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语气森寒的问他:
“说话,祝大庆,回答我。”
“砰!”
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喜欢钱是吧!”
祝大庆觉得自己身体被人拉扯起来,然而下一刻,迎接他的就是砸向脸的用力一击。
“城里人有文化,有道德,所以不敢和你以命换命?”
“别人的善良和同情心,你觉得蠢,对不对?”
“就算没有我,也要骗无辜的人来,是不是!”
一拳又接着一拳。
祝大庆只剩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为什么村子里的年轻人,还没来……
他们只要来了,就能把沈知言抓回去。
只要把她抓回去,就能任他摆布。
沈知言呢喃出声。
“开口啊,祝大庆,说话。”
她机械的,再一次举起了拳头。
祝大庆用力闭上眼,血液黏糊糊的,眼前模糊,只觉得惊恐与后悔。
然而拳头却没再落下来。
“€€€€沈知言。”
恰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沈知言昏沉的意识稍醒,似乎有什么人,在试图把她拉回来。
她回过头。
是秦清雾。
那人手里正撑着伞,清冷好看的眸子好看依旧,里面却染上了莫名的心疼神色。
沈知言站起身来,她望着对方。
静默着不说话。
秦清雾也在望着她,耳边尽是风雨呼啸声。
那人手持一把伞,立在雨中,一袭黑色得体西装的矜冷淡然的姿态,莫名让她内心一片平静。
秦清雾走过来。
她垂眸打量着她的眼睛,随后,她手臂微抬。
沈知言头顶上方,一把黑色雨伞为她遮住漫天风雨。
秦清雾温柔的嗓音在耳边传来。
她柔声问:“已经消气了吗?”
沈知言望向对方的眼睛。
那好看的眸光里满是温柔。
片刻后,沈知言冷淡的眸子逐渐有了温度。
她喃喃出声:“秦清雾……”
秦清雾眼中染了温柔的笑意。
她温声应道:“是我。”
沈知言望着对方深邃的眸。
身体的疲惫感一瞬间袭来,她一时间有点累。
她似乎就要沉溺在对方那温柔的眸光里,陷进去,不愿意再醒来。
这时。
祝大庆怒骂声传来:“贱货!贱货!就不该找你回来!”
两名保镖用力摁住祝大庆。
把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祝大庆还要再说些什么。
保镖往祝大庆身上狠狠踹了几脚。
祝大庆被打的说不出话来,只会闷哼。
沈知言感觉全身都在脱力,腿上的疼痛后知后觉。
不知道是身体透支,还是什么原因,她身体摇摇欲坠。
然而秦清雾却适时的捉住了她的手肘位置,手腕轻轻用力,让她没有直接摔下去。
秦清雾身上好闻的乌木气息传入鼻息,沈知言后知后觉,因为她身体潜意识借力的关系。
她此刻的身体和秦清雾贴的很近,近到让她觉得,似乎她们此刻在拥抱一样。
对方温柔安慰着她:“没事了,别怕。”
耳边的声音足够温柔,进入她的耳廓。
“……没有。”沈知言拼尽全力,却仍旧声音颤抖:“我只是€€€€”
“我知道。”秦清雾嗓音带笑:“你才不会害怕,你很勇敢。”
沈知言顿了顿。
脸上有些热,从她怀中退出来,站直了身体。
却要强道:“嗯,当然。”
保镖走上前来,对秦清雾请示道。
“小姐,是直接送去警局,还是€€€€”
秦清雾尚未给出吩咐。
沈知言连忙问道:“我能和祝大庆说几句话吗?”
秦清雾淡声应了。
“可以。”
沈知言走过去,望着被保镖制服,跪在地上的祝大庆。
片刻后。
沈知言淡声问他:“是谁指使你的。”
祝大庆已经明白了。
难怪对方不往村外跑,而是往山里跑,山里明明是思路,她却依旧跑来了这里。
原来……
不过是故意引着他过来。
而且她还有帮手。
为今之计,他只有等到村里的年轻人能过来。
他们一旦来了,就算为了他们自己,也一定不会让他被送去警局的。
想到这里,祝大庆一口吐掉了嘴里的血,跪着对沈知言苦口哀求:“四丫,你就当帮帮爹吧,爹真的欠了很多钱,是我和你娘把你生下来,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回报过家里,也不如你的两个姐姐懂事,来弟都给了家里许多钱,你一分也没拿回来过。”
沈知言笑起来。
问他:“你欠的钱,是赌债……是吗?”
祝大庆一愣:“你知道?”
“你的手。”沈知言淡声说:“之前我以为你手上的茧子,是做农活导致的,不过仔细一想,却又更像是赌徒的手。”
祝大庆讨好的笑道:“这也能看得出来?四丫,你真的聪明,比你三个姐姐强上许多……”
沈知言蹙眉。
淡声问他:“你赌博的事情,祝莱知不知情?”
“三丫……她知道的。”祝大庆实话实说,语气讨好:“四丫,爹进了警局,你也毁了,你这辈子都跟着毁了。”
沈知言冷眼望向他。
忽然嗤笑一声:“你这样威胁过多少人?”
她说完,目光扫向这座山。
“或者说,这个山里……被你们埋了多少人?”
祝大庆试图说服她。
“四丫,你胳膊肘不要拐外人那里,她们念了书也没用,最后还是要嫁人,还不如用来换钱,你娘……你娘也是这么来的。”
沈知言沉默了。
在之前,她一直以为,钱桂霞只是祝大庆的帮凶。
仅此而已。
“是谁让你赌博的。”沈知言问:“你平时都去哪里赌博,第一次赌博是什么时候?”
祝大庆仔细的想着。
“第一次……是隔壁老孙家的房子租给了一个外地人,那个外地人带我去的。”
沈知言问:“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