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枝!”
凭空一声吼将宿幼枝惊得弹坐起,盛延辞被他推出去,险些摔到地上。
廊下有人跑来,宿幼枝一时心虚,忙去拽盛延辞:“躲起来!”
来不及多瞧,盛延辞转身钻到了屏风后。
同时谢翊推开门,直奔着他而来。
宿幼枝脸上余热未褪,咬牙瞪向他:“谢二!”
谢翊正激动,看到他愤愤表情,愣了愣,狐疑道:“你脸怎么有点红?”
红什么红!
宿幼枝没好气:“你看错了。”
谢翊又靠近些,盯着他脸瞧:“没错,是有些红,别是着凉感了风寒吧?”
说完大惊失色,伸手来探宿幼枝额头。
宿幼枝拍开:“我身子好得很,你不好好守着姑母,跑这来做什么。”
“啊,差点忘了。”
谢翊一惊一乍,拿着信件的手都在抖。
看他这模样,宿幼枝狐疑,索性抽过来自己看。
夜里瞧不清,他也不想点灯,跑去窗前借着外面一点光亮读信。
看着看着,愣住。
“是不是,是不是!”
谢翊握住他肩膀,使劲晃了晃:“宿公子,这可是清山郎君时隔多年回来的证明!”
清山郎君!
险些忘了他。
想起在寒骨关看到的江湖十艺画册,因太过离谱,宿幼枝都忘记与谢翊讲,让他跟着一起崩溃。
但这是什么?
清山郎君不是失踪了吗,连他的好友都不抱希望,为了遗本那般模样……
宿幼枝问:“哪来的?”
“什么哪来的。”谢翊道:“这可是在寒骨关开始售卖了的,若不是我找人盯着,好悬要错过了。”
他手肘碰了碰宿幼枝,扬起下巴道:“你若现在对我说几句好话,说不得我心情一好,还能借你瞧几眼。”
“……滚。”
宿幼枝也不是那般在乎什么画册了。
谢翊大半夜的也是恼人。
“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宿幼枝将信拍给他,道:“赶紧走吧你。”
“走什么走。”
谢翊一边小心地收起信件,一边看他道:“这么大的喜事怎能自己享受,不彻夜长谈说不过去吧?”
“?”
宿幼枝瞧了眼屏风,又看向谢翊,眯起眼,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第92章
谢翊想了想, 道:“也对,这里不合适。”
他催着宿幼枝跟他走:“不若去廊下赏雨,自有一番快乐。”
宿幼枝无话可说。
他觉得谢二有病。
“谢二公子。”他道:“你晓得现在是几时吗?”
谢翊却幽幽瞧他:“几时又如何, 你便不陪我了吗?”
“……陪。”
宿幼枝咬牙, 拎着他的衣领往外去:“那就教我们看到雨停。”
“诶诶……”
谢翊被拽走。
两人裹着大氅瑟瑟发抖地缩在廊下吹风。
是宿幼枝想起便忍不住打谢二一顿的程度。
宿幼枝瞧了眼门廊, 这片刻盛延辞应当走了, 他也不想再在这犯傻, 见谢翊许久不出声, 道:“回不回?”
谢翊牙齿打颤, 挺了会儿,哆哆嗦嗦应:“……回。”
回到内室,谢翊却还是不想走, 宿幼枝挑眉,狐疑看他:“谢二,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谢翊往里去:“只是位激动得无法入眠的可怜公子。”
宿幼枝看了他好一会儿,没再赶人。
但他也没听谢翊讲什么清山郎君, 躺在榻上便忍不住想起盛延辞在的时候, 唇上似乎才残留着清晰的温度。
他辗转反侧, 回头一瞧,谢翊已经熟睡,踢了他一脚,也翻身就寝。
次日清晨。
宿幼枝睡饱起身,瞧云雨渐歇,用过膳便可返程。
他看向旁侧,谢翊道:“那边是小王爷的院子吧, 他们起早便下了山,走得还蛮急的。”
宿幼枝收回视线不再瞧。
等他们回城, 天空已经晴朗,只地面积着水洼,没有官道的路上踩过便是泥。
宿幼枝和谢翊索性都去蹭马车。
谢翊闲不得,与南阳侯夫人讲最近的趣事,说着突然想起:“对了,今早听隔壁略有吵闹,我教知砚去打听的。”
将知砚叫过来,听他道:“是有人跑去寻临王,好似因妹妹失踪,在小王爷寝室发现了。”
“嗯?”
谢翊与宿幼枝对视一眼,问:“然后呢?”
知砚道:“那公子闹着小王爷给交代,否则便带着妹妹撞死在临王府前,被临王押了回去,想是要进牢。”
“是要好好盘问。”谢翊道:“以临王府戒备,寻常姑娘怎能靠近,别又是刺客。”
知砚瞧了宿幼枝一眼,欲言又止。
谢翊:“说。”
知砚小声道:“听说那公子妹妹……长得像阿又姑娘。”
谢翊呵呵:“再像又如何,都不是本人。”
知砚觉得公子话语奇怪:“他们都说是小王爷太过思念阿又姑娘,便寻了相似之人以解相思。”
“不要听他们说。”谢翊道:“他们说的能有几分真。”
南阳侯夫人原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瞧他,疑惑道:“怎你不喜临王,昨儿不还谈得蛮好?”
谢翊不甚在意:“只是相识,又不是多熟,哪里谈得上好不好。”
南阳侯夫人诧异,询问地看向宿幼枝。
宿幼枝平静道:“姑母莫理他,近日可是阴晴多变。”
回得南阳侯府。
宿幼枝进得院子不久,知砚又打听了新消息,过来与他说:“表少爷,那两人果真被入狱。”
宿幼枝奇怪:“你怎么知道?”
知砚无辜道:“外面都在传,好些人看见了的。”
“?”
怎么临王府没点秘密的。
有点事便满皇城皆知。
结果一提,知砚很清楚:“最近小王爷成了皇城炙手可热的良婿人选,大家都关注着呢。”
“什么?”宿幼枝愣住。
“因为临王对阿又姑娘痴心一片,不少夫人都有了改观,觉得殿下是个有心人,有意结亲。”
知砚说完,想起面前的便是另一位当事人,磕巴了下:“我、我都是瞎听的,也不一定是真。”
真不真的。
宿幼枝也不在乎。
午后,门房递了信来,宿幼枝瞧过,没有回。
未出一个时辰,又有信递。
是谢翊亲自送过来的。
宿幼枝瞥他:“你最近怎如此闲。”
谢翊毫不害臊:“我可是为了你推了诸多邀请,你现在还要嫌我了?”
宿幼枝呵。
抽出他手中信,也不看,放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