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委屈巴巴:“为什么?”
杜女士只能哄着她解释:“因为你需要朋友,需要伙伴呀,没有小朋友不需要伙伴的。”
镜头里的小姑娘皱起眉头来:“可是就算去了学校,他们也不喜欢和我玩呀?”
杜女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正要继续哄她一些什么。
这时候,管家忍不住插话道:“三小姐……其实您只要别觉得他们笨,然后假装和他们一样,就自然可以交到朋友,有人喜欢和您玩了。”
“这怎么可以。”小姑娘认真反驳:“不可不诚实。”
管家:“……”
杜女士被她逗得笑出声来,乐呵呵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哄她道:“我们家清雾最诚实了!”
小姑娘用力点头:“嗯!”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秦清雾手指晃动鼠标,关了视频,沈知言把那只耳机交还给她。
小时候的秦清雾,似乎可爱又聪慧,而且人也很活泼,完全不是后来成熟稳重的性格,而且画面中不难看得出来,杜女士对她十分宠爱,而且把她保护的很好。
如果不是杜鸣凤的意外离世,秦清雾应该会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连个喜欢的漂亮衣服都不被允许。
不过现如今的秦清雾,依旧是沉稳有魅力的,她成熟稳重,大方得体,经过岁月的沉淀过后,时光仿佛在她身上留下一层优雅温柔的滤镜。
“原来你小时候就已经很聪明了。”沈知言轻声笑着,绕到她座椅后方,俯身下来,双手换上她的颈,下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所以智商和天赋真的很重要。”
秦清雾微微偏头,抬眸望向她的眼睛,眸光染了几分笑:“和柳总谈的怎么样?”
“挺愉快的,她是个聪明人,而且很懂得分寸,而且我们观念一致,希望能得到双赢的局面,所以就算合作也不会彼此算计。”沈知言在她面前,工作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轻松道:“不过她顺带的目标是林秉仁,我还以为她以后再和我提,没想到今晚分别的时候,她便主动开口了。”
秦清雾睫羽轻颤,笑着说:“若是她日后再提,你又会觉得她不坦诚了。”
沈知言不自觉跟着笑:“要不要这么懂我啊?”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的,若是柳玉葭日后再提,确实会给人不坦诚的印象,毕竟两家公司的合作都已经开始了,再对她提要求,沈知言便会不得不答应,有被对方胁迫的感觉。
现在提的话,柳玉葭便玩笑说,欠她一个人情,若是不方便引荐董凡卿和她认识也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沈知言自然乐意帮忙。
沈知言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享受这片刻安静的时光,秦清雾的手便顺势搭在了她的手背上,轻声问她:“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知言:“……这都能看得出来吗?”
秦清雾眉眼含笑:“你的情绪写在脸上了。”
沈知言松了松眉头:“好吧,我是有件事想请你帮我分析。”
她说着,松开对方,随后在一旁搬过来一张小椅子,坐在秦清雾对面。
秦清雾见她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抬眸望着她。
沈知言便把严颂秋被秦家佣人收养的事情,以及阮€€寒查到严颂秋那通打到海外的电话,其实是打到沧江本地的事情讲给她听。
沈知言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执棋者出现在我身边的可能性,大吗?”
秦清雾思索片刻,提醒她道:“如果换位思考,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执棋者。”沈知言皱了皱眉:“我来到了沧江市,我是个自诩为‘神’一般的存在,我应该会很有自信的出现在我的昔日对手面前,大概类似于€€€€”
秦清雾眉梢微扬:“嗯?”
沈知言想了想:“类似于凶手总喜欢重回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秦清雾继续问她:“你不担心被‘沈知言’发现你的存在吗?”
“我并不担心。”沈知言继续分析着:“因为我是神,神是傲慢的,是无所不知的,我这样有自信,那么显然,我能靠着完美的伪装,让‘沈知言’忽略掉我的存在。”
秦清雾淡然颔首,随后,关了身前的电脑,认真问她:“可即便如此,沈知言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欺骗,你出现在她面前,你的伪装很容易会被她发现,那你应该怎么办呢?”
沈知言愣了下,思维因为被对方调动,所以飞速运转。
随后,她想到什么,惊讶的望向她:“那么,我就不能伪装€€€€因为伪装就会被发现!”
“只对了一半。”秦清雾微微笑着,对她轻摇了摇头:“若是你一点都不伪装,所真实呈现出来的样子,还是会容易被沈知言发现,不是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知言一边分析,一边说道:“那个所谓的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应该有个相对平庸的性格、有很安全的职业……对方甚至出现在我面前之后,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露出任何的破绽让我怀疑,甚至于主动给了我递了把柄?”
说到这里,沈知言一下站起身来,重新绕过书桌,把身下的椅子一起搬过去,她坐在秦清雾的身侧,随后摁着她的座椅把手,让自动座椅旋转。
秦清雾和她面对面坐着,好笑的问她:“怎么了?”
沈知言眸光炯炯的望着她,高兴道:“秦清雾,你真的好聪明呀!”
秦清雾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她的眉眼上,轻轻揉了揉,她的眉目已然舒展开来:“前提是对方真的出现在了你面前。”
“对哦,如果执棋者依旧没出现,好像这一切都是空谈。”
况且,每天在她面前来来去去的人员那么多,从里面找出来一个相对‘特别’的人,也绝非什么易事。
想到什么,她又问秦清雾:“那严颂秋曾经被秦家佣人收养的事情,你有任何印象吗?”
“没有。”秦清雾沉思片刻:“根据年龄推算,严颂秋被收养的时候,我在祖母那里。”
默了片刻,她又问:“你的堂姐,还没去你公司上班吗?”
沈知言:“……嗯。”
沈知言顿了顿,闷声道:“她说还在考虑,我已经催过许多次了,本来今天要给我答复的,结果一整天都没有消息。”
一想到沈灼灼,沈知言心情难免郁闷。
她都不知道对方还在犹豫什么,而且阮€€寒派过去保护沈灼灼的保镖每天给她发消息过来,严颂秋最近没再去沈灼灼家里找过她。
沈灼灼每天在家里闭门不出,偶尔下楼取外卖,蓬头垢面的宛若失恋状态。
然而每当沈知言隐晦的试探,她和严颂秋最近的感情状态时,沈灼灼又说没什么关系,她俩感情好的很。
沈知言觉得沈灼灼估计是想要继续拖下去,压根没有来潭石影视上班的意思,沈知言便想着,等明天便开车去沈灼灼家里,亲自去劝劝她,所幸周日闲来无事。
然而到了第二天,天刚亮起来不久,沈知言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她连忙接起电话,避免把身侧还在睡着的秦清雾吵醒。
随后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一路出了门,下了旋转楼梯,去别墅的后花园去接电话。
手机另一端,是负责保护沈灼灼的保镖打来的。
男人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沈总,沈小姐要自杀,被我们拦下了,现在人已经送医院去了。”
沈知言心中一紧,连忙问:“人怎么样?还活着吗?严重吗?怎么自杀的?”
男人连忙回道:“人还活着,我们闯进去的时候,她正准备在浴缸里割腕,已经放满了水……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还好我们进去的及时,给她止住了伤口,血流的也不多,医院离得也近,就隔着两条街,目前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对方虽然这么说,沈知言却越听越心惊。
与此同时,心中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她怒声质问:“严颂秋去见她了?”
保镖犹豫:“是……”
沈知言深吸一口气,问他:“那为什么你们没阻止?”
“因为……”保镖一阵自责,犹豫道:“因为发生在半夜,我们在轮班蹲守,严颂秋进她家里的时候,我恰好睡着了。”
沈知言沉默着不吭声。
保镖自知严重失职,连忙补充:“阮姐说了,你的付款她会如数退回。”
沈知言无话可说。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严颂秋人呢?”
“她提前买好了机票,显然准备连夜跑路,不过被我们的人拦下了,正带她回来见您,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回来了。”保镖顿了顿,才说:“我们擅自调取了沈小姐客厅的监控视频,阮姐已经发到您手机上了,您可以看一下……”
沈知言应了声:“知道了。”
顿了顿,又补充:“辛苦你们了,帮我照顾好她。”
对方忙殷勤道:“是是是……一定,一定。”
挂断电话,沈知言打开了邮箱,点开了最新传过来的那封邮件,点开。
邮件中是一个视频的附件,她点开了视频,等了一会儿,视频画面开始加载。
镜头中是沈灼灼家的客厅,此时客厅中灯光大亮,却空无一人,很快,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沈灼灼穿着拖鞋,披散着长发,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睡衣,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去开门。
严颂秋一袭黑色西装,眼神淡漠的走进来。
沈灼灼却一瞬间惊喜的望着她:“你终于愿意来见我了,严颂秋。”
严颂秋走进客厅,她冷淡的目光打量了客厅一圈,随后,她的视线落在沈灼灼的脸上,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冷漠,淡然,没有任何情绪。
沈灼灼原本想要去抱她,然而对方却站在原地,维持着冷淡的目光,静静的打量着她。
沈灼灼便停下了动作,她终于冷静下来,眸光一瞬间死寂:“你是来和我分手的?”
严颂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忽然笑出声来:“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沈灼灼问她:“为什么……”
严颂秋持续的微笑着,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可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喘了口气,难掩愉悦的语气说着:“当然是因为我对你不满意啊,你越来越无趣了,不觉得吗?”
镜头中的女人,西装笔挺,面容清冷,乍一看上去,应该是一位不苟言笑的职场精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却望着沈灼灼,唇角挂着恶劣的笑容。
她说:“怎么说呢?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挺有趣的小姑娘,可是在认识你的一周之后,我觉得你天真下掩藏着愚蠢,贪财又市侩,傲慢又无知,我甚至不知道你的自信都是来自哪里,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呢?你的样貌,才学,性格,似乎都不符合我的期待。也不值得我的喜欢。”
沈灼灼沉默着,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是哭了。
严颂秋笑着告诉她:“我只喜欢了你一周,一周之后,我开始对你提不起一点兴趣,再也没有了之前一整开眼,就想要找你聊天的欲望……”
沈灼灼面对她的诸多评价,似乎都仅仅是觉得委屈,然而最后一句话,却忽然望向她,带着哭腔尖声喊她:“严颂秋!”
严颂秋收敛起笑容,平静的望着她:“真话总是不好听,你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
沈灼灼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语气绝望:“你既然早就不喜欢我了,那后来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直接和我分手不就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复合,你完全可以€€€€”
“是我想复合的吗?”严颂秋眼睛一错不错的望着她,语气冰冷:“是你求我的,沈灼灼,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自轻自贱的女人,在你的生命里,除了爱情,还有其他的东西么?是你卑微的恳求我,求我给你一场原本不属于你的感情,是你一次次的在强求啊。”
严颂秋勾起唇角,再一次恶劣的笑看着她,似笑非笑:“沈灼灼,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你这样的女人,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沈灼灼瞳孔皱缩,她望着眼前的女人,慌乱的摇着头:“不……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