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对她感到恶心 第24章

“江门主为什么平日那么威风,一醉了或是晕了就这样子?”

自然,她得不到什么回应。

“我还是觉得您如今的样子,”燕徽柔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又揉了揉:“……罢了,你又是何苦如此惹人担心。”

抱一下挺好的。

只是最好不要再醒来以后,惊怒交加地扇她一巴掌就好。

那未免有些太凶了。

她在心里祈祷,身上抱了个温热的躯体,不知不觉就有些困。

困得一梦方休。

而等到江袭黛醒酒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甚至室内燃的灯烛都烧干净了,只余一地散漫的月光。

江袭黛再次睁开眼睛,四周侵袭的黑暗让她心头一跳。因为少时的记忆,她不喜欢一醒来就置身于天黑,总感觉四周会很荒芜。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琼华殿总是极尽奢华,甚至包括附近,从不吝啬于珠宝玉石,这些光芒璀璨又盈润的东西,多少能揽进几缕烛火或是月光,让室内亮堂些许,冲淡孤身一人的恐惧。

只是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猛顿了一瞬,但却没有感觉那种荒凉的孤冷感。

相反,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仿佛把骨头也睡软了一样,把所有忧愁都睡光了,她心中有久违的平静。

为什么?才醒酒的思绪有些缓慢,她慢慢地思索着,尝试动了动,却碰到了另一张柔软的脸蛋。一个年轻女子与她面对面地睡在此处,手还维持着抱她的姿势。

这是……

温和清纯的睡容,眉眼生得不冷也不媚,颇有一种带着书香的文弱感。长成这样的,也只有燕徽柔。

江袭黛盯了燕徽柔半晌,她自己不怎么读诗书,只读过功法秘籍,所以突然想到了藏经阁里那种嗅起来甚是阴柔的墨香。

她的思绪打止了,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古怪,最要紧的问题难道不是€€€€

燕徽柔为什么会抱着她睡觉?

而且太近了。

江袭黛甚至能看见她眼睛尾端有颗不显眼的痣,侧脸隐没在黑暗中更深的阴影里。

第23章

燕徽柔往里睡了一些, 把那颗痣压得瞧不见了。她眼睫毛紧了紧,再抬起来,缓缓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便迎上了€€€€

江袭黛幽幽的目光。

燕徽柔一看她这表情,就顿时觉得脸疼。所以明明女人还没有动静, 她下意识捂着了脸颊, 而且往后退了一点。

江袭黛瞥了她一眼, 一翻身坐了起来。松垮的衣衫又掉了, 好在她手搭在自己肩上及时勾住,将其拎了起来:“什么时候过来的?”

“是门主醉酒时过来的。”燕徽柔道。

“那你抱着我作甚?”她冷哼一声:“有何居心?”

“是您自己要抱的。”燕徽柔眨了眨眼睛。

江袭黛正背对着她,听了这话,穿衣的手一顿, 侧过头来盯着人, 美目微睁:“……什么?”

那年少女子歪了下脑袋, 声音温和道:“不用在意,您不止抱了我。”

燕徽柔抬起手指, 见江袭黛还在愣着, 她虚虚指了一下女人裸露出来的锁骨和后背上零星的胭脂痕迹:“还有两个姑娘。”

江袭黛直直看着她, 揪紧了衣裳,那红绸在她手中都捏皱了,她下意识提了领子, 遮住了自个的锁骨。

燕徽柔见了不免笑了一下,她总觉得江门主此时的神情……有些像个被蹂躏了的良家女子,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睁着, 似乎在努力回想自己干了什么。

她认真思忖的模样冲淡了与生俱来的艳色与肃杀,因着睫毛卷翘, 颇有点稚气。

燕徽柔还记得她睫毛在掌心中划过的,痒痒的感觉。

她安静地注视着江袭黛, 轻微地捻了捻拇指。

“不记得了。”

江袭黛别过下颔,她又皱了眉,抚上了颈侧的红痕。

她拢好衣裳以后,却立马招来一人,命把昨晚奉酒的两个侍女提上来见她。

琼华殿内华贵的地砖上,很快跪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一人着青衫,一人着白衣。

“门主。”她们低低唤道,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江袭黛打量了一下两人,约莫有些印象,她嫌一人饮酒孤寂,又懒得倒,便喊了人过来伺候,但未曾想到她们如此大胆。

“昨晚是你们两个过来的?”

“是……门主。”两人齐声答道。

“这些胭脂印。”

座上的女人语气淡淡:“谁留的?”

“说、话。”

江袭黛微微眯了眼睛:“本座可记得只让你们倒酒,何时准你们拿嘴碰过我了?”

青衫女子跪得更低了,害怕到哽咽。白衣女子伏身道:“门主大人,是……妾身的不是。对不住,对不住……”

“知错了?”

江袭黛:“拿着这条命去领罚,下辈子不要再出错了。嗯?”

她轻轻柔柔的语气落在大殿上,却如疾风卷劲草一样,一瞬间抽离了此处的所有鲜活空气。

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脸色发白。

燕徽柔的心抽了一下,有点后悔,她只是随口一说,但也许不该告诉江袭黛……

“妾身是以为您€€€€”那白衣女子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哭着喊道:“门主,您绕我一命可好,下次,下次再不敢了!我€€€€”

她来杀生门不算短,很少见到江袭黛。早在外界听闻传言,杀生门门主好女色,能贴上她自然是好的,机会难得,于是便难免动了些歪心思。

江袭黛无甚怜悯地挥了挥手,让人把她们二人拖下去。

“江门主。”

燕徽柔不赞同道:“她们二人固然有僭越之处,但罪不至死。您的处罚未免太重了些。”

江袭黛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还没说话,但那白衣女子却已经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伏在了她的裙边,泣不成声道:

“门主,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绝无半点亵渎之意……我,我爱您,是因为我爱您……对不起,我太爱您了,因而没忍住吻……”

江袭黛垂下眼帘,轻轻一笑:“爱?”

白衣女子的颈脖被掐紧,拽离了地面。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江袭黛的脸,捂住了自己的颈部,一时憋红了脸。

救,命……

“真的?”

江袭黛呵气如兰地吐出二字,一双眼睛不动地瞧着她,笑道:“那我能把你的心剖出来看看吗?小姑娘?”

“我……我……”

江袭黛感觉眼泪掉在了自个的手上,一串串地仿佛洒了热珠子。

哭了。这就吓哭了?

那双泪眼朦胧的眸子里,盛的哪里是什么喜爱,全是敬畏和恐惧。

江袭黛也许无法区分前者,但显然她很熟悉后者,毕竟这些年司空见惯。

那小侍女哭得梨花带雨,这些人都是闻弦音筛选以后送来讨江袭黛欢心的,长得周正。更要紧的是长得有点儿像展珂。

现在她掐着的这个,眉眼有三分相似,哭起来便更像了。

江袭黛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她的哭态,她拿手指描摹过那双眼睛,在人家颤抖的眼皮底下微微用了一些力,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娇嫩的皮肤,只刺破了一点点。

丝血渗出来时,江袭黛的脸色变了,她意识到自己在想谁。

她冷笑一声,将人甩开,地上只听得扑通一声,“滚出去,以后别来本座跟前碍眼!”

侍女们经此一劫,千恩万谢地告退了。

琼华殿又只有燕徽柔和江袭黛的影子,静静对立。

江袭黛凶了她们一顿,神色却恹恹的,又流露出残存的酒意来。她倦懒地横过燕徽柔一眼,不高兴道:“你也一样。愣在这儿作什么?”

“我不一样。”

燕徽柔思忖了片刻,开口道:“我未曾非礼门主,倒是……”

对上江袭黛莫名危险的眼神,燕徽柔低眉顺眼地,有些矜持地握上了衣领。

她双颊微微红着,往下扯了扯,露出一个通红的痕。

白腻均匀的肌肤上,咬着个齿痕。

燕徽柔自己指着,声音更轻了,“昨晚睡时咬的。是江门主在梦中非礼了我。我是受害者,所以我与她们不一样。”

“……”

一阵沉默。

江袭黛恼道:“你敢说你不曾非礼过本座?”

“嗯。”燕徽柔从善如流,又冲她淡淡地一笑:“那……我与门主扯平了?”

【滴!女主好感度+1】

江袭黛暗自皱眉,话才刚出她便咬了咬下唇。总感觉和燕徽柔的对话愈发奇怪了,像是在打情骂俏。

窝在软毯子里的红衣美人眉梢蹙了又蹙,只觉一阵不对劲,她在心底问:“可在?”

【宿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冰冷的机器声回答。

“你胡乱加的那劳什子好感,如今算到几何了?”

成天在她耳根子吵吵吵的,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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