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容与呵呵一笑:“变聪明了啊。”
系统:“哼哼,近墨者黑罢了!”
时容与:“行吧,那你总得帮我查查,这欲魔究竟怎么解决吧?不然容易影响我走剧情啊……”
系统:“我怀疑你在威胁我,但是我没证据。”
一天天的,烦死了!
时容与轻笑了一声。
梁郁听到了他的这声笑,收了剑走过来:“师兄在笑什么?”
时容与坐在小桌边,仰头朝梁郁看去,虽然梁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他养大的,但也算是他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四年不见,模样也越发成熟好看。
他由衷道:“我在笑……阿郁练剑真好看。”
梁郁被时容与不加掩饰的目光盯着,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师兄喜欢就好。”
“怀瑾仙尊!怀瑾仙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院外突然传来一道凄惨的嚎叫,喊的还是怀瑾仙尊,时容与不动声色的朝院门口望去。
只见一道青绿色衣袍的男子一手撑着自己的腰,被两个弟子扶着,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是文鹭。
他看到院中的时容与,面上一喜,又看到旁边站着的梁郁,笑意陡然消失。
他加了点速,走到时容与面前,让那两个弟子松开自己,而后捂着腰在时容与旁边坐下:“澍清师兄,你醒了啊。”
梁郁一看见文鹭,目光便沉了下来,看样子昨日的教训还是太轻了,这人竟然还敢跑过来找他师兄。
他看着文鹭走到时容与身侧坐下,薄唇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忍住了当着时容与的面将人一掌拍飞的冲动。
时容与打量了文鹭一眼,问:“你是……?
文鹭愣在原地,他都和人表白过两回了,对方竟然还没记得他是谁?!
文鹭顿时裂开,他慌忙的介绍自己:“我!是我啊,文鹭,我昨日跟澍清师兄表过白的,想和澍清师兄结为道侣,谁知道他!你师弟!竟然出手把我打成这样!我的腰椎都断了啊!”
梁郁听着文鹭告状,神色沉的可怕,昨日时容与喝醉了,早上起来也没提这个事,恐怕是昨日醉酒根本没看清或是忘记了,现在知晓他出手狠毒,重伤同门,师兄……会对他失望吗?
他甚至不敢去看时容与的目光。
时容与歪头去看文鹭的腰伤,文鹭以为对方是要关心自己,连忙喊道:“阿清……”
他这个称呼一出口,顷刻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好似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无法忽视的杀意直直将他锁定,他几乎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文鹭陡然睁大了眼睛,僵硬的转头去看梁郁,只见对方的目光似一条毒蛇,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咬死。
他哆嗦了一下,连忙不再看梁郁,转而求助般的看向时容与。
昨日澍清师兄答应了他的表白,只要澍清师兄同情他,站在他这边,梁郁这崽子就不敢做什么!
时容与看了文鹭两眼,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道:“抱歉,我昨日喝的有些多,不太记得跟你说了什么,也不记得你跟我表过白。”
文鹭顿时一僵,感受到一旁梁郁的压迫,他咽了咽口水,道:“可是,可是澍清师兄你答应我了啊,你不能因为喝醉了不认账吧!我身上的伤可是铁证,当时在场的师兄弟都看见了,梁郁他出手那么狠,直接打断了我的腰椎!无缘无故残害同门,其心可诛!”
时容与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又给自己续了杯茶,唇边的笑意却是荡然无存:“无缘无故?残害同门?”
“我家阿郁可不是这样的人。”
文鹭一怔:“你……你不信?他昨日就是当着你的面打的我啊!”
时容与好笑道:“真可惜,我没看见,不过阿郁是我师弟,我为何不信他?难道信你一个外人?”
文鹭紧紧握了握拳头,又道:“你昨日答应了我,咱俩以后便是道侣,难道你日后也只信你师弟,不信你的道侣吗?”
时容与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茶盏,浅笑着看向文鹭,眼底却只有一片凉意:“文鹭师兄,我想我应该没有答应过你道侣之事。”
文鹭心中一虚,对方昨日喝醉了,他说什么都是含含糊糊的应一声,确实不算正面答应,但是明明眼前这人都忘了,怎么还这么笃定?
“我表了白,问你可不可以,你应了,怎么就没答应了?澍清师兄莫不是要赖账?”
时容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对我自己比较自信,即便醉酒我也不可能随意答应什么,更何况你没醉酒,看到我喝醉了,此举不算趁人之危吗?阿郁打你也不冤枉你。”
文鹭:“……”
时容与见文鹭一时无话,又接着道:“我这个人呢比较嫌麻烦,文鹭师兄既然都向我表白了两回,我也该给你个态度。”
一时间,两道目光都注视着他。
时容与道:“世间之事讲究因果缘分,尤其姻缘一事,既然带了个缘字,自然要讲究缘分,你我皆是男子,纵然你对我心生爱慕,我却对你没什么意思,日后还是莫要再提了。”
文鹭被时容与这么直白的拒绝,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是他还被梁郁打成这样,他抿了抿唇,扶着旁边两个小弟子朝时容与的房间走去。
“怀瑾仙尊,弟子文鹭请求怀瑾仙尊为弟子讨个公道!”
“怀瑾……”
文鹭的第二句话还没喊出来,一道银光从他身侧闪过,下一秒只觉得脖颈一凉。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一阵黏腻,低头一看,整个手掌都染上了鲜血,顿时吓得他不敢再叫。
时容与抿了抿有些淡了的茶,道:“绛雪峰喜静,你如果再不走,这银簪就不是划一划你脖子那么简单了。”
文鹭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才陡然想起来,澍清曾用一根筷子钉废过段鸿的手掌,只是之后在四合峰他并未出现,时隔四年此事也早已被淡忘。
澍清,并非他外表这般好说话。
鲜血在他手上逐渐凝固,他整个人也快要凝固了,最终只能被两个小弟子扶着,摇摇晃晃的离开绛雪峰。
那身影比来时更为狼狈,除了仍旧撑着断了腰椎的伤,现下连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梁郁收回阴鸷的目光,看向将茶倒了的时容与,方才师兄的一句“我家阿郁”令他的心为之一颤,他问:“师兄不问我为何重伤他吗?”
时容与抬眸,理所当然的反问:“为何要问?阿郁出手定有原因,我曾说过,若是有一日你杀人如麻,只要有苦衷,师兄也必定信你。”
梁郁看着时容与,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心跳却在胸膛处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仿佛要跃出来。
这就是被人无条件相信的感觉吗?
可他怎么配……
若是有一日他杀人如麻,必定是因为魔种,而到了那个时候,师兄,还会这般信他,站在他这边吗?
他不敢再往下想,撩起衣摆在时容与身旁坐下,又问:“师兄方才说,因为与文鹭同为男子,所以不喜,是……不喜欢男子吗?”
时容与闻言,垂眸将茶重新泡上,正色道:“倒也不是,只是找个他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拒绝他罢了,免得他死缠烂打。”
梁郁轻声问:“所以,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的?”
时容与微微颔首:“自然,这世间万物都有喜欢与相爱的权利,日后你若是喜欢,不论是男是女,是人或不是人,都可以。”
梁郁呼吸一滞,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是男是女,是人或不是人,都可以。
他望着时容与,小心确认:“那师兄呢,师兄也不论男女,人或不是人,都可以吗?”
时容与的声音乘着风雪传到梁郁耳边,吹入心底:“嗯。”
绛雪峰的雪仍旧百年如一日的下着,院子里常年堆着厚厚的雪,时容与时常坐在院子里,不是靠在莲池边就是在小桌边喝茶。
梁郁望着这一幕,只想时间在此刻定格。
“查到了!”系统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院子里的这份静谧。
时容与倒是一点也不急:“这次的效率还挺高。”
系统:“那是!主神系统那边传来的信息,说是要想净化体内的欲魔,须得用菩提泪。”
时容与:“菩提泪?那是什么?我好像在哪听过?”
系统:“你当然听过,你要……”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时容与的耳边有一道传音,是晏诲:“怀瑾,来一趟四合峰,有要事。”
时容与低低应了一声,先让系统闭嘴,而后对出神的梁郁道:“师尊有事寻我,我过去一趟。”
梁郁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话,只能应声。
这美好的画面还是被打破了,而那人是时容与,可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师兄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兄的背影消失在院中。
梁郁一点一点握紧了掌心,他有能力保护师兄了,可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师兄离开,若是有一日,师兄能够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心底划过,梁郁猛的一惊。
他师兄这般温柔清冷的人,应当是九重天上的仙,没有谁能够困住他。
梁郁将那个危险的念头抛开,收了坠霄剑,朝刚才文鹭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文鹭被两个弟子掺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四合峰的弟子众多,大家都住在弟子院中,不似绛雪峰,两个弟子都和师尊住在一个院子里。
四合峰的弟子院中每人各有一间房间,倒是互不打扰,文鹭让两个小弟子先回去,自己在房间里疗伤。
正当他找着柜子里的灵药时,他总觉得身后好似有人盯着自己,阴冷的感觉如同毒蛇从脚攀上他全身,他紧紧捏着手里的药瓶,猛的回头。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文鹭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虽然身后无人,可那种恐怖的杀意并未消失,这样强的压迫感,令他想要冲出门立刻离开这里。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握着门把手的门怎么也推不开,好似有一只手阻止着他。
“你就这么想让我喊你师兄啊。”
屋子里突兀的响起一道声音,平述直叙,没有一丝起伏,无端令文鹭毛骨悚然。
他缓缓转过头去,只见梁郁就这么坐在他的床榻上,整张脸都藏在黑暗里,可那双眼睛,分明盯着他,好似在看一个冰凉的死物,没有丝毫感情。
文鹭靠着门,声音不自觉的颤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梁郁没有回答他,下了床一步一步走到文鹭面前,好似踩在了文鹭的心脏上,梁郁冰凉的目光锁在他的身上:“就你也配肖想我师兄?”
文鹭吞了吞口水:“我喜欢你师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又想揍我?我要是哪天看见怀瑾仙尊,一定告你的状!”
梁郁听到这句话,嗤笑了一声:“时容与……呵,你去告吧。”
文鹭看着被阴影笼罩的梁郁,恐惧在心头蔓延,这个人竟然连怀瑾仙尊都丝毫不放在眼里,如此……狂妄!
梁郁蹲下来看着被吓倒在地上的文鹭,唇边的那抹笑残忍又嗜血,他饶有兴致的端详着对方颤抖的神情,嘴里说着令人更加恐惧的话:“不过你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他,可就说不定了。”
文鹭的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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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容与赶到四合峰的时候,晏诲和方石仪都在,尤其是方石仪,每次时容与看见他,都好像看见了一个术士,此刻对方拿着一个星盘,更像了。
时容与扫了两个人一眼,问:“师兄唤我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