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厉潮说话的功夫,那盘小排已经被宋时眠消灭了三分二。他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的想要接着夹,闻言头也不抬,“我为什么要害怕?”
吃到后面,他直接上手啃,动作算不上多优雅,眉眼里带着灵动。
“比起说的,我更在意我看到的。”
毕竟一个只敢用丝绸绑他,绑架都只敢喷香水的人能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来?
说着要将他关小黑屋,实际只要他一生气,认怂比谁都快。
说到底,哪怕后面变得多酷炫霸拽,内里还是当初那个怯怯的小胖子。
宋时眠把骨头丢在垃圾桶里,抽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没有我的默认允许,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之前那些事能干成功吧?”
“……”
厉潮陷入了沉默。
宋时眠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站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想了想,他捧着厉潮的头,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带着糖醋小排味的吻。
“人生没有假设,现实是我们才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比起沉湎过去,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厉潮颤了颤眼睛,抬起头看他,“那你会觉得真实的我很不堪吗?”
宋时眠垂着眼想了想,没有选择安慰他,而是如实道,“我觉得还好,毕竟人无完人,没有缺点的那叫神仙,不叫人。而且,和我觉得你有绿帽癖相比,这个应该不算什么吧?”
厉潮再次沉默了。
好有道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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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原本的小区里厮混了一个多月,在知道新家的公寓开了地暖后,宋时眠果断搬了回去。
有地暖了谁还住那个冷空气无孔不入的破旧小区啊。
搬回去的第二天,宋时眠带着厉潮找医生做了个冗长的心理测评,结果下午才出来,两人打算吃了饭再回来。
A市靠南边,冬天很难落雪,但是冻雨会贯穿整个冬季,冷到骨髓里。
厉潮火气旺,属于不怕冷的体质,哪怕再冷,也只是穿着一身挺拔的厚实西装,往那一站,霸总气质顿时显现。
宋时眠就不一样了,十一月初他就开始套毛衣,等到了十二月,他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衣服是江清韵置办的,保暖是保暖,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年纪上来的原因,总爱买各种鲜艳的衣服。
宋时眠身上的那身衣服就是明艳的橙色,远远看去,仿佛挂在枝头熟透的柿子,又像是升起的太阳,跟个热烈的小火团似的。
而现在,热烈的小火团站在包间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畏冷地插进兜里,俯瞰着脚底下的景色,语气深沉。
“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
无人回应霸总深沉的吩咐。
过了一会,宋时眠脸上的表情一垮,跺了跺脚,由衷感叹,“有钱就是好,吃饭的地方都这么高级。”
说完后,他啪嗒啪嗒跑到位置上坐着,朝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某人抬了抬下巴,“把酒给我满上。”
男人步伐停顿了下,从善如流,“请问要喝什么酒?”
宋时眠道,“酒我只喝八二年的拉菲。”
厉潮拉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瓶红酒,“八二年的拉菲没有,四五年的罗曼尼康帝要吗?”
宋时眠瞅了瞅,除了看见上面的标签有些旧之外瞧不出什么特别的。
他也不是想喝什么贵的酒,只是想装逼而已,想着能随意放在柜子里的酒肯定都不怎么贵,闻言矜持的点了点头,“开吧。”
男人开酒的动作优雅好看,酒红色的液体醒好后倒进杯子里散发出好看的光泽。
宋时眠端起酒杯晃了晃,仰头喝了口,简单评价。
“有点苦。”
厉潮笑了声,把另一个杯子里早就倒好的饮料递过去,换了他手里的红酒。
“喝这个。”
宋时眠喝了口,顿时被这奇妙的口感征服了,“这是什么?”
“奶啤,适合你。”
“……”
宋时眠不满地踢了他一下,“瞧不起谁呢?”
男人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那换回来?”
宋时眠收回脚,“那还是算了吧。”
服务员陆陆续续来上菜,宋时眠等他们都走了,发出感叹。
“原来你之前给我点的外卖都是这里送的,我还疑惑了好久,怎么点外卖从来没有点过这么好吃的。”
合着是有钱为所欲为。
厉潮跟他解释,“其实我们第一次吃饭也是在这里。”
“……”
宋时眠沉默了。
合着他这么早就吃这么好了?
厉潮接着补充,“现在这个餐厅有一半是你的了。”
凭借一纸结婚证,宋时眠成功打下厉氏将近一半的江山。
只可惜,某人暂时还没意识到合法夫夫的含金量,沉迷于新饮料的口感无法自拔。
“给我再倒一杯。”
厉潮给他满上。
宋时眠举起杯子,“提前庆祝厉大壮病情康复。”
“结果还没下来,现在庆祝是不是太早了?提前开庆功宴的多半都会败北。”
厉潮话是这么说,可手上还是乖乖举起杯子和宋时眠碰了下。
鲜红和雪白在空中相撞,在灯光下激荡出颜色鲜明的浪花。
下午医生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医生拿着报告很遗憾的宣布,“副人格虽然看似都融合了,但还不稳定。在治疗下,厉先生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优秀了,想要彻底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我相信那天很快就会到来。”
天空灰蒙蒙的,又开始飘起了小雨。
“看,我就说提前开庆功宴的多半都会败北。”
厉潮说。
两人站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但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必胜的战。
第145章
过了元旦,很快是厉潮的生日。
天气越发的冷,热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结。
宋时眠伸手在上面画了个笑脸,笑脸外是挂着凝冻的枝叶,枯草上的雨水经过一夜的低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结成冰,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宛如珍珠。
只是依旧不落雪。
当日期一步步移到二十号到时候,厉潮的生日终于到了。
一月二十,大寒。
从早上开始天空就雾蒙蒙的一片,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雪。
他们开车去了江清韵和厉劭所在的别墅。
厉潮的生日没大张旗鼓的办,只是一家人聚一起吃饭。但该来的人都来了,甚至包括长时间不见面的江瑾。
宋时眠一进门,就被双胞胎热情的邀请过去玩游戏。他看了眼厉潮,后者揉了揉他的后脑,“去玩吧,不需要你做什么。”
天太冷了,别墅开着地暖,所以显得双胞胎坐的那个软乎乎的沙发格外的吸引人。
有了厉潮的准许,宋时眠拿着手机跟双胞胎挤进了舒服的沙发里。
江清韵打算今天晚上下厨做几道菜,此刻正在紧张地看着手机上的教程,看见厉潮和宋时眠进来,顺口问了嘴,“眠眠舅舅他们呢?”
厉潮回答她,“家里有点事,他们下午才过来。”
说完后,看见她手机上的教程,厉潮顿了顿,建议她,“或许你可以换个简单点的菜。”
江清韵瞪他,“瞧不起你妈?”
“……”
厉潮道,“再有天赋的厨师第一道菜都不会做佛跳墙。”
江清韵把手机合上,“佛跳墙怎么了?我看教程明明很简单,再说了,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厉潮似乎是叹了口气,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险些让江清韵跳脚。
“我只是怕你到时候做不出来反而怪我今天过生日。”
江清韵,“……”
等到厉潮远离她,坐她旁边的苏禾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好久不看你们母子俩这么斗嘴了。”
江清韵把手机拿起来继续接着看,“这哪里是好久不看,是压根没看过吧,自从结了婚,我看他胆子都变肥了。”
她嘴上虽然这么埋怨,可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说起结婚,苏禾往宋时眠那边看了眼,“时眠的确是个好孩子,屿承和屿珩回到家一个劲地跟我夸他。”
江清韵也往那边看了眼,“要是没有他,我和团团估计也不会……”
苏禾拉住她手安慰她,“别多想,都过去了。现在团团的病也快好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