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女人整个身体剧烈的抖动着,像被暴雨击打的无依浮萍。
她只来得及用力捂住嘴,好不让自己的声音给错乱的记忆再蒙上新的艳色。
可始作俑者却一点都不在意,年轻的女孩撑起身子,用一种飨足的眼神望着她。
湿漉漉的,柔情蜜意的,如果不是嘴角挂着那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大概会很可爱吧。
“木姐姐,你刚刚好像突然有点激动,”她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轻描淡写,眼神无辜的凑到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的女人面前,顺着木颜的眼神望过去,了然道,“哦,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吗?我也很怀念,”她用讨要一颗糖果般的甜腻语气说,“可是,越想我就越生气,所以怎么办呢?”
木颜拧紧了眉头望着她,没有回答,捂着嘴的手却又加了几分力气。
因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女孩手上的动作与说出的话语截然相反的坚定与凶狠,像撬开一只紧锁的箱子般将她打开。
随后便是充实的疼痛与隐秘的快乐。
安柠痴迷地望着女人的脸,她紧蹙的细眉。泛红的眼角,水雾弥漫的勾人眼眸,随着无声哭泣微微抽动的鼻子,以及那被发白指节遮蔽的薄唇。
柔白无瑕的皮肤向一张摊开的画卷,上面绘满了她的痕迹,使得原本如皎月般清冷不可接近的女人变成了她手下唾手可得的美梦。
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而她现在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得到冷情冷性女人的激烈反馈。
这实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以至于她可以通过这种成就感,暂时将那些纷繁复杂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掩埋。
更何况……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同时又毫不留情地侵入。
“嗯!”
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女人发出了一声婉转的悲鸣,双瞳有一瞬的涣散,连捂着嘴的手都无力垂落下去。
第一次在光下看到如此的木颜,让她又一次确认。
在某些时候,她是很喜欢跟女人作对的。
木颜说停,她就偏不停下,木颜感到羞耻,她就偏要把原因挑开了说,木颜想要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她就偏要听到女人失控的声音。
原因无他,因为木颜实在太擅长伪装自己,而平日里她也不愿意总是步步紧逼。
现在想起来,她要是没那么听话的话,或许当年的事情还有转机。
都怪你,怪你的伪装,怪你的口是心非,怪你对你自己如此心狠手辣。
安柠在心里絮絮念着,吻上女人颤抖的薄唇,将那些淹没在唇舌间的美妙声音细细品尝。
她不能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还陷在之前的痛苦怨怼之中,因为她也跟着木颜沉入了一片火狱之中。
大脑虽然还能思考,但几乎要冲破胸腔跳出来的心脏已经昭示了理智的远去。
也怪我,怪我的懦弱,怪我的不够成熟,怪我没早点发现你的苦衷。
爱怜,愧疚,愤怒,埋怨种种情绪催促着她将木颜反复疼爱。
直到女人瘦弱的双臂像柔韧的苇草一样攀上她的肩紧紧缠绕,直到女人再没有余裕去遮掩自己的声音。
爱人之间,终究要谋得一个公平。
现在的木颜,跟她一样被情爱裹缠失控,明明受困于她,却还想向她寻求安慰。
所以她们之间暂时的公平了。
差不多了吧……
安柠察觉到耳边木颜的声音越发微弱,抱着自己的手臂也有脱力的前兆。
她很肯定那不是女人的刻意示弱,而是实在没办法了。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从嘴角指尖的粘腻感和已经没有多少干净地方的床单上,也能推断出这场突兀拉锯的漫长。
她加快速度给了木颜一个解脱,然后趁着女人调整呼吸的空当凑到她耳边。
“求饶,木姐姐。”
耳边急促的呼吸疏忽一顿,她都能想象出女人错愕的表情。
但她并没有因此犹豫,而是威胁般的延续着自己的动作,希望木颜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已经撑不住了吧,那就求我。
在我面前,放弃那些无用的伪装。
木颜现在只感觉自己就跟个熊孩子被随意拆解又强行拼装的木偶,浑身上下酸麻疼痛,余韵却还阴魂不散的缠着她,叫她不得休息。
在安柠停手的那一刻,她很没出息在心里欢呼了一声。
她是真撑不住了,大脑和身体高负荷运转太久,都隐隐有崩溃之势。
可即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在听到安柠的那句话时,她还是一股心头火起。
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是吧。
她在整个过程中喊了无数次停这家伙都跟失聪了一样当没听见,把她折腾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让她求饶?
也不知道是人在疲惫的时候就容易暴躁,还是隐隐作痛的身体让她心情烦躁。
虽然身体还在因为安柠不安分的动作不受控制地颤抖,但木颜此刻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安柠可能以为她没听见,这次嘴都贴到她耳朵边了,柔软的唇瓣摩擦着耳垂,别样的心悸感。
“求我,木颜。”
求你个头。
木颜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猛地侧过头一口咬在身边人的唇上。
在安柠吃痛抽气的嘶声中,她总算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气息不稳却又恶狠狠地说。
“你有本事今天就把我zuosi在这……没本事就闭嘴!”
第81章 受不住了
木颜在一片迷蒙中听到潺潺的水流声, 不多时,温热的液体将她包裹,酸痛的肌肉得到了安抚,却又有更多的困倦随之涌上来。
她艰难地张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眼前的情景从模糊到清晰花费了十几秒之久。
她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老宅装饰意义大于实际用途的窄小浴缸里, 小小的浴室被氤氲的热气充满, 围绕在身侧的水随着她的动作漾起层层波纹。
那不是她自己在动, 事实上她现在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欠奉,要不是坐在外面的安柠扶着, 她早就滑下去了。
安柠的状况比她好得多, 虽然衣服上有明显的撕扯痕迹, 但好歹还能勉强蔽体。
此时女孩脸上的亢奋已经褪去,眼中泛着淡淡的心疼与爱怜, 正一脸肃穆动作温柔地帮她清洗身体, 按摩肌肉。
现在又来装什么乖?
要不是眼睛累得不能完全睁开,木颜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最后还是如这家伙所愿了。
她固执嘴硬怕丢人,可不代表被折腾的意识模糊的她还能坚守底线。
目光滑过女孩丰润红唇上若隐若现的伤口, 不可明说的某处一阵幻痛, 木颜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赶紧移开目光。
天知道她因为这一口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遭遇前所未有的开拓会是什么后果,她现在算是身体力行的体会过了。
大概跟把一块豆腐丢尽铁片飞转的绞肉机里差不多, 顷刻间就变成一滩稀碎的烂泥。
昏沉的大脑被强制唤醒接受新的刺激, 内里的滚烫层层叠叠涌向皮肤,给还未完全冷静的身体又一次冲击。
整个人就像被丢进了烧得正旺的火焰里,除了逃跑再无暇他顾。
很难说她是哪方面先受不住还是一起投了降, 总之那会儿她脑袋里只剩下停下的念头, 跟着女孩的诱哄说了不少胡话。
“求求你……”
“停下……”
“受不住了……”
诸如此类, 让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马上失忆的话语,在后半程中重复了无数次。
可惜投降的机会一瞬即逝,安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有虐待俘虏的癖好,硬是到她真得失去意识才停手。
好吧,就算是她先出言不逊,但也不必贯彻得这么彻底,她现在感觉自己跟死过一次也差不太多,甚至产生了一种再世为人的庆幸感。
某位哲人曾经说过,这档事的极致跟死亡一样美妙。
她只认同前半句,后面一半谁爱美妙自己去美妙,反正她很不美妙,除了想咬掉舌头,就是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安柠咬牙切齿。
“木姐姐,你醒啦?”正专注于给她洗澡的安柠总算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声音低沉而温柔,“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你还有脸问。
你应该问我现在除了脸哪里不疼。
木颜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横了猫哭耗子的家伙一眼,懒得跟她说话。
还有力气瞪自己,看来情况还好?
安柠不尴不尬地挠挠头,也不再逼女人说话,在对方滑如凝脂的皮肤上继续自己的清洗工作。
目光落在浴缸中荡漾的水面上,隔着热气和水波,依然能隐隐看到那白皙皮肤上的青紫痕迹。
好像有点过头了。
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脸颊又升起热度,安柠紧闭双眼才把那些绮念赶出脑袋。
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被木颜的凄惨模样吓坏了,女人已经昏迷过去,身上还保留本来面目的地方也不多了,跟被恶狼猎食的驯鹿相差无几。
好在一通检查后发现女人只是单纯……被累晕过去的,那些痕迹虽然吓人,但没一个破皮见血的。
她刚松口气,就扯动了嘴上的伤口,疼得一个激灵。
好吧,见血的其实是她。
只能说木姐姐很勇敢,也很知道怎么惹人生气。
之前的记忆很清楚,清楚得她都不敢仔细回想,不然怕自己会禽兽到对昏迷之人出手。
但那些催生这场荒唐的激烈情绪却随着木颜的回应慢慢褪去,以至于她现在是生气也不怎么气得起来,难过也不怎么难过得下去,还有一点点愧疚不安。
两人一个不想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浴室中只有水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