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茶入口清甜,倒是非常好喝,但再好喝的茶,喝到肚子发胀,也是不舒服的。
王琳把空壶扔掉,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就那么面对着面底,冷眼瞧着谢玉楼。
谢玉楼不知道王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以为茶里有什么乱七八糟地药,惊心胆战地瞪视着他。
瞪着瞪着,渐渐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小腹发胀,想小解。
谢玉楼一开始还能忍,渐渐的就越来越憋不住。
他满头大汗,扭着身子,不停的拧着自己的胳膊。
又忍了半柱香,实在是受不了,一声声喊着王林,从怒骂变成哀求,求他放了自己。
王琳干脆取下自己袖口缠襟的襻布,揉成一团,往谢玉楼嘴巴里一塞。
谢玉楼一开始还能气得瞪他,双眼红红的。
渐渐地,就只呜呜呜地叫,叫得十分可怜。
王琳却依然不肯放过他,就那么看着他挣扎。
后来,谢玉楼实在受不了了,双腿不停的蹭,双脚毫无章法地乱蹬。
王琳怕他真受不住,便起身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脸,冷声问他:
“二公子行不行?”
谢玉楼说不出话,只能疯狂点头。
王琳又问他:“你行,还是我行?
谢玉楼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头快成了拨浪鼓。
王林正要松开他,却见谢玉楼忽地身子一抖,给筛子似的,王林朝下一看,只见下面裤子已经湿了。
王琳懵了一瞬,他也没想把人整成这个样。
实在是没料到这人这么经不起折腾。
他慌忙一把将布团扯下,却见谢玉楼哇的一声失声痛哭,眼泪糊了一整脸。
“好了好了!”王林觉得好笑,又得用尽全身力气憋着,不敢笑出来。
他将谢玉楼双手松开,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替他擦眼泪一边哄。
“二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早说了让你乖一点,偏要与我对着干。”
谢玉楼哭哭啼啼道:“谁跟你对着干了,明明是你干我!”
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浑话,顿时又气又悔又恼,这下子哭得更凶了。
王琳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凶,被他这幅模样给折磨得心焦,顺势搂住他的腰,不停地擦眼泪,低笑道:“怎么每次都弄到你哭,好了好了,二公子错了。”
低声细语地哄了许久,才总算把人给哄得不哭了。
王琳瞧着他红肿的双眼,不知想到了何处去,一手轻轻捏住他的后脑,一脸坏笑的凑近来,“二公子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哭成这样,要是真干点什么,你要如何呢?”
他每说一个字,嘴唇就凑近一分,一句话说完,几乎就要与谢玉楼湿湿的眼皮贴上。
就在最后一瞬,谢玉楼突然侧头,一口狠劲地咬在王琳手腕子上。
王琳疼得嘶了一声,松开他道:还是这么爱咬人,牙尖嘴利!
第064章 谁是红莲世主
“你问这个做什么?”王琳问。
林岱安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
若谢丞相就是红莲世的幕后主使,那谢家两女又是被谁所害?
莫非是被京城其他权贵害死,谢昆怨恨之下加入红莲世,甘愿为红莲世效力?
但敢与谢家作对、又能叫谢家抓不住把柄的,除了当今天子,也就只有王家。
还是说,谢丞相只是借着红莲世这阵风,趁势而为?
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他从头到尾,全部想错了?
“你走来走去的,走个不停,看得我头疼!”王琳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林岱安停下脚步,蹙眉道:“除了谢玉楼,这世上,可还有其他的皇室子孙?”
“有啊!我和我大哥,算不算?”王琳漫不经心道。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姓殷的皇室子孙。”
“姓殷的,那就难说了……”王琳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边思量,一边道,“传说红莲世主是殷莲后人,若这传言属实,那也算得上是皇室血脉,还有……”
王琳停住话头。
“还有什么?”林岱安追问。
“几百年前,殷璃一族也曾登过龙位,不过后来皇权又归于殷朝凤这一支之后,殷璃那一族就彻底消亡了。”
“殷璃?”林岱安不解,“皇权难道不是一直都在殷朝凤这一支一脉相承吗?”
王琳神色踌躇,似乎犹豫该不该告诉林岱安,脑海中闪过谢玉楼笑中带泪的模样,还是开口道:“这算是一段皇家秘史,殷德皇帝登基后,将殷璃这一支的相关记载几乎烧了个干净……加上那一支在位时日并不长,痕迹倒也不难抹除,套个殷朝凤这一支的身份也就敷衍过去,虽世人知道有皇三子殷璃,却并不知,他们一脉,也曾做过皇帝。”
殷莲,殷璃……
“可就算他们后人尚在,又怎么向世人证明,自己是皇室子孙呢?”
“这个嘛……”王琳端起一杯酒,小酌一口,“每一支皇室血脉身上,都有特殊的标记,比如始皇帝长子殷朝凤,额间有一朵红色火凤纹章,次子殷莲,眼尾有一朵盛放红莲,但这标记也并非每一代都能有,隔几代才出一个也是可能的。”
林岱安蹙眉:“我以为,这些不过是野史传闻,并不可信。”
毕竟那些野史传记里,还说大殷初代皇后并非凡人呢。要不然,怎能生出几个妖异之象的孩子。
王琳笑了笑,“正经史籍全部被烧毁,那也只能从野史里猜了。自殷朝凤之后,这一脉再也没出现过火凤纹章,一开始也没人在意。后来,在殷德称帝之前,第一代红莲世主现世,他的眼尾却真有一朵红莲,与史书画册记载一模一样。因此有人开始质疑,传下来的这一支皇室并非正统……这也给了殷璃那一支可乘之机,不过,殷德登位后,将殷璃一族全部杀光了,红莲世也销声匿迹。”
林岱安道:“所以,红莲世主一直戴着面具,是为了遮挡他眼尾红莲?”
“谁知道呢?”王琳话说得多了,又饮下一杯酒,“或许是故弄玄虚。毕竟这皇室标志,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林岱安听了一堆野史,怀疑自己找错了方向。
不管是殷莲,还是殷璃,似乎都无法与谢丞相扯上联系。
谢家多年传承,与皇室血脉没有丝毫干系,他费心思去找什么眼尾红莲,还不如直接扶持谢玉楼来得容易。
王琳突然笑了笑,开口道:“你打听皇室血脉,莫不是陛下担心有人谋反?”
“只是我个人疑心,与陛下无关。”林岱安蹙眉思索。
混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线索,他转头问王琳:“王府可有谢道晔的画像?”
王琳摇头道没有,“我大哥统共也没见过她几次面。”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吏部属下来报,发现了新的线索。
吏部在林岱安的管治下,办事效率极快。
查着查着,就查到了魏典身上。
这一日,烈阳高照,太阳几乎要把地面蒸干。
林岱安带着几个人,赶到魏典京郊处的别苑。
魏典正在院子里,趴在地上爬着,背上骑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童,一边拍着魏典的脑袋,一边软糯糯道:“驾!驾!”
见到林岱安带人冲进来,愣了一瞬,才赶紧背着手将孩子慢慢扶着下来,站起身来。
“林大人,这是何意?”
魏典心下踌躇不安。
这个林岱安,比颜昭唯还要更加棘手,不好对付。
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事。
“魏大人,安绣儿可在?”
安绣儿便是魏典养在这里的外室,她父亲曾是沅州的一个偏僻之地的县令,后来因贪污罪入刑,病死狱中。
至于是否真的贪污,或者真的病死,那便是陈年旧案,一时也查不清楚。
魏典蹙眉道:“林大人找她一个妇人做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便是。”
安绣儿是罪臣之后,魏典怕林岱安是为此事。
林岱安却道:“等她出来,我问她话,魏大人一听便知。”
魏典更加不愿意了。
“魏大人,别逼本官不讲情面,硬闯入室,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
那女童瞅来瞅去,对着屋子大喊道:“娘,有人找你!”
“谁呀?”
一个清脆好听的女声传来,随后,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妇女走出来,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出头。
她一见到林岱安,脸色当即就变了变,随后露出笑容,“这位可是被当今天子封为天子剑的魁林玉郎?”
林岱安谦虚道:“愧不敢当。有几句话,想问一问夫人。”
安绣儿一边走上前,一边笑着说:“林大人有话,只管问。”
她经过到魏典身边时,突然扬袖洒了一把粉。
林岱安早有防备,手下人抄起腰间的水壶就朝两人泼过去,又拎起两个袍子将二人分别蒙头盖住。
魏典先是迎头被洒了一把粉,紧接着又迎面泼了一头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两眼一黑,被迎头罩上一个厚厚的袍子。
他一把扯下厚袍,就听林岱安道:“魏大人还是赶紧去洗洗,否则晚一刻,只怕会引火烧身。”
魏典一听,竟真开始觉得脸上头上有点火辣辣的,再看脚底下,地上的粉末被骄阳一晒,已经开始着火。
魏典恍然明白过来,转头就奔向屋里去,估计找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