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医生问你的问题，你的回答是你内心所想吗？”
“不是”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林北面上不显，心却沉了沉。
“为什么那时候你要那样做”
林澄的声音从腿间传来“因为那时候我想的是努力修补我们的关系，把之前的好弟弟形象维持下去”
“你要真的想维持就不应该对我有那种心思，就算有也应该藏好别让我知道”
“那我对你的感情算什么，我连向你表露的资格都没有吗”林澄声音带着哽咽。
林北身心俱疲“你病了，等以后好了就不会这样了”
“哥哥，你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吗”
“可是，我好害怕啊”
湿意透过衣服布料传到林北的皮肤上，刺的他胸口一疼。他们恍若又回到了小时候，林澄很少哭的，但每次哭都让林北拿他没办法。
林澄依赖他的举动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就好像年幼的弟弟受了委屈告诉哥哥想要得到保护和安慰那般。
“我怎么可能送你进那种地方，你只是心理出了点问题而已”林北的手轻抚过林澄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你只需要积极配合心理医生，接受治疗就好”
“好，我都听哥哥的”林澄吸了一下鼻子。
一整天林澄都没走，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林北在工作时他也会安静的在一旁逗小狗玩儿。
林澄问“对了哥，你这狗叫啥啊”
“成成”小狗听到召唤叫了一下。
“啊？”
林北嘴角抿了抿用眼角偷偷看了一眼林澄，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心想事成的成，成成”
小狗再次听到召唤，摇着尾巴跑到了林北脚下转圈。
林澄有点嫌弃的白了小狗一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的那个澄”
“怎么可能”电脑屏幕倒映出林北悄悄勾起的唇角。
“哥，跟我回去吧”
“不要”林北想也没想的就拒绝“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保持点距离”
“这样对你治疗也有好处”
“屁”
“你说啥？”林澄说的很小声，林北没听清。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太为我考虑了”
“应该的，谁让你是我弟弟”林北理所应当的应下。
后来林澄隔三差五就会来，每次不是买菜就是买肉，到了饭点很自觉的就会去厨房做饭，他被伺候的又变懒了起来，林澄连着好几天不来时他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有一次林澄找到了房子的备用钥匙偷偷拿走了，后来被林北发现说了好一顿，不过也没把钥匙要回来。
林北夜里就会想，这跟他们住一起时好像没多大差别，所以他搬家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他就这么轻飘飘的原谅了林澄吗？
他到夜里会埋怨自己的心软，可看到林澄来他家里时他又说不出狠话来。
林北今天要去公司开会，早早便出了门，有一个月没去公司了，莫名的有点紧张。
他一进公司便被同事连连问好，拉着说了很多闲话，一直到通知集体开会才终止。
王康泰跟上次见面时相比要憔悴很多，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
“今天开会是要宣布一件事情”往常声如洪钟的声音变得干哑低迷，一下子让所有人紧张了起来。
“以后我们公司正式纳入瑞丰集团，之后会有新的领导人来代替我的位置，你们也会按着瑞丰的规矩进行裁员制度，逐步完善统一管理规划”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所有人反应了过来，脸上都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然后便吵了起来。林北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之前听说过瑞丰的裁员制度，每个季度一裁员综合业绩最末的那个人自动离职。
能进瑞丰的不是名校毕业的研究生博士后，就是在业内很有实力的大佬，他们还实行裁员制，当时好多人都说还不如找个小点的公司混个职务起码不会每天精神焦虑担心自己会不会丢工作。
底下躁动了好一会儿王康泰才再次说话“大家都稍安勿躁，瑞丰不会故意辞退哪个员工的，只要大家好好干，总能留到最后的”
“当然，如果有人现在想跳槽也是可以的，我都会同意”
第40章 风波
开会结束，所有人都面色不佳的回到自己岗位，办公区一下接一下的都是叹息声。然后没过多久就有人去递了辞呈，然后很快的就出来收拾自己岗位上的东西。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受到鼓舞，接二连三的去了办公室递辞呈。
可能裁员制度本身并没有那么可怕，真正的可怕是要和明显比自己强大优秀的人竞争一个岗位。
林北也犹豫了好久，最后没有跟着去辞职。他已经很熟悉这里，再换一个新环境可能要花很长时间，至于留下来能留多久，那就一切听天意吧。
过了两天员工走了大半，原本觉得挤的位置一下子空出来很多，倒显得冷清起来。
再然后就是王康泰离职，他走那天在工作群发了一个大红包，给公司在任的每一个人买了奶茶，不少留下来的人红了眼眶。
重逢和分别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所以请珍惜当下，期待每一次重逢，珍重每一次分别。
王康泰离职的第二天，瑞丰就派了人来接替王康泰的位置。来的人是一个面带凶相一看就雷厉风行的中年女人，一来就集体开会毫不留情的开口痛斥他们的无所事事，没有上进心。
然后立马制订了新规，结束后所有人都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后来又有一小部分人选择辞职。女人名叫雷芳，是瑞丰出了名的“事精儿”特别爱挑刺打压下属。
雷芳来的那天下午，瑞丰的高层前来视察，雷芳带着一群人到了楼下去迎接，见到人时哪还有严肃冷酷，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说着谦卑的话。
来的人好巧不巧就是程寅生，他没什么架子的对员工微微点了下头，在众人的拥簇下上了电梯。林北听到年纪小一些的女同事们在电梯里讨论这个瑞丰的高层，又帅又有钱还接地气的霸道总裁形象在她们心里有了实感，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开玩笑的说要去勾引对方。
林北略带尴尬的在后面当背景板，心想你们都没戏了，人家最多拿你们当姐妹。
程寅生上楼后说了几句慰问的话，然后雷芳解释了公司现在的情况。听到有很多人辞职离开，他没什么反应，好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以后你们就是瑞丰的员工了，要尽快和瑞丰本部工作接轨。我知道最近有很多人离开，所以留下来的人就更显得珍贵。你们是这里的老员工比我们肯定要更了解这里，所以我需要你们，瑞丰需要你们”
“我相信在不久将来，我们能够真正的成为一个大家庭，一起披荆斩棘，一路繁花似锦。”程寅生用足够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开口，语速不快却有力度，安抚着每一个心里迷茫无措的人。
程寅生并没有待多久，他走后又引来了一大波讨论，林北看着手机显示九九加的群消息，一点开不是夸程寅生长得帅的就是夸他没架子的，几乎全是女人们的讨论，他刚退出来然后就收到了程寅生的发来的消息。
程寅生：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林北看着不应该属于霸道总裁形象的问话，联想到别人对他的讨论猜测，就忍不住想笑。
林北：表现的很好！
程寅生来的时候第一眼就和林北对视上了，不过两个人很快都移开了目光，全程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谁都知道在这样的公司里，员工和上层有关系对谁都不好，员工很可能会被集体针对，而上层的竞争者会借机生事。
所以说要想抱大腿，最好还是偷偷的抱，现实中并不允许光明正大的走后门有靠山。
程寅生后来又问要不要一起吃饭，林北找了个要早点回家的借口婉拒了。等真正回了家，林澄已经做好了饭。
“哥，听说你们公司被收购了”饭桌上，林澄说道。
“对”
“是瑞丰吗”
林北点点头，心里突然紧张了一下。
“要不你辞职来我公司吧”
林北抬起头“你认真的？”
“我早就想让你来我公司了”林澄神色认真“只是之前我看你在那里干了那么久肯定会舍不得，而且那时候我公司情况也不好，所以就没说”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公司目前已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保证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壮大起来，哥你来我公司吧”
“去你公司就算了”林北垂下眉“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为什么？”林澄纵眉。
“我去你公司会被说闲话的，而且我在这里干习惯了，去你那里可能适应不来”
“他们不敢说闲话，谁换到新环境都需要适应时间，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现在这样真的挺好，以后如果我失业了我再去你那里”林北眨眨眼，给林澄碗里放了个鸡腿。
林澄垂眸，眼底冷了下来，沉默的把那个鸡腿吃了。
因为林澄来的勤快，客厅里已经有了很多他的东西，他还趁着林北不在买了个折叠床，晚上经常留下在客厅睡。林北刚开始非常抗拒，不过每天醒来后桌子上温度刚刚好的早餐渐渐让他没了话。
小狗来新家月余已经变得比之前活泼很多，体型上也变化了不少，开始动不动就叼东西，纸巾已经被它糟蹋了不知道多少。林北第一次见识到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直到看到手机里的记录回放才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林北把小狗手拎着进了卧室，开始训话“原来你就是那个贼啊，怎么以前没看出你这么喜欢搞破坏？”
“你也给我整反差是吧”他凶着脸，拍了小狗一下屁股，小狗立马夹起了尾巴。
“我要是知道这样，当时肯定就不要你了”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听懂了，小狗立马哼唧的叫了起来，眼睛看着也湿润了。
林北嫌弃的又给了它屁股一巴掌“戏精，也不知道随谁”
小狗被教训后老实了两天，结果到了第三天又开始搞破坏。林北气的想要再次教训它一次，不过被林澄拦下了。
然后林澄带着狗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他就说这狗老实了，林北不信，结果小狗还真没再搞过破坏。
第41章 看望
林北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林澄不要脸的凑过来，暗示意味明显，不过被林北无情的拍开了。
“再这样你以后别来了，等病彻底好了再来”
“我是病人，你关爱我一下不是应该的吗”林澄看着林北的唇尖喉结滑动。
林北彻底黑了脸，毫不留情的把他扫地出门。
林澄最近都在换着法子哄林北高兴，但有些东西一旦尝过就会上瘾，他并不想当个真君子，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