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 第34章

在院里懵逼站了半天,乔溪人都快被冷风吹傻了,都忘了要骂人。

后来一直到天亮,沈三郎也没有回来。

岑儿早起后很是疑惑,吃早饭时咬着筷子问他:“小溪哥哥,我舅舅去哪里了?”

乔溪一夜没睡好,此刻也没什么耐心回答他:“我怎么知道!?你舅大半夜跟神经病一样不睡觉跑出去浪,天都亮了还不回来!”

“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真是要气死了。

见小溪哥哥生气,岑儿小身子抖了抖,捧着碗乖巧喝粥,不敢再问。

饭后乔溪把岑儿送去小竹子那里,塞了些孩子们爱吃的零嘴玩具,又嘱咐岑儿不许到处跑才离开。

他本来和三郎说好了今天一起进城,谁知那家伙不知抽风跑去哪里,乔溪决定不等他,自己一个人坐车去了镇上。

秦大叔听说何秀才还钱,连连点头说好,乐呵的硬要跟着一起看热闹。

他从乔溪身上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要知道中庸是没有信香的,因此他身上的气味必然属于沈三郎。

过去乔溪身上沈三郎的气味很淡,几乎可以忽略,所以秦大叔没太在意。但今天他身上的沾染的信香明显比往常浓郁不少,他因此推断沈三郎应当已经进入雨露期。

随意接近一个处在雨露期的天乾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行为,尤其那天乾身边没有地坤陪伴纾解,行为与发疯的野兽无异,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乔溪身为一个中庸,又生得柔弱纤细,真要对上雨露期的沈三郎更加危险。

他立刻严肃的问:“你怎么一个人出门?沈三郎呢?”

乔溪还在恼火沈夷光大半夜作妖离家出走的事,没留意秦大叔的神情,哼了一声回道:“谁管他!昨晚大半夜不睡觉,跟疯子一样跑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而且衣服和鞋子都没穿,也不知道被人撞见会不会当成流氓。

“……出去了?”秦大叔喃喃自语,低头思索。

看来沈三郎肯定也发觉了自己的雨露期即将到来,为了不伤害乔溪才选择独自离开,在外面安然度过雨露期再折返。

这么一想,秦大叔对沈夷光有了几分钦佩。

同为天乾,他当然知道雨露期有多难熬,过去他尝过无数次同样的苦。只是后来年岁渐长,不似少年那么频繁,才能悠闲度过一年又一年。

而今三郎还年轻,恐怕要遭不少罪。

“你别着急,他说不定过几天才能回来。”秦大叔揭过不提,又道:“要是他回来,你绕着点走。”

乔溪嘴上说不管,其实心里想的都是沈三郎莫名其妙离家的事,憋了满肚子火。

两人进城,准时到了与何秀才约好的地方。

何秀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打开后里面白花花的都是银子,亮闪闪的映在乔溪的脸上。

看到钱,乔溪心情大好,转头就忘了沈三郎,非常无情。

“一分不少,整整五十两。”何秀才苦着脸低头说。

他一看见秦大叔眼皮就跳。因为之前被他按在巷子里狠狠揍过,刚才一进茶馆就看到他龇着口大白牙对自己笑,被狠揍过的皮肉仿佛又开始疼痛。

乔溪身边怎么尽围着这些厉害家伙,总让他吃亏。

从前是陶音和他的傻大个厉雁山,后来是老鳏夫秦大叔,再然后便是上次遇到的那个踹他一脚回家躺六天的三郎。

就连仲大娘这种老弱妇孺,见了他也要隔空啐上几口,叫他好不郁闷。

“五十两。”乔溪冷笑,“你可真有脸收!”

无论古今中外,普通的种田农户都是极其不易的,很难靠着种地发达,大多不过就勉强糊口而已,更遑论收成只能看天意吃饭的古代。

乔溪之前在山上漫天漫地挖草药,有时候运气好也不过巧赚十两银子,如果省吃俭用活个半年问题不大。

可这是五十两,整整五十两。

原来的乔溪得积攒多少年,吃多少苦,才能弄来这么多钱?

说这些钱是用命换来的,一点不夸张。

想到这乔溪恨得咬牙,又开始手痒。

见状何秀才连忙捂脸:“你、你可不能再打我了!”

乔溪心思坏,上次故意照着他的脸扇,害他脸上红肿难消,就算藏头藏尾,回去后还是被珍娘发现了,一直追问他是如何伤得,是不是遇上了强盗。他胡编了半天,才勉强让珍娘相信自己只是与人冲突。

“人不犯贱就不会被打。”乔溪把包裹收好,对何秀才淡淡的说:“可是。你不一样,你是贱人中的贱人。”

被乔溪翻来覆去的骂,何秀才有心辩驳,想起乔溪现在的性情,又看了一眼他身旁不怀好意的秦大叔,识时务的闭口不言。

反正钱都还了,以后他们彻底两清,乔溪估摸不会再找他麻烦。

他想得轻巧,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这笔钱来路不正,他心中忐忑,但自觉做的隐蔽,珍娘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乔溪像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漫不经心装作无意的瞥向茶馆某个角落。

他是故意选这种半封闭的小雅间见面,与外面只用了一个屏风隔开,有心人想偷看是。很容易的。

看着身穿粉衣服的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远,乔溪满意极了。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打开家门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家里冷冷清清,沈三郎还是没回来。

不仅如此,墙角用来栓着乔将军的绳子被生生咬断,狗也跟着跑了。

乔溪原地破防。

第41章

沈夷光这一去,三天没有回来。

乔溪一开始嘴上还骂几句有本事永远别回来,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免又开始担忧。

虽说现在开春天气是暖和了点,到底春寒料峭,早晚还是很冷的,三郎那傻子跑出去的时候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夜里怎么办?

在家里等了两天,乔溪终于坐不住了,在村里挨家挨户的问有没有人见过三郎。可是得到的都是统一否定的回答,没有一个人说看到他。

在外跑了一天,乔溪快天黑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面对的就是满脸期盼等着他的岑儿。

三郎失踪的这些天,岑儿害怕担心的饭都吃不下,成天哀哀戚戚跟在乔溪后头可怜巴巴的哭,本来亮晶晶圆溜溜的一对猫眼都哭肿成一条缝,嚷嚷着要出去找他舅舅。

乔溪本来就被三郎莫名其妙离家出走搞得心烦,被岑儿这么一哭就更烦了。

他很想发脾气,可是看到岑儿泪眼朦胧害怕无助的模样,最终还是把所有情绪咽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平视着岑儿的眼睛,尽可能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安慰他:“别着急。我明天再去找找,如果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咱们就报官,好不好?”

听他说报官,岑儿下意识的摇头,哽咽着说:“我舅舅,他一定在山上。”

这也是岑儿唯一能想到的去处。

来桃叶村前,为了躲避锥柄,他们一直躲在山上的洞里,也曾亲眼看到舅舅把父皇留下的遗诏,还有他从不离身的虎符一同埋在洞穴的地下,说是只待来日时机成熟一并取走。

如果桃叶村还有什么地方是舅舅不会放弃的,一定就是那个山洞。

乔溪其实心里不大抱希望,三郎又不是野人,没事跑去山上洞里干什么。他只觉得小孩子天真想法,可是岑儿哭得太惨,只好哄他明天去看看。

如果还是找不到人,他就真的只能做最坏的准备,去报官。

听说他要进山,岑儿也想跟着,被乔溪拒绝了。

“山里地形复杂,还有蛇虫鼠蚁,你又是小孩,去了也是添乱。”乔溪直言,“再说你可是三郎的心头肉,要是为了找他把你弄出个好歹,叫他怎么活?”

说岑儿是三郎的命,乔溪丝毫不觉得夸张。他亲眼见过三郎对他小外甥的重视,如果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隐约直觉三郎可能也就不活了。

也正因为他对岑儿往常那么爱护看重,这次却一言不发的离开,甚至岑儿也不顾了,乔溪才发觉事情严重。

冷静下来细想,三郎一走这几天音信全无,也没回来找岑儿,要么就是他现在无暇顾及抽不开身,要么就是……

乔溪不愿去想另一个可能。

尽管他和沈三郎不算交情特别深厚,可他却认为他们至少也是朋友,他不希望再见到三郎的时候,对方可能是一具尸体。

抱着这样甩不脱的念头,乔溪第二天天不亮起床,和岑儿囫囵吃了早饭,又把他送去小竹子那里。

岑儿手里紧紧抓着他最爱的机关小马,垂着头精神萎靡。小竹子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膛保证:“我会照顾好他的!”

乔溪温柔的在岑儿头上揉了一把,和林大夫打了招呼,转身往山里走去。

林大夫特意把自己的引蝶送给他,那张向来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一派淡然,只说如果遇上什么意外,引蝶会自己回来报信,还送了药囊,防止毒虫叮咬。

乔溪领了他们的好意,背着食物和水独自进山。他不好意思麻烦村里其他人帮忙,所以没有同任何人说就自己动身了。

进山后身边温度骤降,重重迷雾使得周围能见度很低,幸好乔溪提前服下林大夫给的药,又用布巾打湿捂住口鼻,才没有被林中的瘴气放倒。

清晨的密林一片幽静,除了一两声鸟啼什么都听不到。乔溪试着喊了两句三郎没有回应,于是朝着岑儿所说的洞穴方向摸索前进。

这座山不算很大,可是路特别难走,又生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高大植物,以及随处可见的碗口粗的藤蔓,乔溪踩在腐烂落叶堆成的泥地上,以为自己迷失在浓雾中。

“三郎——!”乔溪边走边喊,“你在里面吗?”

他在林中独自走了两个小时,一个鬼影都看不到,直到太阳高起。

阳光驱散了林中的雾气,乔溪渐渐能看清前面的路,气温没刚才那么阴冷,他被冻僵的四肢也开始回暖。

可是他越走心里越凉,断定人不可能在这里。

这地方早上都这么冷,夜里肯定更可怕,三郎除非钢筋铁骨,否则不可能在这里活下来。

眼看岑儿说的洞就在眼前,乔溪咬了咬唇,还是决心进去一探。反正都来了,要是不亲眼看看,回去怎么跟岑儿交代。

进洞之后乔溪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不得不点燃提前准备好的火折子,借着一点幽光继续前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说他不害怕是骗人的。

乔溪曾经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他自己经历了穿越时空和借尸还魂这些科学根本无法解释的事,就再也没法像以前那么坚定。

他很怕洞里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或者野兽,求生本能让他很想转身逃跑。

可当他想起岑儿的眼泪,和三郎那张沉默英俊的脸,他又咬着牙继续前行。

这次之后如果三郎平安回来,非得让他签个百八十年卖身契不可!

狠话还没放完,乔溪手下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半躺在他的脚下,触手是人类皮肤的柔软,可是温度却高得吓人,根本不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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