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剧本不对劲 第5章

至于长宁侯府会不会受长宁侯牵连,谢云槿连夜读了大梁律法,若只是长宁侯所说的那些,侯府不会受到多大牵连。

“我父亲他……”谢云槿咬了咬唇,“除了放印子钱,还有做别的吗?”

“别的他牵扯得不深,”梁煊知道他心中所想,“即使定罪,也不会有多重,如果他提前把钱补上,可以更轻一些。”

谢云槿放下墨,想不通:“侯府不缺钱,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许是觉得多年未出事,自己不会这般倒霉,”梁煊摇摇头,“你父亲还算谨慎,渝州那边的人与他接触不是一两天了,他去年才往那边伸手,还好涉入不深。”

不然,想保住侯府,就没这般容易了。

他不在意侯府如何,可阿槿是长宁侯世子,侯府有什么事,阿槿首当其冲。

看来,得敲打敲打长宁侯。

至少在阿槿成长起来之前,侯府不能因长宁侯牵扯进不该沾染的事。

“不用忧心,孤不会让侯府有事的。”梁煊抬手,抚上谢云槿眉间褶皱。

私下里,梁煊不会在谢云槿面前自称“孤”,这么说,代表用储君身份许下承诺。

谢云槿不赞同摇头,看了眼周围,偌大书房,只有他们两人,不用担心他们说的话被传出去。

保险起见,谢云槿还是压低了声音:“殿下,你日后是要坐上那个位置的,可不能这般有私心,会被说……被说是……”

“是什么?”

看梁煊毫无所感的样子,谢云槿有些急,比划道:“那个啊!”

梁煊忍笑:“那个是什么?”

“就是,昏君!”说完,谢云槿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第三个人,继续道,“你方才的行为,实乃不是明君所为,太傅知道了,定要罚你。”

“那……”像是怕被人听到,梁煊附到谢云槿耳边,故意拖长声音,“阿槿帮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第4章

谢云槿扑棱扑棱耳朵,只觉一阵烫意从耳际传来。捂住耳朵,声音磕绊:“我,我肯定会帮你保守秘密,你好好说话!”

梁煊不再逗他:“好了,来把太傅布置的文章写了。”

谢云槿顿时耳不红了脸不烫了:“知——道——了——”

长宁侯忐忑等了许久,谢云槿刚回府,就让管家把人带来。

“如何,可有与太子说情?”

谢云槿点头又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宁侯不虞。

谢云槿叹了口气:“父亲,您也知道的,因着三皇子的事,陛下对此事非常上心,殿下那边不好徇私,不过您放心,殿下说,此事不会波及侯府。”

“对了,您得赶紧把窟窿填上。”

“该处理干净的我都处理干净了。”若不是牢里那人仿佛跟他有仇似的一个劲儿攀咬他,长宁侯不会这么被动。

即便早有预料,长宁侯还是想再挣扎一下:“不能再和太子说说情吗?”

“父亲,我只是殿下的伴读,没有那么大能量。”

长宁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也是,罢了,为父再想想其他法子。”

回到自己院子,谢云槿见侯夫人在院里等他,诧异:“娘,您怎么过来了?”

“娘来看看你,病可好些了?”侯夫人心疼道。

谢云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侯夫人身边,扶住她手臂:“好多了,娘,您不必担心,儿子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爹又叫你去书房了?”侯府发生的一切,逃不开侯夫人的眼睛。

她知道,长宁侯对儿子态度的转变,更知道,这份转变是因为长宁侯在外出了事,想借儿子和太子的关系摆平这件事。

进了屋,侯夫人示意伺候的人出去,待屋里只留下娘俩,道:“你爹也真是,他自己犯的事,找你有什么用?”

长宁侯不止一次暗中示意她,要槿哥儿在太子面前为他说情。

“他连世子之位都不情愿给你,出了事倒想起有你这个儿子了,”侯夫人拍拍谢云槿手背,“槿哥儿不用理会他。”

一次次失望中,侯夫人已经不对长宁侯抱有期待了。

“我知道的,娘。”谢云槿乖巧开口。

“你爹是个指望不上的,万不可为了他与太子生出嫌隙。”两者相比,侯夫人更在意儿子的前途。

侯夫人拉着谢云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带着侍女离开。

夜幕降临,长宁侯跟前伺候的下人来传话,说长宁侯今晚不过来了。

侯夫人坐在镜子前,侍女动作轻柔为她取下发饰。

“这只玉簪是世子去岁送您的,最衬您肤色。”贴身侍女开口。

“槿哥儿是个好的。”想到儿子,侯夫人眉间闪过一抹柔色。

她最不后悔的,就是为了槿哥儿的地位,没让府里有第二个哥儿出生,不然,以长宁侯的秉性,指不定得出多少事端。

长宁侯不止一个孩子,却只得了谢云槿一个儿子,侯夫人也只有谢云槿这一个孩子。

谢云槿的重心仍在读书上。

沿袭前朝的科举制度,除了家族举荐,世家子弟还可走科举出仕的道路。

后者更受当权者喜爱。

太学里,有不少准备走这条路的。

顾承泽便是其中之一。

不久之后,他会以秋闱第一的成绩参加春闱。

谢云槿去年也报名了,但,刚好秋闱前一天,他生了病,整整半个月才好,错过了去年的考试。

要参加,只能等下次。

随着春闱日子接近,来京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

太学里会参加今年春闱的人不多,来太学读书的,除皇子之外,要么是皇子伴读,要么年岁尚小,或者家里有爵位要继承。

虽不参加,对三年一次的大比都很感兴趣。

“听说渝州有个不输顾兄名气的才子,也会参加今年的春闱。”

“渝州?是那个出了事的渝州吗?”

“是,听说有很多人慕名去拜访他。”

“拜访他做什么?”

“好奇呗。”

“你上次不也去凑热闹了?怎么样?”

“确实算得上一声‘公子如玉’,但比起我们学院的顾兄差远了。”

“你不能因为是太学的学生有失偏颇啊,要我说,那位冯公子也很出色。”

谢云槿本来趴在书本上打瞌睡,听到“冯”这个姓,“噌”的抬起头:“姓冯?从渝州来的?”

“谢兄也听说过吗?”

太子不在,说话的人凑到谢云槿桌边。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

谢云槿开朗、张扬,又有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太学里很吃得开。

“听说过。”谢云槿点头。

与这些人所想的“听说过”不同,谢云槿知道这个人,是因为那个梦。

那天之后,谢云槿又做了一次类似的梦。

梦里的信息大多是片段式的,几乎全是和梁煊在一起的画面,其他信息非常简短,只是让他知道发生了这么件事。包括梁煊是如何一步步陷入众叛亲离地步的,谢云槿统统不知道。

但,在他仔细梳理后,还是记下了几个名字。

其中之一便是来自渝州的冯星文。

“你说的那人,可是叫‘冯星文’?”

“不错,是叫这个名。”另一人点头。

“看来冯星文名气确实大,连谢兄都听说过。”

后面几人说了什么,谢云槿没再仔细听了。

“冯星文”这个名字,是梦里他从梁煊口中听到的,会出现,是因为他一直在试图救他。

许是白天听到名字,夜里,谢云槿卷入熟悉的浪潮。

高大阴影将他笼罩,这一次撞击比以往每一次都狠。

明明灭灭烛光中,意识逐渐涣散。

谢云槿用力掐了下自己,趁着恢复一丝清明,艰难开口:“停、你停下!”

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阿槿,我不会允许他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细密的吻落在颈侧,谢云槿偏头去躲:“谁?”

梁煊动作停了,单手撑在谢云槿耳侧,另一只手抚上他脸颊:“冯星文,阿槿,再有下次,我就将他杀了。”

亲昵语气里,毫不遮掩杀气。

谢云槿毫不怀疑,梁煊是真的想杀人。

“阿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乖一点。”

谢云槿一点点积攒力气,等梁煊俯身下来,用力给了他一记头锤:“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梁煊似乎被他砸懵了,好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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