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啪的一下打开灯,寝室里面的情况映入眼帘。
安程看着侧躺在地上,抱着屁股正在哀嚎哭泣的男人,有些沉默。
好像危险程度确实很低。
白卿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被噩梦,还是被这个变态吓的,看见安程出现在寝室门口,几步下床跨过地上的男人,走到安程身边。
发白的脸露出一丝担忧,“程哥,你怎么来了。刚踹门的时候伤口没有拉伤吧,要不要看看。”
安程才是慌,只是表面不动神色,“脸怎么这么白?”
应该还没有被欺负吧?
这么一想,安程的一双眼睛直直看向地上的男人,眼神发凶,怎么这种货色也敢来觊觎他的一个亿?
白卿笑了下,“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
安程随口问,却没有多少心思听,他走到那个变态身边,先是踹了一脚,然后弓腰勾起人的脸来看。
十分的路人甲,他甚至没有一点印象。
路人甲此刻脸皱成一团,捂着屁股边哭边呻吟,压根没脸看。
在他身后,白卿看着安程的背影,心跳渐渐平静,垂头时话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梦到程哥出事了。”
好在没有。
他走到安程身边,听安程冷声问道:“就是这小子一直追你?”
白卿愣了一下,想到白天说的话,有点心虚,“不是。”
其实没有这号人,他虽然好相处,但是拒绝别人时丝毫不留余地。
他只是想借此问程哥的追求者情况罢了,程哥不爱说话更不爱说这些,可是他看着程哥朋友圈的自我介绍,就总容易走神,上午的课都没听进去。
明明想好了,程哥是直男,他们只能做朋友的。
安程脸色更难看了,那还有潜在的变态。
王启蒙也下了床,挠着脑袋摸不清现在的情况,“什么情况?”
安程也想弄清楚,他又踹了地上人一脚,“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
路人甲仰头,说道:“李想,计算机专业的。”
财大男生少,计算机专业的男生也在这栋宿舍楼。
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他开口帮自己解释,“我来这里是想找白同学说说话,没有被的意思,别误会。”
安程去拿他手里的帕子,李想却紧紧握住不放,一边疼得哭一边讨好地笑:“同学,你这是做什么呢?”
安程劲大,逐支掰开他的手指,将帕子抽出来,“什么话要深夜来,还带沾了迷药的帕子?”
李想还要解释,安程又掏他的裤兜,把铁丝拿在手里,“还用铁丝窍门?”
闻言,白卿的眉头皱起,脸上难以控制地流露出一丝恶心。
面对这种事情,脾气再好也忍不住。
手掌捏成了拳头,愤怒上涌时瞧见安程的侧脸,又全部压了回去。
脸上流露出一丝后怕,白卿向安程靠近,话音发轻,“幸好我醒了,不然……”
神色有一分委屈。
安程反手揉了揉白卿的脑袋,而白卿也低了低头,让安程揉得更顺手。
安程随口安慰着:“没事了。”
没看见发丝下面,少年眼底被藏匿着的一抹小开心。
有时候,白卿会自暴自弃地想,他只是想让程哥疼疼他就好了,不用喜欢他,那就够了。
其实,安程也是有些无语。
财大宿舍的门锁虽然有些老旧了,可也不是随便一个男生用铁丝就能撬开的,这个男生会撬门还拥有迷药,一定是剧情强制触发的原因。
所以他在脑海里面翻了很久,都没有翻到这个人的信息。
以后这种情况,只怕会更多,想着都头疼。
李想被拆穿了也不认,嘴硬道:“谁说上面沾了迷药,这就是一普通的湿帕子。”
安程:……
“行,我让你自己试试。”
话不多说,在李想震惊的眼神里,安程直接将帕子摁在他的脸上。
李想刚开始还挣扎,两秒过后就安静了。
王启蒙围着他走了两圈,“这不会死人吧。”
安程,“不会。”
问过007了,就是普通迷药。
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脚步声向着这边靠近,谩骂声也大了起来。
好几个男生停在寝室门口,睡眼惺忪但是足够生气,开口质问。
“几位兄弟,大晚上没事找事弄这么响不好吧。”
“你们好歹看看时间啊,十二点了,好家伙,大晚上隔这打架呢?”
王启蒙不服了,i人也要据理力争,“有变态偷摸进我们寝室,还带了迷药,我们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声,你们麻烦体谅一下。”
这话隐隐散发出瓜的气息,几人瞬间就清醒了,目光从王启蒙身上移动到李想身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你们把他打晕了?不行啊,应该抓住告诉辅导员或者报警,不然要引火烧身的。”一位法学兄弟说。
一位计算机兄弟认出李想,“这不是李想吗,他进你们宿舍干啥呢,偷东西?”
白卿抿了抿嘴,没说原因。
安程一向不喜欢掺和这些,已经拉着自己的椅子坐下了,手捂着伤口装病。
白卿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不想耽搁下去,主动问刚刚那位兄弟:“你跟他是一个专业的吗,麻烦给辅导员打个电话吧。”
可怜李想的辅导员,年纪挺大一位女性,都睡了两个小时了还爬起来往这边赶,等到了宿舍,都一点了,好一拨人围着看戏。
她迷茫地走进寝室,语气不好,“谁来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王启蒙将所见所闻都说了,辅导员直接脸色发青,去拉还在昏睡的李想,却怎么都喊不醒。
吃瓜群众越听越精神,没想到李想这么变态啊。王启蒙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成年了,能猜到些。
他们将同情的眼神投向白卿,这哥们惹上这么个变态也算是流年不利了,可是看着看着,又莫名觉得,这哥们真帅啊。
辅导员喊不醒李想,没办法将人带走,更没办法对峙了解真相,颇有些狼狈。
安程突然又不捂伤口了,拿起桌上不知道放没放坏的瓶装矿泉水,全部倒在李想脸上。
李想被浇醒,大梦初醒一般地看着四周,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让他心头一慌,可是脑子却被打了一拳一样昏沉。
辅导员不耐烦地开口,“你进别人宿舍要做什么?用沾了迷药的帕子打算做什么?”
李想还在下意识狡辩,“没有迷药,就是普通湿帕子,我进来也就是想找白同学说说话。”
安程一言不发,又要把帕子摁他脸上,李想急忙往后爬。
辅导员哪里还能看不出他的问题,也不问了,“还不赶紧出去?”
李想倒是想动,可是动一下就疼得不行,呜呜哭:“老师,我尾椎可能裂开了,动不了。”
辅导员:……
她指着旁边看戏的计算机老兄,“麻烦背他去一下医务室。”
老兄是个直男,内心呸了一口:让你看戏,真是晦气。
李想被人背走,辅导员交代两句后,也打算离开。
安程问道:“老师打算怎么解决?”
辅导员早就有些烦了,深吸一口气,“会上报给学校的,看情况给予处分。”
“会劝退吗?”安程微微垂眼看着她,五官自带的攻击性开始显现,虽然这并不是安程刻意的,他只是心情不好。
辅导员好声道:“这种性质很难达到劝退的标准,但是学校会给予处分的,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安程点头,“老师别误会,我只是想先提一个要求,让他搬出智园。”
不然后面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不好说,剧情强制的可怕程度,安程做过这么多次任务,他知道。
辅导员明白安程的意思,我会尽快安排的。
等人群都散去,安程走到阳台,打算洗漱睡觉。
太晚了,他要困死了。
白卿走到他身后,宽阔的肩膀覆下一片阴影,安程漱完口,开始洗脸。
“睡不着了吗?”话音从帕子里面传来。
白卿摇头,“还好,我胆子大。”
洗完帕子挂回去,安程转身,掌心抵着白卿的脊背,带着人往里走。
“睡觉。”
走到室内,王启蒙已经重新爬回床上,“两位哥哥,明天还要弄运动会的事情,我先歇着了。”
“你们随意,吵不醒我的,我能睡得像头猪。”
白卿笑了一声,“你睡吧。”
安程转身也要爬床,被白卿攥住衣角,“程哥,你的伤口还好吗?”
安程回头,“没事。”
都是装的,本来也是怕辅导员为了业绩护短,不肯给李想换宿舍,自己的伤口撕裂的话,能够给她增加压力。
可是辅导员挺好说话的,也就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