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时刻 第163章

南乙笑了:“哪有这么正常,他只是喜欢通过征服和占有受害者来证明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很恶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舅舅查的。好几任都是,有一个我印象很深刻,是被陈善弘逼到跳楼的员工的弟弟,会弹钢琴,跟了他没多久,也自杀了。”

秦一隅忽然明白,为什么南乙一点都不害怕成为公众人物,不害怕陈善弘得知他就是当年那个车祸受害人的家属之一。

“所以你不怕他知道你是谁,对他而言,这反而是你吸引他的地方。”

可秦一隅还是觉得非常危险:“但他有权有势,还有反社会人格,你不害怕他发现你要报复吗?”

南乙却笑了,“发现了又怎么样?他只会想,一个刚满18岁的小孩儿,能做什么?”

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自大,在他们眼中,像他这样一个刚成年的普通男大学生,跟一只蚂蚁没区别,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也是为什么蒋甜也好,陈韫也好,都对他没有任何防备心。

他说完,牵起秦一隅的手:“你放心,我早就过了为了报复宁愿牺牲自己的时候了,而且那种靠肉'体上位再反咬一口的计划根本成功不了,看他之前的几任情人就知道了。”

秦一隅望着他的眼睛:“我相信你。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你会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他甚至将南乙的右手抓了起来,迫使他做出对天发誓的动作。

南乙有些无奈地闭眼笑了,干脆配合地屈起拇指和小指,“行,我发誓……”

可他才刚刚开口,无名指忽然就被飞快地套上了什么,立刻睁开眼,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意外。

方才还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此刻竟然多了一枚金色的戒指。最重要的是,那是吉他弦做的。细细的琴弦缠绕在指根,顶端是弦尾的圆柱形弦球,闪着微光。

不可置信的眼神从戒指移向了秦一隅坏笑的脸。

“发什么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爱我、尊重我……”

听他胡言乱语,南乙心猛地跳了跳,捂住了他的嘴:“你胡说什么?”

“没胡说啊,我背的。”秦一隅亲了亲他的手,直到南乙松开。

他表情认真起来:“这本来也是过新年才送给你的,都怪你,提前把choker给我戴上了,打乱了我的计划。”

秦一隅说话时,嘴边冒着雾蒙蒙的白气,眼里还映着没拆完的灯,流光溢彩。

“虽然不是我第一把吉他的琴弦做的,但是是我第一把反手琴的弦,因为你,我才能重新回到吉他手这个身份。”

他亲了亲南乙的手指,然后冲他抬起自己的手,炫耀他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的另一枚戒指,也是金色的。

那只用纹身掩盖伤痕、以后也将同样用来拨弦的左手,无名指闪烁着吉他弦的微光。

掌心相对,贴上来,最终十指相扣。

“除了本天才重新杀回吉他界这件大事,12月31日还是我们有第一对情侣对戒的日子,要记得哦。”

作者有话说:

€€€€秦南自乙做新年礼物的小剧场€€€€

小乙:

看了几个视频就基本掌握了做法,拿出自己最早的那把贝斯,拿着钳子干脆利落地剪下琴弦,清洗干净,用两只手比了比大概的围度,拿着钳子扭转、缠好。

十分钟就做好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试了试,照照镜子,大了一点点,秦一隅戴估计差不多(?),还挺好看,秦一隅戴应该更好看。

写好卡片,包装好,藏起来,新年第一天的早上放在他床边。

(结果喝多了直接变成床上的情趣用品了,是很久之后想起来还是对自己很无语的一件事)

秦一隅:

对着视频教程一步一步来:

1、剪琴弦差点儿被崩开的断面戳着眼睛,好险好险

2、诶这个怎么绕的,我的黄金左右手你们怎么了,卧槽我手指头怎么流血了!这个琴弦怎么这么扎手!

3、一边拽弦一边思考,这玩意儿其实可以杀人吧,这么细这么锋利,好酷的凶器(然后又被勒出一条小口子)

4、眯着眼,默念“穿过小孔”,好难穿,怎么有种给喜欢的人绣花儿的感觉?(扎死了)

5、花了一个晚上终于做好,磨磨抛光,不可以伤到贝斯手宝贵的手,结束后一枚戴在无名指,老婆的戴在小拇指,拍照留念!Over!

吉他弦:你小子是真难杀啊。

第89章 新年快乐

网上有爆料说CB可能会有跨年特别录制, 于是跨年当天,早早地就有一部分乐迷来到园区外守候,盼着能拍到些上下班路透。

上次拿到一手烤冷面内部消息的乐迷也跑到之前的固定蹲守点, 在东门的小角落架好机位, 说不定能拍到些CP神图。

正要开机, 没想到一个黑色背包从天而降,差点砸到她的相机, 于是她下意识就接住了,没什么重量,像个空包。

下一刻, 一个影子笼罩住她, 一抬头, 竟然又是南乙。

南乙似乎也有些讶异, 挑了下眉。

“我说我的包落地怎么没声儿。”

她抱着包,舌头打结:“南乙你你你……”

南乙跳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儿喜欢秦一隅,好像还是一直都喜欢, 他天然地没有反感。

他没什么表情,走过去把自己的包拿走,语气冷淡地学着对方的口吃。

“你你你害得秦一隅没吃上烤冷面。”

说完, 他直接朝摩托车走去。

“你又、又偷溜!”

“是的,帮我保密。”

“那你再卖他一次!”

“不行。”南乙跨上车, 手里夹着头盔。

“为什么?他骂你了吗?”

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南乙被逗乐了, 笑了一下, 但很快戴上了头盔, 声音闷在里面, 但依然能听清。

“他脾气很好。”

那个黑影和黑色摩托一起一溜烟儿消失在冬日的灰白街道, 她原地杵了半天,忽然发现,刚刚南乙拿包的时候,手指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闪的,被阳光照得晃眼。

是戒指吗?

就应该拍照的!

这一次的偷溜非常临时,但南乙还是在出来之前提前预约,因为打算速战速决,回去写歌。元旦将近,到处都是辞旧迎新的装饰,就连这条小街的入口,也立着happy new year 2025的巨大立牌,被一众红色系的鲜花簇拥着,不少路人站在前面打卡,每个人的笑容都很幸福。

过去的几年里,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那种群体化的喜悦和期盼就像海啸一样席卷了他,因为他的痛苦是那么渺小,那么格格不入。一滴黑色墨汁被海浪裹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站在最后一天的关口,意味着他又虚度了一年,付出的精力和时间都化作泡影,他仍旧没能达成目的。辞旧迎新,意味着还有源源不断新鲜的牺牲品,而身为“旧”的那一个,还浸泡在这场无休止的循环里,什么都改变不了。

手机响了一下,是好几天没联系的祁默发来的邮件。南乙打开邮箱查看,很简短的一条。

大致读来,是近段时间难得的好消息。

[老师那里的硬盘拿到,不太好修复,我试试,不过笔记本数据修复出来了,信息量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我整理成几个加密文件,附件传你,密码还是之前那个。你确认过后,再告诉我要不要按照原计划投给媒体。]

南乙比想象中平静,一一下载了附件,但他发现最后一个是空文件,点开后自动跳转到一个链接里,打开来,是一张相当复古的电子贺卡,甚至还播放起新年快乐歌了。

他实在意外,毕竟他们之间的联络很少会有计划之外的内容,大部分都苦大仇深,这种喜庆的祝福看上去更像是恶作剧。

关掉了电子贺卡,南乙锁了屏。

“小帅哥,你好。”

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他扭头,看到一对年迈的夫妻,头发花白,面容慈祥。

摘下耳机,他听见大爷说,能不能帮他拍张照。

“当然。”

他接过手机,帮两位老人拍下纪念跨年的照片,看着他们挽起来又交叠握住的手,还有手上朴素的银质婚戒,忽然生出一丝平和的温暖。

“你拍得真好看,谢谢谢谢。”大爷接过手机,拿给一旁的妻子看,“漂亮吧?你看背后这个花儿……”

听到背后店主喊着“刚刚预约的客人,你的订单好了哦。”,于是南乙转身走回店里。

谁知身后传来大爷的一声“新年快乐”。

南乙脚步一顿。

他发觉这一天与过去不同,仿佛基因改写。巨大的被吞噬感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种平和的注视与接受。

出来后,他将买到的东西装进包里,手里拎着单独的窄窄的小纸袋,上了车。骑车驶过这条街区,他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前看到了方才那对年迈的夫妻,于是停下了车,按了一下喇叭,打开头盔的镜片。

两位老人果然回头,看到他露出的眼睛,愣了一秒,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朝他走来。

“小伙子,是你啊。”

南乙戴着头盔点头,将手里的纸袋递给他们。

“新年快乐。”

等他离开后,恩爱的老夫妻拆开纸袋包装,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枝开得正好的红玫瑰,散发着馥郁的香气。

回到卧室补觉的秦一隅是被一阵淡淡的香气唤醒的。

大约是在天台被冻着了,又或许是昨晚南乙醉酒的疯话太深入人心,他蒙头睡着之后,做的梦也全是天寒地冻的,好像真的一头扎进了西伯利亚,呼吸仿佛有刀子划过鼻腔,又痛,又能嗅到铁锈和腥甜的味道。

他在广袤空旷的苔原和雪地里逃命似的奔跑,追着一头黑灰色的狼,浑身快冻僵了,最终被一个不小心,掉进冰窟。谁知里面并非冰冷刺骨的冰水,而是一片温暖的花海。

太真实了。

他忽然睁开了眼,鼻子嗅了嗅,扭过头,发现南乙根本不在,代替他出现在枕头边的,是一个黑色的大包,上面贴着一个纸条。

[打开]

秦一隅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把这个看起来大到可以杀人藏尸的包拉开,然后懵在原地。

里面竟然是一大束多头玫瑰,层层叠叠,花瓣繁复,白色到玫粉的渐变,极致地浓郁,极致地艳丽,看到的第一秒就侵占眼球,漂亮得张扬又霸道。

是他曾经偷偷扎在南乙头发上的“狮子座”。

挤挤挨挨的花朵上,插着一张黑色贺卡,银白色的手写字。

[To秦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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