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嫁给失忆将军 第117章

李禅秀抬起马鞭,止住她声音,道:“好像有人在呼喊。”

伊浔等人不由也侧耳倾听,很快,山林中传出更明显的喊声。

李禅秀蹙眉,旁边人见状劝:“殿下,我们时间紧迫,恐怕不能耽搁。”

李禅秀点头,正欲带人继续赶路,却忽然,山林中跑出一个踉跄身影,好像是个女子。

伊浔:“可能是被山匪劫持的百姓。”

李禅秀不假思索,到底道:“先救人。”

说着带人急奔过去。

山林中很快有其他人杀出来,情况确实如伊浔预料,是一伙流匪抢劫路过的百姓,其中男子被抢了钱就杀死,女子却都被留下。

好在这伙流匪人不多,几下就被他们解决。那名先跑出来的女子也被伊浔一鞭环住腰,直接拉上马。

见那女子惊惶不已,衣衫也有些不整,李禅秀皱了皱眉,解下披风直接扔过去。

女子被披风罩住,慌忙裹紧,抬头正要说谢,看清李禅秀的样貌,却一怔,吃惊道:“沈姐姐?”

李禅秀一僵,转头看过去,才认出她,竟是陈令菀——沈秀那位表哥的倒霉未婚妻。

李禅秀愣了愣,问:“陈姑娘,你怎么在这?”

对方不是跟顾衡一起离开永丰了?

提到这事,陈令菀眼泪顿时跟断线珠子似的,啪嗒直往下掉。

李禅秀顿时害怕,他最不擅长哄哭了的人,忙道:“你先别哭,我们、我们还有别的事,要不你跟其他人……”

伊浔一听,立刻要把她放下。

陈令菀明显惊吓过度,慌忙转身死死扒着伊浔,抽着鼻子道:“沈、沈姐姐,我爹就在附近的宁城,你们这是要去哪?若是去宁城的话,能、能不能带我一程?”

李禅秀:“……”还真巧了。

“那就一起吧。”他想了想道。

等上了路,忽然又想:陈令菀的爹在宁城?

他记得那位陈老爷后来为女报仇,加入一支流民义军,很快展现他惊人的经商才华,十分擅长给义军筹集粮草。就因为他管着后勤和城中百姓的生计,那支义军直到败亡前一刻,都没短缺过粮草。

关键是陈老爷自己就是个金翁,有钱有粮。

之前知道顾衡身份时,李禅秀就动过招揽陈老爷,把顾衡背后这位金翁靠山搬走的念头。

不过那时以为陈老爷在武阳城,距离这边甚远,得以后找机会才行。可陈令菀说她爹现在就在宁城……

嗯,还是先打下宁城再说。

李禅秀尽量镇定,压下唇角。

.

夜色下,两百余人如同魅影,悄无声息靠近宁城的南城门。

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早已困倦。另一处岗哨旁,两三名士兵正掷骰子赌钱,毫无戒心。

突然,一道燃着火油的利箭伴着夜风射向城楼,火苗借助风势,霎时烧上木梁。

紧接着,城门外喊杀冲天,旗影重重,夜色下看不清究竟来了多少人。

守城的士兵一惊,慌忙喊:“敌袭,有敌袭!”

一时到处慌乱,赌钱的士兵赶紧转身去拿武器,有睡着的士兵一时竟找不到帽盔。

几乎同时,西门和北门同样燃起火光,喊杀声阵阵。

正在家中酣眠的宁城守官樊洪被人从睡梦中摇醒,听说叛军来了,惊得险些从床榻上摔下去,身上肥肉都抖了抖。

“快,快拿本官的宝剑来,再去牵马。”他急忙喊道。

南城门外,已经单独骑上一匹马的陈令菀见伊浔率兵在箭雨中冲锋,目光冷静、悍不畏死,不由震惊得双目圆睁:“你、你们是来攻城的?”

李禅秀颔首:“是啊。”

“那、那个姐姐是女的?”陈令菀继续震惊。

李禅秀点头:“是。”

陈令菀喃喃:“真厉害。”

“另外我这个姐姐是男的。”李禅秀又补充一句,并幽幽提醒,“以后不要再喊沈姐姐了。”

“啊?”陈令菀震惊。

甚至她觉得自己今晚好像只剩震惊了。

正这时,城内忽然火光冲天,南城楼上的守兵惊慌喊:“城破了,西城门被攻破——”

李禅秀目光一亮,道:“宣平他们进城了。”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冲上前。

第95章

长安城,月色寒凉。

裴椹在一阵打更声中回到府中,寒风吹动府门口的两盏灯笼。进了府,主屋都亮着灯,家人竟也没睡。

裴椹皱眉,穿过回廊,遇见正一脸困倦、刚从书房出来的小弟裴棹。

裴棹应是读书读至深夜,困倦至极,乍一撞见裴椹,像撞见了鬼,吓得全身困意都没了。接着就像耗子见了猫,讪讪挨着一根廊柱站,给裴椹让路,整个人就差贴在柱子上。

裴椹:“……”自己有这般可怕吗?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在李禅秀面前,他平素习惯面无表情,在别人看来,就是冷沉严肃。

此刻他也下意识皱眉,但下一刻,想到杨元羿说的话,不由一顿:平时和娘子说话时的态度……

他面色不由缓和,有些不太自然地关心一下这个对他来说,没怎么打过交道,陌生又熟悉的幼弟,道:“读书不要读这么晚,早点睡。”

都读成书呆了。

哪知裴棹见他忽然变脸关心自己,表情更像见了鬼。

裴椹一僵:“……”

他就知道杨元羿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想罢负袖而去,心底还有一些尴尬。

倒是裴棹,反应过来后,许是被他那句关心拉近了距离,犹豫一下,忽然喊住他,想将之前没敢说的话说出。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外面小厮来报:杨将军亲自来送军报。

裴椹面色微变,神情顿时沉了下来,再次对裴棹道:“你先去休息。”

说罢,便快步往前厅去。

裴棹张了张口,刚鼓起的勇气顿时又缩了回去。

前厅,杨元羿正双手交握,在厅内走来走去,神情焦急。

见裴椹携着一阵寒意,从外面快步走来,他急忙迎上去。

“进去再说。”裴椹抬手止住他。

杨元羿点头,紧步跟上。

进了正厅,裴椹挥退下人,这才皱眉问:“怎么回事?”

能让杨元羿这么紧急,亲自来送的军情,定不是小事。

果然,杨元羿神情愧疚,有些垂头道:“俭之,宁城被叛军攻破了,我们的人晚了一步。”

裴椹刚端起茶盏的手一顿,转头看他。

杨元羿被看得愈发惭愧,连忙道:“我也没料到他们动作会那么快,这肯定不是蔡澍的计谋……”

裴椹已经重重搁下茶盏,问:“具体怎么回事?”

“这……”杨元羿再度羞愧,低头道,“目前还不清楚,这只是最新送来的紧急军情。”

顿了顿,又赶紧道:“不过你放心,叛军刚拿下宁城,城中一切正乱,正是不及防守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到了,立刻反攻,定能再夺回来。”

裴椹沉沉看他一眼,却道:“你以为能想到奇袭拿下宁城这个办法的人,会给你机会再夺回城?若我所料不错,他们火速拿下宁城,就是想趁梁州军反应不及,借助宁城的粮草和人手,迅速再攻下府城。”

这样一来,三城被攻下两城,剩下一个还如何成掎角之势反攻?只能是案板上的鱼,等着被杀。

杨元羿明白他的意思,可却迟疑道:“不太可能吧?除非他们今晚就继续攻打府城,否则不到明晨,府城和安兴县的援兵必然抵达宁城之外。

“但他们想立刻攻打府城,也不容易,先不说士兵接连奔袭作战,必然疲乏,就说宁城的粮草物资,也没那么快就筹集齐全。再说梁州府城城高墙坚,易守难攻,更不像宁城那么好打。一旦他们攻打府城陷入胶着,等我们大军一到,他们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裴椹拧眉,却道:“战事难料,现在还不清楚叛军中指挥攻下宁城的人到底是谁。”

若是蔡澍,倒可能是巧合,但若是其他人……

至少如果是裴椹自己的话,在攻下宁城后,定会迅速出击,一举拿下府城,否则攻打宁城等于白打。

裴椹不觉得能想到速战攻下宁城的人,会不明白这点。

想到这,他忽然对杨元羿道:“去信告诉我们的人,立刻回兵去府城,告诉府城的梁兴荣梁大人,让他务必做好布防,守住府城,不要出城作战。”

若他所料没错,恐怕不等梁郡守收到宁城失陷的消息,叛军就已经再向府城进发了。

而且……虽说叛军继续去攻打府城,宁城必然空虚,应该好打。但他总觉得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能想到这个计策的人未必不会想到这点,宁城……恐怕未必好攻。

尤其为了行军快,他们派去的人并不多。

“对了,让我们的人留一路,埋伏在宁城附近,方便劫粮草。”裴椹又交代道。

他猜攻府城时,叛军必会从宁城运粮。

.

宁城内。

李禅秀策马进城,与宣平等人汇合后,才知道原来是李玹收到消息后,迅速派了五千兵来支援,所以宣平他们才能这么快就拿下西城门。

至于那位宁城守官樊洪,刚开始还假模假样,到城楼督战。后来见城墙将破,便赶忙找借口离开,想像上次一样弃城逃跑。

但毕竟之前跑过一次,将士们哪能猜不到他的打算?当场就把他揪住,不让离开。

但如此一来,军心也溃散了。加上宣平他们攻破城门的速度太快,直接将这守官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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