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隐形豪门继承人恋爱翻车后 第44章

虞卿辞先去洗漱, 顺带着给律师团打了个电话, 当了回恶人:“嗯,就按最初合同协定的金额找他们三倍索赔, 没得商量。”

说这话时,温砚笙的视线转了过来,虞卿辞冲她笑了笑,对电话那端交代道:“虞总要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多出来的赔偿金到时候给你们当年终奖金。”

挂电话后, 虞卿辞靠在窗台, 拧开瓶矿泉水慢条斯理的倒了口,笑道:“你还会修这个?”

“不算修,里面应该卡了发条,机子整体没问题。”温砚笙眉目低垂着, 继续专注的拆分,似乎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她,“去叫个早餐。”

虞卿辞高兴的一抚掌,得意道:“你看你看, 我买的东西其实没什么毛病吧,把发条卡出来就可以用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温砚笙没有把话说死,指了下虞卿辞身后, “那把螺丝刀递给我。”

虞卿辞像个好奇宝宝, 看着地上的工具:“你上哪儿找来的这些工具?”

“找酒店要的。”温砚笙解释,

“所以你要哪个?这个吗?”

“不是,旁边那个十字的。”

“什么十字啊?”虞卿辞摆弄了会儿,也没看出有什么区别。

温砚笙静默片刻,像是终于意识到虞卿辞没有这方面的常识,赶人道:“你去沙发那玩会儿手机。”

虞卿辞听出她语气中的嫌弃,走到一旁给酒店客服打了个电话,没安分多久,又挪到温砚笙旁边:“我就在这看着你修。”

“折腾人。”温砚笙笑骂了一句,把摊在地上尖锐的零件往旁边挪了挪,“赶紧去沙发那里安生坐着。”

虞卿辞环着温砚笙肩膀的手缩进,得寸进尺地将半个身子都挂上去:“不要,我就要待在这儿,你给我讲讲我不就认识了?”

温砚笙只好边修理边托着虞卿辞的腰,免得这祖宗蹲不稳再磕着碰着了。

就这么修了会儿,温砚笙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虞卿辞慢慢吞吞的凑上去,亲了下温砚笙的脸:“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打没打扰你自己不知道?”温砚笙好笑道,“我说被你打扰到了,你下去吗?”

虞卿辞继续搂紧:“不下去。有我在这儿,你要是修不好,还能怪一怪我,要是我不捣乱你还没成功,到时候你多没面子啊。”

“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为我解围?”

“当然了,我对你多好啊。”

虞卿辞抬着下巴跟温砚笙邀功,黏黏糊糊的蹭了会儿,忍不住夸赞:“温砚笙,你怎么什么都会啊,你摆弄颗螺丝我都觉得像件古典艺术品。”

温砚笙受不了她这夸张的语气,动了动胳膊:“行了,把盖子盖回去就可以调试了,你去挑挑唱片。”

虞卿辞‘嗯’一声,去把买来的唱片拿过来,然后站在沙发旁边借日光研究:“你说该不会真正坏的是这个唱片?”

她起初只是随口一说,直到看到温砚笙停住的动作,虞卿辞脸上的笑意僵住:“不会吧?”

好在最后证实,坏的确实是唱片机,细腻轻缓的音乐声悠悠从喇叭口倾泻而出,缓慢慵懒,每一帧的声音都仿佛跨越时间而来,好似带起光影斑驳。

“我妈妈以前很喜欢这类东西,家里的旧物件有不少,坏了也不愿意扔,就自个捣鼓。”温砚笙整理着地上的工具箱,整齐的摆放好,等会儿交还给酒店人员。

虞卿辞想到另一件事,酸溜溜地道:“记忆力好的人果然长情。”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温砚笙看她一眼,有些不明白虞卿辞突然的脾气,计较的显然不是她妈妈的唱片机。

温砚笙冲虞卿辞招了下手:“过来。”

虞卿辞刚才非贴着人往上粘,现在倒是知道保持距离了:“不要,你手脏。”

温砚笙去洗完手时,酒店正好送来早餐。

面对面坐下时,温砚笙屈起的指节叩了叩桌面,问:“现在可以说了?”

虞卿辞低头喝着海鲜粥,装没听到。

温砚笙的目光落在虞卿辞的头顶,若有所思。

直到吃完早餐,虞卿辞主动提去收拾行李,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住了段时间,酒店衣柜里都被塞满了,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摆了一堆,分不清她跟温砚笙的。

虞卿辞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对着眼前早就习以为常的摆放,无端生出几分陌生感。

等回云城了,她们的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

接下来就是过年,恐怕得忙着走亲访友,等闲下来,恐怕也得是一个月以后了。

虞卿辞觉得自己没必要杞人忧天,拉开行李箱继续整理。

从云城过来时,头等舱里有两个小朋友大吵大闹,虞卿辞有了阴影,回程时包下了整个头等舱。

这段时间在港城拍了不少照片,虞卿辞上飞机前已经把照片都导入平板,用来回程时打发时间。

有她拍下的,也有不少温砚笙拍的,虞卿辞没删除任何一张。照片的意义本就不是记录内容,而是为了记录被拍的那些时间。

随意调取出其中一张,她都能回想起这张照片拍摄时的情景,也许这才是旅途的意义。

虞卿辞把平板拿过去给温砚笙看,问她:“你觉得哪张拍得最好?”

温砚笙来来回回划着那些照片,并没有敷衍,停留在一张她们出海时拍到的照片,江豚嬉戏在水面上,远处映照着灿烂的霞光。

确实是极为难得的一幕。

虞卿辞将画面切到另一张,是她们在休眠火山坑旁拍下的第一张合照:“我倒是觉得这个更难得呢,就是离得远了些。”

虞卿辞将照片放大,指尖在两人轮廓间量了量,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所以等回云城后,这个游戏还要继续吗?”

温砚笙的视线在两人照片上绕了两圈,最终落向虞卿辞:“你想继续吗?”

是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虞卿辞本以为会得到一个‘等我们都有空’或者是‘再说吧’之类的答案,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回答。

空气仿佛静止。

旁边的玻璃窗上依稀映出她们交叠的影子,好似亲密无间,虞卿辞侧头时不经意看到。她在这一刻,真实的感受到,港城的旅途中意动的不止是她一人,这段旅途被赋予了另一层意义,并不会因为离开而停止。

她舒展肩膀,靠进宽阔的座椅中,给出了一个期限:“年前恐怕没时间了,等过完年吧。”

下了飞机,她们各自的助理已经等在接机口,虞卿辞至今还没找到一个完全合心意的助理,这倒也不急,总归以后她的工作会越来越忙,可以多寻几个助理作为备用。

助理安排了另一辆车,虞卿辞当做没看见,一起挤进程歆开来的宾利中,助理还有工作要汇报,忙打开副驾驶车门挤上来。

宽阔的车后座中,虞卿辞和温砚笙各坐一边,中间隔了两人的距离,泾渭分明。助理开始跟她汇报起工作,这十来天公司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甚至还提了一句有虞姓的小股东陆陆续续上门寻过虞柏洲。

虞家看起来关系简单,只要应付她爸爸,其实弯弯绕绕的亲戚也不少。虞柏洲掌权的这些年让他们捞不到什么好处,眼见着虞卿辞到了年纪回国,他们沉寂多年的心思也不免活络起来。

只是没想到虞柏洲直接跳过自家人,让温砚笙这个外姓人带虞卿辞做项目。

起先还能按耐得住,时间久了,见虞卿辞和温砚笙在工作上少有分歧、配合默契后,也不免急了起来。

助理说这些话时没避着温砚笙,虞卿辞也没叫停,安静的听着那些小股东背地里做过的一些小动作,愈发觉得这个年怕是要过得不得消停了。

助理说了一路,车窗外渐渐飘起雪花。程歆询问虞卿辞目的地时,她报了‘星水湾’。

后视镜映出程歆惊讶的表情,虞卿辞就知道她想岔了,笑着解释:“我爸在那给我留了套房,半年前找人重新装修了一番,如今味散了可以入住了,我的车还停在那边的商业街,也算顺道。”

车停在单元楼外,还有一段几米的距离,如今比她们离开云城时的温度还要低,即使换上来时的衣服也不能御寒。

两个助理帮她们帮着行李箱,温砚笙撑开一把伞,揽过虞卿辞的后背,走进漫天雪雾中,冷得刺骨,走进单元楼时,虞卿辞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白。

温砚笙看了眼虞卿辞,对程歆说:“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自己搬就好。”

人一走,温砚笙就皱着眉去握虞卿辞的手:“下飞机前让你多穿一点了。”

虞卿辞嘴硬得很,甩开温砚笙的手,说:“我年纪小抗冻。”

两人的衣服上散落的雪花都已经化成水,身上湿了好几片,将行李推进电梯时,虞卿辞一转头就看到,还有闲心开玩笑:“看来桃核真的是骗人的,刚下飞机就淋了这么一遭,没有半点用。”

电梯的速度很快,话刚说完门就开了,温砚笙催着虞卿辞:“先进屋吧,行李我给你送过去。”

虞卿辞摇了摇头,跟温砚笙一起把塞了满电梯的箱子弄出去:“不过是淋了些雪,我以前还淋过更大的雪呢,全身都湿透了。”

温砚笙下意识问:“什么时候?”

“中学的时候吧,那年欧洲下了很大的雪,很多城市都停工了,我跟着朋友出去玩。”她拖长了调子,语气不正经,“算是见义勇为了一回了。”

当时正值暑假,虞卿辞被她妈妈带在身边,恰逢曼彻斯特有几场大秀,卿意女士没法时时刻刻看着她,虞卿辞就跟几个朋友在附近的酒吧街玩。

那是一场特别大的雪,道路都被封停了,结束时接到卿意的电话,虞卿辞只能打着伞步行回家。

路过暗巷时,她看到里面站了不少人。附近是酒吧街,有了酒精的催发,这样的凌霸再正常不过。

虞卿辞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多年在国外的经验让她在这种时候学会明哲保身,有些连签证户口都没有的外国人,掏个枪出来发起疯,连警察都阻止不了。

直到她听到了他们口中的中文。黑夜的冷风让虞卿辞混沌的头脑清醒过来,一句在国内万能的‘警察来了’,成功让那群人散去。她这才注意到里面被围起来的是个女人,在雪地里寻找着什么东西。

虞卿辞走过去沉默的为她打了伞,风雪肆虐,冻得四肢渐渐没了知觉。那人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只已经摔断的玉镯。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虞卿辞,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虞卿辞想,那人一定有一段不为人道的艰难过去。突然想起那桩陈年往事,倒不是救人这种行为有什么特别值得怀念的,而是因为那人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让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也许有些不同寻常。

太过美好脆弱的东西总是容易凋亡,虞卿辞在交往第一任女友时也想起过那人一回。担心她会不会再被为难,懊悔那晚离开时没有索要个联系方式,更怀疑那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在雪中被冻久了产生的幻觉。

受点苦就要嗷嗷叫的年纪,愣是在暴风雪中将唯一的伞打在另一人头顶足足半个多小时,想来也有些不可思议。

人脸识别门锁时,虞卿辞颇为遗憾的叹了声:“可惜没让她以身相许,白淋了那么久的雪。”

第40章

当初打算装修这套房子时, 虞卿辞确实是打折扣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温砚笙就住在隔壁,平时出门都能来个偶遇,要是运气好还能蹭个上下班的车。

装修团队的进度很快, 把房屋的每个角落都装点成虞卿辞想要的风格, 就连客厅里那片巨大的落地窗, 都特意用了不防窥的玻璃, 好让虞卿辞不经意的出现在温砚笙的面前。

然而虞卿辞千算万算,没算到通了一个月的风后, 屋内的甲醛味还是能将她熏死。

她站在门口,有些迈不进脚。

温砚笙已经将两人的行李箱分开,见她傻站在那儿,走上前, 视线淡淡的落向屋内。虞卿辞来不及阻拦, 眼睁睁看着温砚笙的眉心微折起来。

空气一时有些安静。

虞卿辞试图说点什么来缓解:“味道稍微有点大, 改天我找人来办个派对,大家一起吸一吸就好了。”

“吸一吸就好了?”温砚笙似乎第一回听到这么荒谬的言论,“到时候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们叫辆救护车?”

虞卿辞的声音透着一股心虚劲儿:“那就更好了。”

温砚笙直接越过虞卿辞拉向门把手,往外一拉关了门。

然后替她做了决定:“先去我那, 等雪小些了你再回虞家。”

虞卿辞的嘴角控制不住咧高,路过那一堆行李箱时,特别矜持的瞥了一眼温砚笙:“这可是你让我去的啊,还有我不过夜的。”

相当于在提醒温砚笙:她回云城后信守诺言, 说要等到过年后,就得等过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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