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书和阮莲很快就吃好了,阮行书将碗筷收拾好放进食盒。
阮莲道:“我来洗吧。”
这样吃完不洗干净就给人送回去,总感觉很没有礼貌。
“不用。”阮行书摇头:“还有爷爷和哥那边的碗筷呢,等会儿一起清洗就好了。”
阮莲一想也是。
阮行书提着食盒和阮莲一起过去,殷老爷子和殷译同还没有吃好。
不过看到阮莲过来,殷老爷子放下筷子微笑看过去:“阮家姑姑来了?吃好饭了吗?要不要坐下来再吃点?”
“不了,我们刚刚已经吃过了。”阮莲十分拘谨:“我听行书说您过来了,就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你太客气了。”殷老爷子朗声笑道:“你的病情我也听译同说了,这家医院是咱们家自己的医院,聘请的都是全国最权威最好的医生,一定能够给你治好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治疗,不用担心其他的。”
阮莲感激不已,不过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殷老爷子和殷译同相处,很快便告辞。
阮行书送阮莲出去,阮莲在病房门口说:“好了,就在隔壁,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
“好。”阮行书也没有强求:“刚吃完东西,你要是想下楼散个步也可以,下面小花园风景还是不错的。”
阮莲有些意动,不过她还是拒绝了:“不了,我就在病房里歇着,哪儿都不去。”
这医院豪华得哪里像是医院,说是皇宫还差不多,她自己一个人可不敢乱走,至于叫阮行书一起,阮莲更加不会去做,殷老爷子和殷译同这些婆家人都在,阮莲还是很有分寸的,不会让人说嘴阮行书只顾娘家人,不顾婆家人,吃里扒外。
阮行书也只能叹息,婆家娘家同时有亲人生病住院,哪怕就住在隔壁,也无法面面俱到:“那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
阮莲挥挥手,“好了,去吧,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阮行书还是等阮莲进了病房,这才回来。
殷老爷子对着阮行书朝殷译同扬了扬下巴:“你快点帮帮他吧,他连饭都吃不上了。”
许是之前殷老爷子那一番话的作用,殷译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阮行书,感觉有些囧,无奈的看戏那个殷老爷子:“爷爷。”
他哪里就吃不上饭了,不过就是慢一些罢了,且这也有助于他锻炼和恢复对手臂的掌控和运用。
殷老爷子哼了声:“你看看你这一顿饭下来才吃了几口?反正我是没眼看了。我回去了。”
殷老爷子起身,阮行书忙道:“您不多坐一会儿?”
殷老爷子摆摆手:“算了,看到有些人的蠢样,眼睛疼。我走了,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阮行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殷译同没醒过来的时候,殷老爷子愁得那是睡都睡不着,吃也吃不好,如今人醒过来了,不过是暂时没康复过来,老爷子倒是嫌弃起来了。
殷译同也是无语得很,见老爷子是真走,看向阮行书:“那帮我送送。”
殷老爷子挥挥手:“送什么送?才几步路?我自己走就行了,不用送。”
但阮行书还是送殷老爷子到了电梯口,殷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送了,阮行书这才住了步,等电梯门合上才离开。
电梯里殷老爷子脸上得意的笑容:“臭小子,别说爷爷不帮你。机会都给你制造好了,你可要抓住了。”
殷译同是个好孩子,阮行书也是个好孩子,他们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可也要有机会多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才成。
他可看出来了,阮行书对自家孙子是很照顾,却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倒是自家孙子对阮行书却很是不一般。
殷译同性子其实很傲,并不容易亲近,就像阮风华,也是个生得极其漂亮的孩子,但殷译同对他无感,哪怕阮风华再怎么纠缠他也是避而远之,殷译同还很要强,并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窘迫,有什么都是自己默默忍受,
可自从他醒过来,从第一眼开始,他对阮行书态度就十分温和,甚至还有笑脸,就连喂饭,上厕所、刷牙这样的事情他也愿意交给阮行书,没有丝毫不甘愿。
作为爷爷的哪里不知道自家臭小子这是心动了啊。
他是很欢喜的,阮行书是他为孙子挑的人,里里外外都很好,让他很满意,而自己年事已高,不知道何时就去了,以前他怕自己走了没有人念叨殷译同,殷译同更加无心婚恋,最终孤寡一生,现在好了,有阮行书陪着他,自己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高兴了一路到了车上,殷老爷子瞬间就塌了肩膀,露出疲惫的神色。
他年纪大了,本就身体不好,殷氏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他肩上,哪里会不累?
他恨不得殷译同能立马出院接他的班。
可这也不是着急就能办到的事情,在殷译同还没有康复之前,他还得给他撑着。
另一边殷译同又哪里不知道殷老爷子为何这般作怪,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其实爷爷不需要撮合什么的,他跟阮行书本来就是多年夫妻,虽然真正认识的日子不过一天,可对彼此却是早就已经熟悉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这个念头一出,殷译同又感觉怪怪的,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哪里怪,阮行书就回来了。
殷译同转头看过去,“爷爷走了?”
阮行书点点头:“嗯。”
阮行书走过来看了一眼殷译同面前的肉粥,看着就像是没动过一般。
殷译同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笑了,露出几分邀功的样子:“我刚刚自己吃了几口呢。”
阮行书有些讶异,但还是毫不吝啬的夸赞他:“哥真是太厉害了,才刚醒第一天就能自己吃东西,我听说有些植物人就算是醒过来了,连话都不一定能说出来,更别说重新站立起来像是正常人一样生活,有些就算是能恢复,也要做两三年的康复治疗才行,哪里像哥这样,刚醒来就能说话,如今还能自己吃饭。”
“我前世就是这样的。”殷译同眼里笑意更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不过之前你照顾我照顾得极好,每天都要给我做按摩,让我做平衡训练,所以醒过来后只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恢复如常了。”
“是吗?”阮行书坐下来,接过勺子很自然的给他喂食:“不过你当时是怎么瞒过殷译敏和阮风华的?我死了之后他们应该不会放过你才对。”
殷译同道:“确实是这样。不过那时候你刚死,殷氏刚刚落入到殷译敏手里,他们还不敢对我怎么样,况且当时还有钱管家和小马他们在,我让他们先不要对外声张我清醒的消息,又要小马在公司里阻挠殷译敏掌权,将殷译敏的注意力全都牵引到公司那边去,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康复,再找了个时机在人前亮相,殷译敏再多诡计也无用。”
其中的凶险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殷译同不说阮行书也懂得。
阮行书道:“如今他们只怕也不会甘心,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殷译同淡笑:“无妨。”
敢伸爪子他就一定会剁掉。
更何况他这个人心胸狭窄,可没有什么他们今生没有作恶不应该受到惩罚的说法。
敢打他的主意,敢动他的人,前世今生他都不会放过。
阮行书抬眸看了他一眼,心领神会,无需多言。
有了阮行书帮忙,殷译同很快就吃完了晚饭,阮行书将碗筷收起来。
他看到一旁的苹果,问殷译同:“要不要吃个水果?”
殷译同点头:“好。”
阮行书挑了一个最好的苹果,削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装进玻璃碗里,放到殷译同怀里,又拿了一根银叉,给他叉了一块,塞进他手里:“吃吧。”
殷译同:“……”还以为他会继续喂自己呢,没想到他却是让他自力更生,真是好狠的心。
殷译同心里感叹一句,面上乖乖的接过银叉自己吃苹果,好在吃苹果比吃饭容易多了,殷译同速度慢却也能吃到嘴里,还能锻炼手臂。
阮行书去厨房将碗筷给洗了,殷译同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得一清二楚,他轻轻咬一口苹果看一眼阮行书,内心很平静安宁。
阮行书洗完碗筷,擦干净水花放置好,出来见殷译同吃了好几块苹果,觉得差不多了,就不让他继续吃了,带他去洗漱。
有了之前的经验,阮行书这一次给殷译同刷牙速度快了许多。
洗漱完,阮行书准备给殷译同擦拭身子,就是之前殷译同还没有醒的时候,也是每天都擦拭身子的,身上十分干爽洁净。
前世殷译同醒过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是擦澡,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擦身真是太难受了。
他忍不住说了句:“还是洗澡舒服。”
阮行书回头看他,“你想洗澡?”
阮行书想想自己抱着他洗澡的画面,就觉得好美,再也不敢想了。
“没事,都一样的。”殷译同摇摇头。
可阮行书看着他脸上的期待,又哪里忍心让他失望:“让我想想。”
他肯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康复,总不能一直不洗澡吧?
好在医院有病人洗澡专用椅,阮行书拿了一个回来:“用这个就可以洗澡了。”
殷译同也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阮行书把洗澡椅放进淋浴下,再扶着殷译同坐过去,先将轮椅搬出去,再把门关上,殷译同开始脱衣服,结果手指不够灵活,半晌解不开,看到阮行书过来,无奈的看向他:“看来脱衣服这事儿,还是得靠你。”
第24章
阮行书听着这话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他看向殷译同,殷译同脸上并没有半分异样,只有几分无能为力的无奈, 他便将那点儿怪异的感觉甩去,可心里到底是多了几分不自在。
“我来吧。”
阮行书走上前去,半蹲在殷译同身前, 伸手去给殷译同解衣扣。
殷译同眼神有几分无奈:“麻烦你了。”
阮行书专注解扣子,洁白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 三两下就把扣子揭开了, 殷译同雪一般洁白的胸膛呈现出来, 看着挺像只白斩鸡。
殷译同低头看了一眼:“以前经常做运动,身上还有腹肌,不过是大半年时间不动,感觉自己像只白斩鸡。”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阮行书忍不住笑起来, “那也是最帅的白斩鸡。”
殷译同抬眼看他;“你果然在笑话我。”
阮行书忙摇头,“没有。”
可唇角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了。
被殷译同这么一说,阮行书那点儿不自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将殷译同的手臂抬起, 脱下上衣放到一边, 而后站在他面前, 殷译同很自觉的将双臂抬起, 像个乖巧的小孩,让阮行书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伸手放在他腋下, 将他扶起来。
殷译同比阮行书高一些, 骨架也大一些, 既是他如今清瘦了许多,这样面对面站着, 仍旧给人压迫感十足。
“你靠着我站着。”
殷译同双腿是没有力气的,阮行书怕他摔着,将他往自己怀里搂,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因为阮行书个子要比殷译同矮上一点,他又不能像正常拥抱那样垫着脚,毕竟他还要用身体支撑着殷译同的重量,好在殷译同的身体倾斜了一点,他的脸才没有贴在殷译同的肩膀上,但就算是这样他说话的时候的气息也不可避免的喷落在殷译同的皮肤上,直接染成了一片绯色。
殷译同直接屏住了呼吸,浑身有些僵硬。
这还是殷译同第一次被人面对面,几乎贴在一起的搂抱着。
之前阮行书扶他都是站着他侧面,将他的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半搂着的,虽然也很亲密,但算是比较正常的接触,换做其他的保镖亦或者是看护都是这般操作的,可如今这样近在咫尺的亲密拥抱,肌肤的大面积接触,殷译同第一次遇到,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有异样的情绪在心底窜动,叫他浑身不自在,耳根悄然染红。
更叫他难堪的是,他似乎是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这老二,怎么他全身手脚都不好用,就它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