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连一只破狗都比不过了是吗，就因为一个畜生你就一辈子不想见我？”
林澄的手劲很大，林北被掐的难受，忍受着痛苦一字一句的开口“对啊，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林澄被刺激的掐着脖颈的手越发用力，林北面色涨的通红，双手怎么用力都掰不开林澄对他的禁锢。
渐渐的他越来越没有力气，他想今天他可能真的会这样死去，然后林澄忽然松了手。
林北快而急的咳了起来，咳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北北，你总是能轻松且准确的刺激到我”
“要去看看那个畜生的…遗体吗”林澄丢下两句话就起身往外走，他知道林北一定会跟上。
林北从小就心软，不止对他，对任何人都这样，包括对一只狗。
林北通红着眼跟在林澄身后，泪水在眼眶打转，一直走到居民楼外的街道上。林澄把车停在了一棵树下，他走到后面驾驶位的车口。
“就在里面，你自己开门吧”
林北没想到林澄会把狗放在车里，有点不解的打开车门。开门的瞬间小狗就扑到了林北的怀里，汪汪汪的叫唤。
小狗的叫声让他回了神，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林北喜极而泣的抱紧了怀里的狗。
“呵”林澄讽刺的看着一人一狗，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林北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想起他刚刚在家时对林澄说的话，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
“你为什么刚刚不说清楚？”
“听到我说处理了你不就已经认定这破狗被我弄死了吗，你也没想着要好好问清楚啊”
林北无话可说，他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可偏偏林澄被误会也不解释，看来也是故意让他这样误会的。
“我之前说话有些重了，抱歉。很感谢你没有伤害它”林北摸了摸小狗脑袋，失而复得的感觉填满了他的心。
“不过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林澄拉住林北的手腕，轻轻启唇“之前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不必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林北抽出手腕，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林澄回头，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他在车里过了好久才动身离开，抽的烟头在车窗外堆积一片，没多久就被风吹散开来。
林北回家后就想过要不要再搬一次家，他决定等几天要是林澄再来骚扰他他就搬，不过连着好几天林澄都没有来。
他暂时放下了搬家的想法，毕竟搬次家耗时耗力，也不能每次被找到后都搬家，只要林澄不来打扰他的生活就好。
程寅生约林北一起回母校的那天是个周末，天气异常的好。林北毕业后就没回去过了，被别人提起来倒也想回去看看。
林北找出毕业时发的校友卡，上面印着他那时的照片，除了看着比现在年轻一些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庆幸当时走的时候把这张卡拿上了，不然还要再回去一趟。
他有段时间没见到程寅生了，再次见面又让他想起上次的表白，林北的眼睛不敢在程寅生脸上多做停留，有些紧张拘谨的和对方肩并肩走着。
故城大学内部几乎没什么变化，一切都透露着熟悉，这让林北又怀念起安逸单纯的大学时光。就这么一直逛到了离着男寝很近的新食堂。
程寅生提议道“我们中午在这吃吧，看看里面有没有出新的菜品”
两个人走进食堂，里面跟之前也没太大差别。排队打饭时确实出了好几个新菜品，不过他们谁都没有点，要的还是当年喜欢吃的菜。
第38章 承认
他们坐到了靠窗的那个位置，林北内心一下子涌上了惆怅，时间一晃多年，坐在曾经的位置上，对面还是之前的那个人。
“你还记得大一有一次我在这里跟你说，我一个人太孤单想和你一起来吃饭吗”
“记得”
“我骗你的，大学之前我基本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上课”
“果然，我就觉得你不是怕孤单的人”
“你说错了”
“嗯？”林北疑惑的抬头。
“我不是不怕孤单，而是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就不愿意改变，因为怕不适应。”程寅生用温润的声音剖析着当年的自己。
“我从小到大都不爱说话，更不会主动跟人交朋友。面对很多陌生人时我内心其实挺怵的。”
林北震惊“我一点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那个是”
“高冷？”
“对，我当年以为你是一个很高冷的人”林北紧接着又补充道“不止我这样认为，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不是的，其实很多你们认为高冷的人，大部分都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别人相处而已”
“这样啊，那你习惯了一个人，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吃饭”
“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放松很快乐，所以我想改变我这个习惯”
程寅生说话时会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林北被看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吃饭。
“林北，那年我出国时没告诉你是怕你来送我，我会舍不得走。我很后悔当年没有表明我对你的心意，我是个胆小鬼，害怕被拒绝，更害怕从此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在国外的时候，我幻想过你可能已经交女朋友了，甚至马上就要结婚了，我那时候心里在想的是祝福你”
“可是后来我有机会回国了，然后了解到了你的感情状况，我内心是窃喜的，像个卑鄙的小人一样”程寅生说到这轻笑一声。
“之前的祝福统统化为泡影，我现在只想接近你，然后，得到你”
“以前错过了一次，现在我想抓紧眼前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林北，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林北静静的听完，心里泛着酸意，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他何德何能值得程寅生这样的人那么喜欢他呢，他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胆小鬼。
“我，其实当年…当年我对你也有不一样的感觉”他语无伦次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会下意识很关注你，有人让我帮忙给你送情书的时候我会生气，所以故意避开你，也逃避的不去想为什么我会生气”
“你那时候说要出国时我很难过，我回到宿舍发现你的东西都没了的时候我也很难过。然后我很想问你，可又不想主动跟你说话，我很矛盾”
程寅生握住林北抖动的双手，期待的眸子落在林北身上。不过即刻他的手就落了空，林北抽回了手。
“我一直在逃避着我对你的感情，直到你上次的话点醒了我”
“我可能，真的喜欢男人”
他说出内心不断逃避的真相，并没有感到多少难堪，更多的是轻松和释怀。
“很高兴大学能和你成为室友，也感谢你帮了我很多，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不过，我对你的那种感情随着时间已经…被消磨了，我现在对你并没有那种想法。非常抱歉不能回应你的感情，但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人”林北一口气的把想说的话说完，压在心里那块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程寅生的手僵在那里，听完林北的话才重新收了回去。他克制住心里的悸动，面色恢复如常“没事的，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这也正常”
要分别时，程寅生目送林北离开，然后才启动车子往自己的住处赶。他在只有他自己的别墅里喝了一整夜的酒，月光透过窗户把桌上放着的浅蓝色信封点亮，最中间的“致林北”字迹俊逸连贯，体现着写信人的用心。
林北看清了自己的性取向，不知道要怎么向父母开口。他爸妈并不封建，但这种性取向问题肯定也是很难接受的，而且还不止他一个人，林澄也一样。
林澄闯进家里来那天是个深夜，他不知道林澄怎么进来的，但就是进来了。要不是他家小狗一直叫，可能林北都发现不了。
林澄全身被雨水淋透，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林北叫他名字对方也没有反应，他用手测了一下林澄额头的温度，立马皱起了眉毛。
拿体温计一测林澄果然发烧了，而且很严重。
林北把人拖进卧室，脱下林澄浑身湿透的衣服，给他换上清爽柔软的睡衣，然后喂了退烧药。他隔一会就会用毛巾给林澄擦下身子，慢慢的林澄体温恢复正常。
林北悬着的心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便睡着了。
林澄第二天醒来时，头疼的厉害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回想了一下昨晚他开车到林北家楼下，鬼使神差的冒着雨进来了。
客厅里的林北还在睡着，小狗看见林澄走出来便想叫唤，被林澄用眼神吓退夹起了尾巴。
他弯下腰，用手背温柔的勾略着林北的面部轮廓，视线在唇上停留半晌，用指尖轻轻了摩擦两下，林北揉着眉微微转醒，刚睁眼就和林澄对上视线，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
“你昨晚来我这干嘛”林北哑着嗓子问。
林澄表情有些受伤“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问我的身体状况”
林北第一句话确实是想问林澄还难不难受，但话到嘴边及时改了口。他装作看不见林澄的表情，冷声道“既然没什么事了就赶紧走吧，我家并不欢迎你”
“你家小狗欢迎我，那天一直想跟我走来着”
林北和林澄的视线同时向窝在毯子上的小狗扫去，小狗欢快的摇起了尾巴，看到自己主人明显变差的情绪，摇的更欢快了，还在原地转了两圈。
第39章 原谅
林澄摆出一副“看吧，我就说它欢迎我”的神色看着林北，林北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狗一眼，面上神情不变的说“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可是我好饿啊，昨天晚上没吃东西，又淋了一夜的雨”林澄痛苦的躺在沙发上，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林北踢了下挡在他前边的脚，大步走进了厨房，林澄在沙发上愉悦的笑了一声。小狗看见后屁颠屁颠的摇着尾巴凑过来，被林澄嫌弃的瞥了一眼又夹着尾巴回到了它的小毯子上。
林北简单的熬了粥，炒了个番茄炒蛋，还没叫人林澄自己就自觉地洗了手，坐在了餐桌上。林澄可能真的饿了，一顿饭他几乎没有开口说话，菜很快见了底。
吃完饭，林澄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北看。林北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不悦的说“没事就赶紧滚”
“有事”
“说”
“我知道你在为我在你手机里按装定位软件生气，但是哥，我其实就是不踏实，心里不踏实”林澄认真道“看不见你的时候，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安，很想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林北面露嘲讽“所以你就想监视我？”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那也对，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因为你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会想很多”
“那你觉得你这样正常吗？”
“不正常吧，可是我从小就这样”林澄回忆般的说“我从小就只想粘着你，看不到你的时候我会很着急。你住校的时候我恨不得一天跟你打二十四个小时电话。”
“本来以为长大后就不会这样了，可是我对你的掌控欲好像越来越重”
林北听完，轻轻叹出一口气“你病了，去看医生吧”
“哥哥，可我不想被当成异类”林澄像个依赖长辈的孩子般趴在林北腿上，神情落寞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