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开始不自在,“坐着吧。”
白卿,“坐着高度对不上。”
他本就比安程高一点,坐着就算是把腰弯到底,上药也有些艰难。
白卿抬头,对上安程的视线,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打算开始擦药了,但还在等安程开口。
安程莫名觉得伤口有些发痒。
他单手撩起衣服,露出被007刻意留下用来掩饰的伤口,手背因为这个动作,冒起淡淡的青筋,性感却不粗矿,是少年特有的活气。
他衣服撩得不算高,可还是露出了伤口以外的肌肤,白皙细腻,线条流畅,还覆盖着一层薄肌。
白卿拿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开始飘忽,不知道该落在什么地方。
安程的话音在耳边响起,“随便擦擦就行。”
白卿还没动手,安程已经开始痒了,空调的风像是突然吹到了这里似的,让他感觉腰部凉飕飕的,脚趾都想缩在一起。
白卿定神,先把视线放在药水上。
他把棉签用碘伏浸湿,“程哥,那我开始了。”
这话说得跟要动手术一样,安程没应,就是捏着衣服的手紧了一点。
他是真的怕痒,如果可以,他宁愿挨一拳。
白卿将棉签抵在伤口边缘,开始轻轻地擦拭,他看着那处略显狰狞的伤口,与周围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
所有旖旎害羞的想法都在瞬间消失殆尽,白卿只觉得心口有些疼。
要是没碰到陈贺就好了,要是当时他站在程哥身后就好了,程哥应该就不会受伤了。
越这么想,手下的动作就越轻。
碎发下面,白卿的嘴角逐渐抿起,表现出主人的不愉快,直到……
他看见安程抖了一下。
沉重又突然消失了,白卿抬头,俊美的五官被房中的灯光衬得更加柔和可爱,脸上是惊讶与好笑,话音中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程哥,你为什么会抖一下啊?”
安程:……
他就知道,只要让白卿给自己擦药,肯定会丢脸一次!
安程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你重点,我怕痒。”
白卿了然点头,即使面对冷脸的安程,语气中的笑意还是没有消散,“好,我知道了,我快一点。”
没有加重力度,只是快一点。
一分钟后,安程放下衣摆,暗自松了口气。
躺回床上,用被子盖好,“睡觉吧。”
白卿的话音就在旁边,好像比起在寝室的时候会更近些。
白卿伸手关了灯,“好,晚安程哥。”
安程很能睡。
上个世界,即使在打仗,如果没有伙伴的叫喊,他也能一睡不醒。
但是到了这个世界,显然就没人会叫他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
小猫无聊好久了,可怜巴巴地叹气,“你这么能睡,是怎么成为完成99次任务的优秀员工的。”
安程洗了把脸,“天生牛马的命。”
拉开窗帘,今天天气不错,明媚的太阳挂在斜对空,炙热的阳光投射过来被空调房的凉爽所消纳,只剩下阳光的明媚。
安程迎着阳光站了一会,想着今天要不要去哪里走走。
但是朋友们都在上课,一个人出去走也没什么意思,毕竟他顶着酷哥的壳子,内心却是个e人。
退回到桌子边上,发现上面摆着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旁边写了纸条:
程哥,早餐记得吃,醒来冷了的话,可以去一楼大厅借微波炉加热。
只是安程一觉醒来,早餐变午餐。
小猫挠脑袋,“宿主,你不觉得白卿太会照顾人了吗?”
有哪个男生能这么体贴的?
安程也不觉得包子冷了就寒颤,就这么咬了一口,“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
美好的假期转瞬即逝,安程看着手机上的日期,陷入一阵沉默的哀叹。
他真的不想早八,很不想,可是明天就得回去,后天就得开始早八了!
下午临近晚上的时候,王启蒙在群里打了视频通话,是白卿接的。
王启蒙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喊了声“白哥”,然后开始四处探寻,“诶,程哥呢?”
安程从电竞椅上站起来,走到白卿身边坐下,白卿把手机挪过来一点。
“程哥,这段时间我一个人过得很好,运动会之后我就连着上分,已经铂金了。”
安程点头,傲然道:“我钻石。”
王启蒙发出赞叹,“程哥牛逼。”
安程心里有些爽,感觉王启蒙真会做人真会说话,要返校的不开心都淡了点。
然后王启蒙问道:“那你们是不是明天就要回寝室了呀,我看病假也要结束了。”
安程:……
真不会说话。
白卿一直留意着安程的表情,没忍住勾唇,轻笑了一下,没笑出声。
程哥虽然冷脸,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程哥很多小细节都能透露他的心情。
比如:眉尾扬起或者下撇,嘴角抿直还是自然,甚至是下颚线的幅度。
而显然,程哥现在的心情是不开心。
白卿开始说话打圆场,“启蒙,你打视频是不是有话要说?”
王启蒙被拉回思路,“对,就上次那个李想的事,后来你们不是搬去酒店住了吗,应该也不怎么得到消息,今天学校出通告了,我看着开心,特意跟你们分享一下。”
白卿道:“具体是怎么样的?”
王启蒙:“他记一次大过,如果后面再来一次,可能就要被劝退了,这个惩罚已经算重了。”
“而且就在你们搬出去的后两天,他也搬到竹园去了,这样你们回来住也可以放心些。”
王启蒙操心地看着视频中的两位舍友,颜值太高,总是容易被人觊觎,但他一定会担负起舍友的责任的!
白卿笑道:“确实。”
“我们明天就回宿舍了,等我们回来。”
王启蒙也好段时间没有看到安程了,开心点头,“好嘞。”
视频挂断,白卿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程哥,你有什么想在校外做的吗?现在还早。”
安程本来想说没有,如果有的话,假期这么多时间,他早就去了。
话都到嘴边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白卿,我们去吃火锅,我请。”
天知道,安程有多久没吃火锅了。
老规矩,安程吃辣锅,白卿吃清汤锅。
两个人一起吃,谁也不耽搁谁,还都能吃得很开心。
就是夏天吃火锅,难免有些热,两人回去的时候身上都出了汗。
安程取出睡衣,打算先洗个澡,喜欢再打几把游戏,假期才完美结束。
刚走进浴室,脱下衣服,喷头的水淋湿了头发,安程伸手去挤洗发水,挤了几次没挤出来,打开看了才悲催地发现没有了。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住在这个房间里,可能服务员就松懈了些,没有仔细留意。
在穿上衣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去找前台,与麻烦白卿去问一下之间,安程难得地选择了摆烂。
“白卿,帮个忙。”
话音从封闭的浴室里传出来,显得有些沉闷。
白卿在酒店里与安程共住的这几日,每次安程洗澡的时候,他不是玩手机,就是看书,才能将自己的心神勉强分散出去,不然总是会耳廓发红,不受控制的。
这下突然被喊到名字,白卿还以为安程的伤口怎么了,立刻把自己从手机里抽离出来,走到浴室边上,掌心搭在把手上,却又克制地停下。
“程哥,怎么了?”白卿问。
安程正在浴室里面甩头发,“洗发水没有了,得问一下前台。”
白卿松了一口气,退到桌子边上,拨打了前台的电话。
说明情况后,前台十分诚恳地道歉,并且马上派人送来一瓶新的洗发水。
白卿拿着洗发水站在浴室门口,难得的感到手足无措。
如果是别人,他会直接让对方将门打开一道缝,然后把洗发水递过去。
可对方是程哥的话,哪怕是这种小动作,他都会莫名心虚。
安程隐约听到了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猜想应该是洗发水送来了。
“白卿,洗发水来了吗?”
白卿的声音传了过来,“嗯,送来了。”
闻言,安程站在门后,将门拉开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缝,随后右手伸了出去。
腕骨突出,五指修长,白净的皮肤上沾了水渍,又被这温热的水烫得微微发红。
这手一伸出来,浴室的水汽也翻滚而出,几乎是直直打在白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