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点像姑娘!
宿幼枝嘴角抽了抽,看不下去了,扣下镜面。
但就算他再像,也比不得姑娘家柔美,尤其这身段,根本不符合时下流行的美娘子。
盛延辞口味还真是独特。
他有点怀疑小王爷看上的到底是什么,扮丑……也行。
要不是担心暴露,他想换回男装的效果肯定特别好,说不得能将盛延辞吓得睡不着觉。
宿幼枝恨恨想。
可他有点无从下手。
都怪少爷天生俊逸,这辈子最丑大概就是女装去连周山土匪窝的时候,扮丑要怎么扮?
琢磨了会儿,宿幼枝干脆洗了把脸,然后自己抹脂擦红,将准备过来动手的雪巧吓了一跳:“姑娘……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不用。”
宿幼枝对着镜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终于收手,平静道:“我觉得还行。”
雪巧欲言又止。
见宿幼枝想这个样子出去,惊得跪到了地上。
宿幼枝险些退缩,又坚持住了,衣衫……对了还有裙子。
只是临王府备下的行头没有拿不出手的,宿幼枝唯一能在颜色上下功夫,干脆挑了套平时看都不会看的桃粉。
按谢二所言,不喜欢就是一眼的事,希望能吓退盛延辞。
但搞成这样,宿幼枝多少有些没谱,还在踌躇,小王爷已经雷打不动地来找他用膳。
“阿又?”
唤了声没有动静,盛延辞正要抬指再敲,面前的门扉倏忽打开,亮眼的色彩猝不及防撞入眼中,盛延辞愣住。
宿幼枝偷偷瞧他反应,见人呆兮兮的,猜想应当是吓住了,正等着对方露出嫌恶的表情然后发火,脸却突然被捧住。
“?”懵住的成了宿幼枝。
“怎么将自己搞成了小花猫。”
盛延辞眼里没有嫌弃厌恶,只有压不住的盈盈笑意。
他手指轻轻擦过宿幼枝脸上不均的胭脂,诱人的色泽晕染了白嫩的肌肤,让他的心也浸入糖罐似地。
盛延辞在做什么?
他都将在自己搞得这么奇怪了,盛延辞居然落得下眼!
宿幼枝莫名慌张,身子后仰想要退开,盛延辞却贴了过来,声音就落在他近前,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道:“别动。”
手指顺着脸颊抚过,划过鼻尖落到唇角,盛延辞呼吸轻下,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漆眸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儿,缓缓靠近。
温热贴上额头,宿幼枝才恍然惊醒,猛地推开盛延辞,随后惊慌失措地甩上门。
耳边都是自己乱了调的心跳声,宿幼枝一时竟连要做什么都忘记。
他怎敢!
他怎么敢!
他他他……
宿幼枝睁大眼睛瞪着紧闭的门,才发现自己垂落的手是软的。
门外,盛延辞靠在墙壁,仰着头,抬起的胳膊遮住了半张绯红的脸,露出的喉结滚动,唇间泄露的叹息却是餍足的:“阿又……”
小王爷咽下满心的甜蜜,转身抵在门扇上,柔声哄道:“阿又莫气,是我唐突,你怎么闹我都好。”
宿幼枝看着对方隐约印在门上的影子,握了好几下才握紧拳头,抵到他的影子上,气得眼尾染上朱红鸢羽。
“让我进来,嗯?”
盛延辞在门外描摹心爱姑娘的身影,一点点地刻在心里、印在脑海。
进什么进!
你最好走远点!
宿幼枝怒气未消。
他一个男儿郎,被亲一下本也没什么,但就是莫名恼怒。
都怪谢二!
什么破主意,扮成丑八怪盛延辞居然也能贴上来。
他果然喜好非人!
额头似乎还有那般热度,让宿幼枝不由想起上次马车……不想理他,坐回桌边闷不吭声。
盛延辞哄了半晌,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忍不住担忧,也有点点做错事的心虚:“阿又,我要进来了?”
等了片刻,他正要推门,宿幼枝自己走了出来。
“阿又。”
盛延辞脸上的笑刚扬起,宿幼枝径直越过他,走的头也不回。
呵,狗王爷。
他就当被狗咬了。
这么一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气虽气,饭还是要吃的。
但这次宿幼枝没刻意隐藏饭量,吃得堪比盛延辞的份。
低眉装透明人的雪巧面露忧色,忍了忍:“姑娘,用多了要不舒服的。”
宿幼枝咬了口小汤包,忍住了没去看盛延辞,只小声道:“我还没吃饱……”
碗里立刻多出来一块最嫩最鲜的鱼肉,盛延辞道:“没关系,用的不多。”
宿幼枝放心大胆地吃。
雪巧看向杨一,杨侍卫瞧了眼阿又姑娘脸色,没有勉强的神色,应当问题不大,对她摇了摇头。
就是……那一脸红痕点点,殿下果然不愧是殿下。
好勇。
杨一肃然起敬。
宿幼枝吃了进入临王府以来的第一顿饱饭,已经将方才的一点不愉快忘掉。
反而因盛延辞的另类而忧心忡忡。
那种面容都吓不退他,可怎么办才好。
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
要不离谱也不能将他从连周山抱回来。
将桃粉的襦裙换掉,宿幼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这东西!
盛延辞看到似乎还有些遗憾,真是够了。
临王府很大,不失皇城的气派威严,也不乏诗意绵绵的曲廊环桥。
但宿幼枝没什么心情去欣赏,他有点惦记谢家三妹有没有受伤,虽然盛延辞出手是收了力道的,可还是免不了疼痛。
还有景轩楼!
他可没忘记那个给三妹递东西的平王世子。
好好的公子不学好,没听说送东西还要从楼顶上走一遭的。
怎么他们皇家子弟都有这么个爱好不成!
而且三妹最近也有点怪怪的,好端端的为什么一定要跟盛延辞切磋,找谢大哥不蛮好的。
不行还有谢翊,也能当个混子揍一揍。
说起来,三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不会吧?
嘶……
宿幼枝因脑中的猜测倒抽一口凉气。
第15章
但……盛延辞名声那么差!
宿幼枝犹疑不定。
三妹是直爽性子,有什么想法哪可能憋着忍着,肯定早便说出来了,而且姑母那里也会有动静。
宿幼枝告诉自己别急,观察观察再说。
有了先头那遭,就寝时知道盛延辞又上了屋顶,宿幼枝也不吃惊了呢。
只在心里腹诽他有点病。
次日,宿幼枝没再让雪巧装扮,还是选择自己捣鼓。
虽然盛延辞也看得过去他的丑样子,可说不准看久了会厌,总要坚持坚持。
雪巧劝了两句无用,只能任由姑娘折腾。
宿幼枝的妆艺敷衍至极,赵希和早早过来看到都被惊住,小声问杨一阿嫂出了什么事。
杨一无从说起。
连在暗处保护主子的周二都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