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懒地披着单薄的外衣,露出了布满痕迹的肌肤,昨晚发生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悠真哑然地与中原中也对视了片刻。
“早、早上好啊,中也。”总不能这样一直地站在原地,悠真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凝滞。
差点被悠真亲昵地称呼带歪了注意点,忍耐下被欺骗的怒意,中原中也极力控制视线不去探究衣袍内的光景,于是他便察觉到了悠真与昨晚的不同。
“你的头发……”中原中也拧起了眉,“为什么全部变成了白色?”
看出了中原中也眼中的担忧,悠真顿时更心虚了。
这并非是中也所担心的那样他生病了,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知该如何和中也解释这一点,悠真讪讪地摸了下长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是因为他和我上床了。”这时,太宰治悄无声息地从悠真的身后出现,他缠着绷带的手揽住了悠真,声线还带着清晨刚起的沙哑。
太宰治抬眼看向了中原中也:“怎么了,中也,你对首领找情人也想发表一下意见吗?”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但他阴沉下来的表情诠释了一切。
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悠真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撇开了太宰治的手,说道:“抱歉,我还有事。”
“悠真君,”太宰治看着悠真急于摆脱的模样,却没有丝毫生气,相反他笑着说道,“虽然没有变过,但我把手机号存到你的手机中了,记得联络。”他做出了打电话的手势。
拉扯上衣襟,悠真摇了摇手机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迫不及待地走出了令他窒息的大门。
中原中也转身看着悠真的背影,不快地啧了一声。
翻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被太宰治动过的手机,看着里面多出来的情报,悠真忍不住地心想,太宰治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回到他与费奥多尔的临时基地,一进门,悠真就看到了正捧着书脊的费奥多尔。
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费奥多尔并未抬起头,也没有询问,而是肯定地陈述道:“你碰到太宰君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悠真已经放弃追问他是怎么推测出来的了,干脆地坐在一边,翘起了长腿,果断地承认:“嗯,是的。”
清楚这代表着什么,费奥多尔平静的脸上却没有掀起太多的漪澜,他合上书,抬头看向悠真:“白泽君,你确定现在的你,是处在最强大的状态吗?”
悠真静了一秒。
费奥多尔的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他自身的能力,但为了圣杯战争,悠真还是选择了坦诚。
“综合来说,异瞳的我是最强的,可以拥有多种能力,”悠真交换了交叠的腿,继续说道,“但是,我是以Caster职阶现界的。所以理论上来说,这时的我才能将这个职阶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也就是说,平衡反而显得中庸吗?”费奥多尔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以这么说。”悠真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
“即使如此,我依然不认为你可以去找太宰君。”费奥多尔淡淡地说道,“太宰君的目的很明显。”
“那就是将你留下。”
悠真短暂地愣了一下,但他清楚不能轻易地落入眼前之人的思维之中,那只会被牵着走。
但心里还是漾起了些许的动摇,不过悠真还是不愿多听魔人的所谓的好言。
那都是徒劳的。
以他英灵的身份,除非向圣杯许愿,否则是不会留在这个世界的。
悠真站起身,对上了费奥多尔酒红色的眼睛,俯下腰,对自己的御主轻慢地说道:“虽然我们是合作者,但我做什么,可不需要经过你的允许。”
费奥多尔缓缓地眯起了双眸。
之后的几天,或许是离圣杯战争越发近了,悠真时常被太宰治叫出去。
自然而然地,悠真就和中岛敦也相处了多回,有时说话间,中岛敦无意地透露出了太宰治平时的状态。
这和原世界完全不同的走向,让悠真感到不安。
终于在某一个晚上,悠真侧过身来问太宰治:“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太宰治一怔,或许是没想过悠真会如此的直白,但这些微的愣神并未在他的脸上停留太久,他轻轻地吻了下悠真,低语道:“是啊,很想把悠真君留下来。”
猝不及防地听见太宰治如此亲密地称呼他,悠真有些不自在地搂紧了太宰治,不让他看自己的浮上红晕的脸。
但实际上,这也并非是多么亲密的称呼。
只是感觉,更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个太宰治的不同。
“我不太甘心,只是作为你心目中的太宰治呢。”太宰治抚摸着悠真的脊背,将他整个人抱在怀中,“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留下,你还有更遥远的旅途。”
太宰治轻声说道:“但是,可不可以在这仅限的时间里,悠真你仅仅属于我一个人?”
悠真面对着太宰治并不强硬的话语,一时之间软下了心。
半夜时分,接到了费奥多尔的电话,接听之后,悠真没有了睡意,顺便走到了天台。
他在那里,看到了守卫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在看到悠真的一刻,不自觉地熄灭了手中的烟。
悠真笑着说道:“我现在可没有管你。”
“现在?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以前有管过我吗?”中原中也敏锐地抓住了悠真口中的破绽。
悠真的笑容一僵。
“我早就觉得,你的出现很不对劲,”中原中也蹙眉走向悠真,迟疑地说道。
悠真勉强地笑了下:“你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吗?”
中原中也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清楚这里即将发生什么。”
“那你应该不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才对,”太宰治的出现让悠真不意外黑.手.党知道圣杯战争,“显而易见,我是一名英灵。”
中原中也却皱眉说道:“不、你不仅如此。”
清楚这其中有着他无法探知的秘密,中原中也不甘地咬着下唇。
悠真望着中原中也,他很想在此时上去亲亲他的嘴唇,但清楚留给他们悠闲的时光已经不多。
还是不要打扰这个世界的中也好了。
数日后,圣杯战争终于开幕。
想起这段时间内收集到的情报,悠真不由地感叹,不愧是“死屋之鼠”。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那里的气息太过明显,是在邀请我们呢。”费奥多尔透过监控,指着一圈向外扩散的红光说道。
悠真凑过去看了眼屏幕,随意地说道:“要去吗?”
“啊,当然,”费奥多尔稳住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声线,“这可是难得的,属于不同时代的英灵之间的决战,真是千载难逢。”
“我很期待。”费奥多尔咬着指节说道。
然后他看向了悠真:“不过,稍微伪装一下吧。”
清楚其中的关节,悠真没有多说,金色的粒子闪过,悠真换了一身装束。
仿佛重回了千年前、那备受尊敬信仰的岁月,悠真身着洁白的祭袍,虔诚又神圣。
然而在他宽大而朴素的外袍内,是截然不同的奢侈华贵。
由于他同为魔法师的身份,悠真由蕴含着魔力的宝石装点着,就连腰间系挂着黄金腰链上,都坠满了珍惜的宝石。
行动间,都会带起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这就是如宝石般璀璨不朽、是神明都为之侧目的光耀之颜吗?”望着悠真在昏暗之中,依然泛着淡淡银辉的容貌,费奥多尔喃喃地念出了书籍中所记载的内容。
悠真听闻连忙羞耻地披上了兜帽,遮住了自己大部分的容貌,只余几缕仿若闪着光芒的柔顺发丝。
“可能是因为那时的诗歌随着不断地传颂而失真,但即便如此,还是渐渐地聚集了信仰,”悠真抿了抿唇,解释道,“所以在这种状态下,我的外表会有特殊的加持,和平时的我不太一样。”
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悠真,就连声音都越发地干净清透,分明不是出自本愿,但却有种令人不敢触摸的矜贵。
不想再讨论这个,悠真转移了话题:“从现在起,称呼我为Caster吧,费奥多尔。”
凝视着悠真半晌,费奥多尔笑着答应了下来:“好。”
于冬木的港口,属于圣杯战争的第一场战斗正式展开。
Saber和Lancer激烈地交战,Lancer的宝具特殊非常,Saber渐渐地落于下风,可战局瞬息万变。
在战况焦灼之时,Rider和他的御主却在这时现身于两人之间,阻止了Saber和Lancer的战斗。
在众人疑惑之际,Rider毫不避讳地袒露了他的真名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并当场劝诱Saber和Lancer加入他的麾下。
理所当然地得到了拒绝。
悠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出于安全的考虑,悠真没有让费奥多尔出现在现场,但费奥多尔自然有他的办法看到现场的画面。
此时悠真的耳麦里,就清晰地传出了他愉悦的哼笑声。
悠真也觉得有些无奈。
感觉这样下去,今晚应该不会再爆发战斗了。
这么想着,悠真准备撤退。
Rider却高声说道:“还有其他人在吧?在黑暗中窥视的家伙们。”
“受圣杯召唤而来现界的英灵们,”Rider高举双臂,倏地握起了拳头,振呼道,“现在都齐聚于此吧。”
“连脸都不敢露的胆小鬼,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可是瞧不起的!”
Rider如同挑衅的话成功激怒了另一位英灵。
金色的光芒耀眼又刺目,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街灯之上,出现了一位身披黄金铠甲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俊美至极的容颜,金色的短发竖立,蛇瞳般的眼眸冷漠又傲慢地俯视着众人。
他怀抱双臂,寒声道:“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自称为王的杂种,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了两个啊。”
那金色的身影令藏在暗处的太宰治缓缓地眯起了双眼。
啊,果然。
在众人被Archer震撼之时,悠真诧然地忘却了呼吸。
意识仿佛回到了千年之前,那高傲又温柔的王者,还有那最后之时,残留在耳畔的低语。
或许是那一刻的压抑泄露了他的气息,悠真很快感到自己被那高高在上的王者锁定。