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变得愈发激烈,两人也渐渐找回了亲吻的节奏与技巧,在彻底表明心意后,两人都有些按捺不住,急切的想要用亲吻的方式来回应对方最真实的情绪。
只可惜她们身处的地方并不合适更为亲密的举动,唇贴着唇,温砚笙压着气息问虞卿辞:“什么时候发现的?”
虞卿辞低喘着气跟她分开,旁边一辆双层的复古电车驶过,车身上映着‘love’的字样。虞卿辞想了想,说:“来英国前,你想听吗?”
“你愿意说的话。”温砚笙始终注视着她,其实她脸上的表情并不明显,可眼神透出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那是直接从心口溢出的温柔。
虞卿辞的心砰砰直跳,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说:“就是一种突然很舍不得的情绪,舍不得跟你分开,舍不得跟你到此为止,我意识到我真的喜欢上了你。真正意识到爱着你,反而是从那一刻以后的每一秒。”
温砚笙好奇:“哦?为什么?”
“在我意识到喜欢后,未见到你时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风景都想要与你分享,好像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你和其他人。”
跟温砚笙相识以来的暧昧就像是一场冒险,沿途的风景极美,而前方有着未知的危险,也许是悬崖,也许是断轨,也许是永不可返的单程线。
她一边沉醉又一边贪恋象牙塔的温暖。可当虞柏洲发现她们的关系,当偏离的轨道成了既定的现实时,虞卿辞发现承认喜欢这趟旅途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相反,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泰晤士河的河畔边,在街头艺人的交响赞颂里,许愿池悠然的揭开藏于心底的秘密。虞卿辞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怎么办呢温砚笙,我好像真的,被你迷到晕头转向。”
第66章
在英国待了三天, 虞卿辞同Elena约了一次见面商谈永擎的上市,其余时间都待在酒店里处理博鑫的工作。温砚笙在酒店的时间也不少,但电话不断, 电脑几乎不离身。
她们订的酒店位于闹市区, 每天从窗台就能看到不少来度假的男男女女, 人家恩恩爱爱度蜜月, 温砚笙在视频里跟人开会。
等到第四天清晨,生物钟准时把虞卿辞唤醒, 窗台停了两只花色的布谷鸟,窗外淅淅沥沥滴着雨,远近建筑的屋顶逐渐被覆湿,在还未隐去的阳光下如梦似幻一般, 脑子里忽然冒出些诗意的风花雪月。
还没等她打开窗台, 听到温砚笙又在打电话:“嗯, 温煜风他们不敢动。温家?那群人现在巴不得温煜风在里头出不来。”
“上头放出风声,谁敢不当真?云城跟你们沪城那次不一样,未必真的要更改规划性质,但只要一天不确定, 明嘉的商业街也得拖上一天,那么大一块地,上百亿的款项,谁敢买?”
温砚笙闭了闭眼, 吁出一口气:“于婉华出事前,我就拿商业街的内置海洋馆和旁边亟待开发的游乐园跟他谈过,我打算这几天再联系他谈谈口风。他只要不是真想把明嘉赶尽杀绝, 这事就有转机。他想要的业绩, 我送他就是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 对电话那头说:“我爷爷来电话了,回聊。”
虞卿辞站在套房的书房门口,见温砚笙站起身,面色渐渐凝重,眼底有狠戾和燥色:“爷爷,当年你们引狼入室,纵容了于婉华的傲慢,如今不过也是赎罪,她当年可没少把那位得罪,都贬到西北那块吃风沙去了,如今人调回来了,就该跟你们握手言和?哪有这样的好事?”
温老爷子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温砚笙在书桌附近踱步转圈,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看到虞卿辞,话顿时收住,连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先这样吧,我先挂了。”
虞卿辞穿着一件带丝光感的衬衫,只在胸口敷衍的系了三枚纽扣,伦敦潮湿的凉风中,衣摆被吹得微微掀起,隐约能窥见腰腹上暧昧的红点。
温砚笙站在原地多看了片刻,才向虞卿辞走去:“怎么衣服也不好好穿?”
虞卿辞手背掩着唇微微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本来想勾引你的,一听到你的电话就没兴趣了。”
“是我吵到你了。”温砚笙替她把扣子扣好,抬手捏了一下虞卿辞的脸,“今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还有心思玩呢?”虞卿辞的声音低了点,“海洋馆和游乐场这类大型文旅项目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城市的风向标了,要是之前就能谈于婉华他们早就去谈了,你别糊弄我。”
温砚笙静了一瞬,眼底有温和的赏识:“是这样,但游乐场的那块地不在明嘉那里。他们建造的商业街是一期计划,云城城建预期要在附近建造高铁新站,旁边的住宅区若是仍能办营业执照,窗外各色的广告牌就是一大隐患。温家当初就是为了高铁站,才花大价钱买的地,买下了却没一点风险判断,变成现在这局面也不能怪上面。”
“博鑫可商用的住宅区好歹也在三环四环,明嘉想捞钱想疯了吧?”虞卿辞之前也没真正去了解过明嘉的楼盘,在这一刻觉得明嘉简直蠢到家了。个体商户为了省钱买可商用楼盘,到时候广告牌挂满住宅楼,下高铁来云城的人会是什么感官?直接影响了市容市貌。
“你刚刚说的游乐场不在明嘉那里又怎么算?”虞卿辞又问。
“那块地算是我妈妈之前的嫁妆,并未合并到明嘉的资产里。”温砚笙轻描淡写,“三处待售楼盘最难解决的就是高铁新区,明嘉要做的不是贱卖楼盘,是迎合上头的规划,提升楼盘的价值。只要游乐场的审批通过,银行那里就能放款,就算追不回于婉华那笔资金,也能让明嘉松一口气。”
明嘉的困局本就是因为新条例的改变才导致的,高铁新站至今也没个影,连海报横幅都没拉上一条,再放出几个风声也不是什么难事,外界可以继续看戏,明嘉的资金流却得陪着一天天亏损。温砚笙要做的,无非就是最简单的投诚,帮着政.府扩大高铁新区的影响力。
之后酒店服务员上门送来早餐,今天的法棍比昨天的还要硬,虞卿辞吃了两口就去抢温砚笙盘里切好的那块,叉子刚叉上面包片,温砚笙的电话又响起。
虞卿辞认命的叹了口气,盯着温砚笙的侧脸看了一阵,心不在焉的收回视线。
等到晚上六点,两人一块出门。虞卿辞欣赏着沿途车窗外的夜景,熟悉的路线指向泰晤士河畔,河畔的人流量依旧很大,塔桥底下停着一艘豪华游轮,即使没有多余的灯光装点也难掩其华丽,不知道是哪个富豪要一掷千金。
在附近逛了圈,吃了晚餐,温砚笙带着她在附近散步,提起行程:“我大概下周一回国。”
“随你吧,反正周一之后都是工作日,回去了也见不着你。”虞卿辞毫无期待。
温砚笙却说:“你想住哪儿,我搬过去陪你。”
虞卿辞:“你搬过来?”
温砚笙解释:“星水湾地处二环,你无论是工作还是外出消遣其实并没有那么便捷,换套房子也好。”
虞卿辞点头:“也行,那到时候搬吧。”
说完,虞卿辞轻轻挠了一下温砚笙的掌心:“人家租房要先交押金的。”
温砚笙先是困惑,反应过来后失笑,拉过虞卿辞带进怀里,轻轻抱了她一下,再又放开。
虞卿辞显然不满足,在温砚笙要退开前,抬起的手揽过温砚笙的脖子,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先收点中介费。”
温砚笙的目光停留在她唇上,无声的笑了起来。
她们逛到塔桥附近时,温砚笙带着虞卿辞下了河畔,先前看到的那艘游轮已经被灯光渲染。上船前虞卿辞奇怪问:“下周就要回去了,你还没跟那位诺曼先生搭上线吧?怎么还有时间来这消遣?”
温砚笙从包里拿出两张船票递给服务员,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急,进去转转?”
这种豪华游轮向来受富人的喜爱,里面出现各类活动都不稀奇。游轮正厅是个巨大的展台,从肯尼亚空运的娇艳玫瑰从门口一路铺展而过,还不等虞卿辞问,旁边身着中世纪高帽礼服的服务员已经将一份册子递给她。
是收藏藏品的展示册。
虞卿辞想起之前她们没在一块时,温砚笙送车哄人的方式,默认温砚笙是想弥补这几天对她的照顾不周,也就欣然接受了。
收礼物确实能让心情变好,只是当她扫了眼拍卖册上最便宜的那个起拍价都高达二十万英镑后,犹豫道:“明嘉现在正缺着钱呢。”
温砚笙神色如常的就着虞卿辞的手翻到最后,指着那枚喀什米尔蓝宝石问:“这个喜欢吗?”
经过相机也能看出极为清透的质地,比虞卿辞曾经送温砚笙的那枚蓝宝石胸针更为稀有,怎么会不喜欢?
要是之前,她也能自己买,可现在跟她爸爸较着一口气,虞卿辞犹豫了片刻说:“也就那样吧,还不如我妈妈上回戴的那颗亮。”
温砚笙想起卿意,认同的点了点头:“卿姨的品味确实很好,蓝宝石很衬她。”
“那难道就不衬我吗?”
温砚笙停下脚步。游轮里回荡着古典的交响乐,虞卿辞站在水晶灯下,柔软的长发在胸口散落几缕,眼神却很亮。温砚笙喜欢她这种眼神,矜骄的、自信的、热烈的,远比拍卖册上的那枚蓝宝石戒指更为明耀。
对上虞卿辞这样的眼神,温砚笙怎会忍得下心说谎?
她揽过虞卿辞的腰,整个人的气质有种从容的优雅,笑着说:“不用给我省,就算明嘉真的破产了,给你买颗蓝宝石的钱还是有的,不然拿什么娶博鑫的小虞总啊?”
虞卿辞渐渐的、渐渐的面颊发烫。
“你不能嫁?”虞卿辞在心里唾弃了一遍不争气的自己,咬牙切齿又像撒娇,“不对,谁说我要……你了!”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第一件藏品就是件价值不菲的东方古董,有着很深的岁月感,倒不像是华国的工艺,虞卿辞小声骂了一句:“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国家殖.民抢夺来的,英国其他方面都好,就是见不得这一点。”
温砚笙握上了虞卿辞的手背,暗暗用了点力:“所以才有以史为鉴的说法,至少在今天,我们不会再经历那样残酷的近代史。”
好在今天的藏品里没有华国的物件,毕竟那些都被摆在各个博物馆里,价值远超今天拍卖册上藏品的总和。
拍卖还在继续,虞卿辞的心思却渐渐不在台上。那些藏品大同小异,她见惯了好东西,并没有看上的,目光渐渐转到了温砚笙的身上。
莫名想起第一回跟温砚笙去拍卖场的情景。
当时国庆刚过,虞卿辞还带着试探温砚笙的动机,从温煜风口中得知温砚笙的身世后,甚至还想借着这个把柄威胁温砚笙,然后一直纠缠到了今天。
“温砚笙……”虞卿辞拉长了调子,装作不经意的将脑袋偏过去。
温砚笙听到声音,侧头看向她。
虞卿辞冲她笑了一下,也没想说什么,就是单纯的想叫叫温砚笙的名字,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真的完全属于了自己。
看清温砚笙眼底的耐心和纵容后,虞卿辞舔了舔唇,台上被光打得耀眼的藏品像是漂浮在光束中,变得模糊不清而不足轻重。虞卿辞咬着唇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松弛下来,看着温砚笙又唤了一句:“温砚笙……”
“喜欢?”温砚笙靠近过来,嗓音柔和带着笑,“喜欢就拍,不用问我。”
虞卿辞的视线从温砚笙的眼睛落在她的嘴唇上。
“不喜欢。”她听到自己说,“喜欢另一个。”
“喜欢哪个?”温砚笙轻声问。
“喜欢你啊。”在表白后,虞卿辞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她也没想太多,只是在这一刻,想要把她的心情也分享给温砚笙。
四个字带着心动和炽烈,台上被新摆上藏品,灯光仪式性暗下的瞬间,唇被封住,是温砚笙吻了她。
强势的,温柔的,深情的。
虞卿辞一瞬间睁大了眼,顾及场合刚想推开她,温砚笙已经松开了她,在她耳边温柔的取笑她:“虞小姐,你这么胆小还敢出来撩拨人?”
耳畔的心跳声快得不对劲,虞卿辞反问她:“难道你不喜欢?”
“喜欢。”温砚笙嗓音沉下,清柔中带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虞卿辞脸上的笑意绽开,是得到回应后的满足。她坐正身体,重新目视向前方展台,落到拍品上。
正在拍卖的是一副色彩构图极佳的油画,虞卿辞脑中闪现过温砚笙家的客厅,意外的合适,于是揪了揪温砚笙的袖子,问:“你喜欢那幅画吗?”
温砚笙很给面子的多看了几秒,说:“还行。”
虞卿辞:“相比较刚刚拍卖过的另一副呢?”
“差不多吧。”温砚笙说,“但你应该更喜欢这一幅?你家里的衣帽间就有一幅类似的。”
“有吗?”
虞卿辞的房间是卿意布置的,很多摆设看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反而记不起来具体的样式。
温砚笙闲适的举了一下竞价牌,这副模样看起来真像是特意带她出来玩的:“嗯,你还有很多套这个色调的衣服,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啊,你怎么会知道?”
“多观察就记住了,其他东西也一样。”
虞卿辞不信邪,一边回忆自己衣柜的颜色风格一边问:
“那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天气吗?”
“雨后放晴,黄昏晚霞。”
“水果?”
“荔枝山竹车厘子。”
“吃饭忌口?”
“不吃葱姜蒜不吃过辣过酸,好在挑完你也能吃,不算太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