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付斯每日分享来日常,冷不丁安静了一天心里空落落的就像缺了一块。
路颜清滑动起屏幕翻看聊天记录, 有风景有美食, 有不经意间发现的路边小狗, 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缪斯,偶尔也有对工作的吐槽。
很鲜活, 很美好。
那人好像一直保持着对世界的好奇心,还有旺盛的生命力,散发着让人向往的光。
很多天没见了。
路颜清眼睫闪了闪指节轻动。
突兀的铃声打破房间里诡异的寂静,付斯懒懒掀起眼皮,瞥清界面上的头像时呼吸沉了沉。
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委屈,她努努嘴捞起手机选择了接听,对上镜头时眼底已然一片清明。
等待的时间有点久,在付斯出现在屏幕上时心里的空虚顿然消退,满足感由内而外蔓延开来,连眼底都盛满了笑。
“怎么又不吹头发。”
对面的灯光很暗,像是只开了一盏氛围灯,白日光彩夺目的人穿着印花睡衣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满身的锋芒尽数收敛,眉目和发丝一同松软,看上去温顺极了。
眼前这一幕让人很想替她把长发吹干,在梳理发丝的时候顺带摸摸光滑的下巴和柔软的脑袋。或许,还可以吻一吻饱满的额头。
付斯不知道路颜清在想什么,只知道她眼里流转的光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瞬间膨胀,盈满了胸腔。
眼睫颤了颤她低头挑起一缕发丝夹在指间勾弄,不让委屈从眼里跑出去。
“差不多干了。”
付斯神色如常,连语气也很温和,路颜清却蹙了蹙眉,她明显感觉到付斯的不对劲。
太沉了。
平日这人在她面前总是开心得连发丝都透着欢喜,眼下却好似一块海绵,把一切都藏在身体里,沉甸甸的吸走了所有水分。
“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放过付斯任何一点神情和动作,可低垂的脑袋让她看不见眼神,像是在……躲她。
付斯理头发的动作一顿,眸光闪了闪抬起头疑惑道:“为什么这么问?”
客观来说,付斯掩盖得很好,没有神情和语气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路颜清抿唇深呼了口气,断定道:“你不开心。”
周遭弥漫着酒香,浓郁的香气混着路颜清的话直冲大脑,付斯脑袋懵了懵。
是,她的确不开心。
可自尊心和骄傲让她没有办法对路颜清开口,因为一个恶心玩意向她求证,以及索要安慰。
她听过一次解释,没道理再问了。她也不想反复去揭路颜清的伤疤,用疼痛来证明那些伤痕是真的。
“被狗咬了。”她闷声开口。
“狗咬了?”路颜清音调拔高,眼里有着惊慌。
“严重吗,有没有打疫苗?”她急忙问道。
“没事,一条没牙的哈巴狗罢了。”付斯撇撇嘴说:“让我不爽的是,我很想咬回去。”
路颜清愣神,看来此狗非彼狗。
“有什么顾虑吗?”虽然不一定能提供有效的解决办法,但她希望能为她分担一点烦恼。
“怕被说睚眦必报,仗势欺人。”酒精渐渐上头,付斯起身用冷水冲了冲脸。
路颜清拧拧眉,付斯不像会在意这些的人。
“不是谁弱谁有理的,再小的狗咬人也是不对,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视频里的人带着满脸的水珠看向自己,目光灼灼,路颜清听见她说:“那我可以剃光它的毛敲掉它的爪子让它成为丧家犬吗?”
是有多生气?付斯的神情很认真,路颜清却读出了一丝委屈。
因为自己吗?顾及自己的看法?
猜测是不是相亲的事引发了两家的摩擦,路颜清心揪了一下说:“不伤自己就好。”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太过善良只会遭到欺压。
得到了首肯心里的烦闷散去不少,付斯笑笑说:“你会帮我包扎吗?”
路颜清眼皮跳跳,怎么说的像要上战场一样?
“你不会伤到自己。”她给付斯画了条线。
付斯忽然笑开,她好像醉了。
“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不然我怕控制不住力道。”
悬起的心放下,路颜清说:“没两天了,早点休息吧。”
“嗯,我打理一下就睡,晚安。”
“晚安。”
付斯带着满肚子的酒液沉沉睡去,月亮隐入云层,睡梦中的人出了一层薄汗,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汤池里的泉水翻涌,怀里的人热烫又柔软,呼吸急促间她又尝到了一口融化在舌尖的甘甜,稍稍退开让彼此喘喘气,攀在山顶的手挑起了细小的肩带。
水雾朦胧,雪山上的一抹红美得人看花了眼,泉水潺潺,分不清是由哪出泉眼漫出,水面上的玫瑰花瓣晃晃荡荡,被水流推开又聚积。
再次陷入温暖的包裹,付斯连呼吸都忘却,心跳却快得像要从体内蹦出。
呼吸再度交织,人影重叠间水浪混着声浪盈满了整间屋子,耳边再没有纷扰。
水面趋于平静,她抱着路颜清踩着一路的玫瑰跌入洁白的大床,幽香四溢,她带着满心的甜蜜入睡。
耳边€€€€€€€€,她缓缓睁眼,穿戴整齐的人站在床边冷眼俯视她。
“我走了。”
“阿清。”顾不得未着寸缕,她赤着脚慌慌张张追上将要离开的人。
路颜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样工具。
她抽出胳膊,对自己说:“合作愉快,我不需要你了。”
无边的惶恐席卷了整个梦境,即将被吞噬的付斯身子一抖睁开了眼。
入目一片漆黑,她猛地坐起身贪婪呼吸着,惊魂未定间再不能思考。
冷静下来她垂眸打开了灯,汗水黏住了睡衣,她没有心情去管。
瞥了眼时间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卧室。
在沙发上酣睡的猫咪没有注意到一双大手向她袭来,在被搂住时才惊醒。
闻着淡淡的酒气它下意识想要逃离,付斯周身的低落让它收回了抵在她肩上的爪子。
“喵。”它象征性挣了挣,不明白这人半夜跑出来搞什么偷袭。
“别动,让我抱抱。”付斯嘟囔着躺上了沙发,搂着猫闻着它身上的味道。
抱着路颜清的猫付斯心里稍安,睡意再度袭来,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缪斯扭头望了望她,客厅的感应灯已经熄灭,黑暗中它眼里发着幽光。
它想要离开,刚抽出一只爪子又被付斯皱着眉按了回去,缩了缩脖子缪斯换了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喵。”天刚蒙蒙亮,付斯就被猫叫醒。
她睁开眼,一张猫脸占据了视线。
还没完全清醒的人一脸茫然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关了门吗?
缪斯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屁股一扭大大的尾巴从付斯脸上扫过,蹦下沙发喝起了水。
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付斯拧着眉坐起身,理清了前因后果她深呼出一口气,捏着闷疼的眉心走到缪斯面前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谢谢缪缪,不过下次可以晚点叫我。”
说完她又后悔,这样的梦有一次就够了。
只有前半段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感受到身上的黏腻付斯面上浮起不自然,拍了拍微烫的脸打着哈欠前去洗漱。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晚宴刚刚结束,付斯迫不及待回去接猫,顾不得把缪斯装进猫包,她右手拎包左手抱猫,坐上车赶往路颜清家。
数日不见的人好像比之前更漂亮了,就是瘦了些。那些藏在心里的小情绪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挠挠怀里看见人就想飞过去的猫对路颜清扬起笑,“业余时间,不请我上去坐坐?”
第72章 申请入内
月光拉长身影, 路灯柔和的光线打在清秀的侧脸上,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路颜清看着披着月光站在树旁的人柔笑。
在外奔波数日身心早已疲惫, 在看见付斯高挑挺拔的身姿时浑身都放松下来, 仿佛她那纤薄的肩背比参天的大树还要可靠。
缪斯在付斯怀中扭来扭去, 那辆熟悉的车子在她们碰面后就已悄悄开走不知去了哪里,路颜清轻轻笑了笑走上前连人带猫一起拥住,裙摆随着步伐晃起动人的弧度。
“好久不见。”她在付斯肩头吐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好香。闻着她身上刚刚沐浴完的味道付斯眼尾带上弧度, 温暖的怀抱让整个人都泡进了糖罐里。
“喵。”未等她回话, 夹在两人环抱中间的猫拉长声音发出了抗议, 爪子扒拉起路颜清的衣服。
路颜清放开她看向目光热切的猫, 付斯轻笑一声把猫递上前, “呐, 你的缪斯,稍稍胖了那么一丢丢。”
毛茸茸的脑袋不停蹭着自己的手, 路颜清安抚着它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刚从商业聚会上赶过来的人。
华丽的礼服没有遮盖住付斯的气质和美貌,只会让人赞叹这身衣服真是衬她。裙身包裹住曼妙的曲线, 搭配上妆造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性感和凌厉, 本就白皙的肌肤在黑裙下更是夺目,像是暗夜里的精灵。
很美,就是瘦了。
猫都养的这般瓷实, 怎么自己还瘦了?
视线落到她脚上的高跟鞋,路颜清分出一只手揽上她的腰, “走吧, 先上楼。”
她这般主动付斯眉梢上扬, 腰间的触感像是蚂蚁爬上了肌肤,痒痒的。
前两日的梦境还历历在目, 她看向路颜清肩上的吊带,视线在平直的锁骨和流畅的肩颈线条间流转一遭便匆匆挪过眼,咽咽喉咙目视着前方。
“明天上班吗?”她问。
路颜清脚步一顿,偏头看看她紧致的侧脸说:“去不去都行。”手上的项目告一段落,她没有必要天天守在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