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昼本来性子就内敛,再怎么激动也不可能扑上去嗷嗷大哭,他肯这样出来迎接已经是给脸了,“那你也是这么多天没见我了,我怎么没看出来你高兴?”
被反将一军了。
毕业以后,褚荀竟然还能长高,肩宽腰窄,不是很夸张的肌肉,身形有些年轻人的单薄,低声说:“我想你。”
江昼勾住他脖子,再次吻上他嘴唇。
细密的吻从眉心落到脖颈,江昼被亲得痒,他推开褚荀,“今天就算了吧,你刚刚才回来,休息一天。”
褚荀说:“明天放假呢。”
“对啊,今天休息,明天再——不行,明天也不行。”江昼话说到一半转了个弯,抬手想帮褚荀解开领带,解了半天都解不开,皱眉道:“什么破领带,这么难解……”
褚荀低头看着他,觉得他这种苦恼的样子也好可爱。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来吧。”褚荀握住他手,更关心为什么明天也不能上床,“你明天有事?”
江昼点头,“明天我回一趟麓城,周蕴情找我,我得去处理一些事。”
“所以就把我丢下了吗?”
江昼很容易被人骗,立刻慌乱地解释,“不是啊不是啊,我想着你太忙了,想让你休息一天,我最多就去一天,很快就回来。”
真好逗。
褚荀绷着脸,恰到好处地垂下眼,“那我怎么办呢?”
“你好好休息一天呗。”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江昼很无措,好半天才说:“周蕴情他们很难缠,而且说话难听,我怕你听了会不高兴。再说现在挺敏感的,要是他们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了,会对你造成影响的。”
本来褚荀还没想跟着去,听完这番话改主意了,目光沉沉,“那我也要去。”
番外 一夜暴富梦2
江昼拿他没办法,“你要去也行,在车里等着我,我拿到东西就走。”
褚荀说:“我见不得光?”
“的确不怎么见得光啊。”江昼心直口快地承认了,“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了怎么办?”
褚荀郁闷了。
当天夜里就给他妹打了个电话,问对方学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不回来,江昼都不肯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了。
在德国留学的三年是褚湘五年里最难忘的七年。
她说:“有种你来德国留学。”
第二天江昼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行李准备出门,褚荀哀怨地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也跟着上车了。
他要去,江昼也不可能不让他去,“你为什么不利用今天好好休息呢?”
褚荀垂着眼,“万一周蕴情求你原谅她,你又是个心软的,说不定就跟着她跑了。妈妈知道这件事了肯定会伤心,你只能有一个妈妈。”
江昼都无语了,“我承认我有时候的确挺宽容的,但那也是有限度的。拜托,她抛弃我这多年,不管如何,我都不可能回头好吧?”
“谁知道你呢……”褚荀轻轻地瞥眼,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哎你这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哪里心软了?该硬的时候我很硬的。”
褚荀轻飘飘地扫他一眼,“你要是敢抛弃我和妈妈,我们两个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说点符合你小褚总身份的话?”江昼无奈地笑起来,别看褚荀现在人模狗样的,被别人尊称一声小褚总,在他面前,褚荀依然很幼稚,时不时就冒出来一句弱智发言。
“我是你对象啊,在你面前我需要装正经人吗?”
江昼说:“你最开始追我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了。”
褚荀凑近了些,眼睫毛快抵到他脸上,轻笑道:“那你说,我最开始是什么样子?我变回去。”
“老古董,不对,爱装逼的老古董。”
褚荀握住他手,低低地笑,“那可难办了,以前没开过荤,见到你还能忍,现在忍不住了,怎么办呢?”
“憋着。”
坐车到机场坐飞机,褚荀小眯了一会儿就到机场了,跟着江昼一起上去,江昼问他有票吗?这小子才慢吞吞地买了张头等舱的票,
还好票没卖完,褚荀又直接帮江昼升舱了。
下午三点,他们回到了麓城。
小半年没回来,麓城变化不大,但江昼还是有些恍惚。车经过雅颂的校门,江昼不由自主地看了几眼。
以前他是坐在里面的学生。
现在他是路过的行人。
褚荀短暂地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都毕业这么久了……”
“嗯。”江昼闭眼道:“感觉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结果我都毕业了这么多年了。”
“下个周梁雁的演唱会你去看吗?他给我寄了两张票,内场的。”
“你下个周不是有事吗?”
“嗯。如果你想去,我就去请假。”
江昼知道褚荀从来不会做勉强的事,请假应该不会造成影响,就点头,“去吧,好久没见他了。”
番外 一夜暴富梦3
几经周折,江昼站在熟悉又陌生的铁门前,依稀还记得自己读书时流落街头,他来这里祈求收留的情景。
时过境迁,他有自己的家了。
他按响门铃,没过几秒,周蕴情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打开门,“哎呀江昼来了啊,怎么不提前跟妈妈说一声呢?”
她态度太热情了,江昼鸡皮疙瘩掉一地,扯起嘴角,他年过二十,身子有了成年男人的挺拔坚韧,俯视着周蕴情,“别搞这套,把我奶奶的东西给我,我要回去了。”
周蕴情脸色不太好看,似乎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都是一家人,站在门口说话干啥呢?快进来,快进来。”
江昼不想进去,他以前想踏进去成为他们的一家人,不过现在他不需要了。
“不用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奶奶给我留了什么东西?你先给我。”
“你进来坐坐。”
褚荀悄无声息地站在江昼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墨镜,他身量特别高,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唬人。
明明江昼就很高了,他竟然比江昼还要高半个脑袋。
周蕴情不认识他,被他的气势给唬住了,“这位是……”
褚荀冷冷地开口道:“您好,我是江先生的保镖,我有义务保证江先生的安全。”
换言之,他觉得周蕴情不安好心。
周蕴情是个人精,不可能听不懂,尬笑道:“我是他妈妈,怎么可能害他呢……”
江昼也不知道褚荀又在闹什么,好整以暇,就等着看他的表演。
“抱歉,据我所知,江先生的母亲如今在维也纳参加音乐会,您似乎不太符合。”褚荀一板一眼地说。
江昼没忍住笑起来。
这一家子都是醋罐子。
“江昼,诶,我们一家人的事,你叫这个什么保镖在门外等着吧。”周蕴情明显感受到褚荀不喜欢她,生怕褚荀坏了好事。
江昼轻笑道:“我一个月给他开八万工资,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有危险,保镖不能离开我半步。”
说罢,他大步跨进屋,“保镖先生,跟上来。”
褚荀面不改色,朝周蕴情冷冰冰地说:“打扰了。”
眼看他们进屋,周蕴情也不敢多嘴,手在围裙上尴尬地摩擦,快步跟上去。
江昼自己找了条板凳坐下,这个屋子不算大,布置得还算温馨。只是跟他和褚荀住的房子比起来,这个屋子就显得那么逊色。
可他以前那么期盼能够住进来。
褚荀那么好的房子都留不住他。
大概是因为周蕴情是他名义上的生母,身为孩子,他本能地期盼母爱。
他想起来很多事,一时间思绪万千,苦笑一声,说:“别绕关子了,我挺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给我吧。”
周蕴情咬着嘴唇,“江昼,不是妈妈不爱你,只是妈妈已经改嫁了,而且小禹也还小,我得为他考虑。你是哥哥,让着弟弟是你应该的……”
江昼听这套说辞都快听吐了,没什么反应,“哦。那又怎么样?”
“小禹现在读大学要很多钱,一年学费都要四万……”
江昼挑起眉,“哦,大专啊?难怪这么烧钱。”
周蕴情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管怎么样,小禹也算是你弟弟……兄弟齐心,你这个做哥哥的,也该帮点忙吧?”
江昼笑了,“我姓江,他姓刘,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他需要你的帮助,你怎么能不管呢?”
说白了是要钱啊。
江昼站起身,漠然道:“奶奶到底给我留了什么东西?你拿不出来我就走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了。”
眼看他转眼就要走,周蕴情着急了,一把抓住他衣袖,“你奶奶之前给过我一个手镯,你要不要?”
应该是她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奶奶给的见面礼。
江昼冷声说:“那是奶奶给你的,不是我的,你拿这个骗我回来?”
“那个镯子是你奶奶结婚的时候买的,对她来说意义很大。你爷爷走得早,你奶奶这些年一直孤苦无依的,这个手镯你真的不打算要回去?”周蕴情声音颤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奶奶的遗物……
江昼手指蜷缩,他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回去,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要什么?”
“……你奶奶不是在老城区那边有个小房子吗?正好小禹就在那附近读书,你把那个房子过户给我,这个手镯就给你。”
奶奶年轻的时候还算有些资产,只是爷爷死后,财产被江复临那个畜牲败光了。她死的时候乡下有一套房子,老城区还有一个危房,因为太廉价没有卖出去,死后全部给了江昼。
这些年江昼也没怎么回来,那两个房子没住人,恐怕都快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