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久陆) 第39章

三年前来港城办的摄影展,栖南还记得,他也记得收藏那组西藏图的人,是个年轻人,自我介绍说是某个导演的助理,看来就是这位了。

“导演您好,”栖南伸出手跟他握了下,“我还记得,那次来摄影展的是个年轻人。”

“那是我助理,三年前我在国外,我是让助理帮我办的,一直想找机会认识您,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真是有缘。”

导演平时喜欢收藏一些摄影作品,最爱的就是栖南的那一组,拉着栖南在路边聊了半天,又嫌外面太吵,硬是把栖南拽到旁边剧组租的一家店里,问栖南最近都拍了什么作品,晚上还想邀请他一起吃饭。

栖南婉拒了,说晚上约了人,导演有些遗憾,加了栖南联系方式,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起吃饭,俩人一直聊到朝岸宁打电话过来才停。--

朝岸宁订的是情侣餐厅,栖南不意外。

吃饭的时候栖南把下午的事儿当成个笑话说给朝岸宁听,不过栖南重复的时候,没把于衡那种轻蔑的语气学出来,但“身边人”三个字却提醒了朝岸宁。

朝岸宁立马拍了两张菜品图片,又发了一张他跟栖南之前的一张合影,@了摄影师栖南,配文一句“新年快乐”。

栖南一开始不知道他的操作,但是手机上很快收到了很多信息,打开一看,工作室的人都给他转发了朝岸宁的信息。

栖南不会让朝岸宁干巴巴自己发,转发了他的那条,也说了一句“新年快乐”,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专心跟朝岸宁吃饭。

两个人都喝了酒,唐吉提前到了,准备开车送他们回家。

栖南站在餐厅门口透了会气,上车前回头往街那头看了一眼,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突然又回来了。

夜光灿烂,街上人来人往,栖南什么都没看到。

“哥,你在看什么?”朝岸宁胳膊搭在栖南腰上,也扭头顺着栖南的视线往人群里看,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没什么,”栖南觉得可能是自己喝多了,收回视线,“今晚真热闹。”

“哥,你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上车时朝岸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栖南被刚刚那股窥视感弄得心里有些乱,拉着朝岸宁的手握了握说:“平平安安吧,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回了家,唐吉前脚刚走,朝岸宁就把拿着遥控器正准备开电视的栖南摁在了沙发上。

栖南整个人砸进沙发里,两个人的重量叠在一起,沙发陷下去一大块,好像能把他们吞进去。

朝岸宁温热的鼻尖磨着栖南的鼻尖,微微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栖南脸上脖子上,有点不高兴地问:“哥,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

栖南这次的第一反应不是踹人了,还很配合地开口问:“小宁有没有什么新年愿望?跟我说说看。”

朝岸宁感觉到栖南没反抗,趁热追击,吻着栖南。

他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从见到栖南开始,一直忍到回家。

栖南时不时反击,黏腻灼热的主动节奏被两个人来来回回争来抢去,谁都不输。

朝岸宁身体里有雪花融化的声音在急速裂开,噼里啪啦一直不停,声音都有了裂痕。

“帮我,哥……”

朝岸宁的声音裂成了好几层,一层是虔诚的蛊惑,一层是可怜巴巴的小狗要骨头,还有一层浅浅的,是霸道的“不行也得行”的忍无可忍,要把绷紧的栖南从高处拽下来,拽到他身体里才行。

朝岸宁贴着栖南耳朵,又说了一遍:“哥,帮帮我,好不好?”

“怎么帮?”

“你说过我们慢慢来,那就……先用手。”……

第40章 电话里补偿我

(一更)

朝岸宁腰上的那条骨蛇纹身图,栖南经常翻出手机里保存的那几张照片看,每次都能被那双诡异的蛇眼睛吸进去。

他摸过很多次那条骨蛇,但每次都隔着冰冷的屏幕。

这是栖南第一次在朝岸宁身上看清那条完整的骨蛇,手指顺着贴着脊骨的蛇尾,顺着那一节节黑色骨头往前蜿蜒到蛇头的地方,指尖停在蛇头上幽幽的绿眼珠上。

那双宝石一样闪烁的绿眼睛,好像真的能看见栖南一样,一下子就黏了上去,好像能伸进栖南的灵魂里,然后用力裹着他。

朝岸宁握着栖南的手腕,往前指引:“哥,我的蛇迷路了,你帮他找找回家的路吧。”

浑身泛着冷光的蛇骨,摸起来却是温热的,蛇头吐着的信子也缠着栖南的手指不放。

栖南指尖贴着蛇信往下,钻到深处,淹没其中。

很长时间之后,朝岸宁才握着栖南的手放进水池里,原本清澈的水流很快染上浓稠的白色,冲下去之后又一丝一丝漂在水池里,又是很长时间之后溢水孔旁边那圈水的颜色才恢复平静。

栖南后背贴着朝岸宁前胸,能感受到有力又有节奏的心脏跳动。

他的,朝岸宁的,两个跳动搅在一起。

朝岸宁下巴懒懒搭在栖南肩膀上,眼睛眯着,看着顺着溢水孔往下漏的水,等栖南关了水龙头,他才抽出旁边的毛巾给栖南擦手。

栖南的手指指甲平时剪得很勤,指尖圆圆的,很短,贴着指腹,指甲盖的颜色也是淡淡的粉色,朝岸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仔仔细细慢慢给他擦水。

越擦朝岸宁越来劲,一直在心里默默回味刚刚的感觉。

“哥,你疼吗?”朝岸宁突然问。

栖南:“……”

栖南想说疼,但又怕打击到朝岸宁,只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手都用不好,直接剁了吧。

“哥,是我技术不好。”

没等栖南说话,朝岸宁直接自己承认了,一点儿都不害臊也不脸红,还很诚恳地说:“我刚刚就是太激动了,指甲刮疼你了吧?以后你好好教教我,我好好学。”

栖南心里骂,他手上已经没水了,但朝岸宁还在擦,都快把他手指擦秃噜皮了。

栖南看出朝岸宁眼睛里又冒了一团火,赶紧抽出手说:“很晚了,赶紧睡觉吧。”

朝岸宁重新抓住栖南,对上镜子里栖南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哥,沙发还是太小了,施展不开,我刚刚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刚刚我有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对,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再试试吧。”

后半夜外面开始下雨,夜里气温又降了,哗啦啦的雨声一直没断过,潮湿冰冷的水气跟风顺着大开的窗缝往里灌。

栖南平时很贪凉,冬天在家里的时候天天开窗透气,但是那天晚上灌了一晚上风也没感觉到冷,因为他都快被朝岸宁烧死了。

朝岸宁尝到了甜头,有一就有二就有三就有后面的无数次,已经有了一次栖南纵容的开头,他就不可能轻易松手。

两个人单独在家的那两天,朝岸宁一有时间就抓着栖南不放,也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栖南都怕他太过度,他手腕都快抬不起来了,天天酸疼酸疼的,就连平时最爱摆弄的相机都不玩儿了。

后来手已经不够了,朝岸宁一直磨着栖南,除了最后一步,能用的反正是都用了。

栖南中间揉着喉咙给三叔景叔打了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三叔光顾着跟旁边的景叔说话,没听出来栖南语气里的期待。

三叔还说,大过节的,要给他俩多一点二人空间跟时间,他俩老头子会在景叔家里多待几天再回去。

栖南不知道的是,在他打电话之前,朝岸宁已经给俩叔叔打了电话。

栖南揉完喉咙揉手腕,闭着眼躺着,他现在有时间就补觉,太困了,朝岸宁也太能折腾了。

朝岸宁躺在栖南身侧,拿起床头放着的相机玩儿,一张张看栖南这几天拍的照片。

栖南这两天没出门,也就没拍多少东西,朝岸宁看着相机,突然很想拍点别的东西。

朝岸宁又趴到栖南耳边叫他,栖南脑子里嗡一声,以为他又想干啥,直接抬起腿对着朝岸宁,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朝岸宁冷不丁被踹一脚,脑子里的想法也被踹散了,他知道栖南有多喜欢这个相机,两只手死死抱稳相机,最后自己屁股先着地,整个人摔得不轻,疼得他哎呦两声。

栖南听到声音,知道朝岸宁是被他踹下去了,眼皮微微动了动,但没掀开,闭着眼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朝岸宁自己坐在地板上哼哼两声,本来想装装可怜,但栖南连眼皮子都没掀开,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一个人又赶紧爬起来,把相机放好了。

晚上的时候朝岸宁就摁着栖南拍了很多照片,镜子里前后貼在一起的,床上的,沙发塌陷的,阳台,书房……

朝岸宁拍别的不行,但拍这个好像特别有天赋。

栖南一开始不同意,他觉得别扭,而且这个相机他是准备以后经常用的。

但朝岸宁说要留个纪念才行,还说拍的照片他会藏好,留着自己欣赏。

自打拍了俩人一起的照片之后,栖南每次瞥见床头放着的那个相机,都觉得没眼看,想着这个相机以后是不能拿到外面去了,上次工作室的人还说等他回去之后再拿过去玩儿。

哪怕栖南拿着这个相机拍拍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觉得那些鲜艳纯净的花花草草带了不该有的颜色,仔细凑到相机上闻一闻,好像都能闻到黏腻的味道。

栖南看了两天之后也习惯了,而且他之前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他想给朝岸宁拍一套全身的人体彩绘,而且彩绘图案他想自己给朝岸宁画。

但这个想法他没跟朝岸宁说,因为他现在还没想出来彩绘图案具体要怎么画,那需要灵感,他现在脑子里只有碎片,还拼凑不起来。

一个礼拜之后三叔景叔回来了,当天晚饭是景叔跟三叔俩人做的,栖南跟朝岸宁狼吞虎咽,吃饭速度把俩叔叔都给吓到了。

“你俩这是几天没吃饭了?”三叔都还没动筷子,朝岸宁半碗饭都下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逃荒了。”

栖南听着俩叔叔的话,被嘴里的汤给呛到了,偏头咳嗽了两声。

朝岸宁给他抽了张纸巾,栖南擦了擦嘴,他总不能说,这两天跟朝岸宁折腾得吃饭没有规律,吃的上顿不接下顿,而且这两天他的时间都用来补觉了吧。

朝岸宁却脸不红心不跳,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说:“三叔景叔,是你们做饭太好吃了。”

三叔挺爱听这话,笑呵呵给他俩夹菜,让他们多吃一点,但是提醒他们慢点吃,小心胃疼。

“这几天你俩出去玩儿去了?”景叔又问他们,“黑眼圈都这么重,晚上睡觉前我给你们煮点东西喝,补一补。”

栖南一听,就知道景叔又要给他们煮苦东西喝,舌根顿时开始发苦发涩,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三叔的注意力也从俩孩子身上转移,问景叔他晚上可不可以不喝。

景叔说不行,还笑着说人人有份,一人一碗,谁也不用跟谁抢。

三叔自己嘀咕一声:谁愿意抢那玩意儿?(二更)

栖南在港城待了好几天,也得回去了,工作室那边年前也会忙一阵子。

回去那天早上朝岸宁要开会,是唐吉开车送他去的机场,登机前他给朝岸宁发了条信息,落地后又给他发了条信息。

他先回了趟家,把给爸妈还有姥姥姥爷的东西放下,晚上又约着方言跟桑奕明一起吃了顿饭。

饭桌上桑奕明跟栖南说了说过年去南极拍摄的事儿,栖南说没问题。

吃完饭回家路上,栖南接到朝岸宁电话,栖南把过年要去南极拍摄的安排跟朝岸宁说了。

之前他是想躲着朝岸宁,觉得没必要跟他说,这段时间他是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

果然,朝岸宁一听不带他去,立马就不高兴了,但他也知道现在加他已经来不及了,需要提前做的准备工作太多,而且他过年那段时间也有工作要处理,想去也去不成。

因为这事儿,朝岸宁立马说要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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