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如何,如今的洛克菲里是想养这只小兽一辈子的。
雌虫心绪起伏,恨不能烧成一团火的白翰野却只觉得好渴,他想喝水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甚至连下地倒水的力气和能力都没有。
雌虫带着凉意的手掌成了他唯一的救赎,白翰野在洛克菲里轻柔的抚摸下呼出一口气,然后侧身翻过肚子,露出自己最为滚烫的恶兽法印。
灰黑色的恶兽法印在圣石能量的冲击下看起来像在缓缓流动,洛克菲里面带疑惑,他顺着小兽的意思把手掌放在上面。
“这不是胎记么?怎么好像在动……”
白翰野舒服的无力回答,他半眯着眼睛抬头看向雌虫心道:「我好渴。」
洛克菲里自然听不懂小兽的哼唧声,因此他蹙起眉心低声说:“你烧的很严重,这样挺着可不行。”
说完这番话,雌虫便打算起身下床。
「你去哪儿?」白翰野用爪子勾住洛克菲里的衣袖,显然是一副你不许下床的样子。
瑞兽也是兽,天生便有超出普通上神的占有欲。
他虽并未把洛克菲里视作所有物,但如今的雌虫满身都是他的气息,无论对方要去哪里都要跟他说一声才行,不能随随便便……
白翰野混沌的脑子突然一愣。
为什么不能?对方明明跟他毫无干系。
尖锐的爪尖勾进衣袖后又很快松手,这动作前后不过一瞬,却被洛克菲里敏锐的注意到了。
雌虫俯身亲吻了一下小兽的鼻尖:“我让卫兵去找军医,等我一下。”
军医?
白翰野眉头紧皱再次勾住洛克菲里的衣袖:「不行,那是个庸医,浑身上下都是馊主意,自从认识他我就没好过,不许去。」
洛克菲里无奈地捏爪子:“快松开……”
一只爪子勾衣袖勾得死紧,另一只爪子也开始奋力勾住雌虫的衣襟。
白翰野面色笃定:「过了今晚我就好了,你若是去叫他,他不仅治不了,恐怕我浑身上下的毛都不保了,不许去。」
乳白色的小兽在雌虫身上扒着不放,洛克菲里思忖了一会儿明显会错意:“你想跟着我?也好,卫兵跟军医往来费时,还不如我们直接上门问诊。”
说完,雌虫作势便要要抱起小兽。
「不行。」
白翰野急促挣扎,他的毛不能再剃了,这简直成了他兽生中难以磨灭的阴影。
白泽不能没有毛!
这是做兽的底线!
乳白色的小兽挣扎不休,下腹处的恶兽法印缓缓流动,丹田内尚未完全凝实的兽丹终于在白翰野“不讳疾,但忌医”的强烈愿望下爆发出一阵莹润的光亮。
四肢拉长,白发生长。
洛克菲里震惊的瞪大眼睛,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视作宠物的乳白色小兽,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变成了一个……
雄虫……
“好渴……”
化形成功的瞬间,更为浓烈的热意跟干渴感侵袭了白翰野,他几乎是急喘了一下,然后压着洛克菲里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第10章
仓促化形的后果便是全身发软。
白翰野几乎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洛克菲里身上,他半眯着眼睛轻喘一口气,滚烫的额头贴在雌虫颈侧:“……别去找那个军医,我不喜欢他。”
发热和不适让白翰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再加上他本就略有些沙哑的嗓子和鼻音,这态度与其说是在要求,不如说是在撒娇……
然而洛克菲里并未回答。
空气寂静,白翰野有些蹙眉,他心道,怎么不出声?难道自己吓到他了?
可是……尸山怪物都没吓到他,我会吓到他?
思及此处,白翰野撑起上身看向洛克菲里,却正好对上雌虫那张略显愣怔的漂亮面孔。
洛克菲里不可思议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一双酒红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猫眼一般相当可爱。
白翰野被逗的轻笑一声。
他凝视着雌虫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升起一种特别想逗弄对方的心思。
如果……
白翰野心想,如果自己也像对待小兽一样对待洛克菲里,捏后颈、挠下巴、亲鼻子、闻发顶、摸那里、剃毛和洗澡……
头脑愈发燥热的白泽上神歪头思考……如果他把这些都做一遍,这只雌虫会怎样?
对方的眼睛是不是会瞪得更大?
表情是会比现在还要更呆更可爱?
还是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会怎样呢……
他相当好奇。
白翰野咽下一口唾液,他忍着喉间干渴挠了挠洛克菲里的下巴,放低声音询问:“怎么不说话?我吓到你了?”
雌虫的下巴光滑又细腻,白翰野没忍住搓了搓自己的指尖。
滚烫的触感一闪而逝,洛克菲里看着白翰野缓缓摇头:“……没吓到。”
宠物突然变雄虫……
的确是让他有些惊讶。
但是……
他记得他刚才做了个梦,梦中也有一个白衣白发的雄虫,他虽然没记住对方的长相和声音,但依稀觉得眼前虫和对方有些相似。
那个梦有温度、有触感、有水汽……和现在很像,雌虫心想,难道我还在做梦?
洛克菲里摇头,白翰野的视线便跟着对方的下巴轻晃,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渴了……这感觉可真奇怪。
浑身燥热的白翰野坐起身,拿起床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只可惜冷水入喉后干渴之意更胜,竟是半分都没能缓解白翰野的燥热。
洛克菲里看着白翰野的背影:“……这应该是我第二次见你?”
雌虫不太确定,因为在上一个梦里,他就觉得对方有些熟悉,或许不止两次,他这样想。
第二次?
白翰野一愣。
怎么可能是第二次呢?他上次化形是在暗河边,自己当时明明给雌虫消除了记忆,难道对方想起来了?
“你为什么……总出现在我梦里呢?”洛克菲里目露疑惑:“我明明不认识你。”
“梦?”白翰野的表情突然顿住:“你的意思是,你梦到过我?”
白泽入梦……
若非是他主动入梦,那便只能是邪祟冒名。但此方世界除了那些奇形怪状的变异兽之外,应当没有什么可以入梦的邪祟才对……
“嗯。”雌虫发出一个笃定的鼻音,他走到白翰野面前,然后轻轻碰了一下对方胸口处的白色长发:“一样的衣服和头发,我虽然不记得细节,但应当是你没错。”
对,没错。
洛克菲里的表情相当认真。
长相斯文俊雅,声音温润好听,一举一动都雅致极了,是他最喜欢的雄虫类型,他不可能会认错。
思及此处,洛克菲里皱起眉头。
……难不成他做的是春.梦?
正在雌虫努力思索时,某春·梦源头突然轻声发问:“在你之前的梦里,我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邪祟入梦定有目的,若是洛克菲里能想起一点,他或许能帮对方解梦,尽力消除邪祟隐患。
白翰野表情严肃。
洛克菲里面露难色。
“怎么了?”白翰野试探询问:“不方便说?”
也不是……
洛克菲里垂眸揪了揪手中的白发,白翰野嘶了一声。雌虫恍若未闻,他心道反正这也是个梦,没什么不能说的。
白翰野正欲解救自己的头发,便听雌虫缓缓道:“你在梦里,勾引我。”
白翰野:…………
“我……勾引你?”白翰野瞪大桃花眼,他心道何方邪祟竟敢如此败坏白泽威名!顶着他的壳子去行勾引之事,可真是不想活了!
许是对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震惊,雌虫误以为白翰野不信,因此他极为努力的回忆道:“……我没骗你,你当时从暗河里湿淋淋的走上来,衣衫不整几近半裸,矫揉造作、故作姿态……总之,勾引之意极浓。”
暗河……
湿淋淋……
几近半裸……
这场面怎么想怎么跟当时在河岸边一模一样,白翰野误会的彻底,他觉得雌虫应当是把那段失去的记忆当成是梦了。
但是……白翰野倍感冤枉,他没有故意勾引,也没有矫揉造作。
“还有……”雌虫斜睨着眼睛看白翰野:“你当时离我很近很近,是要亲……”我吗?
“咳咳…”
洛克菲里的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丝毫没有面对小兽时的温柔和耐心,白翰野连忙咳嗽着打断。
他心道,我那哪儿是亲你,我是怕你死了又担因果!而且……在此之后明明是你主动亲的我……亲的我根本没法推开!
白翰野苦笑,仰头又灌进去一杯水。
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却又没办法解释,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憋出两句话:“……既然是梦,自然都是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醒来就会忘了,不必太过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