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秀哑然,继而无奈道:“你怎么进来了?还……”
他瞄一眼对方身上的衣服,心想:竟然还穿着小内侍的衣服。
别说,一点都不搭。
裴椹就算穿着内侍的衣服,也像搅动朝堂风雨的掌权大宦官。
裴椹低头亲了亲他,道:“殿下有所不知,这温泉不宜久泡,容易晕倒。殿下一个人在这里泡,实在不安全,需得有人来伺候。”
说着他余光看一眼李禅秀身上被水浸透的雪白里衣,眸色暗了几分,哑声问:“殿下一个人泡温泉,怎还穿着衣服?”
李禅秀:“……”就是为了防你偷偷摸进来。
不过里衣单薄,浸透了水,反倒愈发透明。尤其泉水以上的布料,紧贴着李禅秀的身体,勾勒出瘦削的肩,单薄的胸膛,以及隐隐的红。
裴椹目光略过那两点,喉间不明显地动了动,飞快移开目光。
李禅秀此时还未察觉,见他穿着内侍的衣服,又故意道:“孤想如何泡,便如何泡。倒是你,裴……内侍,一个小小内侍,何人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到孤的汤池里来?”
裴椹目光移了回来,定定看他片刻,竟配合他,但又改了剧本,缓缓上前,低头压迫道:“殿下,莫非您忘了,当初是您许诺我……咱家,只能能助您登上太子之位,就任咱家……予取予夺。现在,该是您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李禅秀脸一红,没想到裴椹脑子这么快,竟临时编出个话本来。
尤其这番话,竟有点像当时他去拉拢裴椹时说的话,虽然意思完全不一样。但听起来就……
而且此前,父亲不也一度误以为他是为了拉拢裴椹,才和裴椹……
这般一样,他愈发尴尬。
但心念一转,却又忽然配合演道:“住、住口,就算孤许诺过,可你一个内侍,已经净身,又不能……”
这话还没说完,裴椹脸就黑一半,立刻堵住他的嘴,将他吻得气喘吁吁后,才低哑道:“臣能不能,殿下不是很清楚?况且……殿下从臣书房拿走了两本书册,难道不清楚,即便不用……也有别的办法?”
李禅秀刚缓过气,闻言脸色微变,眼神游移:“什、什么书册?孤不知道。”
“那殿下一定知道臣上次送的暖玉珠子。”裴椹靠近他,将他抱进怀中闷笑。
李禅秀一僵。
裴椹又道:“或者,我们还是按‘兵法’的册子来,反正殿下已经看过,倒不需臣再教。”
李禅秀:“???”等等,那“兵法”中有些姿势,是人能做到的吗?
怕不是要谋杀他。
李禅秀瞬间脊背都绷直了,刚想嘴硬再否认,说自己没看过,可才开口,就又被吻住,舌尖被搅动,呼吸也尽数被掠夺。
裴椹嘴上说的吓人,实则动作温柔。顾虑到他近日疲累,甚至只一次就放过了他。
但之后几天,等李禅秀休息好后,就愈来愈过分了。
“殿下畏寒,如今正应练口诀多解几次毒。臣来之前问过孙神医,他说泡温泉时多练口诀,确实效果更佳。”他低声哄着李禅秀。
李禅秀像落了水的猫,湿淋淋的,有气无力靠在他怀中,闻言转头,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口诀又不是非要这么练,一个人也可以练。况且,他的寒毒早就解了,而且是根除了,根除!
……
两人一起在温泉行宫胡闹了半个月,期间裴椹让人把公务都送到行宫,自己和李禅秀一起处理。
直到半月后,洛阳来了旨意。
--雨吸湪队H
作者有话要说:
李玹:让你去打仗,你带着我儿子度假去了?起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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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正文线番外3
经过一段时间休整, 金陵已渐渐安定,北军的粮草也终于运到,大军正厉兵秣马, 枕戈待旦。
同时给南方诸州郡的考虑期限也已到,有的州郡守官看清形势, 已经修表来降;有的却仍做着割据一方的梦,想负隅顽抗。
李玹此次下旨, 就是命李禅秀驻守金陵, 裴椹率军继续南征。
虽然又要和李禅秀分开,但裴椹这次也很同意李玹的做法,南边的一些反抗势力已经不成气候, 自己一个人带兵前往征讨就行,没必要让李禅秀也一起。
尤其近日天冷,李禅秀又畏寒, 还是在温泉行宫多休养较好。
父亲和心上人都不愿他去, 李禅秀无奈, 终究被说服。
不过送裴椹大军出征后, 他也没闲着, 除了继续治理金陵外, 也在大后方做好后勤,好让裴椹南征无后顾之忧。
尤其这一仗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打完,如今还是深冬,但等到了夏天,南方天气炎热, 北地士兵穿的战甲定然受不了。
李禅秀梦中在西南时, 为了有个地盘能站稳脚跟, 也继续向南征讨过, 知道在潮湿、闷热、多瘴气的地方打仗有多艰难。
所以南方士兵穿的多是藤甲,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①
由于出征时还是深冬,加上裴椹的大军还没打到沿海那一片,军中准备的藤甲并不充足。李禅秀决定趁这个时间,赶紧命人赶制藤甲。
到了夏季,大军征讨到南方,果然出现藤甲不足的情况。
北方的铁甲穿上会热死人,但士兵又不能不穿甲就上阵,临时再赶制,又需耗费时间。就在裴椹大军为此踌躇,打算暂时停止南征时,李禅秀亲自带人押运赶制好的藤甲,及时送到军中。
杨元羿等将领大松一口气,没过多久,大军继续南征。
次年秋,裴椹几乎将南边尽数平定,率军凯旋,只留杨元羿等部往两广,配合阎啸鸣、陆骘等继续平定两广等地。
.
裴椹率军回到金陵的那天,李玹新任命的金陵守官同日抵达,李禅秀亲自到城门外迎接。
裴椹骑在高头骏马上,看见他负手肃立在城门外的人群最前、如青松玉竹般的身影时,唇边不觉勾起一抹笑,忽然驾马快行几步。
到了李禅秀面前,他未下马,而是先俯身,声音压得极低问:“殿下是来接我的,还是来迎新守官的?”
李禅秀看一眼四周其他人,声音压得同样极低:“低调些。”
裴椹压平唇角笑意,很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他身后一行武将同时齐刷刷下马,跪拜。
李禅秀亲自扶起他,又令众人都起身。
一行人回到城中,去往接风洗尘的宴席前,裴椹需先去换身衣服,李禅秀与他同行。
一路上,两人严肃聊着此次南征之事,仿佛只是普通君臣,只有公心,没有私心。
直到陆续与其他人分道扬镳,眼前只剩自己和裴椹时,李禅秀才轻咳一声,道:“裴将军先进去换身衣服吧,晚上的接风宴请务必参——”
话没说完,他忽然被裴椹抓住手臂,飞快拉进面前的房间。随后门迅速被关上,他“砰”地一下按在门上,脊背紧紧抵着门的窗格,面前人熟悉又炽热的气息笼罩而下。
“殿下还没告诉我,刚才是去迎我的,还是迎新来的金陵守官。”裴椹压低头看他,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幽深,又隐隐压抑着什么。
距上次李禅秀亲自送粮草到军中,两人又已数月未见。李禅秀再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对上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气息一点点靠近,心跳竟也忍不住失控,怦然加快,仿佛回到刚与对方心意相通的那一年。
他抬起眼睫,乌润如玉的眼眸同样定定看着裴椹,片刻,忽然抬起下颌,薄唇贴在对方干燥的唇上,唇瓣轻动:“当然是去……接你的。”
下一刻,他重重按到门上,汹涌吻住。
……
当天的接风宴,李禅秀和裴椹都出席晚了,好在有新来的金陵守官在,三个主角总算到场一个,倒也不妨碍众人和乐。
翌日开始,李禅秀将手上的事务都交接给新来的守官。
而后在李玹不知第几份诏书的催促下,终于在十天后,和裴椹一起踏上回洛阳的路程。
李禅秀驻守金陵近两年,期间并非完全没回过洛阳,只是每次回去,都因南边战事未了,又匆匆赶回。
李玹心知肚明,南边战事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因为裴椹,真是儿大不中留。
有一次李玹就明晃晃地在家书中抱怨,说没见过哪朝是太子出去打仗守城,留皇帝监国的。
李禅秀微汗,却假装不懂,大惊失色苦劝:阿爹难道想调我回去,您自己亲征?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您现在是万金之躯,身系一国安危,怎可轻易涉险等等。
说的话跟朝中那些老学究似的。
李玹看完信唇角微抽,却也没真调他回来。
直到这次裴椹凯旋,才终于借机让两人一起回来。
叫一个他叫不动,叫两个还叫不动?他就不信裴椹会抗旨。
果然,裴椹一回来,他儿子自然也就回来了。
李禅秀虽然留驻金陵快两年,但从还没攻打金陵,他就到裴椹军中时算起的话,迄今也有三年多。
这三年多,他和李玹聚少离多,心中未尝没有愧疚和思念。
晚上,父子俩一起在殿中夜话,叙家常时,李玹忍不住抬起手,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叹道:“小鸟终于愿意还巢了。”
李禅秀心中歉疚,不由像小时候一样,将头顶挨着他的掌心蹭蹭,又抱住父亲的双膝,将头枕在对方膝盖上,声音有些闷道:“阿爹,对不起。”
“傻话。”李玹轻笑,道,“裴椹为阿爹征战,你为阿爹守城,有何对不起的?”
只是语气顿了顿,又叹道:“不过以后还是别离开这么久了,留在洛阳多陪陪阿爹。”
“嗯。”李禅秀重重点头,鼻音有些明显。
只是这个保证刚许下没多久,他就因“偷溜”出宫,被李玹逮了个正着。
从金陵回来时,正好是秋日,赶在中秋节前。
再过两日就是中秋,李禅秀回宫的第二日,就见宫中上下在为中秋晚宴做准备。
看到宫中的浓郁节日气氛,他忽然就想到,裴椹的父母都在长安,弟弟也在两年前被外派,至于伯母……
裴椹的大伯母自丈夫战死后,一直寡居金陵。
当年梁帝和李桢南逃到金陵,大伯母见形势有变,担心自己将来有可能成为梁帝父子拿捏裴椹的软肋,于是提前带着家仆,悄悄离开了金陵。
后来李桢想将裴椹的大伯母请进宫时,派人到裴家祖宅,才发现人早已离开。
而裴椹在决定投靠李玹时,也早就派人,将藏身在外的大伯母等人接到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