打压太子。

若这个时候选太子妃,皇帝肯定不会坐视太子选一个对自己帮扶大的,不在中间搞鬼就不错了。

与其给东宫选一个有异心的女主人,不如把太子妃的位置空着。

吃饱喝足,谢云槿回到长宁侯府。

“世子,侯爷让您去一趟书房。”侯府管家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到谢云槿的马车,忙迎上来。

“爹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

“老奴不知,”管家摇头,“侯爷似乎很着急,您昨日没回府,侯爷发了好大场脾气。”

谢云槿:“???”

他又不是第一次宿在宫中,以前怎么不见长宁侯发脾气?

揣着一肚子疑惑,谢云槿随管家前往书房。

“侯爷,世子回来了。”

“让他一个人进来,你们都下去。”

“是。”

怎么还把下人遣走了?

该不会又要教训自己吧?

谢云槿心中发堵。

他和长宁侯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僵的,犹记得很小的时候,长宁侯也会如其他父亲那般抱他、夸他、带他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宁侯变了。

除了母亲或者祖母在,会给他好脸色,没有外人在,一个好脸色也不会给他。

小时候他不懂,跑去母亲面前闹,长宁侯解释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要继承侯府的,不能太过溺爱。

一开始,谢云槿也以为,长宁侯是为了他好,才严厉对他,后来谢云槿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不论他多努力将事情做好,长宁侯都不高兴,甚至,在他表现出色的时候,长宁侯会更不高兴一些。

久而久之,谢云槿对长宁侯不再抱有期待,长宁侯不想让他出色,他就泯然众矣,反正他也不喜欢学那些东西,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挺轻松的。

踏进书房,本以为会看到暴怒的长宁侯,不曾想,长宁侯很平静。

“槿哥儿,坐。”

谢云槿狐疑看他一眼,又打算做什么?

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下。

坐着不比站着舒服?

“昨日没回府,是歇在东宫里?”长宁侯问。

“嗯。”

“太子殿下似乎对你很是照顾。”长宁侯若有所思。

果然,长宁侯对他态度这么和善,和太子有关。

曾经,谢云槿和长宁侯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长宁侯放言,他不堪教化,不论母亲怎么求,都不愿为他请立世子之位,直到他被选为太子伴读,这件事才迎来转机。

“父亲,我是太子伴读。”

太子伴读和太子的利益是连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是太子伴读,为父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这么些年,你看我有没有拜托过你什么事?”

是没有,因为以前你光顾着利用这层关系去谋取利益了,正如谢云槿清楚,长宁侯比他更清楚,有这层关系,可操纵空间有多大。

长宁侯语重心长道:“你不仅是太子伴读,也是侯府世子,未来的侯府主人,不论何时,侯府与你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侯府出了什么事,旁的不说,太子伴读这个身份你不一定保得住。”

“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哪有不希望孩子好的父亲?”

似是被说动,谢云槿脸上出现动容:“父亲说的是,没有侯府,我什么都不是。”

“你明白就好,”长宁侯一脸欣慰看着他,“你是我唯一的嫡子,将来我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谢云槿不想再与长宁侯扮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直言。

“帮我私下约太子殿下见一面……”

“不行,”谢云槿想也不想打断他,“殿下最近很忙,恐怕没时间。”

谢云槿没有说谎,二皇子、三皇子为争权连连闹事,梁煊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昨日子时谢云槿见他还在处理公务。

这些年,谢云槿有意隐瞒自己与太子关系亲密的事,长宁侯与他不亲近,对他和太子关系好到哪种程度没有概念,倒也没有起疑。

长宁侯在朝中活动,太子忙不忙,他自己能看到。

若不是这次的事太难摆平,他不会朝谢云槿低声下气。

长宁侯面露愁色:“半个时辰都不行吗?”

谢云槿装作为难的样子:“估计不行,太子殿下的时间,不是我能左右的。”

“也是。”天家无情,长宁侯早有体会。

“不如父亲先同我说说,大致需要殿下做些什么,我看能不能抽空问问殿下。”谢云槿眼珠转了转,他实在好奇,是什么样的事,逼得一向看不惯他的长宁侯来他面前做低伏小。

“不是多大的事,若太子殿下肯帮忙,一两句话就能解决。”

长宁侯做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的是看上面的人肯不肯轻拿轻放。

渝州官商勾结,长宁侯经人介绍,在那边放了一笔不小的印子钱。

渝州的事一开始皇帝交给三皇子处理,岂料没多久,牵扯出三皇子势力的人参与其中,气得皇帝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这件事移交到太子手上。

太子接触朝政的时间不长,手段却非常老练,事情刚交到他手里没几天,就有了很大进展。

照这个速度查下去,查到长宁侯身上是迟早的事。

好在长宁侯参与的不多,放印子钱也是去岁才开始的,涉及数目放在一众官员里,不算多。

偏偏这次皇帝发了大火,放言严惩涉事官员。长宁侯谋划了好几年,想趁今年升一升,若事情暴露,别说升官,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都难说。

谢云槿让小厮去外面打听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听信长宁侯的一面之词,更不会贸然去找梁煊说这件事。

他没问,梁煊反而主动提起了。

梁煊知道谢云槿同长宁侯关系僵硬,他不会主动为两人说和,况且,查渝州一事的时候,他同时查到点别的东西。

等有了确切结果,他再决定要不要与谢云槿说。

“长宁侯的事,阿槿怎么想?”

研墨的动作一顿,谢云槿垂眸:“他求到你这边了?”

“他一直在往这边搭茬,我还没给回复。”如果谢云槿愿意修复和长宁侯之间的父子关系,梁煊可以帮一把。

“不管什么身份,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殿下不必为了我,刻意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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