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麻烦了”林北想也没想的开口拒绝“我刚要煮水饺，中午就不去你们家里打扰了”
“饭已经做好了，四个人的，收拾一下就下来吧”程寅生说完没等对方说话就下楼走了。
林北看着煮好的水，还是把水饺放回了冰箱里。
“你去换身衣服吧”林北对着林澄说“今天中午去程奶奶家吃饭”
林澄问“刚刚来的那个人是谁？”
“我同学，也是程奶奶的孙子”
林北很快就带着林澄去了程老太家里，程老太也是许久没见林北，拉着人说了老半天的话。
林北夹起一道他没见过的菜来尝，被狠狠惊艳了，赞不绝口道“奶奶你这个做的也太好吃了吧”
“哈哈”程老太爽朗的笑了几声“喜欢就好，这是阿生做的”
阿生……程寅生做的啊。他下意识的去看对面的程寅生，对方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
他赶紧收回视线，又去夹别的菜。林澄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垂在餐桌下的手逐渐握紧。
“哇，奶奶这个也好好吃啊”
“这个也是阿生做的”……
吃到最后林北把桌子上的菜夸了个遍才知道满桌子菜都是程寅生做的。他发现程寅生好像无所不能一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吃完饭，几人在客厅闲聊。说话最多的就是程老太和林北，林澄和程寅生话都很少，只有问到他们两人才会开口。
“澄澄，好利索了没有？”程老太突然的一句话把走神的林澄拉了回来。“已经没事了”
程老太点点头说了句平时也多注意些便没再多问了，又把话题扯到了林北身上。
程老太跟林澄接触的很少，虽然平常遇见了这孩子虽然也会主动叫人，但他身上的那种疏离感很重，跟别人亲近不起来，也就面对他哥时像换了个人。不过这性子倒是跟她孙子性格有些相似。
林北坐着和程老太聊了好久，哄得老太太动不动就咯咯笑。一直到老太太困了，林北他们才离开。
林北回了家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他的室友是他邻居的孙子。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偏偏这时候遇见了。
是缘分吗？可这算什么缘分。
他知道程寅生的家庭可能有问题，所以他从来没问过有关家庭的事情，程寅生也没主动问过他。可偏偏他们在这里遇见了。
“你在想什么？”林北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不是”林北捂着胸口缓了缓，看着刚刚吓了他一跳的人“你走路没声音吗”
林澄冷冷的瞪了林北一眼，阴阳怪气的开口“也不知道你想谁想的这么入神，我都盯着你好久了都没发现”
“我只是正常的脑子放空好不好”林北坐起了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水一口气喝完了。
林澄死死盯着不久前刚晾的热水进了别人的肚子，满脸怨气瞪着林北“那是我杯子”
林北闻言看了眼杯子的正面，贴了一个哆啦A梦的贴纸。
“诶呀”林北开始一本正经的耍无赖“我是你哥，我用下你杯子怎么了？我的你也可以用啊”
林澄回了他一个非常标准的假笑，然后拿着杯子又去接了一杯水喝了。
这让林北想起了几年前的时候，他没少用“我是你哥”去使唤林澄，那时候的林澄还非常的“单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有时候还会主动帮他做一些跑腿的活儿，每次使唤完林澄，他还会摸着对方脑袋说“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心里想的是果然小孩最好骗。
这才几年啊，他的好弟弟成长的可太快了，有时候他还真怀念那个时候的林澄。
软萌可欺。
林澄喝完水瞥了一眼林北坐到了他身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跟你那个同学关系很好吗”
“嗯…挺好的吧”
“哦”他就知道是这样，虽然知道但听他哥承认，还是忍不住在意生气。
为什么他哥总有那么多的朋友，每次遇到所谓的朋友他哥总会把注意力分散给别人。
他很烦这种感觉，就像一件白布被溅了墨，这件白布还是他自己的。
吃过这顿饭之后，他们后来又被邀请去吃了几次。每次林北都在心里给自己说，下次一定要拒绝。可真到了下次，程寅生总能以各种理由让他没法拒绝。
林母知道后就想着休假那天把程老太祖孙俩叫家里来吃饭。“去人家吃了好几次饭，次次还都是你程奶奶孙子做的，人家还是你大学室友，这多好的缘分啊，后天叫家里来吃饭”
林母拍了下大腿“我做饭不好吃，要不吃火锅？”
林北和林澄双双点头。
林母“小北，你问问程奶奶那孙子看他怎么说”
林北立马给程寅生发了消息，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妈，他说都可以”
“行，那咱后天就吃火锅”
吃火锅那天程老太没来，程寅生一个人来的。程寅生穿了件白衬衫，头发也微微烫了，林北再次被惊艳了一把，同样被惊艳的还有他妈。
“你就是小程吧，长得真好看啊”林母笑得花枝乱颤的把人推去了沙发上“今年多大了？”
程寅生说出一个数字，林母笑着点头“那你跟小北同年啊，可是你看着要比他成熟稳重多了”
第18章 祭拜
“小北跟我说过，你们宿舍就你们俩是不是？”
“以后有点什么事儿得互相照应，不过我看肯定是你照顾小北要更多”
程寅生看了眼林北“他也很照顾我”
林母摇摇头显然不信，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寅生啊，你看着得有一米八五吧”
“阿姨，我净身高186”
“哦哦，我这还说少了哈哈”
林北托着手坐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话，他看着他妈，严重怀疑他妈犯花痴了。
啧啧，果然啊无论多大年纪的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他晚上一定要把他妈犯花痴这件事告诉他爸。
“来来来，都差不多了赶紧吃吧”林母边说边用公筷给程寅生夹了一块羊肉“寅生啊，多吃点可别不好意思”
程寅生颔首“一定的阿姨”
林北想吃蟹棒，夹了三四次都没夹上来，有些气恼的再次去夹，结果被旁边的人先一步夹了起来，然后落入了他的碗里。
林北去看身旁的程寅生，心里划过暖流。
林澄坐在最里侧，余光观察的旁边的一举一动，看到程寅生给林北夹吃的，立马用手一指“哥，我要吃那个”
林北顺着林澄指的地方去夹宽粉，结果不仅没夹起来，锅底汤还溅了出来。
“诶呦，用漏勺捞多方便啊”林母在最外侧把漏勺递给了林北，林北用漏勺把宽粉放进了林澄碗里。
林北歪头看着在林澄碗里的宽粉“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宽粉啊”
“现在喜欢了”林澄也不管烫不烫，沾了一下调的麻酱就把一整根宽粉吃了。
吃完饭程寅生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人刚走林母就忍不住开口了“人家长得真帅真好看啊”
林北刚要开口，被林澄抢先一步“有吗，我没看出来”
林北看着表情冷淡的带点不爽的林澄觉得他对程寅生有很大敌意，从之前去程奶奶家吃饭就有这感觉了。
上次让他感受到林澄有很大敌意的人还是唐思淼。当时唐思淼也来家里吃饭了，他妈也是夸了人家好久。
所以，林澄是吃他妈的醋了？那么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林母还想夸程寅生，被林北打断“人无完人，再好的人肯定也有他不擅长的事情”
“我也不觉得他有多好，反而”他眼神转到林澄脸上，笑着说“我觉得我们家澄澄更好，以后大了肯定也会更优秀”
林澄被夸的弯了眼，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林母看着这么一致对外的兄弟俩无话可说了，毕竟她确实也觉得他们家澄澄很优秀。
林母话锋一转“小北啊，你和寅生关系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
“那个”林母斟酌了一下用词“你程奶奶他们家的情况很复杂，你前几年问我的时候，我是不想跟你多说什么的，可谁知道这么巧，你上大学了居然和你程奶奶的孙子成了室友”
“程寅生的父母很多年前就离婚了，这孩子挺可怜的，被判给了他妈，可是重组家庭后越来越不管他了，他爸也就是你程奶奶的儿子，离婚后没多久就出国了，在国外也有了新的家庭。”
“程奶奶心疼这孩子想着让他搬过来住，可是他拒绝了，好像是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我今天看程寅生这孩子内向不爱说话，你呢在学校也好生活中也罢，多照顾一下他的情绪，也尽量避开家庭问题”
林北平静的听完，这跟他猜的差不多。所以，程寅生过年很可能真是自己过的，过年一个人光让他想想就觉得很孤独。
林澄默默听着，在林母说完后隐去眼底情绪“妈，我爸爸的祭日是不是快到了？”
“呀”林母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澄澄不说我差点就忘了，还有三天，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林澄眼睫落下，整个人染上了落寞“老家离这里太远了，还是别回去了”
林母心疼的看着他“那怎么行？前两年就没去，今年肯定要去的”
林澄“太麻烦了，而且你们医院肯定不好请假的”
“妈，要不我带林澄回老家吧”林北看着林澄轻轻开口“我现在也是大人了”
林母皱眉“你们两个能行吗，老家那里很偏远的”
“就让我哥哥带我回去吧，我相信哥哥”
林母沉默片刻，不放心的嘱咐“那好吧，路上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林澄微微点头，神情看着脆弱又落寞。
林母心疼的不行，心里对林澄的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在林澄来这里之后的第三年，他们就把实情告诉了林澄。当时林澄肉眼可见的难过，却也没哭，懂事的让人心疼又难过。
这么多年，他们真正去老家祭拜也不过三次。每年到这时候林澄都不会主动说回去，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及。一定是很想他爸爸了吧。林母一想到这就想起了几年前，眼角一片湿意。
林澄感受到了林母的变化，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神色依旧落寞。
卖惨吗？谁不会。
他们提前一天坐火车然后再转大巴去的龙城，一路颠簸，两个人面色都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