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公民大会则是由乌鲁克的成年男子所组成,他们的总权力略小于祭祀长,长久以来,长老会议与公民大会之间为了权衡王权,互相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长老会议与公民大会共称为城邦会议,非必要时绝不轻易召开。
此次吉尔伽美什召开的便是城邦会议。
吉尔伽美什主张战而不是降,基什已经欺压周边的国家太久。
在这次会议之前,悠真先去开了来一次长老会议。果然如他所料,贵族们不愿展开战争。他们觉得只不过是派些人过去帮基什修造水渠,并没有伤及根本,多些纳贡也无所谓,这对于弱国而言被剥削是寻常的事。
但当时在场的悠真仍然记得基什使臣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与他颐指气使地表示不服从便战的气焰,悠真坚定地认为一时的屈服不会换来如何好的结果。于是他最终还是力排众议,选择了站在吉尔伽美什这一边。
因为悠真再正统不过的神明血脉,以神明为指引的贵族们无法与他争论,更何况说到底,作为祭祀亦或是贵族的他们,怎样都轮不到他们上战场。
三方势力中的两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最后一方的公民大会本就是愿为乌鲁克付出一切的青壮年,他们在吉尔伽美什几句话的引导下,选择了主动出战。
最终,吉尔伽美什率兵攻打基什,悠真则作为乌鲁克的最后一道防线,留在了城内。
临走的前一晚,吉尔伽美什从宫中找出了各种他幼时珍藏的宝石,还包括他亲手输入魔力的宝具。悠真坐在床上抱着满怀的宝物,表示吉尔伽美什可以放心,他已经在在周围都布下了魔法阵,即使不能完全抵挡也可以拖到等吉尔伽美什回来。
吉尔伽美什却轻易地将悠真压倒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命令悠真要时刻警惕。悠真弯起眼角,无奈地说自己会的。
一晚过去,悠真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吉尔伽美什身侧走到乌鲁克城外。
作为祭祀长的他,要为临行前的王与战士们祈福。
一切顺利,悠真执杖从祭祀的高台之上走下来,他第一时间看到的便是身披荣耀的吉尔伽美什,再也注意不到其他。
在士兵们的簇拥下,吉尔伽美什屹立在城门前,低头看着满眼都是自己的祭祀长,他的嘴角扬起笑意,俯下身一把捞住悠真细窄的腰。
自动忽略周遭的事物,悠真的眼中只剩下身覆黄金甲胄、散发着光辉一样的吉尔伽美什。悠真顺着王的手臂踮起脚,攀住眼前的男人,深深地吻住了吉尔伽美什的唇。
吉尔伽美什加大了力道。
指腹擦过悠真的嘴角,吉尔伽美什重新帮悠真戴好兜帽,对悠真说“等本王凯旋”后,他骑上躁动的狮子,头也不回地远去。
吉尔伽美什刚离开乌鲁克,悠真就忐忑难安地在神殿内来回踱步。
明明知道此刻吉尔伽美什还在路途中,距离两国开战还早,他就是控制不住焦虑的心情。没有办法,做什么事都不集中,心慌不已的悠真干脆跑去见恩奇都。
刚见恩奇都,还没等悠真展开笑颜冲过去抱住他,就被恩奇都格外凝重的神情震住。
“悠真。”恩奇都凑到悠真的脖颈处,他轻闻片刻,呼出的热气惹得悠真痒痒的。
“怎么了?”悠真捂住脖子,问突然沉下脸来的恩奇都。
“你的身上……”恩奇都语气郁郁,“你身上的气息不再纯粹了。”
“啊…”悠真猛地想到了什么,涨红着脸,后退了几步。
恩奇都竟然能闻出这种事吗?
绿发少年不满悠真的后退,他拽住悠真的领口将他拉回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声线低沉,带着探究地质问道:“你与吉尔伽美什王交.配了?”
“不…”悠真连忙摇头,他虽然知道恩奇都长期在森林中与野兽作伴,但如此直白地把“交.配”这个词挂在嘴边,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不是什么?你没有和他交.配吗?”恩奇都蹙眉,他歪了歪头,坚持自己的判断,“我都从你的身上闻到那股气味了,他和你的气息紧密缠绕在一起,你刚踏入森林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不,我是指…恩奇都,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个词?”悠真的声线颤抖,他别开恩奇都率直的目光,“那个词一般不用来形容人类的。”
“可你不就和森林里的野兽一样,一到春季,便变得热衷于交.配吗?”恩奇都温和清润的嗓音变得沙哑。
再讨论下去,悠真感觉以脸上的热度就要冒出烟来,他慌得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他喏喏地说不出话,不知道该怎么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恩奇都解释他与吉尔伽美什的关系。
“如果你想要找一起度过春季的伴侣,就过来找我,我可以与你交.配。”
恩奇都定定地看着悠真片刻,纤长的手指仔细描摹悠真的唇瓣。
“我不喜欢你的气息被别的男人污染。”
第52章
“你不相信我吗?”恩奇都见悠真没有答应的意思,不高兴的情绪毫不遮掩地表露在清丽的脸上。
悠真刚想说这并不如恩奇都想的那般简单,就被恩奇都扯住了手腕。
恩奇都强硬地牵住悠真的手,顺着自己的躯体向下摸去。
“悠真你现在感受到了吗?”恩奇都贴近了悠真的脸,发觉悠真瞳孔震惊地颤抖着,他干净的眼眸中是无比直白的困惑,“我们的身体无比契合,我可以给你同样的愉悦。你为什么要执着地选吉尔伽美什王?”
手心是炙热到惊人的手感,还有那仿佛脉搏一样的跳动,悠真瞬间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整个人绷得紧紧的,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忘记抽回麻木的右手,任凭被恩奇都死死地摁在那处地方。
恩奇都没有感到悠真的拒绝,以为征服了自己理想中的伴侣,他愉悦地露出浅笑,淡然垂下的眼眸此刻充斥着占有欲,他要彻底将悠真锁定住。
在向心仪的伴侣展示过自己的能力,让伴侣意识到自己的强大,就可以直接进行下一步了。
恩奇都侧过头来,唇色浅淡的嘴巴微张,一口便精准地咬上了悠真脆弱的脖颈。
悠真被恩奇都一下撞到了树干上,恩奇都并没有用很大的力道,但这与兽类性交没有两样的动作,还是给了悠真太大的冲击。
“恩奇都!”悠真按住恩奇都的后脑勺,他连羞带怒地急忙说道,“别咬了,快放开我。”
“为什么?”恩奇都翠绿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他一手轻松地压制住悠真的挣扎,困惑地说道,“你已经同意了与我交配。”
他一边发音不清地含糊说着,一边用尖锐的牙齿厮磨悠真细腻的皮肤,他伸出舌头反复舔舐那一小块肌肤,如同雄性安抚自己的雌兽一般,温柔却短暂的迷惑。
潮湿柔软的酥麻感在自己的颈侧蔓延,悠真一个激灵,他手上一用力,淡紫色的魔法自他手上释放加持他的力量,他手链上的一枚宝石随即化作尘埃消散。
悠真挣脱开恩奇都的束缚“恩奇都,别这样。”
“给我一个理由。”被狠狠地推开,长发遮住了恩奇都的半边脸,他的眼睛变得幽深。
恩奇都舔了舔嘴角,身形一闪便再次接近悠真,手拂过被他做记号一般的齿印上,他沙哑地问道“吉尔伽美什王就这样令你沉迷吗?”
“恩奇都,”悠真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势、充满野性的恩奇都,他试图解释,“我和吉尔做这种事,是因为对彼此都有意。”
“你不喜欢我的肉体?确实,林中的动物们从不会遮盖自己的身体,隐藏优势,这样对交配不利。”恩奇都说着,便伸手扯住衣角就要脱去长袍。
悠真连忙阻止。
“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悠真害怕恩奇都又要以动物举例,他立即止住话题,抬手将恩奇都凌乱的长发理顺,“或许有一天,你也会遇上让你心动的人。”
“不明白,”恩奇都果断地摇头,“我只想和悠真做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去考虑其它?”
“你这是因为除了我以外,没有接触过其他人类。”悠真耐心地说道。
恩奇都沉默地看着悠真,他歪头静静注视着的样子太过美丽,根本无法注意到他身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悠真思索片刻,试探地问道“恩奇都,你要不要随我回乌鲁克?”
“那里有松软的面包,好喝的果酒,还有热情的人民。”悠真朝恩奇都伸出了手,“如果不喜欢,你可以随时回来,我不会强求。”
悠真是与自己有着同样使命的神造物,恩奇都一直信任着悠真。
他将自己的手放到悠真的手心,说道“好,我想体验一下悠真喜欢上的国家。”
恩奇都跟在悠真身后,第一次踏入了人类的城门。
热情好客的乌鲁克人民从不让悠真失望,正准备举办聚会的他们见新来的人是祭祀长大人的友人,纷纷上前,将自家的好酒奉上,奏起欢快的音乐。
他们发自内心地欢度着这一晚,他们坚信着他们的王会身披荣耀归来,尽情地庆祝着即将到来的胜利,他们不眠不休地释放着自己剩余的精力。
待悠真带着恩奇都回到宫殿,恩奇都抱着酒瓶和食物,不紧不慢地跟在悠真的身后。
“如何?”悠真替恩奇都摘下了他头上的花圈。
“……”恩奇都没有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咬了一口的面包。
但悠真光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他的心情不错。
“一起饮酒吗?”悠真依靠在椅背上,指了指被恩奇都抱在怀中的酒瓶,让侍从拿来酒杯。
恩奇都还没尝过酒,他坐在柔软的榻上,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不一会儿脸上便飘浮起红晕。
还没等悠真将手中的余酒喝完,恩奇都就悄无声息地倒了下来。
“这么不能喝啊?”悠真无奈地看着醉酒后特别安静的恩奇都,费力地把他抬到了自己的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没想到这么重。”悠真把恩奇都的长发顺到一边,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恩奇都外表看上去纤细如同少女,但确实是个实打实的男人,无论是哪一方面。
停住。
悠真捏紧自己的手指,不可以再继续往下想了。
拍了拍自己通红的脸颊,悠真让自己清醒一点,警告自己可不能因为喝了点酒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叹了口气,悠真低头看着手心的紫色宝石,犹豫了半晌,还是收了起来。
昼夜温差极大,夜间空气中都透着一股寒意,酒气散去一些后,悠真起身披上了外袍走到露天的后花园,仰头望着高高升起的月亮,心里不由地想念起吉尔伽美什。
不知道他还是否安好。
“悠真大人是在想念王吗?”西杜丽悄声走到悠真身边,与他一同仰望夜空。
悠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这一天还没有过去,他难道表现得如此明显,这就被看穿了吗?
“想去便去吧,我知道您的空间魔法已经研究成功了,”西杜丽温柔地笑着,嗓音轻柔地鼓励悠真,“这里还有我在。”
“您的友人我会照看的,他看上去是一位同您一样温柔的人。”她抬手遮住嘴角的笑意。
看着格外体贴可靠的祭祀,悠真抿了抿唇但没考虑多久,便将启动防护魔法的宝石交给了西杜丽,自己则捏碎了另一枚一直握在掌心的紫色宝石。
魔力从碎裂的宝石中涌出,剧烈的气流掀起一层尘土,悠真的脚下浮现华丽的魔法阵。随即,自魔法阵而起的淡紫色光芒包裹住他的身影,悠真消失在原地。
此时,吉尔伽美什挥退近侍,正独自一人在池边小憩。他手臂支靠在岸边,端着盛满美酒的黄金酒杯,他褪下了沉重的衣物,身后是他暂且丢弃的黄金铠甲,在月光之下袒露出自己完美到可与神明媲美的身躯,不着寸缕地坐在清澈的水池中。
他金色的发丝服帖地垂下,一滴滴水珠自潮湿的发尾坠下,滴落到他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再沿着紧实的小腹流入水中。
吉尔伽美什原本正漫不经心地抬起酒杯,却在突然之间,他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细微的波动,他抬眼自水中站起,手一挥丢下酒杯,一把抱住从天而降的白发少年。
“这么迫不及待地来见我?我的祭司长未免太粘人了。”在悠真的嘴角亲了亲,吉尔伽美什笑着将怀中的少年放到岸边。
被吉尔伽美什及时地抱住,悠真幸运地没有呛到水,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看来魔法阵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但有惊无险地见到了想念的人,悠真扶上吉尔伽美什肌肉隆起的臂膀,开心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终于见到了吉尔伽美什,看到他的王一切无恙便心安了。
少年的笑容晃眼,吉尔伽美什的神情柔和下来。
小腿踩沉浸在水中,悠真刚把视线从吉尔伽美什的脸上移开,就见吉尔伽美什浑身赤裸地站在水里,而波光粼粼的水面只达他的大腿处,其余的部位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