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完成后的前男友们修罗场 第81章

平和的假象当然维持不了太久,毕竟陆弘礼本质上就是个强势而专权的人,否则也养不出陆雁廷这种同样蛮横无理的性子。

“或许吧。”棠景意移开目光,“我确实没什么发言权,毕竟虽然是当事人,但您应该比我清楚,在这件事上,产生问题的根源并不在我。”

没有陆以棠也会有棠景意,没有棠景意还会有其他人。在陆弘礼看来,陆雁廷和谁在一起都是问题,只除了他所满意和指定的人选。

像是搭积木一样地去构建他人的人生,这就是掌控。

所以棠景意是真无意于在这样的家庭纷争和亲子关系所带来的连锁问题中纠缠,只不过这老头子的顽固确实有些烦人,让他忍不住皱眉。

上一次作为陆以棠的见面,棠景意并未对陆弘礼的想法做出任何评价又或是反对,作为任务的收尾,他很顺从地就接受了。但这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007插嘴。

当听见楼下传来的怒吼和骚乱时,棠景意垂下眼,赶在陆雁廷冲进来掀桌之前喝下杯子里的茶,润了润嗓子。

【因为……】

他抬起眼,看见挡在身前的狗东西,看见他挺直而宽阔的脊背因为愤怒而忍不住的战栗。紧接着,他的手就被紧紧拉住,同样发着抖的冰凉掌心告诉他,在陆雁廷看似爆发的怒意下,苦苦压制着的恐惧和害怕。

害怕历史的重演,害怕再次失去。

“陆弘€€€€”

棠景意轻轻握住他的手掌,陆雁廷深呼吸压下一口气,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一个字:“……爸。”

不管是差点直呼其名,还是这一路胡闹着闯上来打断他们的交谈,都足以让陆弘礼眉头紧锁,呵斥道:“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爸,”陆雁廷避也不避地看着他,“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眼瞅着陆雁廷又要怒气上头,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棠景意自认为隐蔽地又拉了一下他。

陆弘礼眼睁睁地看着这自小嚣张霸道惯了的儿子被其他人提线木偶一样的牵着,偏偏还听话得很,气得嘴唇都要哆嗦,刚才的从容淡定一下不见了,“兔崽子你€€€€”

“我怎么?”

棠景意一个没来得及,陆雁廷便脖子一梗,再次跟他犟起来,“我怎么了?你随随便便跑来找我男朋友,倒成我的错了?”

“你€€€€”

陆雁廷:“我什么?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你哪个字没听清?”

棠景意:“……”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任何事,其他的任何事€€€€”陆雁廷加重了语气说,“我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个不行。”

“€€€€唯独婚姻不行。”

“我最后说一遍,爸,我只会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陆雁廷没有发现自己的颤抖,直到他拉着棠景意头也不回的离开,坐进车里后,棠景意抽了张纸巾按在他手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沁出的冷汗。

“棠€€€€”

“你着什么急。”棠景意有些无奈,“那是你爸,不是□□。”

陆雁廷胡乱擦了一下手,再次紧紧拉住他,“棠棠,要不我们€€€€不,我退出,我什么都不要了€€€€”

“不要什么?”棠景意反问,“陆雁廷,你爸就你这么个儿子,你不要了,要拱手让给外人?”

陆雁廷当然不是个软弱的人,正相反,他还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脾气。可唯独对于失而复得的心上人,他冒不起半分的险。

“我不管。”陆雁廷说,“我本来就不稀罕,他爱给谁给谁。”

这么多年过去,陆雁廷或许在本事上有所长进,但在亲子关系上,却还是和原来横冲直撞的样子一模一样,这大概就是所谓原生家庭的烙印了。

“陆雁廷,你没发现你爸松口了吗?”棠景意只得和他明说,“和上次比起来,他温和多了,你没发现吗?”

“温和?”陆雁廷冷笑,“他是怕我再拿刀拆门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棠景意说,“但是他的态度确实是比以前软化了,不是吗?”

陆雁廷不满:“你怎么还帮他说话?”而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一下子警觉起来,“他又给你支票了?多少钱?”一边说一边欺身上前,将他的手臂按在身侧,像是猛兽压住猎物,模样是凶狠的,实际上却脆弱得连声音都在抖,“你还想走?”

棠景意:“……”

“很难说。”他故作姿态地虚了虚眼,“不过€€€€有鉴于他还没给我支票,我只能来找你了。”

陆雁廷一愣。

“我不喜欢穷光蛋。”棠景意说,“所以,你要是没了钱,没了陆家,我唔……”

处于崩溃边缘的狗东西终于聪明了一回,他伏在棠景意身上凶狠地吻他,光含着唇不够,还要将那湿热之处的舌头也勾弄出来,用力地吮吻,恨不能含进自己嘴里,永远也不放开。

“我有钱,有陆家,”陆雁廷嘶哑着声音说,“你就喜欢我,是不是?”

他的牙齿抵着棠景意的嘴唇,时不时地轻咬、厮磨,像是一只撒泼打滚的狗崽子。

“是不是?棠棠,是不是?”他着急起来,急切又委屈地抵着他。

棠景意的眼里漫上笑意,原本轻抿着的唇因为笑容而分开了些许,于是更教狗崽子找到趁虚而入的机会,越发用力地纠缠住他。

“嗯。”棠景意说,“喜欢你姓陆。”

这件事是谁告的密,于陆雁廷而言其实并不难查。可事已至此,早也没有查的必要了,左右不过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虾兵蟹将而已,陆雁廷当然知道背后想给他使绊子的是谁。

可他还是不放心,陆雁廷帮棠景意将纽扣一颗颗系好,仍是犹疑不定,“可要是,他们又去找你麻烦€€€€”

“找……”

棠景意张口想说话,却因沙哑的喉咙而不得不暂时住口。他蹙着眉按了按喉间,那处的纽扣还没来得及系上,微凸的喉结被吮得发红,可他自己看不见。陆雁廷却能看见冷白的指尖覆上那片红痕,看得狗东西眼底发热,却又不敢再乱来,探身去后备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乖乖拧好了瓶盖递上去。

“找我麻烦做什么,”棠景意喝了两口水,总算是顺畅了些,语气淡淡道,“除非绑我做人质,威胁你不退出就撕票€€€€除此以外,为难我除了激怒你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所以背后的人才只是将他和陆雁廷的事捅到陆弘礼跟前,无非是寄希望于让老爷子看见陆雁廷依旧不着调,或者指望着陆雁廷再次为爱不管不顾,叛出家门。

可话又说回来,陆弘礼活了大半辈子,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不满归不满,到底还是清楚究竟谁才是更亲的血脉,怎么可能平白将家业交给外人。陆弘礼已经年逾六十,膝下只有这么个儿子,且这独子近来发愤图强,确实足够优秀出挑。伴侣方面尽管并不合他的意,如果能稳住家业,那么其他的……相较之下孰轻孰重,陆弘礼还是分得清的。

因此这回陆弘礼态度缓和不少,大抵也有这些原因在内。

虽然这些道理陆雁廷并非不懂,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他实在是冒不起半分风险,也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了。

只要棠棠还在……只要棠棠在,那就是他的靠山,就是支撑他的脊梁。

第80章

也许是因为陆弘礼已经知情了,陆雁廷便也懒得再遮遮掩掩,连和朋友聚会时都一口一个“我男朋友”、“我对象”的,状似漫不经心,实则炫耀又得意。

“怎么样,我对象台球打得不错吧?”

江语城:“……”

不远处,棠景意正伏低了身子,架起手准备击球。他的动作很标准,腰背线条利落又流畅,合身的T恤因俯身而略微往上掀起,露出一截白净的腰身,紧致的肌肉被顶光映出漂亮的明暗光影,顺着晃荡的衣摆一路蔓延进深处。

陆雁廷看得眼睛都要绿了,却不见江语城说话,一回头,见他也正盯着看,一下子便黑了脸,曲起手肘撞过去:“瞎看什么!”

撞球的脆响和手肘与肋骨碰撞的闷响声混在一起,棠景意动作微顿,茫然地看了眼落袋了的球。

江语城差点岔了气,又被陆雁廷勒着脖子拎走,他张牙舞爪地试图挣扎,“咳、咳……陆哥€€€€我冤枉……”

“冤枉?”陆雁廷挤出冷笑,“你小子男女通吃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语城:“……”

确实,他就属于爱玩但心里自有AC数,所以家里甚少管教的那一批。

江语城又是几声干咳,重新染回了金色的头发也被陆雁廷没好气地薅了一把才放开。

“那什么……”江语城讪笑,“那这么说,你家老爷子是松口了?”

“他松也得松,不松也得松。”陆雁廷轻嗤一声,“真当我八岁小孩儿能管得了一辈子?”

江语城摸摸鼻子,语气古怪地道:“老爷子那头松了口……不过陆哥,你问过棠棠意见了吗?”

陆雁廷一愣,见江语城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台球桌的方向,他也顺着望过去,便看见了正站在球桌另一侧、同样拎着根球杆的顾云深。

于是陆雁廷立马跟一阵旋风似的刮了过去。

棠景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顾云深,正和他打球到一半的许明耀也有些不明所以,毕竟他们的交友圈完全不是同一批。却见顾云深径自走到他面前,笑了笑说:“刚好手痒了也想来几杆,介意我加入一会儿么?”

“没问题啊哥。”

许明耀大大咧咧地就把球杆交了出去,主打一个懵逼但开朗。

棠景意拧起眉,许明耀打量着球桌局势,催促他道:“花色球,到你了棠棠。”

棠景意:“……”

他着实无奈了,但既然顾云深半分异样不显,他也不想在人前弄得太难看。刚一甩杆要握住后端,却是手里一空,球杆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顾总这么喜欢打球,”陆雁廷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如跟我来一局。”

可见陆雁廷炸毛如同刺猬的样子,不像是要击球进袋,倒像是恨不能把台球全砸顾云深脸上。

只见他利落地一抬手肘,俯身架杆,没有过多瞄准便猛力击出。绿色的花色球飞速旋转着撞上球桌边角,一下子被撞得跳起,若非顾云深及时后撤一步,这球真能直冲鼻梁飞过去。

旁边围观的几人立时呆住,陆雁廷慢条斯理地直起身,轻翻手腕将球杆横握着,像是随时要冲上去干架似的,语气却是故作惊讶地:“真是€€€€抱歉抱歉,我太久没打球了,还真是生疏不少,顾总别见怪。”

他的挑衅与敌意连许明耀都看出来了,捡球捡了一半,正犹豫要不要放回去。顾云深却依旧平静,他从许明耀手里拿过那颗台球放好,说道:“没关系。”

竟真像是来打球的。

棠景意收回眼神,走到吧台边讨水喝。

姜斯羽今天兼任了调酒的工作,他看得兴起,对于当事人更是感兴趣得很,撑着吧台笑眯眯地看他:“想喝点什么?”

“都行。”

“好嘞。”姜斯羽爽快地应声。

不多时,一杯浅蓝色与乳白色分层,点缀着清爽薄荷叶的鸡尾酒便放到了棠景意面前。

“金酒的味道喝得惯吗?加得有些多,还有蓝橙力娇酒。”

“可以,我不忌口。”

姜斯羽冲洗着雪克杯,见棠景意举着杯子欣赏了一会儿,他笑道:“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

同为调酒师,棠景意当然看得出这酒下了不少功夫,他低头抿了一口,便听姜斯羽说:“这是我自己调配的,名字叫做再见前任。”

棠景意呛咳了一下,金酒的灼烧感涌入鼻腔,让他忍不住皱眉。

“开个玩笑。”姜斯羽笑得前仰后合,一边伸手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不过€€€€我真挺好奇的,顾云深可不是我们这类人……你跟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倒是八卦,犹觉不够似的,又追问,“什么时候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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