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子。”管家又想起来。
很快,殷译同苏醒过来的消息如同飓风一样卷过整个殷家大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惊喜不已以及不可思议。
殷老爷子主张为殷译同娶阮行书,本意就是为了给殷译同冲喜,但谁都没想过殷译同会真的醒过来,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
这冲喜还真是冲对了。
殷老爷子已经换了睡衣,本来都躺在床上了,听到消息直接跳下床,连拐杖都不要了,直奔殷译同和阮行书的房间。
“行书,你告诉我,译同他真的醒过来了吗?”殷老爷子不敢去看殷译同,只牢牢的抓住阮行书的手,生怕这是一个梦。
阮行书很能理解殷老爷子的心情,但他也担心殷老爷子的身体:“爷爷,您先别着急。”
阮行书扶着殷老爷子坐下,又让管家找来速效救心丸让老爷子吃下,这才告诉他:“是的,殷先生刚刚睁开眼睛醒了一会儿,还说了两句话,不过他可能是太累了,所以只苏醒了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了。”
“但只要醒过来一次,就意味着他可以彻底醒过来,所以我们现在要马上把他送去医院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殷老爷子眼圈瞬间湿润了,“好好好,我们马上去医院。”
殷译同很快就被送去了医院,医院的各个部门都被急召回来加班,经过全面检查,梁治确认了殷译同的情况:“经过全面检查,确定殷先生的生命体征,比如血压,脉搏,呼吸频率等等都发生了较为明显的变化,应该是出现了苏醒的先兆。”
“什么是苏醒的先兆?他不是醒过来了吗?”殷老爷子听得着急。
阮行书忙安抚他:“爷爷,我们先听梁医生怎么说。”
殷老爷子这才平静下来。
梁治看了一眼阮行书,才发现这青年容貌俊秀,气质高雅,就是他之前给自己打电话,也不知道跟殷家是什么关系。
梁治说:“虽然之前殷先生有睁眼和说话的现象,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已经彻底苏醒过来,只能说他有这个先兆,我们要继续观察他的知觉是否已经恢复,能否接收和完成一些简单的指令等自主的生理反应以及交流能力,再结合专业的医疗手段来进行判断,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苏醒过来了。”
“不过殷先生既然已经有了苏醒的先兆,他苏醒过来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梁治这一番话安抚了殷老爷子的心:“总而言之,译同这孩子要醒过来了是吧?”
“有很大的可能性。”梁治继续道:“不过在还没有确定之前,我们还是要多注意一些,这些日子你们家属也多配合我们的治疗工作,多陪陪殷先生,刺激他的五感,让他尽快苏醒过来。对了,殷先生苏醒过来的时候是谁在一旁陪着?”
“是我。”阮行书道。
“你是——”梁治看着阮行书,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年轻人对自己十分熟稔。
但是梁治记得很清楚,今晚是他第一次见到阮行书。
“这是译同的媳妇阮行书。”殷老爷子介绍:“他们今天结的婚,因为不想惊动大家,所以简单的办了。也是多亏了他,译同才可以醒过来,回头等译同身体好了,我重新给他们举办婚礼,到时候再邀请你们参加。”
殷老爷子这是把殷译同苏醒的功劳都给了阮行书,当然,这本来也是他的功劳。
但是阮行书不能这样安然的接受:“是爷爷你们这些日子以来悉心的照顾,是殷先生强烈的求生意志,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怎么没有?”殷老爷子坚信是阮行书冲喜让殷译同醒过来的:“好孩子,你就不要再推托了,爷爷都记在心里呢。”
阮行书不再多言。
梁治惊讶的看着阮行书,没想到他竟然是殷译同的冲喜新娘,最重要的是,居然真把殷译同给冲醒了,那跟殷译同的救命恩人没有区别了。
梁治又暗暗打量阮行书,身形是清瘦了些,但是小脸白皙俊秀,文质彬彬,温雅如玉,竟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丝毫不比殷译同逊色。
“梁医生——”殷老爷子的声音将梁治的注意力拉回,他咳嗽一声跟阮行书说道:“既然他是在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清醒过来的,说明他对你的感知更为强烈,这段时间你最好是能够经常陪伴在他身边,这样才能更好的刺激他的感官,助他真正的苏醒过来。”
殷老爷子立即看向阮行书:“当然可以的,是吧,行书?”
“是。”阮行书心里叹息一声,应下了。
确定了殷译同接下来的治疗方案之后,阮行书扶着殷老爷子去病房看了殷译同。
殷老爷子看着宝贝孙子,忍不住眼眶发红,颤颤巍巍的握住殷译同的手:“你这个臭小子,这一次可一定要醒过来啊,不要再让爷爷担心了。”
殷老爷子年纪到底是大了,阮行书劝他回去休息,“爷爷放心,殷先生这里有我就行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好孩子。”殷老爷子拍拍阮行书的手:“还有,以后不要再叫什么殷先生了,就叫他的名字。你是我为他挑选的妻子,就算是他醒过来,这个事实也不会有所改变的,你不必担心。”
殷译同醒来,殷老爷子高兴,但也注意到了阮行书的心事重重,以为他是怕殷家会卸磨杀驴,特意说了这一番话来宽慰他。
就算殷译同醒来后不愿意,殷老爷子也决定一定要压着他认下这门婚事。
不仅仅是大师批注的天作之合,也是因为阮行书是真有大福气,他一嫁过来殷译同就醒了,他真怕如果日后把阮行书赶走,殷译同会再出什么事情,有这一个大福气在殷译同身边,他也能安心些。
阮行书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担心这个,到底是没有说。
“好。”阮行书暂且应下:“谢谢爷爷。”
“好了,你上去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回家。”
殷老爷子挥挥手,上车离开了。
阮行书目送殷老爷子离开,夜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紊乱的心绪。
殷译同,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他真的也是重生回来的吗?
还是只是巧合?
阮行书回忆前世今生两场婚礼,前世自己得知殷译同是植物人之后,内心十分抗拒,而今世自己是心甘情愿再次嫁给他的,殷老爷子也给了他最大的诚意,让殷译同亲自坐车来接他……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不同,导致了前后两世不同的结果?
还有,如果殷译同真的清醒过来了,自己该如何跟殷译同相处,又该何去何从?
第12章
阮行书下楼买个早餐,顺便散个步的功夫,回来竟然发现被偷家了。
阮华池一家三口以及殷译敏一家三口全都挤在病房里,特别是阮风华,趴在病床边,双手握着殷译同的双手,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叫唤:“殷大哥,我是风华呀,你快醒醒,你看看我呀,我好想你呀。”
阮行书想起来阮风华跟殷译同可是青梅竹马,情深意重,殷译同如今醒来,阮风华又还没有跟殷译敏纠缠在一起,他们是不是会再续前缘?
阮行书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生出一股不舒服来。
他将这一股不舒服压下去,不管殷译同以后是否跟阮风华再续前缘,如今他才是他的妻子,那么他就有权利处理关于他的这些事情。
如果以后殷译同醒来要怪他伤了他的心上人,阮行书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阮行书上前敲了敲病房门,吸引了除阮风华之外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阮行书沉声问道。
殷译敏的父母看了一眼阮行书,又看了看阮华池和任雪梦,露出一丝看戏的味道。
他们都知道阮华池夫妇一直想攀附殷家,却又不想把阮风华嫁给植物人的殷译同,于是把亲生儿子找回来替嫁,可笑的是昨天阮行书跟殷译同结婚,阮华池夫妇却根本就没有到场观礼,反倒是阮行书那个乡下姑姑到场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阮行书不认可阮华池夫妇这对亲生父母,说明殷家认可阮行书的行为,并没有将阮华池夫妇当做正经的亲家。
阮华池夫妇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更讽刺的是,阮行书一嫁到殷家,殷译同就醒了。
想到这里殷译敏父母心情也不爽起来,特别是殷译敏,看着阮行书的目光简直是想将他掐死。
原以为他嫁给殷译同,就能阻止阮风华嫁过去,这样自己跟阮风华才有可能,谁知道殷译同却真被他冲喜冲醒了,这下好了,阮风华不但不会再跟自己在一起,就连本来以为有机会掌控在手的殷氏,也将彻底失去。
早知道,昨天他就应该通知阮华池夫妇,让他们过来把婚礼给搅和了。
殷译敏心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阮华池和任雪梦却没心情去在意殷译敏一家的心思,看到阮行书的瞬间他们脸色俱都阴沉了下来,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任雪梦更是直接冲过去扬手就给阮行书一巴掌。
“你这个混账东西!”
殷译同醒过来的消息是喜讯,所以殷老爷子并没有阻止消息传播出去,今天一大早消息就传开了,殷译敏一家,阮华池一家俱都得到了消息。
阮风华脑子里是只有殷译同,但阮华池和任雪梦却还注意到另外一个消息。
昨天给殷译同冲喜的是阮行书。
这固然是一件好事,却也狠狠的打了他们夫妇的脸。
殷家人明知道阮行书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跟他们商量,不邀请他们参加只邀请了那个乡下婆子,这绝对是没有把他们夫妇放在眼里,是打他们的脸,传出去他们夫妇绝对要成为笑柄。
阮华池和任雪梦自诩高贵,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气?
必须是要殷家和阮行书亲自赔礼道歉才行的。
可他们早多心思,也拗不过阮风华这个宝贝儿子,只好跟着来了。
如今任雪梦出手打阮行书,除了愤怒之外,也有趁机打压阮行书,为日后成全阮风华和殷译同做准备。
谁知道阮行书却根本就不跟着他们的剧本走。
阮行书一把抓住任雪梦的手腕,目光冰冷如霜:“任女士,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教训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孝不悌的逆子!”任雪梦边骂边抬脚狠狠的往阮行书脚上踹。
她穿着的可是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这要是被踹个正着,阮行书绝对要青一大块。
她是丝毫都不留情啊。
好在阮行书对她早就没有任何期待,因此也不会觉得伤心亦或者难过,他侧身一扭,直接将任雪梦按在了墙上。
“啊啊啊,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任雪梦气得简直是要疯了。
小畜生居然敢对她动手,反了他了!
“阮行书,你要做什么?你赶紧放开你妈!”阮华池沉声呵斥,过来拉扯阮行书。
阮风华终于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到这一幕立马扔开殷译同的手,起身跑过来,苦苦哀求:“行书哥哥,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你直接冲着我来,你不要伤害妈妈!求求你了,殷大哥他需要安静,我们别吵着他好吗?我们到外面去,你要打要骂我都可以,求你别伤害妈妈,也别吵着殷大哥。”
一句话,彻底定性了阮行书的行为。
他忤逆不孝,他欺负弟弟,他不顾殷译同生病需要安静大吵大闹!
殷译敏的妈妈殷二婶目光一闪,跟着开口:“是啊小阮,有什么话我们到外面去好好说,别打人,那好歹是你亲妈呀。”
殷二叔跟着点头:“小阮,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阮华池更是威风凛凛:“孽畜,你还不赶紧放开你妈妈!”
阮行书不由得笑起来,随后他目光一冷:“我想,你们还搞不明白。第一,我是殷译同的妻子,是他的直属家属,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一窝蜂的涌进来,又哭又闹唱作念打的演戏,怀的是什么心思?”
“你是译同的妻子?”任雪梦嘲讽:“我呸,你配吗?!”
阮行书勾唇冷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